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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浪州前往天风州, 要乘船渡过一片苍莽海域,名曰覆海。
海中妖兽众多,攻击修士的不在少数。不过以他们一行人的修为,妖兽不足为惧。
因与陆漪及飞凤谷上上下下二十余修士一同出行,郁仪便没用招摇的天地一方舟, 而是一同上了飞凤谷商行来往五州的商船。
商船除却来往带货外, 平日也渡人。
船客上了船、便是一条船上的人, 面对妖兽来袭定要出力,是商行护佑商船的另一个隐藏倚仗。
“此时临近天风会,前往天风州的修士众多, 这次的航行只会更妥帖。”
陆漪甩着新得的韵火鞭, 点点头道:“唔,你心里有底便成。”
掌管这条商船的元婴修士和陆漪打包票, 自信满满:
“小姐放心,凌云宗那位宋长老也在, 有一位渡劫期压阵, 定然出不了乱——”
“轰!”
修士的话还没说尽,平地突起的炸裂声将他的话语直接压没了。
“是何人作乱!”陆漪当即目如闪电,一声娇喝。
等她说完, 才探明这是位于顶层的第九层客舱传出的。
打斗声绵延不绝, 空中灵力像是被漩涡席卷, 牵引着汇聚到那一处。
覆海如有感应,掀起滔天巨浪,像要把雪白的浪送到天际去。
船身摇晃。
不多时, 便有众多修士冲到甲板上。
“有妖兽来袭?”
“嘶——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修士……”
陆漪的叔父陆别大刀阔斧地走来:“是宋修士。”
陆漪一直仰着头紧盯九层那边:“那间房是郁仪的,宋长老瞧着就和气,恐是有人欺负郁仪、才惹了宋长老发怒。”
定是这些人仗着郁仪毫无修为、性子又好,才欺到了她头上。陆漪很是为发小不满,拽了拽手中的韵火鞭:
“我去帮忙。”
陆别摁住了她:“哎?你去作甚,这几个蝇营狗苟的小人你还怕宋修士应付不来?且等着罢。”
这倒也是,陆漪想了想,竟然无法反驳。
说不准她过去了还是添乱呢。
这样一想,陆漪就不急着去拉偏架了,反而拿出大小姐该有的模样,与被惊到甲板上的修士说了说缘由,将人劝回各自客舱。
而之前跟她保证“这一路上不会有乱子”的元婴修士,如今都不敢和她对视,一脸苦相,脸还有点肿。
陆漪觉得好笑,正要开解他两句,便见几个黑影兜头砸下,将元婴修士惊得一个闪身遁离十尺远,下一息便将铁寒木制成的甲板砸得木屑四溅。
陆漪凝目看去。
但见里面是三个修士,俱穿着暗色衣物,瞧着便是隐藏痕迹身份的打扮。
一人身材魁梧,手却只有稚童大小。一人长得尖嘴猴腮,眼睛极大。另一人面容平平无奇,但这份平平无奇反而是最大特点,饶是以过人神识去记他,都记他不住。
如这般奇诡的相貌,向来与他们的特殊术法、甚至是得到的奇门传承有关,这类修士并不多见,此时却见了三个,当真有异。
陆别洪声道:“都死透了。”
陆漪点头,此时再想问他们的目的,已然是不成了。
她挥挥手让弟子去把人丢到海里喂妖兽,另一边,宋翩跹与郁仪终于出现,身后跟着银狐与尹碧。
郁仪全身被鹤氅裹了个严实,海风吹过,鹤氅被风吹起,娇小的少女似要随风而去。
从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发小这么惹人怜惜?陆漪嘀咕着,确认郁仪无恙后,她再去看宋翩跹。
但见宋翩跹杀了三个难缠的对手,却连身上的法衣都没乱一丝,着实让人敬服。
只是面容微沉,眉眼间一股艳丽肃杀之意扑面而来,渡劫无意识的低沉气压,让陆漪浑身灵力运转都为之一滞。
定然不止她一人被压制,因而甲板上众多修士,反倒无一人言语。
天高而远,天海之间,只有浪涛翻滚之声。
“在你的船上动手伤人,终究不吉利,少不得要跟你这个主人赔个罪。”海风中,郁仪打破平静,徐徐道。
“哪有这般说话的道理,是飞凤谷防守不力,让客人受了惊扰才对。”陆漪真情实感道。
这事本来就怪不到郁仪啊,而且人也解决了,全程没用他们出力,郁仪赔罪作甚?
陆漪疑惑间,见郁仪摇了摇头。
她微微抬起下颌,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风吹起她额上碎发,在漆黑的发丝拂动间,那张脸愈显苍白,惹人怜惜:
“他们是冲我来的。”
陆漪一惊:“这是为何?”
郁仪还要回她,却被宋翩跹挡了挡。
“海上风大。”宋翩跹尾音还挟着未散的冷意,“进去说。”
是了,郁仪如今多吹吹风或许都要头疼的。
陆漪恍然,深感自己不够细心的同时,也不禁惊叹宋长老的心细。
一行人很快转移到一处整洁船舱中,宋翩跹道明缘由。
在杀死这三人前,宋翩跹对他们用了搜魂术,得知他们是从交换信息的暗坊得知了消息。
消息称,郁仪从四天宗的知微小境中获得了了不得的逆天传承功法,甚至能令她修复经脉,简直前所未闻,不知她究竟得了多少好处,或许里头便是仙人传承,能直送人迈上登天梯。
那消息中,又细细数了郁仪身揣多少令人垂涎的法器,身畔还有一只未长成的八阶妖兽,若是郁仪死了,那传承、储物镯和妖兽,都尽能夺来。
——什么?郁仪身边有渡劫傀儡?是啊,傀儡自然强大,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哪,若是偷得了手,大不了杀郁仪两次。
一次,杀傀儡保命。
一次,杀郁仪夺宝。
郁仪在拍卖会现身,除却那妖修,只买下五行仙玉膏,这消息登时从五分可信涨到了八分。
诱惑足够大时,足以让人心动。
名门正派的道修难得手,但修真界手段层出不穷,这三人便是其中三个,约好了一同前来富贵险中求。
原本他们已用术法瞒过禁制,不成想银狐骤然发出尖啸,引来宋翩跹,将三人斩杀。
“他们好大的胆子!”陆漪柳眉倒竖,怒不可遏,“可你素来低调,连我都不知道你要灵药做什么去,这消息源头是……?”
“是凌云宗内。”郁仪替她补充完没好说出口的话。
众人都看向她。
眸中有意外,更有疼惜。
想来,他们都认为,自己看清这里的门道后,该是被凌云宗伤透了心。
郁仪轻轻将睫垂下,于是泪刚涌出眼眶,便如清露挂在了睫上,要坠不坠:
“想来,除了凌云宗的弟子,也无人知晓我出来是为何事罢。”
而且,普通弟子还无权得知,说不准,背后害郁仪的便是她亲近之人——
陆漪单单一想,就气得不轻。
她本想再安慰发小几句,让她别太难过,就见发小窄肩轻颤,呜咽一声,埋到了宋长老肩头。
只剩一头袅袅青丝垂落身后,缠绵挂在宋长老身前。
宋长老眸中沉着些哀情,轻叹一声,下巴抵在郁仪发顶,用手扶在郁仪腰间,轻轻抚慰着。
“……”
好像没我什么事啊?
陆漪挠了挠后脑勺,试图和大家对视一眼寻求共鸣,结果发现银狐早用尾巴遮起了眼,尹碧正聚精会神地垂着头,仿佛能从桌上看出朵花出来。
陆大小姐想了想,谨慎做人,将目光投向窗外。
海景真好啊。
自打这三修士被丢下船喂鱼,宋翩跹便不太敢与郁仪分开。
因公因私,她都不能让郁仪处于危险之中。
但船舱间间狭窄,摆不下第二张床——虽然以宋翩跹的角度来说,和青陆没什么分床的必要,但郁仪这边还不知如何呢。
本着尊重小姑娘的态度,宋翩跹询问道:“你可愿我与你住同间舱室?”
郁仪好像很意外,眸微微睁大了些,手中的竹筷停了下来。
宋翩跹耐心解释利弊:“……若是同住一室,便更稳妥些。”
“当然,你若不愿,也不必勉强,告诉我便好。”
郁仪眨了眨眼,露出小小的笑,道:
“怎会,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她低头,竹筷扒拉着粒粒稻米,语气怅然:“只是我许久未与人亲近,一时之间不习惯了。”
郁仪黯然神伤,宋翩跹少不得又哄了哄小姑娘,才让小姑娘慢慢释然开怀。
待到晚间两人就寝,郁仪方才真正轻快起来。
海上浓稠静谧的夜中,宋翩跹的心没安定多久,眉便轻轻蹙了起来。
她的臂弯间,缠上了一条柔软热烫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应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