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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黄昏,红霞蔽天,笼罩在霞光之下的纪府朦胧神秘,沉淀百年气韵。
“笑而,明日我们去拜访墨斋之主。”季子文垂下眼帘,清冷道,“今夜先向墨斋送去拜帖,另外告知府衙大人派人一同到访,以便查案。”
“是,少爷。”笑而了然,如是去做。
季子文站在原地望着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绫罗,右手手指捻着衣袖一角,面瘫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的神色。
绫罗牵扯其中的突破口,还有一个人,墨斋之主。
墨斋只不过是个读书人看书的地方,晚上并不提供食宿,绫罗不顾及身孕,深夜到访,见的只能是墨斋的主人,他好奇了,这墨斋的主人到底和绫罗什么关系,引得绫罗深夜相探,还是那般神色。
白嫩版包拯,急什么,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一个看书地方的主人,难不成还能是个粗犷大胸毛的凶恶糙汉,不过话又说回来,之前纪华去了那么多次,怎么就没遇见过墨斋的主人?
这不科学啊摔,纪华总爱往墨斋跑,而且每次去都是纪莫陪在身边。
咦,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翌日,季子文在墨斋开斋之后的两刻钟,才带着笑而与府衙派来的人一同进了墨斋。
墨斋之所以称之为墨斋,源于满斋的水墨之风,无论是门上牌匾、墙壁画作,还是书架之色、座椅饰物,全然是水墨之色、水墨之作,方一进斋,满斋的水墨气息扑鼻而来,令人舒心沉醉,加上安静平和,进斋只须一文钱,斋中各类典籍俱全,不怪读书人爱来此大饱眼福、增长学识。
再说这墨斋的主人,传言是个温润的中年男子,道是嗜书如命,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好书都收进自己的手中,这一行径使得他成为了万千读书人尊崇之人,毕竟他收进了书,却大度无私,让众多读书人都能一览好书。
不过,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墨斋在东城开斋数十年,时至现在,都未有其明确的相貌描述。
“华少爷,这边请,主人正在后院等待。”身着白衣儒服的读书人向季子文作揖,一边引路,一边恭敬地道,“华少爷今日前来所为之事,主人已经明了,此事定会给华少爷一个妥当的交代。”
“多谢引路。”
季子文三人跟着那人穿过放满书籍的斋房,几个拐弯之后,到了墨斋的后院,只见院落前满地的奇花异草,徒留中间一条七尺宽的鹅卵石路一直延伸到院门前,在这单一的时节,竟然满地开花无数,五彩斑斓之色摇曳在细风之中,令人赞叹不已。
太美惹,好多他没见过的漂亮花儿,他都叫不出几个名儿来,等等,是谁说他孤陋寡闻?站出来,他保证不打死。
咦,他突然想起纪莫院落里也有一个种满奇花异草的小园子,好像有好多种类这里也有。
“主人就在院子里,只是主人常年不见人,喜好安静,不耐人多。”引路之人躬身问道,“只能华少爷一人前往,不知华少爷是否愿意?”
笑而担忧地扯扯季子文的衣袖,低声轻唤,“少爷,恐有不妥。”
府衙派来的人也有些焦急,他的用处本就是查案和照顾纪华的安危,这样一来,两件事情都不能完成,“你家主人既然常年不见人,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加上现下本就是嫌犯,若是对华少爷不利,你墨斋可担待得起?”
那人淡淡一笑,依旧面带温和,“勿用担心,这青天白日的,就算要行凶,也不是个好时机,再者,你二位在这里等候,离房亦不远,华少爷若有事,大呼一声即可,亦或者两刻钟的时间,华少爷若还不出来,我带你们进去便是,这下可放心?”
笑而和府衙的人相互看了眼,拿不定主意。
季子文一直观察着说话的人,见状,清冷的声音放缓,“笑而,你二人勿须担忧,他所说并非无道理,便按此行事。”
“少爷。”笑而仍旧担忧地唤了声,眼见着季子文只身前往前面的院子。
季子文独自走在鹅卵石铺成的石路之上,两侧的花草气息混杂地飘来,不可言喻。
这味道简直了,站在外面还好,走在其中,香臭都浓烈地混杂在一起,他一辈子都没闻过这么令人“陶醉”的气味,卧槽,他快忍不住了,再闻下去,他就要与地上圆滚滚的鹅卵石来个亲密接触了。
季子文加快脚步,总算走到了虚掩的院门前,他知道自己的手有缺陷,便直接用身体轻轻撞开院门,原本以为终于可以结束这段“馨香”的路程,结果门打开之后,房前空地的两旁还是两丛花草。
卧槽,这个墨斋的主人每天闻着这么*的味道,不会*致死啊摔!真是生活处处可见奇葩的爱好者。
季子文憋着气儿,一鼓作气地疾步走到房前,途中差点被“香”晕过去,所幸他刚走到房门前,门就自己开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踱进房里,因为憋不过气,呼气的时候,直接将房门重新关上,发出“砰”的一声,他不着痕迹地深深呼了几口气,才察觉这行为的不妥当。
天了噜,他身为客人进别人的门,这么不礼貌,会有什么后果?
季子文的面瘫脸上似带着尴尬,随即转过身,清冷地道,“今日风大,斋主长居房内,不宜吹风,以免感染风寒。”
卧槽,人呢?刚才是谁开的门?
季子文四下环顾,才看到水墨屏风后,有人影隐隐走动。
“你这双眼睛已经废了。”低沉冰冷的男声从后面传来。
变……变……变态?
“医治之法已经无用,你父亲既然寻得我,又付出如此代价,你该知晓后续如何,只是再问你一句,可愿一换。”
换什么,换,换眼睛?古代的医术已经这么高超?卧槽,都可以换眼睛了,你确定不会病菌感染,或者血肉模糊地痛死吗?
等等,说话的人是墨斋的主人,还是墨斋的主人是个瞎子?
“都到了这般田地,我还有何选择的余地,江湖人都知晓鬼医的医术,我自是信你。”另一道虚弱的男声传来,似乎是个少年郎。
“呵。”鬼医嗤笑一声,满是不屑,“不过一方出了代价,一方得了好处,我亦不是全人,手下难免出错,你有这功夫说话,倒不如担忧自己未卜的结果。”
季子文怔愣地站着,不是说好的和他交流么,为什么他一来就是这么血腥的场面,别以为隔着一张屏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少年忍耐的声音、割裂肉的声音、动家伙的声音简直是折磨人啊摔!
“见谅,还请华少爷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