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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高和告诉我,真的出了车祸。
不敢说如果他们没有换车的话,会不会真像我说的那样在车祸中丧生,单是现实发生的情形和我所说的大致相似,就足够令两人震撼了。
更重要的是,我当时也不明白,明明是出车祸,高和却为什么是被水果刀插死的?
高和告诉我,当时副驾驶的手套箱里,也就是安全气囊附近,有另一件案子的证物,那恰巧是一把绿色手柄的水果刀!
我倒没冲昏头,告诉他我被学校停课了。
高和冷静的说,出于对其他师生的考虑,学校这么做无可厚非。
我苦笑,说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高和叹息一声,说抱歉,他能做的,就只能是尽快抓捕凶手,还我一个清白。
挂了电话,见我愁眉苦脸,蒙超一拍我肩膀,眉飞色舞的说:“嗨,你有这能耐,还上什么学啊?听哥们儿的,咱现在就买彩票去!”
黎平倒是很‘理智’,小心翼翼的说:“三七昨个梦见的都是坏事,压根就没梦见彩票开奖。我看这样,趁着学校这会儿还没落实,先让他回宿舍再睡一觉?”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费心思了,咱都现实点行不行?”
我可不认为能梦到天上掉馅儿饼。虽然自身还云里雾里,可我已经依稀感觉到,无论是做梦,还是面对林丹时瞬间的恍惚,所见到的一切,都和人有关。
最能证明这一点的——就是每当事发前,我脑海中都会出现不同的人脸和不一样的表情。无论最初有多混乱,最终都会以杨武刀的某个怪异表情作为终结。
我对两人说:“买彩票的事咱先放放,等哪天我真梦见开奖号码了,绝不一人独占,一定跟兄弟分享。眼下要紧的,还是帮忙想辙找个落脚的地方。”
要按我想的,既然杨武刀死了,我是不是能去他那儿住一阵子,反正我是替他交了房租的。
这个念头直接被黎平否决了,他分析的很细致。
不说旁的,就单单那天夜里,警车的到来,不知道惊动了多少附近的居民。太多人看见我被带上警车,我再去那里,产生的影响,绝不比对学校师生带来的恐慌要轻。
黎平说:“我倒是想起一个地方,可那附近的环境不是太好,说实话是有点委屈你了,不过嘛,这案子总不能没完没了不是?你也就是凑合几天,那就别穷讲究了。起码住那儿不用花钱嘛。”
原来黎平有个姨是嫁到本地的,前几年跟着儿子全家搬去了国外,家里的老屋子就空置了下来。
我说:“有这么好的事,那还犹豫什么?平哥,你看,要是方便,你能不能现在给你姨挂个长途电话……”
不等我说完,黎平就说:“她家临走前把钥匙留给我了,本来是让我住的,可我觉得那地儿离学校有点远,不如住在学校安排的宿舍,还能见天吃食堂。这么地,我给同事打个招呼,让他帮我盯班,等会儿我就带你过去看看,要觉得合适,你就住那儿,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
黎平打完电话,回学校开出了他那辆二手捷达,带上我和蒙超,直奔他说的地方。
蒙超看上去五大三粗,但有个毛病,就是嘴碎,只要人清醒,嘴就没闲得时候。
车才开出市区,他就忍不住叨咕说:“这地儿偏是偏了点,但好处是,二十一要住这头,白天夜里肯定不会空虚寂寞冷。”
我说:“你要相中这儿了,那就搬过来,咱哥俩正好做个伴儿。”
蒙超呲了呲牙说:“还是算了吧,我这人没什么自制力,抵受不住诱`惑,真要住这附近,不出一个月,就得*******。”
看着路边一排这钟点还拉着卷帘门,挂着各种‘美容美发’招牌的门面,我有点没心思再跟他打屁。
这地方倒还真不能算太偏,但这片地区,就是每个城市都难根除的‘狗皮膏’。光有住的地方还不行,我还得想法子挣钱。这周围貌似可没有适合我的工作单位。
穿过这片街区,车速慢了下来,最后拐了个弯,停在了一条小路口。
蒙超第一个推开车门跑了出去,见他扶着棵树弯着腰‘哇哇’狂吐,我和黎平才想起来,这个货一直有晕车的毛病。
我从车里拿了瓶矿泉水,走过去刚想递给蒙超,忽然就听一个沙哑阴沉的声音骂道:“死小子,你们是想找死吗?”
蒙超是吐狠了,可能没留神,我却是被吓了一跳。扭脸一看,只见一个浑身黑衣,干瘪矮小的老太婆,正冲我们瞪眼。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想到无奈要在这里居住,于是陪着笑脸冲老太婆点了点头。哪知道还没张口,老太婆居然冲了过来,一把将蒙超拉住,用力甩到了一边。
蒙超才吐得五迷三道,猛不丁被她一甩,差点摔个屁`股墩儿。反应过来,就要破口大骂。
我赶紧拦了他一把,等看清老太婆的模样,他也是一脸尴尬。
恰好黎平赶过来,一边拉扯我俩,一边跟老太婆点头哈腰:“三阿婆,还认识我吧?我是黎平啊!”
老太婆眼神犀利的很,只看了他一眼,神色便有所缓和,但却只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走开。
黎平还想说什么,这次换我拉他和蒙超了。
三人走出几步,我扭头看了一眼,见那三阿婆居然正在清扫树下的呕吐物。
蒙超也看见了这一幕,内疚的说:“没想到阿婆这么有公德心,我是不是得回去帮她清理清理?”
我忙说:“可别,你这会儿过去,铁定得被怼。老太拿簸箕砍你都有可能。”
黎平显得很纳闷:“三阿婆是我一个老同学家的长辈,她平常不这样啊?今天怎么脾气这么火爆?”
我问他那房子在哪儿。三人走进小路,我才对他和蒙超说:“要说那阿婆是粗暴了点,但却是好心眼。”
我压低了声音,“你们刚才没看见那棵树底下画的白圈儿?圈儿里还画了那么个图案?”
蒙超愣愣的说:“好像是吧,她手里好像还拿着纸钱……诶哟,她那是在给死人烧纸呢吧?”
我说:“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钟点,哪有大中午给死人烧纸的?这老太婆不是一般人,她那是给人打鬼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