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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伴随着几声公鸡的打鸣的声音,义门书院却与往日不同了,它变得热闹非凡,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远处浩浩荡荡而来的老百姓们朴实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像久未浇灌的禾苗,迎来甘露时般。
他们个个争先恐后地挤进义门书院,差一点便将义门书院的门框挤变形了,门槛也踩烂了。
进入院子后,他们井然有序地一排围着一排站在一起,双手捧着自家地里长得水果、蔬菜、鸡蛋……
司徒安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便用手支撑床榻,艰难地起身。
他走到衣架边,慢慢地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然后缓慢地将房门打开了。
老百姓看到司徒安安然无恙,各自的笑脸就像鲜花一般,绽放的更加鲜艳夺目了。
司徒安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一副十分厌烦的神情说道:“是谁呀!一大清早的,怎么不让人好好地睡个安稳觉呢。”
他以为是隔壁那个调皮的“捣蛋鬼”,趁爹娘不注意跑来捉弄他玩耍。
这是时候,有一个身体结实,皮肤黝黑发亮的中年妇人,笑得嘴角要咧到脖子边,扯着嗓门说道:“司徒安夫子,太阳都已经照到屁股喽,还想着睡觉呢!”
这个妇人手中捧着地里刚长出来的马铃薯,走了天没亮,便风尘仆仆的过来。由于长年辛苦劳作,让她的体格向男人一般强壮,性格也不拘小节,说话直爽得很。
此话一出,满院子的百姓便顿时像炸了锅一般,笑个不停。
司徒安见都是平时接济过的乡里乡亲,便面红耳赤了起来,弯腰鞠躬作揖,为刚刚所言表示歉意。
陈星河和谢远客同事站在长廊的小亭内,瞧了一瞧神采奕奕的司徒安,心想道:“司徒安夫子,珍重啊。”
谢远客看着司徒安如此受到百姓爱戴,心中甚是好奇,疑惑地说道:“大人,此次铲除贪官污吏,您是厥功至伟啊,为何您将这个美名都给了司徒安和孟正义呢?”
“你以为百姓如此欢呼雀跃,只是为了庆祝死了一个贪官污吏吗?”陈星河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将放在了地上的龙腾虎啸剑背在身后,同时也背起了用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后羿射阳弩。
“不然呢?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大快人心的吗?”谢远客一脸不解地说道,他说的同时眼睛却死死盯着陈星河腰间那闪闪发光的金腰带。
他用手挠了挠光秃秃的后脑勺,心想道:“不是说不屑于这种富贵的打扮得吗?怎么还将这金腰带系得如此显眼,引人注意。”
“有一种观念在老百姓心里早就根深蒂固,那就天下当官的一般黑,除掉一个,一定还会有另外一个紧跟而上,后者有可能比前者更加凶残。”陈星河远眺地看向远方的司徒安,解释地说道。
他此时内心里只有对司徒安夫子那恋恋不舍的情义,根本无暇顾及谢远客此时的贼眉鼠眼。
“难怪孟正义的死了,却无人问津了。老百姓原来一直对官心存芥蒂。这司徒安一定是占了一个没有官职这个优势了。”谢远客连忙顺着陈星河的话,感叹地说道。
“你要相信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谁是谁非,他们个个心里跟明镜一般。我们做官最重要是对的起良心,对得起他们呀。”陈星河郑重其事地说道。
他说的时候,两只眼神非常坚定地看向与寻常老百姓聊得热火朝天的司徒安。
谢远客只是恭维地应和着说道:“大人说的对,要相信群众。”
但是他的骨子里永远琢磨得还是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之事,哪里有心思为百姓考虑半分,不觉得陈星河、司徒安、孟正义他们脑子被驴踢了都算好的了。
陈星河默然了一会,便与谢远客离开了义门书院,踏上了前往扬州的路程。
谢远客和谢远客准备顺着运河一直南下,来到扬州地界。
他们刚踏上木舟之际,船家照例一一询问道:“各位客官,你们都要去向何方呀?”
穿上的人不多,算上陈星河和谢远客一共只有五个人,这五个人之中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另一个当然是这位孩子母亲,长相极其普通,普通的让人看了一眼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但是她头顶系着的红丝带,在风中漂浮的样子,给陈星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个人是戴着斗笠的白衣女子,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船头,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微微泛起的水面,她那落寞的背影,如果让多愁善感的诗人见了,估计都过潸然泪下。
但是看在陈星河眼里却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婴儿被船家苍老的声音惊吓到了,便开始哇哇地哭个不停,满头银发的老人,一脸歉意地说道:“小娃娃……莫要哭泣啦,老头子不是坏人。”
可是婴儿听见船家的声音,哭泣之声便更加响亮,让陈星河旁边的谢远客都慢慢地升起烦躁不安之感。
红布条的母亲,轻轻地拍打着婴儿的襁褓,柔声地说道:“宝宝不哭呀,不哭呀,我们过些时日就可以见到爹爹啦,你是男子汉,你要向你爹爹一样哦。”
戴着斗笠的白衣少女,对于孩童的哭泣之声,充耳不闻,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也没有离开过之前盯着的水面。
“船家老伯,您继续划船吧,孩子哭一会就不哭了,我要去扬州。”红布条母亲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谢远客挤在这么狭窄的穿上,有些坐立不安,立马站了起来,小木舟突然摇晃起来。
每个人的身子都在船上摇摇晃晃了起来,此时孩子的啼哭声更是震耳欲聋。
陈星河狠狠地瞅了一眼谢远客,然后运足内力,强行使木舟平稳了下来。
船家老者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陈星河,眼神里出现复杂的神色,一看他也是阅历丰富的老头。
陈星河转头再次看向船头,那个戴着斗笠的白衣女子,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