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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无尽的静态永恒,没有什么能够让时间停下脚步。
随着一天天过去,苔藓开始大面积枯萎,时间已经临近深秋。
而此时,部落内敲击石块的声音却没有停止,所有成年的黄金之民依旧在风王法令的要求下,依着山壁加紧修建巨大的神像群。
在穆勒的带领下,神之家族的成员正在山壁的上方观看着整个施工的进度。
感受着日渐寒冷的天气,二哥看着穆勒不无担忧的问道:
“王,秋天已经过去了大半,眼看冬天就要来临了。
而今年的狩猎季到现在还没有开始,如果继续这样拖下去的话,仅靠现有的食物过冬,将会非常的勉强。”
“我看神像不如明年春天再造吧,眼下度过严冬才是最紧要的。”
穆勒闻言,一脸平静的回应道:
“嗯,我知道了,既然食物勉强够用,那今年的狩猎季就暂缓吧。
传下去,让所有人不得停工,神像的建造要一直持续到下雪为止。”
听到穆勒的话语,二哥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激进。
没有足够多的食物,这样下去今年肯定会死许多人的。
不过,包括二哥在内的家族成员没有反驳,如今身为风王的穆勒,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比他们的父亲冯格斯还要强,面对这样一位曾经杀死过兄弟的巅峰王者,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底气。
而在场除了家族中与穆勒同辈的兄弟之外,还有一个人。
没错,那就是被选定为下任继承人的阿兰,他同样对穆勒的决定无法接受。
待其他人走后,他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父亲,你知道没有食物过冬,会让许多族人失去生命么。”
“嗯,我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终止狩猎季,将所有人拴在这里凿石头。”
面对儿子的质问,穆勒没有生气,反而亲切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回应道:
“阿兰,你能够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这是身为王者相当重要的品质。”
“不过,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知道一个人一天需要消耗多少食物么。”
说着,穆勒将手指向脚下正在开凿石块的民众,又问道:
“十万人需要多少食物才能度过冬天,你又了解多少呢。”
面对穆勒的反问,阿兰一时语塞,对于具体数额,他确实毫无概念。
“阿兰,我从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接管了族群,这么多年下来,我比谁都清楚,那是怎样的一个天文数字。”
“这么多年来,所有人只看到了族群人数的快速增长,比之前朝几乎翻了十倍,却没有人看到这是用什么换来的。”
“是我带领着神之家族成员,在每年的狩猎季上没日没夜的捕猎,才最终换来了黄金一族的繁荣。”
“然而,这种繁荣终究只是一道虚幻的泡影。
这么多年过来,我发现自己一直都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
无论我多么努力带领家族成员在狩猎季期间拼搏,都无法填满快速增长的人口对食物的需求。”
“如果不是去年狩猎季收获比往年更多的话,其实冬季的饥荒早就该到来了。”
“阿兰,我们冯格斯家虽然被誉为神,但我们并不像主那样无所不能。
我和家族成员都已经达到极限了,这部分因我们而多出来的人口,迟早是需要吐出去的。
既然饥荒无法避免,倒不如让注定会死的人们在冬天来临前,发挥最后的作用,也为明年春天降生的新族人腾出位置。”
穆勒的这番话虽然说的通,但阿兰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在话语之间感觉到了对方的冷血,这不是他心中尊敬的父亲,更不是受臣民爱戴的风王该说出的话。
眼见阿兰似乎难以接受,穆勒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我心里其实也不愿意这样的,但我必须隐藏起自己原本的想法,因为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从我坐上王位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我,世界也并不需要我。
如果身在王位之上还想要做回自己,那么必将会受到这个世界最无情的打击。
阿兰你是注定要成为王的人,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孩子,好好想想吧。”
说罢,穆勒便独自离开了这里。
此时,阿兰的脑子乱糟糟的,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浑浑噩噩间,他一路走进了蘑菇林。
尽管曾差点在这个地方丧命,但如今他已经觉醒了元素力,意识到走进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犹豫。
阿兰一路深入蘑菇林,凭着记忆重新回到了那片拥有水晶蘑菇的地方。
只见,他俯下身在石缝附近摘下了一株水晶蘑菇,然后将它放进了嘴里。
醉人的香气在口中扩散,也让他纷乱的心绪平静了不少。
就在他享受着片刻安宁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打破了平静。
“冯格斯家的小鬼,我不是告诉过你,这种地方让你少来么,看样子你是没有吸取之前的教训呐。”
阿兰闻声,连忙朝着身后望去。
只见,一个须发皆白,脸上带着奇怪雷击纹路的老者,正站在不远处望着他。
没错,对方正是上次救他脱离蛇口的神秘老者。
阿兰见状,直接笑着回应道:
“老伯不用担心我了,喏,我已经觉醒了元素力,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说罢,他将水元素聚拢,并展示给对方看。
“哦,那倒是老头子我多管闲事了。”
眼见对方又要走,祂连忙好奇的问道:
“老伯,谢谢你上次救了我,能告诉我你的来历么。”
“呵呵,我只是一个曾经做错了事,一直在等死的糟老头罢了。
可惜,主并不愿意让我以死赎罪,所以一直苟延残喘到了今天。”
阿兰闻言,不自觉想起了父亲,他连忙又问道:
“主真的会亲自惩罚做错了事的人么,有人曾告诉我,主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祂的视线并不会在你我身上停留太久。”
“小鬼,你说的不错,主或许并不会时刻注视我们。
主创造了万物是一切的开始,但祂并不在意经过,甚至不会关注结果。
因为最终的结果,一直都掌握在主的手中,祂是开始,亦是结束。”
“自以为躲开了主的注视,并因此窃喜才是最愚蠢的。
因为生命的结果从主创造我们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