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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锦衣浪子
最近江湖上赵通,公孙休,吕芳的死让人议论纷纷。
到底是谁有能力同时杀了他们三人?
各种各样的传闻一时间全都冒了出来,有人说是江湖上新成立的组织想要扬名,有人说是他们之前的仇人前来寻仇。
同是江湖人,谁又会对这样的传闻不感兴趣?八卦与猎奇总是会吸引人们的好奇与注意。
但或许有一个人不感兴趣。
徐云野。
在苗疆一行后,他便和方天成分手,他还要向他的二哥萧易鼎汇报这一切。
杀死丁不语的人,蓝婉晴已经付出了她的代价。
可能这代价有些过于沉重,因为她的离去不止伤害了她自己。
还伤害了每一个爱她的人。
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似乎谁也不能再追究些什么。
他告诉了萧易鼎真凶和刘不渝出家的消息,萧易鼎也只是惋惜的叹了叹气,并安慰徐云野忘了这些,去休息休息。
可徐云野却还是不能忘怀,刘不渝选择了出家,来弥补或者是逃避他以前的罪孽。
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天眼,白莲教中再也没有情报网,而他也再没有了三哥。
但最让他难忘的还是那把迅雷铳。
那把蓝婉晴带来,又最终杀死了她的迅雷铳。
究竟一切的背后是谁在指使?到底他们要干什么?什么是张翼飞不惜杀死兄弟也要完成的事?
他统统不知道,可能也再也没有机会知道。
线索和张翼飞、蓝婉晴的一起全部中断,他也没有了追查下去的理由。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累,或许是他想得太多,做得太多。
但就算他想得再多,做得再多,一切他还是无可奈何。他控制不了别人,有的时候,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他唯一能够控制的只有那把刀。那也是唯一能让他心安的东西。
他看着高台上坐着的萧易鼎,他知道作为代理教主,他似乎不会有这些烦恼,因为他的繁忙甚至让他不会有时间去烦恼。
因为刘不渝的离开,他不得不重新建立新的情报机构,这就已经足够让他忙上好长一段时间。
所以他只能黯然的离开,他很想帮他分担一些,但如今他自己的路都似乎看不清。
而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去看一看岳虎阳。
岳虎阳不仅是他的大哥,他的教主,也是他曾经的偶像与精神支柱。
但是当他再次踏进那破败的小屋,看见虚弱又颓废的岳虎阳,他似乎又不敢去倾诉。
于是他隐瞒了蓝婉晴和张翼飞的联系,只是把案子的经过和刘不渝的离开告诉了他。
岳虎阳靠在床上,他的眼里满是不舍与愤怒。
他真的很想去亲自解决这一切,把刘不渝从崇圣寺里拉出来,好好骂他一顿。
但他已经不能再这样做,他早就没有了做这一切的资本与底气。
他拍了拍徐云野的肩膀,他知道徐云野已经承担了太多。
在他看来,之前的徐云野似乎没有这么多烦恼,但当自己病倒之后,这副重担也压在了徐云野的肩上。
他突然感到无比的愧疚与心痛,他这个做大哥的,如今还要拖累自己的兄弟。
他当年的威风与激昂都在疾病的折磨下支离玻碎,他想改变这一切,但现在他根本做不到。
徐云野也知道他的无奈与痛苦,他也只好紧紧握住岳虎阳的手。
直到岳沛萍端着茶走了上来,他们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
这个天真可爱的女孩总是能给他们希望。
徐云野从怀中掏出一根银簪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萍儿,听说你过几天就是生日,六叔去苗寨给你带来了这个。”
不知为何,徐云野每次看到岳沛萍,心里总是会泛出一丝怜爱,或许是他对岳虎阳做不了什么,只好把这份关爱转到她的女儿身上。
银簪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柔和的光芒,对于这个已经多年没有打扮过的女孩,这的确能让她开心。
“六叔,你帮我戴上吧。”她的眼睛看着徐云野,满是喜悦与温柔。
徐云野未曾想过自己摸惯了刀的手居然有一天还能给人戴簪子,但他还是微笑着替岳沛萍插好了簪子。
看着喜悦的女儿,岳虎阳不禁想起了自己已经死去的夫人。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泛起一丝温暖。
“萍儿,你先去吧,我和你六叔还有话说。”他微笑着道。
看着岳沛萍远去那青春的背影,徐云野本来压抑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些。
岳虎阳道,“六弟,告诉你一个喜事。”
徐云野看着满脸笑容的岳虎阳,他知道岳虎阳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你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老四要嫁女儿了。”
“是吗?那他女婿一定是他的徒弟了?”
“是啊,那小伙子我见过,一表人才,武功也好,老四的闺女也漂亮,他们真的是一对。”
徐云野笑道,“那真的是太好了,到底那一天,我可要去喝他的喜酒。”
“初五,哎呀,不就是后天,你可要赶紧动身了,柜子里有一坛好酒,顺便也替我道个喜。”
徐云野点点头,他的确要赶快去了,要不然还真的赶不上。
“那我走了,大哥,你保重。”
岳虎阳点了点他,看见徐云野高兴,他似乎也高兴了起来。
徐云野抱起岳虎阳的酒,走出了门,刚要上马,就听见了岳沛萍的呼唤。
“六叔,你要走了?”
徐云野转头一看,岳沛萍正站在门口,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银簪子还再闪烁着光芒。
她真的是个大姑娘了,也真的是个很美的姑娘。
“嗯,照顾好你爹啊。”
岳沛萍突然红了脸,“六叔,你,你什么时候再来?”
徐云野看了看天上的云,“嗯,不会太久的。”
他已经上了马,扬起了一路的尘。
岳沛萍一路跟了上去,挥舞着手。
一路上,徐云野也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光知道赶路,还忘了给四哥带贺礼。
他在一个市集停了下来,既然是自己的晚辈结婚,不如给四侄女送个镯子。
正巧街上刚好有一家做玉石生意的珠宝店。他下了马,迈步走了进去。
老板见有客进门,笑脸相迎,“客官,您想看看什么?”
“我侄女结婚,想送个玉镯子。”
老板将徐云野领到柜台处,满柜子都是精致的镯子。
徐云野环顾了一圈,突然发现有一个镯子晶莹剔透,绿如春笋,他指道,“那个,我要了,多少银子?”
老板却一脸苦涩,“哎呦,客官,那个被人预定了,不卖。”
徐云野皱了皱眉,“既然被订了,为何不趁早包装起来,还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老板道,“客官,订货的那位爷说了,就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谁来了想买,都要气气他们。”
徐云野道,“有这种道理?既然如此,我今天还非就要了,我给你双倍的价格,直接转让给我。”
老板的脸都像是被拧在了一起,“客官,这是人家订的,我怎么能这么做生意啊,而且你不知道那位爷的厉害,本来这是其他人要买的,都叫他一脚一个给踢了出去,让我只能卖给他,他说要是他来的时候不见了,要狠狠打我的屁股。”
徐云野笑了,“既然他能硬夺,我为什么不能抢他的?”
老板上下打量着徐云野,知道他定不简单,可是那位订货的客人自己也得罪不起,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他手足无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懒散的声音,“老板,我来拿货了,告诉你,我四哥今儿嫁姑娘,你可得给我包好,要不我可踢你屁股。”
老板像是来了救星,他赶忙道,“两位爷,你们自己商量,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愣在了原地。
徐云野和那人已经拥抱在了一起。
徐云野道,“老八,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那人也是笑逐颜开,“六哥,你可想死兄弟我了。”
原来那人竟然是白莲教的八太保,锦衣浪子,沈飞儿。
但当你第一眼看他,绝对不会认为他是和徐云野一样的江湖客,他整身都是一身锦绣,腰上还别着玉带,手腕上围着玛瑙的手串,整个人就像是纨绔的浪子一般,一点没有江湖人的豪迈。
不是最好的酒他从不沾唇,不是最好的菜他绝不动筷,不是最豪华的车马他绝不坐,不是最美的女人他从不看一眼。这些都似乎很费银子,但沈飞儿也好像从不缺赚钱的法子,可他从来不置产业,不买田园,今天赚的银子他绝不会留到明天。
事实上,不止是他的生活是第一等的,他的武功也是第一等的,可是他从来就不喜欢和人动武,因为他觉得麻烦,有这些时间他大可以赶着骏马,载着一车的古玩字画伴着美人潇潇洒洒。
沈飞儿看了看老板,也明白了些什么,道,“把镯子给我包好,这是我的,也就是我六哥的。”
老板突然惊醒,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好把镯子用紫檀的盒子装上,交给了徐云野。
徐云野笑了笑,“既然你先买了,我还怎么和你抢?”
沈飞儿用手指敲了敲徐云野的胸膛,“你少跟我扯这些个没用的,我什么时候缺过宝贝?”他随手一掏,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匕首。
“这个给我侄女婿,不就够了?”
徐云野看着沈飞儿,忍不住的笑,“且不说侄女婿不用短刀,你这东西又是从哪来的?”
沈飞儿拍了拍胸脯,“小爷昨个在赌场赢的,那个倒霉瘟的输的一干二净,只好把祖传的宝刀输给我。”
“赌来的东西,你不怕四哥骂你?”
“他舍不得骂我,而且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再说了,赌有什么的,昨天我亲眼看见华山派的弟子到赌场,还去了青楼。”
徐云野笑道,“你又胡说,华山派门规甚严,怎会让弟子出入这些地方?而且华山离此处这么远,他们又为什么来的?”
沈飞儿撇了撇嘴,“谁知道呢,可能那些个老道士,小道士耐不住寂寞,想来开开荤也说不定,再说了,你不知道公孙休那个老牛鼻子被人杀了?”
徐云野很是惊讶,这些消息他到现在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徐云野问道。
他渐渐感到有些不对,如果公孙休真的死了,那么这些华山弟子为什么会突然到这里来?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