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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柳园,园如其名,垂柳夹道,虽时秋季,枯黄的树叶也别有一番景致。
楚韵此时正和柳氏在园中闲话,柳氏伤心未退,依然以帕拭泪道:
“可怜我的玥儿,年纪轻轻的被楚醉那贱/人害成这样!”
“行了,小娘!”这几日楚韵被这哭声搅得有些不耐烦,道:“玥儿私/通三皇子难道不是你教的吗?如今酿成大祸,活该受此教训!”
“韵儿,她可是你姐姐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柳氏依然哭道。
“行了!我又没说不救她,只是演武场之前被楚醉那贱/人这么一闹,以后就不能指望摄政王了。”楚韵恨恨道。
“可是女儿,娘记得太子殿下不是早就对你……”柳氏激动道。
“这也是没有定数的事情,可若是要救出二姐姐,那就只能依靠太子殿下了。”楚韵想着想着又提醒道:
“可是娘亲,你能不能别让二姐姐跟三皇子来往了?那个废物本就是个不得宠又没心眼的,迟早拖累了你们,再惹出这样的乱子,我可不管了!”
“行,行!”柳氏嘴角微笑道:“等我出去了,再好好对付那个小贱人。”
“好生热闹啊!姨娘这是要对付谁呀?”楚醉从月门踏甬道而来,笑的一贯如沐春风,温柔和顺。
“大姐姐,你怎么来了,快坐。”楚韵虽然也恨的差不点要撕碎她,但该有的礼数还是废不得。
楚醉坐下道:“只是今日让厨房给工人做些饭,没有对牌总是不好让人家做事,所以我便先吩咐她们把姨娘和四妹妹的饭菜给工人们送过去了。
楚醉自然不敢居功,就说是姨娘和四妹妹的恩德,楚醉初次管家,自是需要姨娘多照看着,所以今日便来找姨娘取。”
这一番话说的流利且义正言辞,可是却偏让柳氏和楚韵气的红了眼,柳氏还未开口,楚韵便道:
“那还真是谢谢大姐姐了。不过我管家也需要对牌,所以暂且还是不能给,但是大姐姐既然如此深明大义,自然也不会让我们挨饿吧?”
“那是自然,葳蕤!”楚醉一叫,早就守在门外的葳蕤便端了两碗凉馊饭放在园内石桌上。
楚醉莞尔,“所以,我就把二姨娘之前给我的饭来拿给二位了,我挨饿没关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氏怒道。
这下不仅是柳氏,楚韵也气的脸色黑了黑,“啪”的一声拍案而起,道:“这些猪狗都不吃的馊食,你是在故意羞辱我们吗?!”
“这都是姨娘之前送给我吃的食物,怎么能叫羞辱呢?若这也算羞辱的话,那姨娘你不是羞辱了将军府嫡长女吗?”
楚醉说的不紧不慢,却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柳氏的怒火渐渐消散转成了害怕,拧眉看向楚韵。
“怎么?”楚醉并没关注她的小动作,自顾自道:“姨娘不想吃?那我喂你吧。”
说着就要伸手端起碗将馊臭的饭往柳氏嘴里塞,碗送到一半便被楚韵抬手一打,怦然一歪,脱手而出,“哗啦”一声碎在地上。
楚韵怒道:“楚醉,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楚醉映着秋阳淡淡一笑道:“那我还打算让二姨娘搬出这只有当家主母才能住的屋子,那你说,这又叫什么?”
“你......”楚韵气急,“我小娘掌握中馈之权多年,这屋子她自然住得!”
“住得?难道姨娘忘了,我母亲,曾经住在这座屋子里的楚家当家主母是怎么死的吗?”
楚醉浑身散发着寒气一步步靠近柳氏,边走边道:
“难道不是姨娘管理厨房,日日往她的饭菜里下无色无味的五石散一点一点吃死她的吗?姨娘如今住在她的园子里,不怕她化作厉鬼前来报复吗?!”
柳氏被这最后一句差点吼掉了半个魂,整张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好几个度。
的确如楚醉所说,这些日子,尤其是三年前楚醉痴傻任她欺凌以来,她确实日日都被噩梦缠身。
每日都会梦见曾经的当家主母七窍流血要她偿命,但是怪事连绵不绝,绝不止于此。
这些年来,欺负楚醉最狠的那两个丫头也都死的七窍流血,且不知所踪。
难道真像楚醉所说,被她害死的当家主母是来寻仇了吗?
楚韵怒不可遏,将柳氏护在身后道;“大姐姐,请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做什么?!”楚醉道:“我来拿管家对牌,这一点我从进门时就说的很清楚了。”
楚韵在心底暗暗打鼓,她目前尚且针对她们母女,若是真让她拿到管家对牌岂不是又要作威作福?
想到此处,楚韵眼眸微微一转,嘴角闪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喜色,道:
“姐姐若是赤手空拳胜过我,这对牌就是你的。”
楚韵说着用脚一踢旁边的武器架子,一把银枪凌空而出乖乖落到了她手上。
楚韵自小便有舞枪的天赋,得名师教/导后更是枪法了得,故而在自己的园子和柳氏的园子里都放了几杆银枪。
且在她的印象里,楚醉之前风光时依然只能在文辞上胜过她,武力上若是她全力一战,未必会输!
“好啊。”楚醉不慌不忙的赤手空拳对战,刹那间人影交错,银光四闪。
与她交战楚醉不好使用法力,故而只能先频频闪躲,继而看准了枪法的破绽,咬破手指将那溢出来的一滴血当做武器,抬手对准了银枪的头部射出去。
这一击力量极大,震得楚韵双手生疼,下一刻银枪便被那一血打穿,在头部断成两半。
楚韵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将手藏到身后轻轻握了握才得以喘息,她竟然没有看清,楚醉用的什么方法,能一下子打折她的银枪。
而那打折她银枪的女子,此时淡笑傲立,道:“抢都断了,还要打吗?对牌交出来吧。”
楚韵“哼”了一声,转身安然坐在石桌旁,指了指柳氏道;“只是这对牌不由我说了算,还得看我母亲的意思。”
楚醉握掌成拳,合着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这娘俩是打算把她耍着玩,那她也用不着再假意客气。
楚醉眸子冷冽的看向柳氏:“姨娘,您什么意思?”
柳氏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刚要从石凳上站起来,地上那杆银枪头就凭空飞起,闪着寒光的抢尖直直冲着柳氏的脖颈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