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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上,寺庙内,一时间没有声响,估计小和尚陷入了沉默,但是转而还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现在已经临近深夜,并且寺庙内,并没有听住持说过有什么绝妙的画作。
大叔重重叹了一口气,确定小和尚不会放自己进去以后,在门口打了一个响指。
清脆的响指声音响过以后,晃荡在小和尚的心中。
树叶纷纷落下,晚风渐凉,安静的高山,此时仿佛空气凝滞。
下一秒,小和尚便乖乖地将门打开了。
大叔没有理会身后的小和尚,但是在这里轻轻环视了一周。
这个寺庙应该是有些岁月了,地方不大,青石板铺路,还有一个小池塘在月下泛着银光。
大叔轻轻走到池塘前面,手一挥,一阵烟雾之下,出现了一个小男孩,正在烟雾之中,看着这里的金鱼游来游去,大叔来到男孩的旁边,拍了拍石板上的灰尘,便也坐了下来。
池塘内只有一只金鱼,小男孩托着下巴,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大叔饶有兴趣,就这么坐着,安安静静,仿佛是在等待什么。
终于,小男孩可能是觉着池塘内的鱼太孤单,手指轻轻触碰池塘的水面,水面泛起涟漪,之后划过的路线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尾一模一样的鱼,活灵活现之余,旁边那条真实存在的鱼,竟然凑了上来。
两条鱼在水中游弋,竟然玩的不亦乐乎,但好景不长,画出来的鱼,扑通一声便消失在了池塘内,溅起了一朵小浪花,无影无踪。
大叔心满意足,拍散了烟雾构成的小男孩,一切消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大叔起身,正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一个年岁已高的老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让我的徒弟陷入梦境?”
老和尚双手合十,叹了一声,后面的小和尚突然在梦中惊醒,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看到大叔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大叔哈哈大笑,一时间竟然有些惊讶,“你······?”
“施主,你已经知道你想知道的,可以离开了。”
“那不行,本来是准备离开的,但是你让我很有兴趣。”
老和尚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施主还想做什么?”
大叔打量着这个寺庙,刚才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现在重新审视一番,大叔皱着眉头,陷入了思考。
老和尚看到大叔不愿意离开,有些为难,问道:“敢问施主姓名?”
“嗯?”
大叔回过神,摸着寺庙内的砖瓦,凉丝丝的触感,大叔抬起头,“敢问寺庙是何时建起来的?”
“敢问施主姓名?”
老和尚寸步不让,大叔盯着这个老和尚,一时间有些迷惘,随后想了想,随便编了个名字,“你叫我路人甲吧。”
“那敢问施主是做什么工作的?询问这些事情?”
言下之意自然并不友好,在责怪面前这个男子,又不是查户口的,为什么要追着这么不礼貌地发问。
大叔哈哈大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看钥匙的人。”
“你并不普通。”
老和尚瞟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和尚,小和尚现在是满脸惊恐,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您就别说我了,这里是不是只有一个小池塘啊。”
大叔在老和尚的面前四处走动着,一边还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老和尚并没有制止他,而是就这么在一旁看着。
大叔转了一圈回来,到了池塘前面,站住身子,伸出一只手,又一次打了响指,响指过后,暴风骤至,整个寺庙都仿佛要被吹走,老和尚一把抓住小和尚,纹丝不动,与大叔冷笑着站在对面,互相看着。
暴风过后,寺庙却完好无损,大叔愣住,充满好奇地蹲下身子,摸了摸石板,随后戏谑地说道:“有点东西。”
“施主还是离开吧。”
“唉。”
叹了一口气,大叔回身准备离开,但突然又停下了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在老和尚背后的小和尚,却鼓了鼓掌,笑着便离开了。
“可惜了,变成了一个疯子。”
“你不也是。”
回过神的大叔第三次打响指,响指过后,他晕晕乎乎,再次站稳了脚步,却只看到了身后的小和尚,而自己则是在池塘旁边坐着。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小憩,自己进来以后,就坐到了池塘边上,这里没有老和尚,更没有那个惊慌失措的小和尚。
大叔比了个大拇指,一边摇晃着头,感叹着,“你在我第一次构梦的时候,就先为我构梦了,我说我为什么解不开这样的梦境,毁不掉这个寺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并不对。”
大叔愣住,脑海里突然传来了这个声音,是刚才那个老和尚的语气,大叔慌张站起身子,四处观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不在池塘附近,而是在门口的位置。
睁眼一瞧,自己面对的是那个老和尚,老和尚笑眯眯地,有些得意,“我只是在你看到我的时候,才构梦而已。”
大叔头皮发麻,往后退了退,有些不甘心,老和尚又接着说道:“我留在这里的,谁也别想碰。”
这话是从老和尚嘴里说出来的没错,但是大叔很明白,现在与自己对话的灵魂,却是那个小男孩。
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小和尚迷失在自己的构梦中,但紧接着出现的老和尚,却让自己迷失在他的构梦中。
这是自己第一次进入塔顶遇到这样的情况,而且还被别人戏耍,大叔有些不满,但却不得不佩服,“这个小男孩,就是你吧。”
“是我,创造了这一切。”
老和尚有些孩子气地昂着头,望着大叔。
“那你为什么让我知道?”
这么看来,他也有能力让自己看不到刚才那副画面,大叔颇为好奇。
“塔顶都是你做的,你要是真想知道,我也拦不住。”
老和尚实话实说,顺手合十,整个寺庙全部变成了透明样子,除了院子里的池塘。
这里只有这个池塘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小男孩在塔顶中凭空建造的。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大叔摊出手,耸了耸肩,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其实应该和你差不太多,至于你说这塔顶是我造的,我要是真有这种本事,还会被你戏弄?”
“你······”
老和尚有些疑惑,大叔则是盘腿坐了下来,一副热情洋溢地嘴脸,“行了,坐下来聊会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像你们一样的,对,你们叫什么来着,游离者,是吧?好像是这么叫的。”大叔看着老和尚,捂着脸,叹了口气,“我也是,我更惨,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