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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醒过来的早晨,陆棋便开始询问这封信的来源,安吉揉着惺忪睡眼,含糊不清,但是陆棋很快了解了大致情况,是搭乘镇上警官的马车,一同顺道来的信差,在离开的时候,将信件留下的。
R先生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姗姗来迟的警官终于在昨日傍晚时分到了村中,但是今早已经离开,陆棋突然想到管家的艺术品,看来并不被警官所理解。
最后的定案是牧师威廉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枪杀罗宾后畏罪自杀,草草结案的同时,狠狠地责怪了马丁的治安不力,最终还是马丁献出了自己一年的薪酬,好吃好喝地送走了几位大爷。
明显几乎等于没有的办事能力,最后还要有个替罪羊,陆棋对于这些政府的警官,有了一定的的了解,距离皇城不远的小镇如此,那么其他地方可想而知,大概也是这样,怪不得路易斯要高喊自由民主,皇族已经这样,受过教育的年轻人自然血脉贲张,想着实现人人平等了。
到了庄园,管家在门口准备马车,卢佳搀扶着摇摇晃晃的伯爵,已经走了出来,看到陆棋,伯爵挥了挥手,让路易斯先上车,陆棋有些为难,管家贴心地为他打开另一扇门,伯爵才一同上了车。
“虽然年轻人赌博不好,但是今天与我一起,就玩一下吧。”
陆棋正想说输了我可没带钱,突然觉着每次来这里一掷千金的伯爵,肯定也不在乎这点钱,估计就是为了个乐子,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很快,马车在中午时分,就来到了镇上,陆棋突然想起那几个大腹便便的警官,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来到村子里,相比起来,真是讽刺。
下了车,管家带着马车离开,伯爵则是伸出手,陆棋便有眼力见地搀扶着伯爵,进了赌场。
好家伙,与陆棋想得还不一样,原本以为乌烟瘴气的地方,应该是啤酒,骰子和纸牌在空中飞扬的场景,但事实上,虽然差不了多少,但这里的赌客,除了一些像伯爵一样看着就气场十足的老人们,竟然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当然不乏富家子弟,但是穷困潦倒的却有很多。
陆棋突然想起来过去导师一篇论文,中世纪的年轻人豪赌的原因,是迷茫的整个社会。
这个社会很迷茫吗?
正想着,两个金发碧眼,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年轻姑娘,就已经来到了伯爵与陆棋的身边,拉开了陆棋,陆棋没反应过来,伯爵却只是相当习惯地摆了摆手,暗示陆棋这很正常,身边的姑娘本来穿的就很简单,搂着陆棋的胳膊,还非得用丰满的胸脯往胳膊上蹭,陆棋有些嫌弃,这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与诱惑啊。
看着那些抛着钱的富家子弟,左拥右抱,赢了钱那些姑娘高声呼喊,钱就塞满了整个胸脯,输了姑娘就催促继续下注,尝试一下一把赢回来,钱也依旧塞满她们的整个胸脯。
伯爵可真是个老不正经的,估计来这输钱也快乐,可自己到现在都不清楚钱去哪了,身无分文,是个穷光蛋,说不定都没身边这个姑娘有钱。
伯爵示意陆棋跟着自己,陆棋如临大赦,微微一笑,将胳膊尽量保持正数距离,从女孩喷着廉价香水的怀中挣脱,礼貌地点点头,看都不看姑娘嘟起的红唇,赶紧溜到伯爵身边。
“玩这个!”伯爵拄着拐杖,指了指面前的桌子,看到伯爵来了,本来围了一圈没有空位的人群,瞬间让开一个活口,甚至其他桌的都闻讯而来,准备随时下注到伯爵对面的点数,好一样多少赚点。
陆棋一脸黑线,合着伯爵这么受欢迎,行走的摇钱树就算了,甚至还是人人皆知的臭手。
桌子正中央是木质的骰盅,里面是三个象牙骰子,桌布上一个圆圈,圆圈像阴阳八卦一样分成两种对立,赌大赌小或者赌单赌双。
若是斯科特在这里,撸起袖子,竖起耳朵,赚个盆满钵满,伯爵也许得像个老父亲一样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我儿子,赌神!
想到这里,不经意之间笑出了声,旁边的人面面相觑,注意力全部投到了陆棋的身上,陆棋这才有些尴尬地止住,但是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老伯爵带了高人?”
“这个人看着文文弱弱,但是说不定是个高手,也许手气不错。”
······
“哗啦哗啦。”
骰子在骰盅中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裁判用力按下,骰子便在骰盅中打转,最终没了声响,众人的眼睛都快贴到骰盅上,一群人围得更近了,本来抱着无所谓心态的陆棋,突然觉着也有些紧张,咽了一口唾沫,仔细看着那个木质小骰盅。
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伯爵哈哈大笑,给陆棋让开位置,陆棋没想到伯爵还真的这么相信自己,反正也不懂规则,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一半筹码全部推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让一众人更是不知他这是何意,面面相觑,各种小声议论起来,陆棋冲望着自己的人们点了点头,自信地颔首,眨了眨眼睛,有些无所谓地叹了声气,便站在桌前,老老实实,闭口不言。
这一副浮夸的高人形象,让大家更加迷惑,直到站在骰盅前的裁判示意大家赶快下注,还是有一大部分的人选择了与陆棋同一位置的下注,即便陆棋现在更像个江湖骗子。
骰盅揭开,血本全无,陆棋表示出一些遗憾,但周围的人却已经有的开始咒骂。
骰盅又开始在裁判手中巧妙地旋转盘绕,骰子的声响在陆棋的耳边响起,当裁判将骰盅放下以后第,二次的下注开始。
大家对于陆棋有了正确的认知,这个伯爵带来的年轻人与伯爵一样,手臭,不过够大胆,陆棋将剩下的筹码全部推出去之后,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信心满满地推到了对面,一时间,对面成了一座小山,这边却只有陆棋。
陆棋回头看了一眼伯爵,伯爵拍了拍他的肩膀,估计是不会在意,带的钱也够。
仔细一想,这些人也真是够玄学,这种赌场,基本不会操作骰子,制定“特殊情况”下的输赢,完全就是凭借运气罢了,全部放到伯爵对面,也不见得一定能赢,倒是对伯爵的臭手满满的信任。
骰子的大小决定了陆棋出师是否有利,若是陆棋能赢,那么对面的赌注基本都是自己的,若是输掉,估计伯爵又得去买筹码。
骰盅开启,骰子终于露出了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