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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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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波阵甫一现世,声势便如此惊人,好似是将城外那横贯千里的洪海湖水,尽数搬运到了头顶高空一般。

    潮随风起,大水涛涛。

    在这等雄伟异象面前,那两道有些渺小的身影,就像是怒海扁舟,随时都有可能倾覆在下一次浪涌浪落之中。

    而以吕岩中心的方圆三尺之内,好似自成一片小天地,无论外界风浪再大,也难以将少年的衣角拂动分毫。

    身处潮中,四周大水茫茫,哪怕王涟对自家小师叔信心十足,可当一个人对阵一座城池的战斗真正打响时,她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摇晃着身子,王涟一会儿看看身后,一会儿又扭头看向吕岩,口中欲语还休道:“小师叔...”

    一声轻呼,将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的少年瞬间点醒。吕岩转过头,却错将少女脸上的紧张理解成了害怕。嘴角一勾,吕岩温暖笑道:“别怕,跟我来。”

    王涟先是一怔,随即感觉到身侧如生轻风,而后身形便突然开始迅速拔高。

    直至踩立在云端之上,两人才终于停住脚步。想来便来,说走就走,看似恢宏的万里波涛,就这样被两人远远地抛在脚下。

    摇了摇头,王涟道:“小师叔,我不怕的。我只是想问问你,接下来咱们该怎么打?”

    吕岩俯瞰向远处城池,眉头微微一皱。

    面对少女的问话,吕岩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倒不是因为棘手,而是因为这个事情一旦解释起来,实在是有些过于繁琐。

    吕岩右臂突然向身侧横向展开,五指蜷缩成握剑之式。

    烟波城,在这座湿漉漉的古老城池里,还未止歇的蒙蒙烟雨,依旧在空中漫舞飘扬。因为吕岩的到来,大多百姓都聚集到了城门附近,空空荡荡的各个街区里,只剩下寂静一片。

    然而随着吕岩握指成剑,满城上下,异象陡生。

    街道边,巷弄里,瓦檐上,在处处淤积的落地雨水当中,一缕缕几不可见的浅薄剑气

    在迅速集结。而空中飘飞的雨也同时瞬间凝滞。

    “怎么打?”

    在来到城门之前,吕岩便早已经为这个问题想好了答案。而在过往一年间,吕岩也用无数次战斗证明了自己的战斗风格,任你是千军万马,亦或是强攻暗算,我都是一剑挡之。

    右手轻提,吕岩心中默默念道:“我又不是李慕白,出剑之前还要讲求什么声势恢弘,风光动人。这满城风雨,也只是我为这一战而提下埋下的起手剑式而已。”

    眼中寒光一闪,吕岩轻声喝道:“起!”

    雨水是剑,落地之后哪怕沾染了黄土尘埃,依旧还是剑。先是凝滞的悬空雨滴倒挂升天,随后满城之内,一道道细如发丝的淡青色剑气,接连拔地而起。

    城池上空,刘春泽等人正一心运转阵法,试图将更高处的两人吞没进滚滚浪潮之中,又哪能想到,吕岩的致命杀招竟然会从他们脚下袭来。

    剑气如虹如电,纵使千百里山水亦可一闪而回。

    当聚集在城门附近百姓们,还在期许双方何时开打的时候,战斗便已经落幕。

    说不上有多么精彩纷呈,因为一方落败的是在太快。也说不上如何荡气回肠,因为直到烟波大阵被破,大多数人都还未曾反应过来,吕岩已经赢了。

    世间蛟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时至今日,吕岩的剑道境界亦是如此。和着柔风春雨,万千柄剑就这样悄悄地潜伏到了烟波城内,只等一声令起,便能将敌人瞬间击溃。

    无声无相,无声无息,只有亲身感受过的那数百位年轻人,才能真切体会到吕岩的剑,竟然可以如此骇人。

    五指一松,吕岩的右手轻轻垂回身侧。

    一城风雨,就此而止,悬空众人,刹那间纷如雨落。

    片刻后,吕岩带着身边犹自发愣的少女,缓缓下落。

    在靠近城池中央的殿前广场上,人人伤而不死,只是七零八

    落地散在地上,凄惨的呼鸣声此起彼伏。

    双脚落地,吕岩横向扫视过去。在他视线所至之处,大多数人都忍不住因此而低头噤声。

    身为能够掌控烟波阵的世家嫡子,刘春泽靠着家族秘传的几件贴身异宝,侥幸全身而退。可看那一身破烂不堪的锦衣,便知道此刻的刘春泽其实并不好受。

    不知道是被气晕了头,还是因为心痛于自己所损失的那些护身秘宝,刘春泽竟然还有胆量冲着吕岩大声斥骂道:“卑鄙小人,竟然敢暗中偷袭...”

    几句不疼不痒的喝骂,并没有让吕岩的视线因此而稍有停留。

    片刻后,吕岩双眼一凝,目光径直落在了不远处的宣春大殿。

    面对此情此景,刘春泽惨白的脸庞上顿时生出一抹明显怒意。刘春泽迈步而出,呼喝道:“吕岩,本公子在与你说话呢!”

    刘春泽身形一趔趄,原来是他匆忙间未能顾及脚下,差点躺着的同伴绊倒在地。

    “呵呵。”王涟忍不住掩嘴轻笑,面对刘春泽的转眼怒视,她只是嘴巴一瘪,还了个鬼脸过去。

    “好你个贱婢!”怒极反笑,刘春泽手掌微微颤抖,指着两人蔑笑道:“一个是泥腿子,一个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破鞋,怪不得能凑到一块去...”

    话未说完,刘春泽只觉得颈部一寒,浑身毛发悚立。

    面无表情,吕岩冷冷地盯了过去。

    看到吕岩用以握剑的右手将要抬起,刘春泽才终于从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愤怒中脱离出来。额头冷汗直冒,刘春泽色厉内荏地退步威胁道:“吕岩,你要干什么!我乃是陇西刘家当代嫡长子,族中前辈长老无数,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我!”

    说至此处,话音戛然而止,刘春泽感到胸前突然涌现出一股温热,低头看去,泊泊而流的鲜血早已经将他的衣衫浸透。

    以手覆颈,刘春泽满脸惊惧,眼中犹带不甘,嘶声道:“你...你!竟然敢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