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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芷若初时尚不适应,片刻后,想是感受到情郎的爱意,双手缠上秦明月的颈项,热烈回应起来。
这一吻凄苦而美好,热烈而缠绵。
许久之后,云芷若离开了他的唇,娇羞不胜地说道:“你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偏生我却喜欢上了你这偷心的小贼。”
秦明月自从来到出云峰后,师姐从来都是仙子般的存在,如今重伤后于这般柔弱凄凉的情形之下,对自己吐露心声,这份情意,当真算得上生死相许了。
他心中阵阵刺痛,紧紧地将云芷若拥入怀中,凝望着伊人深情说道:“上天派我来此,我初时并不清楚是为什么,现下我却是再明白不过了,因为它欠我一段宿世姻缘。
你既然相信我是‘天机’,那你与我的姻缘便是上天注定的,我定要娶你为妻,生生世世不负于你。”
云芷若感动莫名,心中既欣慰又悲伤,忽然想起一事,幽幽道:“我有一件事却欺瞒了你。
当日初见你时,我甚是厌弃你,便让你唤我做师姐,其实师尊生前就曾言明,历代‘天机’皆为本门大弟子,不论他年岁几何……”
秦明月苦笑道:“你到此时方才愿意告诉我这‘惊天秘密’,其实我来此之前已年过而立,自然是年长于你,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我。”说完默默注视着怀中伊人。
云芷若自他怀中直起身来,吻上了他的唇,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娇羞道:“此身早已许君,再难许人了……”
秦明月听得一愣,急忙道:“师妹此言何意?今次可是我来到大梁的初吻哎。”
“师兄莫不是忘了你初来出云峰那晚,在镜湖之中……”
云芷若羞得难以启齿,她娇羞不胜的埋首于情郎的怀中,再不肯抬起头来。
“原来是这样啊,吓我一跳,那晚光线实在太暗,我真的没看清……嘿嘿!”秦明月尴尬笑道。
“师妹,今后我便叫你芷儿,你唤我秦郎,可好?你我二人今日便以月老为媒,从此结为夫妇,生生世世永不离弃,你可愿意?”秦明月对云芷若轻声耳语。
默然良久,云芷若轻声回应:“嗯……”
秦明月轻扶她起身,二人当即在石室中并肩跪下,对着石室顶上的月光缘定三生,缔结良缘。
正是: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情绵绵无绝期……
“芷儿,这甬道和石室开凿于千丈峰顶,却不知是谁有这般能耐,鬼斧神工亦不足以形容其万一。”秦明月望着石室顶部光亮处,惊叹不已。
“秦郎,师尊也只在临终前带我来过一次,你这问题怕是师尊在世亦回答不了。
这处石室正好位于镜湖底下,月光透过湖底的一块云石照射进来,便是你我现在见到的景象了。”云芷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温婉道。
“我从前读过的一本书中曾描绘过一处‘琅嬛玉洞’,当时觉得世上玄奇之地怕是再难有能超过它的了。
今日来到你我的洞房,这才算大开眼界,从前坐井观天,现在看来倒成笑话了。”秦明月啧啧称奇道。
“秦郎,什么洞房?你……”云芷若轻捶他胸口,羞得无地自容,这一番动作引发了伤势,
她顿时又咳嗽了起来。
秦明月见她嘴角又溢出许多鲜血,心中很是担忧,急忙再次将她抱到石榻上歇息。
云芷若双目灿如星辰,柔声道:“秦郎,我与你说说话,你躺到我身边。”
秦明月当即在她身侧合身躺下,轻拥着她的娇躯,温柔说道:“你慢慢说,我听着。”
“今日你我在这石室之中结为夫妇,实是我这一生中最快活之事……我这身子怕是终究过不了阎罗索命这一关,不日就要离你而去……”
云芷若还待再说下去,秦明月已然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这仙子般的女子满脸泪光,轻轻地推开了他:“秦郎,你且听我先说完……”她忽然觉得气息有些不畅。
秦明月不忍她难受,心痛道:“芷儿,你慢些说,我听着。”
“先前你给我服食的丹药,的确是世上难寻的疗伤灵药,奈何我此前为了对付那道人,焚化了内丹……咳咳……
如今非但修为尽失,便是周身的经脉,也已被瞬间提升的真气冲破。
若非那几样丹药,怕是我也不能同你说这么久的话……咳咳……”云芷若断断续续地说道:
“此前我并不知那道人是谁,直到他使出‘麒麟显圣手’的绝学,我方才知道,他便是那太平道的大贤良师张善。
自东汉年间黄巾起义时起,数百年间我拜月教一直是太平道的大敌,那张善据传便是张角的后人……咳咳……咳咳……”云芷若咳嗽越来越剧烈。
秦明月正欲开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怀中女子温柔的伸出一只玉手覆于他的唇上。
她微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恳求之意,秦明月心中不忍,只能任由她继续说下去。
“秦郎,我拜月教自祖师婆婆创幻月护教神功以来,纵横江湖从来未逢敌手。
祖师婆婆之后历代宗主虽勤加修行,奈何天资终是不足,近千年里便再无一人习成幻月神功,直到我的师祖这一代。
她亦是惊才绝艳的当世奇女子,她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便是让两位资质上佳的徒儿各自修行半部幻月功法……咳咳……
那两位徒儿便是师尊云凤眠和她的同胞姐姐云凤瑶……她二人自小感情甚好,谁知后来却不知因为何故反目成仇。
后来师伯便带着一部分拜月弟子,去了北方终南山自成一派,号称拜月水月宗宗主。”
云芷若强撑着身子断断续续诉说着本门的秘密,秦明月见她气息紊乱,恨不得代她承受痛楚,柔声道:“芷儿,不如今日就先说这些,改日继续可好?”
云芷若摇了摇头,缓了一缓气息,道:“今日不说,怕是再无机会了……我小时候有一个师妹。
自从师傅和师伯合练幻月神功成功之后,我与师妹便也自小被当成这门功法的传人。
若不是师伯十年前将师妹带走,今日那道人哪里能占到便宜,这却是天命了……咳咳……”
秦明月心痛不已:“我拜月一脉既然拥有如此威力巨大的护教神功,贼老天却偏要让芷儿白白修炼了这么多年,最后还伤在那贼道人手中。”
他越想越是不甘,心中痛如刀绞……
二人在石室内温存了片刻,云芷若忽然说
道:“秦郎,这石榻之下,另有一处甬道,你开启后抱我一同下去……”声音温柔如水。
秦明月当即依言将她抱下石榻,绕着石榻找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开启甬道的机关。
“芷儿,这石榻的机关当真设计得精巧,便是你已告知我它能开启,我也不知从何处下手呢!”
“你将石榻最上面的那块石板往外拉出,便能打开甬道入口了。”云芷若柔声道。
秦明月当即用力将石榻最上层的石板拉出,谁知那石板很轻松的就被抽出,他用力过猛,差点摔了一跤,原来这石板之下暗藏滑槽。
待看清甬道入口,他更是惊奇不已,抱起云芷若便朝着甬道内走去。
甬道内散发着微弱的淡绿色光芒,这亮光虽然微弱,勉强也能照出甬道内的大致轮廓。
每隔一段距离,两侧石壁上便有一颗嵌入的夜明珠作照明之用。
这一段甬道比之前那段长了许多,约莫走了一盏茶时间,二人来到了又一处非常宽敞的石室。
与其说是石室倒不如说是石殿来得更为贴切,因为这石室的空间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秦郎,你放我下来。”
云芷若缓慢的走向一面石壁,从一个壁龛中摸索出一物,只见她单手朝着四周挥动了几下,石室内蓦然亮光大作。
秦明月惊奇不已,抬眼望去,只见洞壁上方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壁龛,里面发出暖黄色的亮光,想来定是壁龛中的松节油在燃烧时发出的亮光。
看着秦明月疑惑的表情,云芷若微微一笑:“秦郎,我方才用的便是此物,内中藏有磷火石,我将它激发出去,碰上壁龛内的松节油便能将它点燃了。”
眼前之物看着就像一个黑木盒子,想不到却有这样的妙用,秦明月心中越发惊叹不已:“人类的智慧果然是不分古今中外啊!”
借着亮光,他忽然发觉正前方的一整面石壁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许多的石门。
“这些石门会通往何处?”正胡思乱想间,云芷若轻拉着他的手,带着他来到了一个石门前。
轻推开石门后,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满是刺眼的光芒。
过了片刻,眼睛渐渐适应了强光,秦明月走入门内,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处狭小的石窟,四壁皆是汉白玉打磨而成,石窟内横置着一副白玉石棺,石棺前方往下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山风呼啸而过,石窟发出呜呜的吼声,一轮明月高悬于前方半空之中,远处云雾飘渺,似青烟般升腾流散,此处竟然是出云峰上的一处悬棺所在。
云芷若拉着他一同跪在了石棺前的石板上,幽幽说道:“此处便是师尊埋骨之所,既然来了,便给师尊磕个头吧。”
秦明月正自茫然出神,听她如此说,当即在石棺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心中兀自在想:“我从前在龙虎山游玩时便见过那悬棺表演,当时还觉得很了不起,到了这里方才知道,那些只不过雕虫小技耳。”
他心中感概万千:“方才那强光,应该便是这汉白玉窟反射月光所致,这才是真正的通天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