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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篱从前是哪样呢?
霍恩施仔细回忆着:也是爱欲擒故纵,整天楚楚可怜的跟朵小白花似的。
顾篱有段时间真的特苦逼,就是她养母刚去的那阵。
她整天落魄失意的像是丢了魂。
丢了魂的她那段时间反正就是被坏运气缠上了,不是摔了人家的古董花瓶,就是工作频出失误。背了一身的债。
陈柔心疼顾篱一个姑娘孤苦伶仃的,让他接她来霍家。
接顾篱来霍家,他那时候真的没什么异议,反正霍家那么大,多一个人吃饭没什么的。所以,他替她偿还了债务,把她接回了家。
霍蔷那段时间也是一直赖在他们家的。
相较于霍蔷的好吃懒做每天不是嫌弃这个难吃就是嫌弃那个难吃的,顾篱简直就是小天使,到了他们家是很勤快的帮忙干活,忙来忙去的。
即便如此,顾篱还是担心在他家住的太久会添麻烦,说要搬回以前的家住。
说要搬回以前的家住,可顾篱是说了大半年,都没搬走的。
不知怎么的,霍恩施记忆突然拉回。
背脊笔直,双手插在口袋里,霍恩施站在医院走廊门口看看站在他身边穿着平底鞋垂头看化验单的顾篱看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你如果想留在霍家那就直说,别总办这种让人看不起的事儿。”
让人看不起的事儿?
顾篱不知道他说这句话什么意思,拿着化验单的手微微抖了下,抬头看他,有点讶异。
霍恩施真的不想跟她绕弯弯了,开口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后面有人帮他开了腔:“让人看不起的事儿就是你总爱装装装,欲擒故纵的装小白花呗。”
顾篱扭头看,是霍蔷,年纪并不是很大的姑娘,打扮的却异常成熟,说话也大胆:“你说你之前说了多少次要离开霍家啊,可离开过吗?没有,你根本就是口头说说而已,其实内心不知道多想留下。半年前你故意在端给我堂哥的酒杯里下药让他差点跟你发生关系,不就是想让他对你负责,好让你继续留在霍家养尊处优吗?现在,假孕?呵呵,不也就是不想离婚吗?你说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恶心这么虚伪的女人呢?”
霍蔷的声音很尖很刺耳,惊动了医院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
有人往这边看,也有护士往这边走,应该是想要过来劝阻他们小声点。
霍恩施看看霍蔷:“你怎么在医院?”随口一问后,霍恩施想了想,脸上平静无波的,“我的事我自己处理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霍蔷撅撅嘴,很委屈的样子:“堂哥。”声音很嗲很轻,跟刚才尖锐而刺耳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这其实也是见怪不怪了,在顾篱的记忆里,霍蔷好像在霍恩施面前一直都是爱发嗲的。她跟霍恩施的妈妈陈柔彼此看不顺眼,她也讨厌她,可是却唯独在霍恩施面前永远温温顺顺的样子。
虽然,霍恩施也不见得多喜欢她。
每次她来霍家故意凑到霍恩施身边说话时,霍恩施从来都只是礼貌的点头应付,从没跟她热络过。
听了一会霍蔷发嗲,顾篱握握拳深吸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心态,忍着愤怒问她:“霍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给霍恩施酒里下药?”她真的很想让自己平静点的,可不知怎么的,说话时愣是说不利索,上下牙齿在打颤。
怂包一个。
霍蔷很不屑的看她:“我堂哥酒品一向好,酒量也一向好的。而且,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要清楚,酒后乱性发生在他身上,你难道不觉得很可笑很荒谬?哦,对了,这件事好像就只有你自己蒙在鼓里觉得自己做的蠢事没被人发现了,其实呢,我知道,堂哥也一直知道,我婶婶也是知道的,只是我婶婶一直相信你,觉得你不会做那种事,所以一直以来,委屈的就只有我堂哥了。”
活了快三十年了,她搜肠刮肚的想她听到过的笑话,怎么想也想不到有一个能比今天听到的这个还荒谬还狗血的。
顾篱视线在霍蔷脸上转移到霍恩施脸上:“你一直都这么看我?觉得当初我端给你的那杯酒是有问题的?”
霍恩施没回答,只是看了看霍蔷后再看看她:“我们走吧。”
走几步,跟霍蔷错开了距离后,她听霍恩施说:“既然现在有时间,我们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吧。”
霍恩施说完继续往前走。
顾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起来。
这么狗血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她的身上,真的很好笑很有意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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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民政局看人家不上班,顾篱才想起今天是周末呢。
只能回去了。
顾篱不想被冤枉,回去的路上,顾篱看霍恩施:“我真没有在酒里下过药。这次我也不是假孕,我,我真的用验孕棒验过的。”
霍恩施不冷不淡的回她一句:“过去的就过去吧,不用解释的,很快我们就要是陌路了,没必要。”
顾篱心颤了颤,咬了咬唇,闭嘴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霍恩施突然主动跟她说话:“离婚后,别总是往家里跑了。”
他说的应该是那天他送走叶青琳,回家看到她在他家吧。吐了口气,顾篱回他:“那天是妈妈去我那里看我,她突然头疼,我送她回来。”
霍恩施没反应,只是开着车朝老城区的方向行驶着。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顾篱觉得胃里很不舒服,想要呕吐,让霍恩施停车,顾篱下车跑到路边的小树旁扶着小树干呕起来。
她呕的很难受,就是那种想吐却总是吐不上来的难受。
实在太难受,顾篱反手给自己使劲捶着背,捶的眼泪都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捶背力气太小,她死活就是吐不出来。看看霍恩施,她真的挺希望他能下车帮帮她,可是,终归是她奢望了。
也罢,霍恩施现在误会着她呢,恶心着她呢,没对她发狠已经算是她天大的恩赐了。
顾篱最终吐了点东西出来,吐完,舒服了很多。
不过,吐完,顾篱走到霍恩施的车前,并没有上车,而且挥挥手告诉她说她可以自己回家。
霍恩施还真的就没送她,直接开车走了。
看着他开车远去,顾篱只觉得胃里又开始不舒服,重新跑回小树旁,她又开始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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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篱这次吐完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都虚脱了。
走路时,腿都有点软。
好在前方不远处有个站牌。
顾篱迈着小步走过去,看看站牌,有直达她在老城区那个小区的公交呢,k46路。
k46的终点站就是她的小区。
数一下,从这个站坐k46路回家竟有17站地儿。
好长啊,顾篱抿抿嘴,不过那也没办法了。
不远处有辆k49驶过来了,顾篱摸包掏公交卡想要上车的,可是摸一下,却没在身上摸到包。
顾篱恍然:她的包包好像落在了霍恩施的车上了。
她的手机也在包包里呢。顾篱倒吸口凉气,只觉得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顾篱最终是厚着脸皮找身边一姑娘借了两块钱。
姑娘是刚把钱掏出来给她,k49路就在她身边停住了,给姑娘说句谢谢,顾篱上了车。
她家就在终点站,顾篱去后面找了个座坐下,开始睡觉。
她胃里不舒服,真的很想睡觉。
顾篱再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了,身边跟她邻座的一年轻学生推了推她说:“姐姐,该下车了,终点站了。”
终于回家了,顾篱点头,下车。
下了车,顾篱看看周围的环境,突然就愣住了。
这边看着好陌生,不像是她住的那地方吧。
回头看看她坐的车,顾篱欲哭无泪,k49,k49。
她是要坐k46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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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七点半了。
顾篱站在站牌前,真的就是苦笑不得的。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东城的最南边,而她住在东城的最北边。
从这边赶回去,怎么着也得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关键还有,从这边回她家可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她还得倒车。
她现在身上一分钱没有,还得借钱了。
不过,这次借钱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好运了。
这个公交站点等车的人并不多。
现在跟她一起等车的,就两个人,那两人还是一对情侣。
那对小情侣好像是刚吵了架,彼此生着气呢,她过去搭讪借钱,俩人根本没心情搭理她,看她就跟看神经病一样。
她只能不自然的笑笑,说了句抱歉。
俩小情侣跟她不坐一辆车,他们做87路,87路一辆一辆的驶过,小情侣们很快走了。
站牌前很快就只剩了她一个。
天气预报说最近有雨,小雨。在站牌前再站了会,雨突然就纷至沓来了。
下着雨,顾篱站在站牌前,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股冷意袭来。
下着雨,路上也没多少人,顾篱在站牌前避着雨,期待着能快点过来一个乘车的人。最好是个好心人。
等车等人中,顾篱不干呕了,肚子却开始疼。
蹲下身,顾篱捂住了肚子。
她终归就有幸运的时候,蹲下身捂着肚子时,有个过来等车的姑娘把她的伞往她这边举了举。而后问她:“你没事吧?”
顾篱摇头:“没事儿。”抬头看看姑娘,顾篱对她挤个笑。
咬咬唇,想要厚着脸皮张口借钱的,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变了词了:“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我的手机落在家里了。”
姑娘点头:“可以的。”说完,很爽快的递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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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手机,要按键时,顾篱突然一阵心塞。
真的是不作不死吧,她跟蔡琳琳,宋莞尔交往认识了也快大半年了吧,却愣是没能记住她们的号码。
她能记得住的电话号码好像就霍恩施的,还有纪行远的。
霍恩施的,她是一定不能拨的,因为拨过去,霍恩施难免以为她又欲擒故纵装可怜了。
纪行远的,纪行远的呢?
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顾篱按了号码,拨了出去。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她的肚子也越来越疼了,疼的想要抽过去一样。
在拨通纪行远的手机号码时,她的心更是扑通扑通的跳的特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最怕的是接通后里面传来的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曾经也是给过纪行远机会的。
在范莹去世后,她难受的要命,想找人安慰的时候,想的第一个人就是纪行远。
凌晨一点,她打电话给他,那边传来的不是他的声音,而是程芷的声音。
程芷在睡梦中被扰醒的声音,慵慵懒懒的:“哪位啊?”
她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的同时,眼泪是止不住的掉。
掉眼泪好像不解气,她是蹲在地上嗷嚎大哭。
她最难过的时候,纪行远花前月下呢。
网上好像曾发起过一个话题:你对男人最死心的那一刻是什么。
她死心的那刻,莫过于那一天。
她好像是刻骨铭心的明白了,纪行远不是属于她的了。
哎。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好像不能想。
因为一想,那种心痛感就会再次袭来。
走神的功夫,电话接通。
在电话接通后,顾篱突然好像不会说话了,大脑一片空白,对着手机是傻乎乎的。直至那边纪行远的声音传过来:“篱篱?是你吗?篱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