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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逸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心中暗道:“怎么又出来这么三个人,武艺好不厉害,而且显然与那郭廷君、罗文林有着关连,这这其中必然有着一个大阴谋”
那异服的青年则更是惊得双目圆睁,他万万料不到方天逸这个一言不发的少年竟然怀着深不可测的武功——
何足道忍不住望了方天逸一眼,方天逸也正在看他,于是他飞快地把眼光躲开,脸上装出一副满在乎的模样,但是那清气却似乎在告诉别人他心中很是在乎。
那三个奇装异服的青年互相望了一眼,齐声道:“料不到中原还有你们这等人物,不过你们可得要搞清楚了,咱们是打定了主意才到中原来的,大爷们行事顺我者生,逆我者——”
他们停了一停才道:“死!”
何足道捧腹大笑起来,他指着那三人道:“就凭你们三个吗?”
那居中的一个冷冷笑了一声,把地上那袋人头抱了起来,背在背上,另一个伸手去把地上躺着的女人提了起来。
何足道道:“慢着,这个女人是”
他还未说完,当中那异服青年已阴险地笑道:“这个妞儿本来也是要杀的,只是大爷们瞧她生得漂亮,打算先玩玩再杀,哈哈”他说着,他左边的人已将那被点了昏穴的女人捐了起来。那女子的脸孔随着一晃动,扬起了一下——
霎时之间,只见方天逸如一只猛狮一般冲了过来,大声吼道:“放下,你这畜牲!”
那人一怔,随即淫邪地笑道:“怎么?你也要玩玩吗?”
方天逸的脸涨得血红,他没有想到世上有这样脏的话,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指着那人喝道:“你你放下她来!”
那人退了一步道:“她是你什么人?”
方天逸急怒地道:“她是我”
三年前喊惯了的称呼脱口而出:“她是我师姐!”
原来那被点了穴道的竟是万蛇庄的牧蛇人冯幻芷。方天逸此语一出,倒令欲苍穹吃了一惊,他暗暗奇怪地道:“什么时候跑出一个方天逸的师姐来了?”
那人存心戏弄方天逸,猛然一沉脸道:“便是你姑奶奶,大爷也要玩玩再说!”
方天逸没有再说话,只是猛一伸掌,对着那人便拍了过去,只听得呼呼的掌风陡然之间升了起来,有如天井之中突然起了一阵狂风,方天逸双手吞吐之间,已经一连攻了三人!
“碰”然连震了三下,然后只见方天逸站在那儿,平静得像是动都没有动过,那三个异服青年满面惊怒地站着一排,那被点中穴的女子已到了方天逸的手中。
这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方天逸急怒之下施出了最上乘的天罡正气,一口气连攻了那三人每人一掌,迫使那指着冯幻芷的汉子放了手。
何足道虽然厉害,这时心中也暗自骇然,他深深地望着方天逸,那像是在说:“你终于练成了一身功夫,有志气的人总是成功的呀!”
方天逸从他那眼光中,似乎又看到了四年之前在故居小河畔上那一双目光。
这时那三个异眼青年居中的道:“你们不要狠,也不要神气,咱们索性告诉你们,大爷们是非凑足一百颗人头不可的,作案的地方也告诉你们吧,开封、长安、洛阳,一个月内三个地方包杀三十三个中原武林人物给你们瞧!”
他说完这几句话,猛喝一声道:“走!”
三个人陡然笔直地飞了起来,一直升到四面屋顶之上,才一个翻身飞了出去。
何足道喝道:“你们走得了吗?”
他一飞身也追了上去,当真是疾比流星,身法漂亮之极。柳文侯忍不住暗中赞叹,方天逸伸手拍醒了冯幻芷,尹道始一睁开了眼,猛一翻身跃了起来,蒙着脸跃上西边的房屋便跑——
方天逸连忙追了上去,冯幻芷跑得虽快,方天逸三个起落便追上了她,一把抱住了她,大叫道:“师姐,师姐,我是方天逸呀,方天逸你还记得吗?”
方天逸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时候,他忘情地叫着,冯幻芷满面是泪,听到方天逸的叫唤,止住了抽泣,反过脸来,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秀俊的少年脸孔,但是眉目之间依稀仍是昔日的方天逸。
她惊喜欲狂地紧抓着方天逸的肩膀,叫道:“方天逸,方天逸,原来是你,你你长大了”
方天逸也说不出是直是悲,万蛇庄呆的几个月,在他的生命里是难忘的一环,他曾被山上的长辈凌辱,伙伴欺侮,他也曾受到尹师姐的爱护,他永不会忘记尹师姐呵护他的情形,他激动地道:“师姐,你不要哭了”
冯幻芷不再流泪,她望着方天逸的眼睛,方天逸依然抱着她,她忽然嗅到方天逸身上青年男子的气息,她想起方天逸不再是孩子了,她不禁大羞,扭动着身子要挣出方天逸的怀抱。
方天逸放开了手,他什么也没感觉到,他对冯幻芷笑道:“那三个坏人都跑掉了——”
一提到那三个人,冯幻芷的脸上立刻红了起来,她转身便走.方天逸叫道:“师姐,你到哪里去?”
冯幻芷低声道:“我回万蛇庄去。”
方天逸脱口叫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冯幻芷道:“不,不要,我一个人回去。”
她转身便走,方天逸一怔,这时只见柳文侯大步赶了过来——
柳文侯道:“小兄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天逸把冯幻芷和自己的关系说了,他道:“咱们要不要也去追那三个家伙一程厂
柳文侯摇了摇头,他的脸上神情变得十分严肃。冯幻芷已经走出老远,过了一会,他道:“我要到开封去。”
方天逸道:“开封?”
柳文侯道:“雷二哥此刻正在开封,我要立刻赶去,设法叫何五哥和柳十弟立刻赶向长安,白三弟与古四弟赶向洛阳!”
方天逸喜道:“对,那三人要在这三个地方作案,叫他们尝尝中原武林的厉害”
柳文侯道:“那三人武功高得出奇,咱们是尽一分心力罢了
这时方天逸和柳文侯已走回天井,一走到酒店的内门边,方天逸骇然发现了一张白筹。
“方天逸:你与三异服青年之争,为父已尽看见,那异服青年最后的一招使为父想起一个人来,如果为父之猜测无误,则剑门危矣。见字时为父已火速奔往剑门号飞天如来去也。父字。”
方天逸喃喃道:“原来爹爹已经来过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柳文侯道:“什么事?”
方天逸道:“爹爹来了又走了——”
柳文侯道:“你怎么办——我这就要急着赶往开封!”
方天逸的心中愈变愈复杂,那郭庭君、怪乌客,这三个异服的怪人,还有爹爹所说的剑门掌教飞天如来,这一切似乎都与一个大秘密有着密切的关连哩!”
柳文侯见他不答,催问道:“小兄弟,我说——”
方天逸道:“不急不急,我先送你一程——”
现在问题是,怪鸟客、郭廷君他们又到哪里去了?
怪鸟客不是要找闭目神睛姚铁剑的麻烦吗?怎么他又跑到幽州去了?
请看,在另一个地方——
黑夜渐渐降临。
枫林中,悄悄地响起了沙沙微弱的脚步声,一个魁梧的黑影闪进了枫林。
这魁梧的黑影缓缓地踏着枯叶,林子里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他走几步,便停下来四面倾听一下。
忽然,微微一亮,原来枫林的中间竟有一块颇为不我草地,他站在一棵大树下,沉声问道:“姚瞎子在这里了,那位朋友请出来吧!”
但是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这魁梧的大汉再次大声道:“姚瞎子如约到了,朋友就请出来吧!”
然而仍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出来,也没有回答。
这魁梧的大汉站在大枫树下,忽然一个踉跄,仰天倒在地上,口中大喝道:“哎呦——”
同时,黑暗中左边有一个惊咦的声音:“咦——”
只见那大枫树下魁梧的大汉忽然一个翻身,比闪电还快跃了起来,手扬处,一片金光闪烁,直向左边黑暗处洒去,那左边黑暗中哗啦一响,一个人影跃了出来。
魁梧的大汉仰天大笑道:“朋友,你欺我姚铁剑是个瞎子,故意躲在黑暗里不作声,要想戏弄于我,嘿嘿,姚某脸上的眼瞎,心里的眼可不害,略施小技,就把阁下请出来啦!”
对面那人冷笑一声,淡淡道:“好个姚瞎子,真有一手。”
姚铁剑哈哈笑道:“你就是怪乌客吗?”
那对面之八阴森地笑了一声:“不是。”
姚铁剑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说什么?”
那人道:“没有什么,任鸟客本来要今日来取你性命的,现在他有事脱不了身,就拜托我代劳,哈哈。”
姚铁剑听了他的话,一声不哼,在暗中思索着,他是个侠肝义胆嫉恶如仇的好汉,可是却是个不好惹的人物,那年,司徒越得罪了他,他不择手段逢人便告,把玉笛秀才、铁剑书生、天山三门人、青叶双剑赵隆圣、醉罗汉柳崇文一古脑全唆使跑到庄家庄上,把司徒越弄得手脚无措。这时他在考虑着一个问题:“对面这厮究竟是什么人?他是什么用意?”
过了一会儿,只见姚铁剑嘿嘿冷笑了一声,低声笑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嘛,怪鸟客怎会找人代他赴约?哈哈,你不要骗人啦
他不等对面之人回答,立刻接着道:“你不用骗啦,怪鸟客问我要的东西何等秘密,怎可能叫人代替他赴约?哈哈哈。”
对面那人果然惊喝道:“怪鸟客问你要什么东西?”
姚瞎子像大笑道:“我和怪乌客的秘密,如何能告诉你?”
那人想了想,忽然大叫道:“放你的屁,你再胡说八道,我马上就要你了的命!”
姚铁剑吃吃地笑着不回答,因为他全是信口开河,要想从对面人的口气中打听出一点什么名堂来,事实上他连怪鸟客究竟是什么人他都不知道,自然不敢多言了。
对面那人道:“不管怎样,今日敝人的使命便是取你姚瞎子的命!”
他说到“命”字,猛一个欺身,宛如一缕轻烟一般已到了姚铁剑的面前,伸手一掌飘飘忽忽地拍了过来。
姚铁剑施出闭目换掌的功夫,看也不看地翻掌就拿,这是分筋错骨手法中的上乘杰作,岂料那人身形不知怎地竟在这刹那之间,已到了姚铁剑的身后,伸掌便拍向姚铁剑后颈!
姚铁剑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一掌反手向后抓出,五指所伸,全是敌人要穴——
“呼”地一声,那人如脚不碰地一般,忽然又飞到姚铁剑的左侧,一指点向姚瞎子像的肋下!
姚铁剑倒抽一口凉气,警目神睛一生闯荡江湖,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等情形,他心一横,猛然一个反身,一连三掌攻击,完全不顾防守——
那人掌法身法之高,简直骇人听闻,三年前在秦岭之上,姚铁剑与那轰动武林的神秘凶手抢攻拼命,虽然被那神秘凶手的古怪掌力适得险象环生,但是也没有此时这种感觉,简直是手脚施展不开!
他这一不顾防守,一连三招抢出,对方一连五掌从他胸前,颊边肩上仅差分毫擦过,但是他总算抢得了一点攻势。
闭目神睛把毕生功力聚集在双掌之上,努力硬拼了三十招,但是他发觉对手的掌法愈变愈厉害了,呼呼啸风之中,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姚铁剑数十年苦修掌上功夫,天下几乎没有一种掌法他不熟悉,但是那人一连换了三种掌法,他就没有一招是认得的,他不禁越打越是心惊胆战!
到了百招左右“碰”他一声,姚铁剑踉跄退了半丈,他正胸前中了一掌,好比突然被千斤巨石击了一记,呼吸顿时困难起来。
姚铁剑暗暗忖道:“这厮武功之高,简直是不可思议了,我姚瞎子一生闯荡江湖,从来不曾吃过大亏,想不到连怪鸟客究竟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地被伤在这里,唉姚铁剑呀!你这一着可是吃亏大了!”
耳中只听得对面那人冷冷的声音道:“姚铁剑,我瞧你还是赶快自己解决算了,你差得太远!”
姚铁剑的心中仿佛被利刃在剁刮着,四川川州惨遭变故后,姚瞎子是仅存唯一的川州高手了,他闭目神睛行遍天下,一生的英名到了这时候,算是栽到家了。
霎时之间,他的心中颓废到了极点,但是他的手还是自然而然地摸到他的腰间。
这是曾目神睛几十年积成的习惯,虽然他的心中已经完全没有战意了,但是他的手依然摸到腰间的暗器囊袋。
对面的人征笑声顿敛了,毕竟川州独门最大的威名就是层出不穷的毒药暗器!
姚铁剑不假思索,伸手在腰间一摸,熟练无比地抓出十支金针来,他手一扬,十支金针肯如长了眼一般,奇快无比地飞向那对面之人。
这正是姚铁剑名震武林的绝技“闭目金针”单只这一抓一掷,姚铁剑不知练过几千万遍,他这时虽是心不在焉已极,但是信手掷出,无论力道时间空间都配合得神妙之极。
对面那人只见眼前一片金光,他一个“铁板桥”整个身躯贴着地面不及半尺高已从正对面闪到了左侧,那身法之美妙,速度之快,真令人又惊又骇。
哪知他双足方才落地,发出“吐”地一声轻响,姚铁剑猛一扬手,又是十支金外一分一毫不差地飞到眼前,那人吃了一惊,他似乎到此时发现姚铁剑的闭目金钟能够威震武林,确不是一件偶然之事,他暗哼了一声,身形陡然如一支长箭,从一个绝不可能的方向一窜而出,十支金针从他肩边不及半寸一飞而过。
然而当地双足才落,眼前金光一闪,又是十支金针飞射而至!
在面对面的情形下,空手躲闪姚铁剑的“闭目金针”从没有人能躲过三次发外,而这个神功惊人的陌生人竟然呼地一声又从一个绝不可能的方向飞了出去!
在习惯上,姚铁剑从没有同时发第四次的,他发出了第三次金钟后,不禁愕了一愕,忘了再伸手去抓金针。
那对面的人冷笑道:“怎么啦?技穷了吗?”
这一句话激起了姚铁剑豪气,他如同从一个恶梦中惊醒过来,全身打了一个寒供,猛一伸手,大把金外夹着各色各样的川州独门暗器霎时满天皆时!
这才能见到姚铁剑的真功夫,只见那些暗器奇形怪状,什么样子的都有,有的走直线,有的飞弧形,全是按着各种独门暗器的性质而以不同的手法发出。姚铁剑只是伸手一触即知,没有一丝错误!
然而更令人心惊的事发生了,那对面之人竟然呼地长啸一声,身形如陀螺一般地飞转起来,他的双袖上下飞舞,转动和飞舞的速度简直令人未敢置信,而在他周身三尺之内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道所布,没有一件暗器能够飞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