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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沉默了好久,就静静对峙着,无形中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在他们彼此的眼神里,缓缓流动。
他不说话,小石头也回过头,就当看不见他。
起身费力的捡着地上的残肢,很快便累得气喘吁吁。
他还太小了,根本无力拖动那些大块的。
小秃狗也过来帮忙,一块一块的往山里运。
“这些尸体不处理,很快就发臭了。”倏然冷着脸说道。
尚有一些还算完整的尸体,小石头根本无能为力,挣扎着拖了好几次,看他满头大汗又要哭的模样,倏然这才开口。
“不关你事,滚啊!”
一听到他的声音,小石头便是一副戒备的模样。
倏然眉间抽动,好似要发怒。却揉了揉眉心,强行按捺下去,跟着小石头一路,也不理会他的拒绝,他的谩骂。
只是默默地将一具具漆黑的尸体运往山中。
那些残肢断臂旁,立着两个小小的土堆,是石头爹娘的坟墓。
这地儿是倏然挑的,昨夜就赶着埋了,兴许是愧疚吧,眼前总是会浮现出那两人死前的模样。
这两夫妇生前最爱热闹,也算是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
逝者已往生,不可追。
石头对着那两个小小的土堆哭着说道:“爹,娘。不用担心我,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此时天生将晚,整个山间显出极致的荒凉,独剩小石头的啜泣声。
“跟我一起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不用你管,我会守在这里。”
“守在这里有什么用,都死光了”
“不用你管,这是我家。
家,倏然第一次觉得如此迷惑,到底什么是家呢
......
此时,鸢族圣地内。
“派出去的人全都下落不明,废物。难道要我亲自去吗”
族长墨玄伸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昏黄的眸子闪烁着像要吃人般的凶恶,这两日总是头痛欲裂。
脾气也大不如前,不知是不是才吸收了临清那老家伙的修为,总觉得压不住体内磅礴而出的煞气。
不过想到被关押在禁地的临清,他又觉得心中舒坦了不少,带着几分得意忘形。
得亏秦二这个家伙这招偷梁换柱,临清那老东西担忧孙女成心病,理智全无。
眼前又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二人于豹族边界激烈,一时间难分伯仲,豹族派出的援军以“触犯边界”为由,突然对墨玄一行人发难。
这老家伙准备十分充分,鸢族士兵死伤无数。
眼看着就就要败了,临清竟突然走火入魔,这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随后墨玄生擒临清,以那老家伙为人质,很快便全身而退。
墨玄眯着眼睛沉醉似的回忆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口中喃喃道。
“手下的爪牙们啊,你们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是你们,成长得太快了!我这个族长都害怕赶不上你们了。”
突然感觉脖颈一紧,眼前出现一只鹰爪般尖利的手。
墨玄往后用力一撞,身体便骤然腾空。
“竟是你,主动送上门找死。和你那废物爷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真是好久不见啊,小朋友......”
墨玄一脸惊喜的盯着面前的倏然,眸中泛起嗜血的光芒。
眼前的年轻男人面容没有半点改变,却好似沉稳了不少,面对这样挑衅,面色依然如常。
没有半句废话,倏然凌空接招,二人的速度快如闪电,只能捕捉到残留的劲风。
不消片刻,墨玄已体力不知,他很强,可是他也真的老了。
“噗。”一口鲜血吐出,墨玄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不敢相信这个少年一脚便踢得他摔倒在地。
“你,你的实力竟精进得如此之快。这不可能!”
墨玄扶着胸口,颤抖着直起身。
倏然仍是一脸冷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你,输了......”
闻言,墨玄再不复平日里高高在上,泰然自若的神情,脸上显出几分狼狈。
“哈哈,真是风水轮流转,和小辈切磋而已,竟不敌你,真是一把老骨头了。”
墨玄讪笑着开口,想尽力表现得轻松一些,挽回一些被狠狠践踏的颜面。
谁知胸口传来一丝阵痛,胸前散发出蜘网状的幽紫色光芒,越来越大,越发密集。
直到将他死死包裹住!
墨玄一张老脸被挤得通红,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他快要窒息,凸起来的眸子死死盯住倏然,挣扎着开口道。
“别。”“别杀我。”
面前的男人仍是一脸冰霜,不为所动。
死亡的气息逼近,墨玄第一次明白了那些,惨死于他手底下人的感受。
他匍匐着蜷缩着身体,蛛网却越缩越紧。
看着面前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脸痛苦的呻吟着,倏然心中涌起阵阵快意。
他减缓了力道,眸中闪烁着一丝不甘的情绪,突然开口道。
“你竟真的修炼了邪术.......”
长老却是满脸惊恐,失声吼道:“你”“你能看见什么!”
“不过是一些残影罢了,你这身子早就该死了.......”
“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竟也能苟活至今........”
“咳咳......”墨玄残破的身躯抖动不已,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是一些童男的精气罢了.......”
“实在恶心至极。”
“去死吧!”倏然哑着嗓子喊出这句话,新账旧账一起算,却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他回过头,仿佛又看见那一袭红衣的少女站在不远处,向他挥手,嘴里在说些什么。
可惜,再也没机会听到了……
墨玄抬头看他,却只望见一个背影,蛛网仍在不停收紧,终于一个清脆的爆破声传来。
这个大名鼎鼎的鸢族族长,竟就这样变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烂泥。
此时正逢侍女前来奉茶,不小心踩到了一摊血水,顿时崩溃大叫,很快便有人进来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们族长,可最是洗洁!
倏然一路寻觅,却再不见秦二身影,他回到鸢族杀族长一脉所有的人,没有半分犹豫。
他的眸中偶尔会泛起幽紫色光芒,众人只知道他的话很少,实力越来越强,臣服于他的人很多,却极少能得他青睐。
他将景苒的尸体冻入族内第十二重冰棺,这本是族长才能有的待遇,却无人敢置喙。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漠,脾气古怪,杀人如麻。
却从不伤及无辜,有人说他可怜,有人骂他可恨,有人道他是个好人,有人认定他十恶不赦!
夜深人静之时,他总会对着一面墙喃喃自语。
“最初在无极之地说话的人,是你吗”
“当然是我,嘿嘿,我可是救了你!”
“你到底是谁”
“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你......”
......
“预言上说,将有大乱。”一白衣男子望着天边星辰,眉目中满是担忧。
“如何能解”
“你看此物。”
话音刚落,一幅画卷从天而降,画上的人映入问话者眼中。
“竟是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