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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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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疲累的眸子看向窗外,等到天亮,大军就要出发了,不能也不准再生出任何意外了。

    看着连城炙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心底的触动愈发多了起来。

    他为何要对云濂隐瞒我的身份呢?是因为怕云濂阻止他对我的报复,还是因为他担心云濂知道我的身份后,与他就再无可能了?

    到如今,造就了这副局势,情何以堪,又该如何收场,大军出发在即,将帅关系若是恶化,只怕对圣炎朝不利。

    我轻叹着,这是不是又是那个谋略精深的君王的算计呢?连城赋,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帝位,天下,还是只是仇恨?

    听水阁外,漆黑的雨幕中,还有一抹隐匿在暗处的油纸伞,滴答的雨声滴在伞上,伞下的女子眨动着眸子,静静注视着那扇敞开的窗户。

    “木清殇,一切好戏才开始上演……”

    窈窕的身影翩然而去,印在地面的脚印被滴落的雨水冲刷,雨过无痕。

    不知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第二日天亮,大雨不知何时停歇了,东方的天空终于乍现一道曙光,整装待发的十万大军如期的朝着北方进发,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可是我知晓,有些事已经变了,就像连城炙与云濂的关系,即便此时无事,也回不到当初了。

    这是连城炙要付出的代价,不管今后云濂的决定如何,他都没有资格去怪罪,因为毕竟苦果是他自己种下。

    至于我与云濂,那一场战争便是经年,也再未与他见过,即便相见又如何,记忆中的章鱼哥哥和那个飒爽英姿,仗剑沙场的大将军不再是一个人了。

    噬魂术像是发作过,可是我却什么都记不得,心中愈发的害怕,不知道在记忆被抹去的那段时间我究竟做了什么。

    连城炙近来总是用一种令我心虚的眼神看着我,似是知道我心中想着什么,让我愈发的想要躲避他。

    那是一种怀疑的眼光,让我以为,那段被抹去的记忆中所做的事,他是不是已经知晓。

    作了一整日的画,一直到深夜才停笔,整个人忽然放松了下来,才发现腰酸背痛的厉害。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半弯的月亮不知何时爬上了树梢,朦胧而凄美的月光伴随着微风与淡淡花香一同涌进敞开的窗棂,流光飞舞,柔和的光入了眼,却觉得十分清冷。

    我深叹了口气,便将笔墨收起,稍稍梳洗便歇下了。

    在这王府的每一日都是如此的累心,我自嘲着,经历了这般多事情,我依旧活着,生命力倒是异常顽强的!

    和衣躺下,放空了脑袋不让自己再去想其他,太累了……

    半睡半醒间,隐约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想要睁开眼,却又抗拒不了忽然袭来的晕眩,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晚夏的初晨有些薄凉,令沉睡的我微微打了个寒颤,自觉的朝着身旁的温暖靠去。

    触手可及的,是如火炉一般暖和的胸膛,温热结实的触感令我猛地惊醒,慌乱的自床上弹起,难以置信的瞪大眼,望着不知何时忽然多出的赤l身躯!

    起身太快,薄被便从身上滑下,只觉身子一片冰凉,低头看去,脱口而出的是我惊吓的尖叫!

    我的衣服……

    明明记得自己是和衣而睡的,为何此时却是只穿了件肚兜?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眼前的这个兀自睡的香甜的赤身男子又是谁?

    一把扯过薄被将自己遮住,浑身颤抖着,死命的朝里侧缩去,脑海里一片混乱。

    那男子被我的惊叫声惊醒,缓缓睁开眸子,将视线移向缩在里侧的我,眼睛深处闪过挣扎,面上的神情却是一片呆滞。

    我试着让自己冷静,试着理出头绪,可是除了昨夜睡前闻到的那股奇异的香,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门外忽然传来嘈杂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用力的踹开,巨大的声响将宁静的清晨打破。

    侍妾们惊讶又搀着嘲讽幸灾乐祸的眼神打量着我与那个被踹门声惊醒的的赤身男子,他满脸呆滞尽数敛去,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前的那群人,饶有兴味的忽然笑开。

    侍卫们偏转开的眼神以及不经意流泻的惊诧和鄙视,还有连城炙阴鸷残怖的脸,幽深如寒潭的眸子自始至终盯在我的脸上。

    原本慌乱的心,此时却忽然平静了,缓缓闭上眼,嘲讽的笑着。

    显然的,这又是一次出乎我意料的陷害,是他的侍妾?还是他的……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我以为该会得到平静的,可是,在这深暗的王府中,平静是那么难得。

    抿紧了唇,笑的冰冷,双眸直直的看向暴怒的连城炙,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哪怕一丝的信任,相信我不是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

    然而,我失望了,缓缓垂下眸子,无力摇头轻叹。

    当初以为与他坦诚相待,是可以守住这份脆弱的幸福的,然,终是被他一次次的误会与不信任摧毁!

    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每一步沉重的敲击着心,令喘息变得艰难。

    连城炙充满恨意的眸子射向那个兀自笑的诡异的男人,冷声命令道:“来人,将人带去地牢!”

    声音几不可闻的颤抖着,压抑着他的愤怒。

    男子朗声长笑,一把扯过搁置在一旁的衣衫穿上,动作潇洒而利落,透着深沉的劲道。他武功必是十分高强的,然而却也不做丝毫反抗,任由侍卫将他架住,带离了房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