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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夏
迎来假期后的白烨在六月底忽然造访乌德勒支市,皆因在这里举行的一场比赛。
加尔根沃德球场是乌德勒支球队的主场,经过维修和扩建,这里的容量近25000人,在荷兰,算的上顶级球场之一,而这里,是承办2005年荷兰世青赛的比赛场地之一。
世青赛吸引力有限,所以比赛上座率也寥寥无几,有着大片空旷座位的看台上,白烨和几个好友坐在看台的高处,他们聚堆而坐,姿态意闲,白烨穿了件休闲衬衫和牛仔裤靠坐在座位上,眼神一直盯着大屏幕上的对赛双方球队名字。
中国VS德国
已经入选今年荷兰青年队的怀斯也坐在了白烨的身旁,荷兰小组赛三战全胜出线,下战对手是智利,而今天怀斯完全是陪白烨,他坐在白烨下方的座位,昂起头好奇地问道:“我说白烨,中国青年队为什么没有征召你入队?”
白烨表情淡漠地道:“中国现在还没几个人知道有个中国人在荷兰踢球,又或者我的水平进不了国家队。”
此言一出,身边那些朋友都哄笑起来,其中斯托鲁普更是鄙夷地对白烨说道:“白烨,去了文洛一年,你怎么变的虚伪了?你的水平进不了国家队?中国队的世界排名是多少来着?有五十吗?把你放在荷兰国家队都没问题,可惜你没荷兰国籍。”
祖恩特吉斯若有所思地问道:“白烨,难道你不想为国家队打比赛?”
无话可说的白烨没有回答祖恩特吉斯的话,只是沉默地俯视着那块绿茵场,场上身穿白色中国国家队服的国青队成员已经准备热身。
此前身处B组的中国队三战全胜出线,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各方赞誉蜂拥而至,又搬出了超白金一代之类的评价,更对国青队淘汰赛的前景大为看好,而在比赛中涌现出来的新星也期望颇高。
赵旭日,陈涛,朱挺,冯潇霆……倒是此前以创记录350万英镑加盟曼联的董方卓略显黯淡,并无太多突出的亮点。
今天的比赛吸引了很多在荷兰的华人前来加油助威,他们扯着中国国旗簇成一堆,脸上涂抹粉彩绘成的国旗形状,挥舞着手中的小国旗高喊“中国队加油!”
偶尔会瞥一眼那一群热情激昂的中国球迷,白烨的心里却隐含一丝落寞。
“那个就是350万英镑转会曼联的中国球员,他和咱们年纪差不多,我看过他前三场的比赛,不怎么样。”扬加最喜欢留意年轻前锋的动向,董方卓也在他关注的名单之中,只是很快他就把这个名字抹去了。
斯托鲁普不屑地勾起嘴角嗤笑一声,随后道:“他值350万英镑?他如果不是中国人,50万英镑都没人要,曼联买他,5年内可以从中国赚回不知多少个350万英镑。哼,弗格森那老头怎么介绍他来着,速度很快,速度是特点,身体不错……这也算介绍?在荷兰,有哪个球员没速度?”
的确,在荷兰高举攻势足球旗帜的渲染下,对球员要求速度快已经是个基本点,而荷兰联赛的节奏也在球员整体速度快的情况下被提高了一个档次。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这一届的国青队进攻是最大的特点,而有效进攻率更是在赛后统计中名列第二。
开场不久,陈淘就一记任意球洞穿德国队的大门,中国队领先。看台上欢呼的中国球迷欢呼雀跃,白烨却冷眼旁观,不为所动,甚至连一丝激动的情绪都没有,他身边的朋友们则显得意兴阑珊,对他们来说,比赛根本无关紧要,而那个任意球进球,说到底也不怎么漂亮。
半场结束,中国队和德国队打成平手二比二,陈涛梅开二度,一记任意球和一个点球。
由比赛开始就以一种十分淡漠的心态观赏比赛,没有动静的白烨让身边的朋友们十分诧异,但仔细想想也都释然了,在他们看来,白烨这种无声的沉默是愤怒的一种表现,他没能为国效力是一种遗憾。
“白烨,如果你在场上,中国队的实力将提升一个档次。”
祖恩特吉斯向白烨说出了这句话。
“队长,我越来越觉得你开始变得世故,这么明显的恭维话你竟然脸不红就说了出来。”白烨微笑着看向身边的祖恩特吉斯。
老成的祖恩特吉斯拍了拍白烨的肩膀,不语。
“白烨,要不你考虑一下,明年入荷兰国籍,代表荷兰队出战,古力特教练对你的能力十分欣赏,多次在训练结束后找我私下聊过,询问你是否有加入荷兰国籍的意愿,还曾对我说,如果你早一年来荷兰,今年就有资格入籍,那么他一定会把你召进队伍中。”怀斯忽然回过头对白烨劝道。
可惜白烨不为所动,沉静若水的目光望着球场上,没有丝毫波动,怀斯只好耸肩做罢。
下半场的比赛结束后,德国队3比2赢取了8强门票,而中国队则打道回府,许多年轻的队员心情欠佳,做出了一些过火的举动……
“如果有你……”比赛结束后就连斯托鲁普也准备替白烨惋惜一次,可白烨却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去保卫地球的和平。”
一伙人在哈哈大笑中离开了球场,却没注意到白烨在笑声中那抹苦涩。
荷兰世青赛在中国队失利后,白烨就很少关注,也就在荷兰队点球惜败给尼日利亚后彻底失去了吸引力,所以白烨只是七月初的某一天早晨,在一份体育报纸上看到了阿根廷捧杯的头条,然后对一个叫做梅西的金靴少年稍记在心上,再无其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