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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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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凌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圆台的,她就只记得演唱会快结束的时候,孙嘉葵找到了她,然后把她带到了演唱会后台的化妆间里。

    坐了一会儿,姜凌波就坐不住了,她想了想,干脆推开门走出化妆间,到卫生间水池前洗了把脸。

    她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戴上眼镜抬起头,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表情和sadfrog好像。

    ……果然还是没办法面对刚才发生过的事。

    要不趁孙嘉树还没回,我自己先偷溜掉算了?

    她正策划着逃亡大计,旁边突然就飘来一股烟味。她没注意吸了几口,很快就难受得咳嗽起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

    听到声音,姜凌波猛地回头,乐队贝斯手joe正站在门口抽着烟,手里的那根烟已经短到要烫到他的手指。

    见她回头,joe把烟蒂拧在垃圾桶里,细长的眸子盯着她,那眼神看得姜凌波心里发慌。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裙子上蹭了两下,走到走廊上向他伸出手:“你好,我是姜凌波。”

    扫了眼她伸出的手,没有和她握手,而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他抖出一根烟,问她:“我想再来一根,可以吗?”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带着明显的异域腔调,但说出来的,却是用词十分准确的中国话。

    姜凌波点头:“当然。”

    她抿了下嘴唇,又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给的她的感觉很不舒服,他看她的眼神赤/////裸裸的,有着毫无礼貌也毫不掩饰的敌意,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到墙上。

    她倒是不怕他,她只是不想和他打交道,孙嘉葵喝咖啡时那句半玩笑的话可还在她耳边呢。

    要知道,joe是双性恋的传闻,早就在娱乐圈里传遍了。

    孙嘉树那么可爱,谁知道joe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他!

    :“我喜欢孙嘉树。”

    姜凌波:“……谢谢你喜欢他。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说完扭头就走。

    她一点都不想听一个男人和她聊,说他有多喜欢自己的男朋友。

    可千万别跑过来和她说什么“让我们公平竞争吧”,不然她肯定会忍不住揍他一拳。

    但这次,joe却没有如她所猜想的一般,而是站在原地:“你不能闻烟味对吧?可孙嘉树抽烟抽得很凶。”

    姜凌波顿住,她转过身,皱眉看向joe。

    孙嘉树从来都没有抽过烟。那种东西,他连碰都没有碰过!

    慢慢露出笑:“你不知道。”

    姜凌波讨厌极了他那种眼神,嘲讽、笃定,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里。

    她冷静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是什么时候吗?”他笑着含住烟,拿出火柴,划燃后点好了烟。动作优雅连贯,连姜凌波都不得不承认,孙嘉葵那句“意大利男调起情来,不是你这种小女孩儿能受得了的”,说的有些道理。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我和孙嘉树在酒吧喝酒的时候。”

    他吐着烟,神情一时间被掩在烟雾里,让人看不真切:“没有演唱会的晚上,孙嘉树都会跟我出去喝酒,只有喝得烂醉了,他晚上才能睡着。这些,你不知道吧?”

    他忽然又笑:“你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就连yummy和ami都不知道。”

    姜凌波没接他的话,而是依旧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

    “之前,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你。但是那天,他喝醉了,喝得倒在沙发里,不愿动,也不愿说话。他国内的亲姐姐突然发来了wechat的视频聊天邀请,哦,好像是他的外甥过生日要吹蛋糕,她想让他一起看。所以我就帮孙嘉树举着手机,和他一起看了一会儿。没想到镜头不小心晃到了你。”

    姜凌波微怔。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时候孙嘉树出国还不到一年,因为周意满要出庭,李嘉和也在国外,所以是她带李昂参加了九斤的生日会。

    那也是在孙嘉树不在的三年里,她唯一一次参加九斤的生日会。因为她发现,孙嘉树不在了,她连看到他的姐姐和外甥,都会难过到喘不过气来。

    “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就像被雷劈中了,浑身僵硬。”joe眯着眼睛回忆,“他的眼睛都不会眨了,嗓子也哑了,就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丁点声音。”

    “他说……姐,你再让我看看她,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看过她了。”

    他学着孙嘉树,用那种压抑着哭腔的声音说给姜凌波听,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敌意和挑衅。

    姜凌波面对着他的目光,硬是昂着头、咬着牙,坚决不让眼圈里转着的泪流出来。

    又笑道:“我就跟着孙嘉树看了你好长时间。你那天穿着件薄纱的黄裙子,脖子上戴着个挂着珍珠挂坠的银项链,跟身边的小男孩互抹着蛋糕,笑得很开心。”

    他的腔调越发怪异,嘲讽的意味更浓了:“镜头里的你笑着,而我转头看向孙嘉树,却发现他在哭,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哦对,我听到ami说了,她说她已经把那件事告诉孙嘉树的小甜心了,把孙嘉树喝醉酒、在酒店里大哭的事告诉你了。不过她肯定没有告诉你,那天早些时间,他已经在酒吧哭过很久了。”

    迎上姜凌波的目光,他笑着点头:“没错,就是那一天。他往常不会那样。他如果喝醉了,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有人能认出他的地方,都是直到自己清醒了才会回去。但是那天,他却不听劝地非要回到酒店,还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面。谁知道碰巧ami和yummy就去找了他……估计他当时的样子很难看吧。”

    他笑得太厉害,差点被烟呛到。他边咳嗽着边掐灭烟:“后来我才知道,他回酒店,是因为酒店里有你的照片,他太想你了,还想再看看你。是不是很好笑?”

    姜凌波还在咬牙忍着,用手指抹掉眼角的泪。

    但她的动作却仿佛把joe激怒了。

    “你有什么可哭的?有那样一个男人,倾尽所有地爱着你,你有什么可哭的!”

    他低吼着大步逼近她,一直把她逼到背靠着墙壁,再无半点优雅:“他不爱说话,有时候一天都不会说一个字,但如果提起你,只要提起你,他就会说很多,笑着说很多,所以!”

    他的情绪越发失控,“所以我就拼命去向ami套出和你有关的事情,想方设法去了解你和孙嘉树的过往,只为了能和孙嘉树多说一句话!”

    “是不是很可笑?”他突然又颓然地退开,仿佛失了力气,“我爱他,却只有靠用他爱的女人话题,才能有机会和他说两句话。”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好像在自说自话般轻声说:“那以后他就更疯了,没日没夜地工作,等到痛苦承受不住,就只能靠抽烟和喝酒。我知道他是因为想你才变成这样,我也知道,我该劝他振作、该让他远离那些东西,……但我不愿意。要是他不再抽烟不再喝酒,我就再也没机会靠近他了。”

    “可是,在他决定要回国以后,他就全戒了。”joe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脖子,手上青筋绷起,仿佛在用很大的力气克制着不让自己掐下去,“那么重的烟瘾和酒瘾,好像只用了一天,他就戒得干干净净,就像是要把那段时光,从他的生命里斩断一样。尤其是烟,别说抽,他连有人抽烟的地方都不愿接近,生怕身上沾到一点烟味。……就是因为你闻不了烟味,对吧?我就知道,都是为了你,从头到尾,喜怒哀乐,孙嘉树的全部都是为了你!”

    脖子被他扼着,姜凌波脸上却一点慌乱和恐惧都没有。

    她静静地看着眼角通红的joe,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根本就不可能使不上力气。

    果然,joe很快就松开了她,但他的表情却变得愉快起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得到他了。所以在告别的夜晚,我给他的饮料里加了点东西,很烈的东西。”

    姜凌波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一直无比平静的她,猛地出脚重踹joe的膝盖,在他腿软的瞬间制住他的肩膀,把他用力甩到墙上。

    他的肩膀重重地撞上墙,很响的一声,几乎让他整个肩膀都麻木了,被她踹中的膝盖却让他疼得冒了汗。他只能顺着墙壁瘫坐在地,狼狈而难看。

    但他的脸上却浮现着兴奋的笑,喘着问她:“你怕什么?他那么爱你,你却因为我说的而害怕了?”

    “我一点都不害怕。”

    姜凌波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只知道孙嘉树爱我,那我呢,你知道我什么?你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吗?”

    她红着眼睛,狠狠盯着他,咬牙切齿:“你那点可笑的、自以为是的小把戏,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之前会哭,是因为我心疼孙嘉树,我对你动手,是因为你算计了孙嘉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她喊着眼泪就落下来,但她没有擦,而是俯下身,揪住joe的衣领:“我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继续爱他。别说是你的这点算计,哪怕他傻了、疯了、瘸了、瘫了!我都永远不会离开他!”

    呆呆地看着她,她的眼神倔强而坚定,眼睛里仿佛燃着一簇火,流出的泪溅到他的手背上,顿时烫得他一个激灵。

    “好吧好吧。”他费劲地举起双手,“我放弃了!”

    说完,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内存卡:“孙嘉树他的确喝了加料的饮料,但什么都没发生,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被下药了。那晚所有的事我都拍下来存到了这里,只有这一份,就当是我对孙嘉树的补偿,交给你了。”

    “还敢录像你……!”

    姜凌波抢过卡,挥起拳头就要揍他,却被他捧住脸亲了一下额头。

    “本来想吻你嘴唇的,我可是一直很想尝一尝被孙嘉树吻过的嘴唇是什么味道。”

    他很是遗憾地想摸她的嘴唇,姜凌波决定,只要他再敢把手往前伸一点,她就掰断他的手指头。

    “你们在干嘛?”孙嘉树问。

    “关你什么……你什么时候来哒?”

    姜凌波刚想吼走插话者,一扭头却发现,说话的人是正靠在墙边、面无表情的孙嘉树。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蹦到孙嘉树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假笑笑连牙龈都露出来了。

    而joe却比她自然很多,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孙嘉树跟前,用英语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还很真心地赞扬道:“树,你的甜心真是个热情的小野猫!”

    姜凌波:!!!∑(Дノ)ノ

    你刚刚中文不是说得很溜吗?突然换了英语是怎么回事?

    而且你说了什么?

    热情的、小野猫?!

    姜凌波被这个人的无耻惊呆了!

    她连忙对孙嘉树摆手摇头,但还没等她解释,joe就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打断了她。

    “树,我今晚有约,就不参加聚会了,以后再见。”

    他用的还是英语。

    姜凌波算是看明白了,joe在孙嘉树面前只说英语,说不定孙嘉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会说中文。

    她完全被算计了。

    迎着姜凌波要吃人的目光,joe优雅地欠身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走到走廊尽头,他又突然转回身,用中文喊了一声“姜凌波”,接着又换了意大利语,挥着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对她喊了一句话。

    他调查过她,知道她的二外就是意语,她能听得懂。而且只有她能听得懂。

    但是……

    他用孙嘉树以为他不会说的中国话,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又用孙嘉树听不懂的意大利语,对她说了好长的一句话。

    ……

    这根本就是报复吧!

    孙嘉树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啊啊啊我要杀了joe,我一定要杀了他!

    ……

    虽然这么想着,但姜凌波还是很镇定地在抱着孙嘉树的胳膊。

    等joe彻底没影了,孙嘉树摸了一下她的嘴唇,很随意地问:“他说的什么?”

    姜凌波满脸茫然:“我哪知道。”

    虽然知道,但是这个真不能说。

    “哦。”孙嘉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插兜走了。

    姜凌波立马心虚地跟了上去:“yummy说我们要回旅馆聚餐?”

    “嗯。”孙嘉树没看她。

    静了一会儿,姜凌波突然问:“聚餐有酒吗?”

    孙嘉树顿了顿:“嗯。”

    **

    聚餐真的有酒,而且有很多酒。

    午夜,所有乐队的工作人员全都挤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房间,一来就直接奔着酒去,想要把乐队的成员给灌醉。

    但因为孙嘉树平时给他们的威压太重,他们主要的灌酒目标就定成了yummy。

    孙家葵把luna哄睡以后,一看到屋子里的人都在灌yummy,顿时冲过来替他赶人,还把醉倒的他放躺到大腿上,各种吃豆腐。

    桌子都是直接摆在地上的,她们也都赤脚盘腿坐在羊毛地毯上,是最适合吃豆腐的布置!

    才消停了一会儿,孙家葵的眼神,就又转到了姜凌波的身上。

    孙嘉树半小时前出去接了个电话,到现在也没回来。

    自从他离开,姜凌波就没了精神,一句话都没说,闷闷地坐在那里,拿着酒杯不停地喝酒,看起来魂不守舍。

    正好这时孙嘉树开门回来。

    他刚一坐下,孙家葵就拿起筷子用力敲击碗碟,等周围稍微一静,她就冲着孙嘉树和姜凌波吆喝:“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周围全是些人来疯,见状哪有不跟着吆喝的道理,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在跟着孙家葵喊“亲一个”。

    孙嘉树轻笑着捂住姜凌波的耳朵:“别理她们。”

    姜凌波却放下手里的酒杯,眨巴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

    接着她突然倾身,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仰着脸亲上了他的嘴唇。

    她蹭了蹭,没有离开,而是生涩地伸出舌头,勾了勾他的嘴唇。

    孙嘉树微愣。他把姜凌波拉开,低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大花,你怎么了?”

    姜凌波睁圆着眼睛,又盯着他看了看,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下巴,然后就老实靠在他的身上,拿着酒杯安静地嘬酒。

    孙嘉树又问了她几次,她都没有回答,直到聚餐结束,孙嘉树送她回到房间后要离开,她才坐在床上、拉住他的小拇指出声。

    “孙小草,我想洗澡。”

    她喝得有点晕,听到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飘飘的。

    孙嘉树蹲到她跟前,握着她的手哄她:“今晚太晚了,你又喝了酒,明天再洗吧。”

    姜凌波眼神都直的,她抓紧孙嘉树的手,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可她醉成这样,孙嘉树怎么能放心她去洗澡?

    他站起来,不顾姜凌波的乱动,强硬地把她抱到了床上放倒。

    姜凌波躺在枕头上,看着给她脱鞋盖被的孙嘉树,呆呆地说:“是你不让我洗澡的。”

    “对,是我。”孙嘉树笑着给她掖好被角,拿掉她鼻梁上的眼镜,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

    接着,他就被姜凌波一把锁住脖子,撂翻到了chuang上。

    她随即坐起翻身,分开腿跨坐到了孙嘉树身上,手撑着他的胸口,静静看着他。

    孙嘉树愣了一下,随即勾着唇角伸平手臂,一副任君采撷的无赖样。

    但当姜凌波真的咬着他的耳垂,学着他以前欺负她的样子亲吻他时,孙嘉树还是按住了她的脖子。

    “大花,”他侧头亲亲她的脸颊,声音哑得有如耳语,“你今天醉了,睡吧。”

    姜凌波顿时就哭了。她把脸埋进枕头里,整个人躺趴在孙嘉树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哭得浑身都在抖。

    孙嘉树只好也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时亲亲她的耳朵和头发。

    姜凌波哭了一会儿,止住眼泪,侧着头又开始亲孙嘉树的侧脸,从他的耳朵耳垂,亲到他的脸颊下巴,一点一点,来回的啄着磨着。

    孙嘉树慢慢收紧抱着她腰的手,喘气声开始变大。

    “孙嘉树,”她趴在他身上,蹭着他的嘴唇,眼睛像刚被水洗过一样,声音里也还带着哭腔,“我喜欢你。”

    孙嘉树理智的那根弦都崩了,他突然回应般地含住她的嘴唇,激烈得两人都喘不过气。

    但吻到一半,他却猛地停下来。

    他收回掐着她腰的手,捧住她发着烫的脸,勉强压制住喘息,轻声问:“你想好了吗?”

    “嗯。”

    孙嘉树压下她的脑袋,又一次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姜凌波今日勇气的来源。就像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被人下药、喊着姜凌波名字痛苦不堪的那个夜晚,曾经被人收进卡里,完整地展现在了姜凌波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