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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从来的都是温柔的。
只是这样的温柔,到了最后却变成了残忍。对自己的兄弟暗也好,还是对其他人也好……他从来都不把悲伤放在脸上,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总可以看到那温和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对于刘卡卡而言,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他是守护之明,属于光明。但是对于他自己而言,却非常残忍。
当母亲的手杖刺入自己的胸膛,他要微笑;当自己孤单的守护着神明的一只眼睛,他要微笑;当周围的人为了争夺而利用他的力量,他也要微笑。无论是何时何地,他都要微笑着,幸福的微笑着。
尽管心疼得厉害,伤口疼得厉害,他也要微笑。
“陛下,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到温暖,却又总是离我而去的人。”他闪动着眼睛:“尽管在那么黑暗冰冷的地方,你的手却是温暖的,探入手里,紧紧的将我握住……我贪恋这样的温暖,想要留住这样的温暖……但是却被陛下你,送予了另一个人。”
他的声音轻如鸿羽:“但是我从来都不怨恨……因为我知道,你只将我当做普通的存在。若是你也像其他人一样只是为了我的力量而来,我便感觉不到这样的温暖。”
一手抚摸着膝盖上那个男子的头发,一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额间的玉:“暗也一样。你从未想过利用他的力量,才使得他无法控制你。但是我却很羡慕,至少他可以留在你的身边。陛下,如今让这一切都毁灭了去,让世界重生,可好?”
“你觉得好,我可不觉得好!”刘卡卡直接打断他的话:“让世界重生……你以为是凤凰涅槃啊,还能重生!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等活着再说。我现在还不想死,你让我重生,那等我死了再来说这句话,至少我现在还想继续活下去!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别人可跟你不一样。”
“那么……他们却可以把他们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吗?”守护之明眼睛一闪。
刘卡卡无言以对。是啊,那么那些人就可以把他们的想法强加到明和暗身上吗?杀死他们,让他们守护神明的眼睛。
“如果你觉得怨恨,如果你觉得悲伤,在那个时候你就应该反抗。哪怕是死了,变作了灵魂,你也可以丢弃神明的眼睛,不再守护它。你嘴上说别人背叛了你,强加自己的想法给你,可是最后你却依然守护了下来。并不是因为你温柔,而是因为你软弱。既然不愿意,在那个时候就要反抗,就要叛逆!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是你自己懦弱。所以不能怨这个世界,怨那些人!”刘卡卡忽然几步跨到了他面前,她伸手一把将蓝发男子从他手里拉了过来。
伸出的手指触碰到他的额间,蓝发男子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刘卡卡毫不犹豫的扣住了珠子:“这是属于相柳的,你不应该拥有它!”
她的力量并不大,但是指尖带着的光晕居然将那颗珠子从他身上剥离了出来……晶莹剔透的记忆还牵扯着珠子上的银丝,蓝发男子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还那么小……就要为了守护神明的眼睛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它们……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比自己孩子的性命还要重要啊。
——以后,就留在我的身边吧。
——但是你不可以再害人了,你要是再害人,留在我身边的其他人会悲伤的。
许多记忆一点一点涌了上来,就好像自身的力量被扩散了好几倍,这记忆也被扩散了好几倍,他睁着眼睛望着面前的少女,她已经从他的额间将珠子拿了下来,身上倾泻的水在这一刻停止。
刘卡卡手臂一扬直接将玉珠丢向了身后,相柳正跌倒在那里,当玉珠靠近了他的身体,他立刻恢复了之前强大的蛇身,将宫殿的屋顶整个撞破。
“把水都给喝了。”刘卡卡风平浪静的喝出一句话,相柳怔了怔……敢情她以为他是万能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吗?!
相柳自然没有办法把这些水给喝了,但是他可以去阻止这些水不再继续流淌下去,并且用大片大片的泥土将水流引导向其他河流中。
守护之明苦笑道:“最后的胜利者,永远都是你,陛下。”
刘卡卡松开蓝发男子的手,宫殿下面那些士兵已经跑了上来,他们的兵器都对准了守护之明和守护之暗的容器——蓝。
“将他们押下去!”刘卡卡挥了挥手。那些士兵还没有冲上前,忽然守护之明轻轻一跃跳到了蓝的身边,他伸出手一下子将他拉进了自己身边蔓延而起的一片光晕里,那片光晕的力量给刘卡卡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会把他们给带走,带去一个永远也看不到的地方。
士兵们还在奋勇的往前冲,刘卡卡急忙喝住了他们:“小心!”
所有士兵都顿住了,宫殿本来就被相柳弄破了,如今又被这光芒照得一块一块掉落瓦片下来。守护之明和蓝逐渐升腾到了空中,只见忽然地动山摇起来,一只巨大的石鸟从后面那片悬崖山洞里飞腾出来。守护之明淡淡的扬着笑容:“最后……仍旧无法反抗……”
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无法硬下心来。
两只眼睛重新回到神明的身上,那石鸟在扑扇翅膀的瞬间一下子便回了火红色,单国的那些因为喝了守护之明浸泡的水而失去知觉的人再次苏醒,他们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感觉到了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温暖,感觉到了脚下的水流过的柔软……他们纷纷跪倒在了地上,对那飞扬在空中的神明毕方膜拜。
就算偶尔有痛苦也好,偶尔有悲伤也好,至少这情感是真实的……我们还奢望什么呢?只要可以拥有喜怒哀乐,就是完整的人生啊。
尾声
鸟历3721年。
鸟国女皇统一西边大陆与北边大陆,身边拥有护国大将军偃月华、冶枫。国师天沐岚尹、天泽刹门。她被称为天下最小气最抠门的女皇,在位六十一年克扣大臣俸禄近千余两,被后人称为——世界上最贫穷的女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