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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后记八:中国版复仇者联盟的可能性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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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否认,在这十年的进化中,电影的复仇者联盟系列,探索出了一种新的电影的生产-销售模式,而这个模式,迄今为止,连漫威的老对头DC都没有学去。

    所以这最后一篇后记,沐雨打算和看到这篇后记的各位,探讨一下复联模式,以及咱们自己的“华夏版”复联模式的可能性探讨。

    “复仇者联盟”模式(以下简称复联模式)新在哪里呢?

    复联模式的新,不在于故事,不在于情节,不在于特效,而在于他通过一整套框架,把自己与其他同类电影的竞争,生生的拉开了一个维度——换而言之,复联模式与其他的奇幻电影系列(复联本质上不是科幻电影),不是在一个维度上的游戏。

    抛开DC电影还没有成型的DC宇宙而言,过去其他的电影框架,基本分为以下两类:

    1、单部成功的电影,没有续集——早期的电影基本属于此种类别

    2、N部曲类型电影——哈利波特系列,指环王系列,变形金刚系列,包括我们国家的徐克的狄仁杰等基本属于这种范畴。

    而反观复联模式呢?与以上两种完全不同:

    首先,复联中的角色,有几个本身就是单独的电影N部曲,比如钢铁侠系列,美国队长系列,雷神系列等等,从商业角度来讲,这每种英雄,都对应一种用户群,换言之,漫威通过一个个不同的英雄打造,理论上是有可能将奇幻市场中的各个分类的用户群全部吃光的:

    喜欢钢铁侠放荡不羁的,可能不会喜欢美队,但喜欢美队这种国家情怀的,也不一定是雷神的用户,当我们普通观众看吃着爆米花,在电影院里看着这些电影,甚至在看完电影之后,与朋友因为电影情节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我们或许不知道,我们这些观众,早就被漫威在几年前设计这部英雄电影剧情的时候,或者在决定是否推出这个英雄的时候,已经预估好了。

    而其他的N部曲系列呢?喜欢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是不是一定会看变形金刚?喜欢看变形金刚的,能不能接受指环王?——或许答案是不能,这似乎与上段所说,漫威的各个英雄的观众群体不一样,但是这两种模式的结果就是,变形金刚的用户,永远不会是哈利波特的,但钢铁侠的观众,不论是不是美队的观众,都是漫威的观众。

    这点区别有什么用?这就是复联模式与其他模式第二个不同点:

    复联中的英雄,在复仇者联盟这部系列电影中,做了一次集合,这种集合,不仅会让各个英雄的固定观众群也来观看复联这部电影(直接创造收入),同时也会让这些观众,因为看了复联之后,产生观看其他英雄电影的可能性——换言之,每次观众去看复联的时候,也是在看其他英雄电影的“免费广告”。

    从整个漫威模式的模型上来看,这是一个非常健康的电影与观众模型:只要这个故事编的下去,漫威宇宙系列电影的英雄会越来越多,覆盖的观众也会越来越多,而这些观众也会因为复联这部“大杂烩”的电影而扩散成漫威其他英雄的观众,而纵观所有电影形态,这种模式是迄今为止,付出的成本最低,收益最高的模式。

    而且在这个基础上,漫威还“发明”出了“小复联”模式,比如最后一部《美国队长》,上了大量的英雄,据说,很多人根本就是冲着钢铁侠才去看这部电影的——但不论如何,从结果上来说,这部电影赚了更多的观众。

    当然,针对漫威宇宙,复联模式的分析还有很多,沐雨就不在这里赘述,只是想通过这一点来说明,为什么DC火急火燎的推出自己的宇宙体系,正义联盟,可惜DC意识到这个模式的时间有些晚,这个正义联盟有些不伦不类。

    说远了,说我们自己。

    如此,我们就需要讨论一件事情,我们有没有可能,出现自己的“复仇者联盟模式”?

    似乎有些导演们在努力这件事情了,比如徐克的狄仁杰系列,不过怎么看怎么不想复联模式,更像一部单独的钢铁侠续集,所以我们不得不思考一下,问题出在哪儿?或者复联模式的特点到底是什么?

    沐雨试着总结了一下,复联模式一共有这么几个特点:

    1、可扩展的世界观:这个可扩展分为空间上可扩展,和时间上可扩展。空间上可扩展指的是整个漫威宇宙,漫威宇宙通过平行空间等形式,将古典神话(奥丁),宇宙科幻(银河护卫队),魔法师(绯红女巫),变异人,科技(钢铁侠),普通屌丝(蜘蛛侠)等联系在一起,他们有的在一个世界,有的则分布在不同宇宙。

    时间上可扩展:X战警的时间线重启非常明显,再就是复仇者联盟里面的事件往往与现实时间贴合很近。

    2、每个英雄都不完美,而且都不是各自世界的顶峰:这个特点非常重要,因为这是所有英雄可以联合起来对抗boss的前提。如果我们仔细回忆,钢铁侠,不是钢铁侠电影里最厉害的,蜘蛛侠也不是自己电影里最厉害的,美国队长更不是,雷神也不是,黑寡妇等等都不是,他们都不是自己各自世界里的绝对强者(当然,必然有很强的地方),但是每一部电影,都在编剧的精心安排之下,每个英雄能够根据自己的特点,险象环生,最终获胜——这种获胜,与其说是侥幸,不如说是每个英雄自我突破的获胜。

    这也是DC宇宙正义联盟尴尬的地方:在蝙蝠侠,以及超人这两个系列中,这两位几乎已经被塑造成个子领域的绝对力量与绝对话语权者(似乎是DC有意为之),那么在正义联盟中,不论谁领导谁,都是一个比较难的问题。

    每个英雄不完美,每个英雄的力量不绝对,才有可能需要其他人的协助,如此才能一起合作,成为一个复联。

    与其说这是一种模式,不如说这是一种思路。

    3、普世性价值观的宣传,以及人性的深入思考:

    比较讽刺的是,这类事情,原本是我们曾经自己电影里面的长处,但在这些年里,大家似乎有个误区,认为只要有特效,就能有票房——没错,早年间观众们确实会因特效来看国产的高特效片,可是别忘了,观众也是会进化的,而且观众的进化速度会非常快。只要看过三部同样级别的特效电影,第四部就会疲劳。

    而在观众特效疲劳的情况下,对某些价值观的认同,以及某些深入的思考,却是一部电影的根本生命力。

    《复联3》在各种英雄之下,人们也在思考和讨论灭霸那一个响指,到底是对是错。

    《黑豹》的高科技之下,人们也在思考到底应该开放科技,还是应该保护科技。

    《X战警》之下,人们也逐渐明白了,所谓变异人,不过是种族之间的矛盾显化。

    说到这里沐雨忍不住吐槽一件事情,那就是世界观,价值观的设定,是为了讲一个故事,这部分我们的作品,似乎擅长的不多。

    好,其他的暂时不总结,我们只看这几个特点之间的关系:

    1、空间和时间上可扩展的世界观,为复联模式的编剧们提供了几乎无穷无尽的施展空间,几乎非常多很棒的想象力都可以放进去——此处的反面教材就是《狄仁杰——四大天王》,当然不是说徐克拍的不好,而是徐克想拍的那些特效,塞到狄仁杰系列里,并且用“幻术”的方式包装,其实是特别亏的,因为既然是幻术,观众必然不会当真,既然不会当真,那就只能当特效片看。换言之,此处,特效与电影产生了割裂,从而浪费了徐克的想象力。

    2、不完美的英雄,更容易让观众有亲近感和认同感(找到同类了),如此,即使这些英雄们一起合作,观众也不会奇怪,甚至会欣喜:啊,蜘蛛侠的衣服太破了,钢铁侠给他做了一身好的,屌爆了!而不是:为什么超人和蝙蝠侠要一起对敌?我不干!

    3、普世的价值观以及人性的思考,不会让这部电影变的乏味,最后变成一部仅仅在看特效的,没有血肉的电影。

    这三点,是复联模式的特点,而大多数电影,在第一点(可扩展的世界观)上就没有考虑。

    所以当我们思考,我们有没有机会也做出华夏版的复仇者联盟模式时,顿时有些尴尬。

    以往我们回答这个问题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们华夏神话故事源远流长,做出个复联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是啊,西游记,白蛇传,女娲补天,夸父逐日,后羿射日,嫦娥奔月……

    这第一个问题是,世界观怎么搞?这每一个故事,分开都是一个好电影,但是,我们总不能让孙悟空打白素贞,两个人打着打着和好了,然后去帮助精卫填海吧?这样的故事别说编出来观众不信,刚提出来就被剧组内部否定了吧。

    所以我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需要有一套可扩展的世界观,能够把我们想要放进去的故事,“近乎于”合理的放到这个故事里。

    不得不说,在这几年的大IP中,网络小说是一些新电影的内容来源,而每个小说,几乎都在架构自己的世界观,甚至每个大神每一本书,都在架设自己的世界观:《佛本是道》梳理了神话体系,《阳神》在说雷劫和易经等,徐公子胜治系列在说修行,不过我曾经作为读者在读完之后思考的时候,发现这些书自身体系内的世界观非常完整,但是似乎难以互相融合——这也正常,大家写书么,考虑那么多的世界观干什么?

    但是这毕竟是我们要突破的第一个问题:如何寻找到一个时间上,空间上都可扩展的世界观。

    我们面临的第二个问题便是:我们如何能够让我们的英雄不完美——这几乎是与我们的现阶段小说系统是相违背的。因为大家看小说,就是图个爽,如果小说里的角色不是最牛逼的,那还看个什么意思啊?所以我们看到佛本里面的周青是圣人,阳神里面的洪易是阳神,其他小说里,也基本差不多,最后不是最牛逼的,也是很牛逼的。

    这样单独是一部小说,自然没问题,但是如果成为一个复联模式的系列呢?周青怎么帮洪易?洪易如何面对王超?王超和杨奇是什么配合?

    想不出来。

    至于第三个问题,普世价值和人性思考,这部分似乎都留给陈忠实,莫言这种作家了,他们负责替我们思考人性就得了……

    好消息是,这些年,逐渐会有一些在这方面有思考,有探索的网络小说。

    从上面看来,我们今天的电影体系的根源,小说体系,似乎是难以支撑复联模式这种架构的(之所以说难以,是因为沐雨担心有些优秀的小说我并没有看到),这并不是我们不如别人,而是我们过去并没有把心思花在这方面上,沐雨相信,只要我们意识到,并且各方愿意尝试,若干年之内,会有复联模式的优秀小说,甚至优秀电影系列的。

    这也是沐雨斗胆写了一部100万字的《众神聊斋》的原因之一,沐雨想试试探寻一下,这种模式的可能:

    1、世界观方面:《众神聊斋》依托于书内的信仰与量子理论为基础,在空间上,除了有三套宏观-微观的世界之外,还加入了书中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交汇可能,至少在这个系统里,理论上可以让任何想象中的人物都出现在现世。而在时间上,也以观自在为依托,透露了时间变化的可能性。

    而书中的两个基础理论:信仰成神以及量子理论,都有相关的对应——《美国众神》是最典型的信仰成神的著作,而量子理论,有其神秘的特色,似乎也可以作为奇幻小说的一部分基础(只能作为奇幻小说的,沐雨自知才疏学浅,书中的这点量子理论如果细细推敲,必然不是最合适的,但就像美国队长那个奇怪的盾一样,不也是现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么?)

    2、英雄方面:《众神聊斋》只是沐雨众神系列的第一部,但这里面的人物,实际上每个人都不完美,甚至互为补充:浩宁(前阶段)无法施法,刘帅懂得很多,阵法不错但是法力丧失,周源有法力但是攻击不强空有一套“窃听”黄金指虚假实境,至于小红,哪吒,等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但是正因为如此,各方才在互相的配合下,不断摸索,最终一次次战胜困难。

    甚至界天师李宇飞,宇宙意识投影浩然,也并不是绝对无敌的存在,他们也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他们才可以合作。

    当然,这里的每个人,即使单独拿出来,也可能是一套故事:刘帅在没有工作之前,大学期间,到底有没有处理过神秘事件?周源在随后的圈神生活里,到底会有什么变化?张驰航到底怎么变成观自在的?他到底还做过什么?

    3、普世性宣传及人性方面的思考:这方面并不是沐雨绝对擅长,但沐雨也尝试把自己过去的思考放了进去:民族的苦难到底是什么原因?失去灵魂到底意味着什么?对自己的至爱之人到底该真该假?个体的我与民族的我是否可以共同进化?像费先生一样的崇拜过去是对,还是张驰航一样的学习西方是对?还是胡老爷子的中西并包是对?

    同时,书中的某些角色,某些事件,只要把握脉络,是可以整体替换的,如此既可以适应不同的时代松紧度,又可以在不同的时代又不同的探讨。(李宇飞与宿舍关系,李宇飞与陈步升到底是男女关系还是男男关系等等)

    当然,正如沐雨前面所说,本书乃沐雨拙作,《众神聊斋》在很多方面还有不足,在这三个方面虽有提及,但毕竟个人能力有限,必然有表达的不好的地方,沐雨只是想借此书,这一百多万字,探讨一下这种类型的可能。

    同时,沐雨也希望各位若知道某些大神已经在思考,在写,甚至已经写完了类似复联模式这样的书或者作品的话,欢迎留言,这必然是大好事。

    本书从构思到结束,一共花了沐雨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沐雨对一些问题也有更深入的思考,或许这本书非常小众,或许书中的一些观点大家并不认同,但这毕竟是沐雨这将近一年里的心血。

    感谢每一位坚持读到这篇后记的读者对沐雨的支持。

    感谢这过去一年里,纵横编辑对我的照顾。

    感谢过去一年里所有意外给我带来的苦难。

    愿每一位朋友,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