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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重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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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怕妈妈追问为什么休息,简洁一早按正常时间出了家门,出了小区门却不知该去哪里,一抬头正看见斜倚在路灯杆下的吴涛,他正抬头专注的看着简洁房间的窗户,这样的痴望已经无数次的出现在每个想念至狂的夜晚。

    简洁欣喜的靠过去轻轻的用双手捂住吴涛的眼睛,吴涛身子一震,那发间熟悉的甜香芬芳入心,一下子握住简洁的双手惊喜的叫道:“洁,是你吗?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你看见我才下来的吗?”简洁站到吴涛面前佯嗔道:“不用上班吗一大清早在这里干嘛呢?”吴涛一脸羞涩:“路过!”简洁故意撅起嘴巴扭过头不理他,吴涛扳过简洁使她看着自己:“洁,这附近有一家早点铺子的皮蛋瘦肉粥很是地道,想不想尝尝?”看着一脸期待的吴涛简洁点点头,吴涛很自然的牵起简洁的小手,那小手柔若无骨冰冷的使人疼惜。

    凉意袭人的清晨,路上行人稀少,两人慢慢的走着,都一时想不起话题,目的地却原来就在不远处的街角,小小的铺子只有四把椅子一张桌子,老板很是热情,显然吴涛是这里的熟客,打过招呼后老板就端来两碗粥,碗不大粥却是满满,粥很稠厚瘦肉皮蛋足料,香浓软滑伴着粥香令人回味。看简洁吃的香甜吴涛悄声问:“我做的好吃还是这里的好吃?”简洁故意想了想调皮的看着一脸期盼的吴涛:“这个嘛,不好说,说不好......”吴涛便不再问低头认真的吃粥,简洁贴近吴涛的耳边低声道:“当然是你做的好吃!”吴涛得意的笑着抬头:“那是,必须的!”吃好两人站起身,老板笑着送出:“吃好再来啊!小伙子,你的女朋友真的好漂亮啊!”吴涛大笑:“必须的!”

    转过街角简洁狠狠掐了他一下,疼的吴涛叫出声来,简洁赶忙去揉却被吴涛一把拥住:“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是认真的。”简洁瞬间僵住,吴涛低下头轻轻吻住简洁,那吻温柔的令人心碎,简洁慢慢闭上眼睛,任那温柔将自己融化......耳边传来吴涛的低语:“我等你!”简洁心底漾起一声叹息,睁开眼睛吴涛已走远,冷从心起简洁不觉的抱起双臂,心下茫然,知道吴涛的惧怕,因为自己也不知答案。

    自己天性淡泊,不喜世俗,远离是非,只想安安静静的甜蜜,静静悄悄的幸福,平平凡凡的快乐。可这些吴涛却给不了,优秀的吴涛注定是一切的焦点,骄傲的被人仰视,一举一动都带起风声。这段日子所受的折磨早已使简洁身心俱疲,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成为焦点中的焦点,那该是怎样的煎熬炙烤。

    心事重重的躺了一天,头昏昏的胀痛,傍晚,随着房门打开的声音,简洁竟听见妈妈和吴涛的声音一起响起,急忙冲进客厅,正看见吴涛拎着大包小卷闪进厨房,妈妈笑着说;“我到菜场准备买菜正好遇见小吴,好巧。”简洁半信半疑的看了妈妈一眼,轻轻走到厨房门口,隔着玻璃门吴涛冲简洁勾勾手指,简洁推门进去:“需要帮忙吗?”吴涛笑笑:“不用,站着陪我聊天就好。”看着吴涛熟练的打理着手中的菜品,简洁不得不佩服吴涛刀功的精湛。“今天有没有好好休息啊?”简洁揉揉发胀的脑袋;“躺了一天了,头都躺晕了。”吴涛笑起来:“等吃过晚饭,我陪你出去走走,放放风!”简洁点点头,仔细的想从吴涛脸上寻找早间的失落,可一丝痕迹也没有,似乎早上什么也没发生过。吃过饭收拾好饭桌,吴涛向简妈妈提出带简洁出去走走,简妈妈笑道:“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凡事报备,快去吧!”

    花园里,繁花似锦,柔柔的春风带着丝丝暖意轻轻拂去简洁眉间的愁绪。两人并肩坐在椅子上,耳边传来京剧票友的花腔,二胡的悠扬。吴涛放开一直牵着简洁的手拥住她:“洁,别再烦心李护的事,那只是个例。她毕竟是资格老,爱人又是院里的元老,所以放肆刁蛮,这次也是给了她一个教训,想来她是会收敛不少。院里的意思等风声过去就在护理部给她安排一个虚职,毕竟她是快退休的人了。”斜过身子直视着简洁的双眼,从简洁的眼中读出一丝欣慰,心中轻声叹道:“真是个善良的姑娘,那样的欺辱竟还替对方担心。自己终究是没有爱错人。”

    简洁被看的不好意思,轻挣开身子故意去看远处的风景,吴涛站起身拉起简洁:“洁,阿姨让我天天来吃饭,我是不是应该交点伙食费呀?”简洁急得使劲儿瞪他:“妈妈那是跟你客气呢,你怎么还当真了?”吴涛大笑:“我当然当真的,以后我天天来吃饭,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喂得圆圆的,那多好啊!”不等简洁反驳一把把简洁紧紧拥住:“洁,你不想张扬,在单位我可以少接触你,避免不必要的流言,可,我要天天看到你,知道你是好好的,这由不得你不答应!”简洁挣扎不开,只好任他拥着,其实是贪恋这份温暖的,甚至是痴迷的,爱如蚕丝越抽越紧,深深入骨!

    之后的几天,每天清晨吴涛都会准时等在路灯下,然后带简洁去吃一碗香气扑鼻的皮蛋瘦肉粥,再开心的去上班,晚上准点和简妈妈一起进家门,做满满一桌子好菜喂饱简洁,饭后带简洁散步。吴涛找到家的归属感,快乐写满他的嘴角眉梢,简洁不再纠结,这样的甜蜜使她欲罢不能。简家二老更是称心如意,待吴涛如己出。转眼一周过去,简洁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跟吴涛商量准备周一上班。吴涛揉揉简洁的头发:“洁,再多休息些日子吧,我担心你的身体,只怕会有更多的负重在等待着你呢!”简洁调皮的刮刮吴涛英挺的鼻梁:“没事的,别担心,我坚强着呢!”

    手机铃声慌乱的闯进回忆里揪出了甜蜜中的简洁,竟是金晓荷,通常晓荷是很少主动给简洁打电话的,因为她总是忙的团团转,短短两分钟竟连着打了三遍,未等第四遍的铃声响起,简洁急忙按了接听,还未等简洁出声,晓荷的声音高分贝的响起:“洁,快来市中心医院内分泌科,祈泽昏迷住院了。”简洁的心剧烈的跳起来,担心的还是来了,一定是没有检测血糖又不及时注射胰岛素,几顿没吃饭了吧?这样自虐是不想好好活了?也许现在的日子他也同样的心灰意冷吧?可,这一切难道他不是始作俑者?

    一路上简洁心乱如麻,当站在内分泌科的大门前,那熟悉的一切重重的击垮了简洁,这是讽刺吗?若干年后的难堪竟是在这伤心地重现,这是自己一辈子也不想再踏入的地方,这里让自己至今还心有余悸,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呆立在门口。

    呼叫铃声刺耳的响起,伴着晓荷慌乱的喊声:“护士护士快来啊,”简洁习惯性的弹起飞奔进抢救室,看见简洁晓荷仿佛见到救命的菩萨,一把拉住简洁:“洁,他的血压一直在下降啊!”简洁拍拍晓荷也暗示自己淡定,医生护士都迅速的赶来,竟是刘医生当班,见到简洁顾不得寒暄,简单交代了病情,酮症酸中毒引起的低血容量性休克,似乎近几日就没有进食,也没有休息,体力高度透支,正在持续大量补液中,血糖高的测不出,该用的药物已经都用了,剩下就看林祈泽的造化了。简洁点点头,这样的病人是经常遇见的,现在就是拼体能的时候了。晓荷说自己是来看同事的正巧林祈泽被出租公司的同事送来,简洁抱抱晓荷:“辛苦你了,你去忙吧,我在,放心吧!”知道简洁经验丰富,不想让简洁分心,嘱咐简洁需要帮忙一定给自己打电话晓荷就回去了。

    简洁坐在病床前,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还算精致的五官此刻毫无生气,惨白而安静,那暴虐狂躁的林祈泽仿佛是另一个人,这样无助无望的才是他的本来。简洁心中没有爱恨,但亲情却如网般的牵缚着她,十几年的相伴那份如亲人般的感应使简洁担心不安,这个自虐的男人已经了无生趣,简洁的心慢慢的挛缩抽痛,这场纠缠的尽头在哪里?

    十几年前因他的出现,简洁逃过了苦虐的折磨,李护的离去使内分泌科动荡不安,大家纷纷猜测新任的护士长会是怎样的背景。骄纵霸道的李护早已使科内怨声载道,大家都祈盼会是苦尽甘来。周一上班的简洁被通知到护理部报到,联想到昨晚吴涛的语气神情,简洁预感会有大事件发生。果然,护理部主任开门见山:“简洁,你被任命为内分泌科代护士长,即刻上任,通告已经发到院公告栏了!”不由简洁推辞简洁成了中心医院建院以来最年轻的护士长。科里的气氛一如简洁所想,超乎想象的热烈,似乎从没有过任何的排挤孤立冷嘲热讽,似乎一开始就是这般的团结,简洁不想去计较,眼前当务之急是协调好科内工作,使一切走上正轨。没有向心力没有动力使这个科室散沙一团,吴涛的末位淘汰制倒是可以借来一用,制定公正公平的奖惩制度,合理安排人员配置,加强护理力量。

    一上午简洁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把心里的计划落实成了文本,打印出来后分发到每个护士手里。这么高的效率完全归功于早前的苦虐,几乎干过科内所有班次的简洁,熟知每个环节的优劣,所以取长补短,只是合理的分配了一下资源而已,合理整合后工作变得有条不紊,各个班次衔接紧凑,各为互补,减轻了各班次的工作强度。每一步的实施都需要磨合,简洁逐一落实,一直到下班总算告一段落,当简洁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办公室时,一眼便看见林祈泽塔一样的身影倚在病室的门口,一脸温和的笑,显然他在等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