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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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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的人无论是属于天鹰教还是武当派全都欢欣鼓舞,他们比起另几路人要幸运的多,至少他们不是无功而返。林依依面带微笑地站在一边与周围兴奋不已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实际上她正在偷偷打量着这位号称是铁画银钩的张五侠,从武林中人对他的称呼就可以看出张翠山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全才。现在这位张五侠虽然衣衫褴褛,身形狼狈却仍然风姿卓绝虽然清瘦却不显孱弱反而有一种强势的感觉。与这样的人在孤岛上相依为命也难怪殷素素会动心,更何况患难才能见真情。

    观察完张翠山,林依依将目光转向那个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静静地陪在丈夫身边的殷素素,当年那个个性张扬、热情如火的少女早已在人们不知道的时候蜕变成了如今贤良淑德的模样。改变她的不只是时间还有爱情,只有爱情才能让她甘心磨平自己的棱角却适应另一个人的生活。

    也许是林依依的目光太过炙热,殷素素似乎有所感觉地转过头,四目相对,当年情同姐妹的姑嫂如今再见早已是物是人非。看见林依依竟然出现在这里殷素素明显吃了一惊,漂泊在外多年每每想家都觉得心酸不已,今日能够重遇亲人殷素素的泪水瞬间就留了下来,女子与男子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们表达情感的方式更加直接。

    林依依微笑着张开双臂迎接这个失散多年的妹妹,殷素素连忙上前几步扑到林依依的怀里放声大哭,似乎要将这么多年的艰辛与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林依依一边轻柔地拍着殷素素的后背小声安慰着,一边朝着站在一旁显然还没弄清状况的张无忌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张无忌自幼生活在冰火岛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一时间还不太适应,他紧紧依偎着母亲眼神中透出几分慌乱,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有些怕生的孩子还不是日后那个武功盖世的大侠。

    殷素素哭了半天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儿子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似的,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殷素素有些疑惑地问道:“嫂子你怎么在这儿?大哥也来了吗?”说完还四下寻找殷野王,其实也不怪她这么想,毕竟当初原主为了嫁给殷野王可是散尽了武功,手无傅鸡之力的她怎么可能独自一人跟着众人出海,再说依殷野王的性格也不太可能会让妻子一人出门,所以她才会认为林依依是陪着殷野王出来的。

    “这事我晚点在和你说。素素你还没介绍一下这孩子是谁啊?”林依依指了指张无忌明知故问地说道,显然这夫妻俩都太激动了竟然没有人想起交代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现在这关系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

    “看我一时激动竟然忘了介绍!嫂子,这是我的儿子张无忌。”殷素素笑着说道,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张无忌的头示意他上前。“无忌,这位是你舅母。快过去让你舅母好好看看。”

    “舅母。”张无忌走到林依依面前叫了她一声。

    林依依并没有告诉殷素素她已经和殷野王分开的事,所以这声舅母张无忌叫的也没错,于是林依依笑着答道:“唉!真是个好孩子!”

    听见殷素素的话张翠山也反应过来连忙将自己的妻儿介绍给俞莲舟,“二哥,这是我的妻子殷素素还有我的儿子张无忌,我和素素已经成亲多年了。”

    张翠山毫不隐瞒的介绍让殷素素彻底放下心,只是听见这话的俞莲舟微微皱眉,显然没想到张翠山居然会和天鹰教的大小姐成了夫妻而且连孩子都有了,只是他尊重师弟的决定也不想让他为难,于是叫了声‘弟妹’就算是打过招呼。

    “对了,素素你还没见到你侄女吧?阿离快来!”林依依将杵在一边的女儿叫了过来推到殷素素的面前。

    殷素素很开心,在她离开之前嫂子还在为了不能为大哥开枝散叶而难过,没想到这次回来竟然连侄女都这么大了。“我侄女长的可真漂亮!”掐了掐殷离的小脸殷素素笑着说道。

    “姑姑也很漂亮!”殷离猫儿似的蹭了蹭殷素素的手然后真心实意地说道。

    林依依被她们姑侄俩逗得直笑,“你们俩就别互相吹捧了,见过阿离的人都说她和你长得像,你确定刚刚不是在借机夸奖自己?”林依依笑着打趣道。

    殷素素听了林依依的话连忙好好地打量了一下殷离说道:“嫂子你不说我还没发现,阿离长的果然和我很像。这孩子和我还真是有缘,不如就让阿离给我当儿媳妇吧,我们也好亲上加亲。”

    “还是算了吧!孩子还小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我家阿离想找什么样的相公全凭她自己做主。”也不知道殷素素是随口开玩笑还是真有这份心,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让殷离和张无忌在一起。先不说张无忌在感情方面那优柔寡断的性格,单说这近亲结婚危害可是很大的。

    殷素素倒是没有因为林依依的话而生气只是故作遗憾地说道:“嫂子还真是宠孩子,罢了,以后我家无忌要真看上阿离了就让他自己追媳妇吧!反正我这个当娘的是尽力了。”

    到了晚上殷素素将张翠山赶出房间告诉他要么去陪儿子,要么去找俞莲舟触膝长谈。她要和自家嫂子一起睡,顺便交流一下女儿家的心事。张翠山看着自己从婚后开始变得越来越庄重的妻子重新活泼起来宠溺的一笑,乖乖抱着被褥投奔自家师兄去了。

    林依依和殷素素一直谈到了深夜,一开始是殷素素在讲她这么多年在冰火岛上的经历。果然真实发生的事情并不像小说中表现的那般轻松,他们经历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后来日子越过越好是与他们的劳动分不开的,可以说那岛上的每样东西都是他们亲手摸索着做出来的,这期间不知道失败过多少次。

    “什么?她竟然敢对你下药!枉我还认为她是个安分守己的。”殷素素一拍床板气愤地说道。刚刚林依依将她和殷野王分开的事告诉了殷素素,那姑娘听后只是遗憾地表示日后不能再叫林依依嫂子了同时也希望她们之间的情义不会因此改变,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为她哥哥说一句好话。只是在听到二夫人对她下药的时候气愤不已,她这样的反应让林依依很是感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帮理不帮亲。

    “我以前还觉得那女人是个安分的,没想到生了儿子后心就大了。她不就是在算计天鹰教的教主之位吗,可惜她不知道父亲虽然离开明教自立天鹰教却一直没忘自己是明教的法王,等到明教重新选出教主时父亲一定会带着教众重回明教。到时她所有的算计都是白费,明教的法王可不讲究什么子承父业!”殷素素幸灾乐祸地说道。

    “好了,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反正我现在也和你哥哥分开了,那些人怎么打算的都和我没关系,日后你我便以姐妹相称,你记得让无忌改口叫我姨母,我可不喜欢舅母这个称呼。”

    “好啊!日后你就是我姐姐,无忌叫你姨母正合适。”

    “别光说我的事了也说说你吧,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你们夫妻是唯一知道金毛狮王谢逊下落的人,那些人无论是为了寻仇还是为了屠龙刀都不可能轻易放过你们。”林依依担忧地说道。

    “反正我就知道谢逊已经葬身大海,那些人爱信不信。”殷素素颇为无赖的样子逗笑了林依依。

    “你的打算有和张五侠还有无忌说过吗?我看那父子俩都是性子耿直的人,张五侠还好毕竟他阅历在那能够理解你的想法。倒是无忌,他年纪还小恐怕会坏事。”

    殷素素被林依依的话惊了一下,她竟然没有考虑到这点。无忌他自幼生活在冰火岛根本不了解人心的险恶,若是不小心泄露了什么消息对他们一家三口而言可能就意味着灭顶之灾,看来她还需要找无忌好好谈谈。

    林依依看着殷素素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却想到另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林依依酝酿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还有一件事,如今全武林的人都知道武当的俞三侠多年前被人暗算全身瘫痪,这些年武当派在寻找你们的同时也没有放弃寻找当年害了俞三侠的人。”

    林依依还没有把话说完却已经让殷素素全身发冷,这些年这件事一直藏在她的心里,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当初和张翠山成亲的时候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会和他生活在冰火岛上,在那里她自然不需要考虑俞岱岩的事。只是既然现在他们为了孩子回到中原,那么这些事就容不得她再忽视。只要想到张翠山在知道她就是害他师兄瘫痪多年的罪魁祸首时的反应,她就遍体生寒。

    林依依握紧殷素素的手无声地安慰,自古以来正邪相交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也许当事人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他们身边的亲人却不能不在意,好在武当的人并不像其他门派那般沽名钓誉,若殷素素不是当初暗算俞岱岩的人她和张翠山或许能够幸福的继续生活。

    “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传言?”殷素素紧张地抓着林依依的手,犹如溺水中的人抱紧求生的木头。

    “你放心,没有什么传言。我只是听见你哥哥无意中提起过这件事,本以为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没想到你竟然会和张五侠成了夫妻,真是造化弄人。”

    “姐姐,我该怎么办?”殷素素抱着膝盖无助地坐在床上,从准备离开冰火岛开始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问题,只是这些问题并不是你不想它就可以当它不在存在的。她甚至动过不离开冰火岛的想法,可她不能害了无忌,今天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殷素素终于爆发了一直压在心中的恐慌。

    “你也知道我离开天鹰教后就做点小生意,做生意的人自然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殷素素看着林依依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我曾听人提起武林中有许多人都投靠了朝廷,其中就有西域少林的人而他们最擅长的武功就是大力金刚指也就是将俞三侠四肢折碎的武功。”看着殷素素越来越亮的眼睛林依依轻笑,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对了,听说他们手里还有一种名叫黑玉断续膏的疗伤圣药专门治疗大力金刚指造成的伤势。”

    “姐姐,真的谢谢你。”殷素素真心实意地向林依依道谢,她已经明白了林依依的意思,至于那些消息的来源林依依不想说那她就不问。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若是找到了真凶那武当众人对她的怨恨就不会那么深了,毕竟当初她是雇了人护送俞岱岩回武当的,谁知道会在武当山下出事。再说她和张翠山也可以找到黑玉断续膏治好俞岱岩,总的来说她现在充满了希望。

    回程时所有人都是归心似箭,在大海上漂流了这么久他们都十分渴望重新踏上土地。林依依的心情也很好,任谁在海上漂了几个月的时间也漂够了。可惜这份好心情在看到等在码头的一帮名门正派时瞬间被破坏了,看来消息是被泄露了。码头上其他门派的人和武当、天鹰教的人隐隐形成三足鼎立的形式而且最让林依依郁闷的是她还在人群中见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素素你要当心了,我看这群人来者不善恐怕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林依依在殷素素耳边小声地说道。

    殷素素了然地点点头,“放心吧,天鹰教和武当派的人都在这谅他们也不敢动手,我只要咬定谢逊已经死了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船缓缓地靠近码头,张翠山和殷素素刚一露面就被人围了起来,武当派和天鹰教的人护着两人和其他门派的人成对峙的状态。林依依当然知道这群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于是她一手拉着张无忌一手拉着殷离说道:“无忌跟姨母去那边玩吧,你爹娘有事要做。”虽说殷素素已经和张无忌谈了一次可她还是不想冒险。

    这几天张无忌和林依依相处的不错,从小身边就只有义父和爹娘三位亲人,张无忌对于林依依这个经常陪他说话,给他讲故事的姨母很是亲近,听见林依依的话张无忌乖巧地点了点头。其他人正忙着从殷素素和张翠山口中打探谢逊的下落,没有人注意到林依依和两个孩子悄悄消失在人群中。

    林依依并不敢走远只是带着两个孩子到一边卖糖葫芦的地方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串,然后老老实实地站在殷素素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听着殷离指着不远处热闹的集市一样一样地为张无忌介绍。

    “你似乎过的很开心啊!”殷野王说道。林依依刚一下船殷野王就认出她了,没想到离开了天鹰教他这位前妻似乎过得很好。在众人面前他不方便出声,等到林依依带着殷离和张无忌离开而殷素素那边也没有什么事他才过来找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想接近自己的前妻。

    “托你的福还不错,至少现在没有讨厌的苍蝇在我身边乱转。”听见声音林依依就知道来人是谁,没有回头林依依讽刺地说道。

    “你!多年不见你倒是变得伶牙俐齿了,以前的你倒是温柔的很。”殷野王咬牙切齿地说道。

    “难为你还记得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可惜连我自己都不记得在认识你之前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自从遇到你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努力让自己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说完林依依将两个孩子叫了回来转身离开了,即使她看不惯原主懦弱的性格可她对殷野王的感情却是真的,所以她不介意让殷野王知道曾经有一个女人是怎样的爱着他,可惜现在那人已经不在了。

    另一边殷素素已经将那群人解决了,不管他们相不相信殷素素的话,他们都不可能在武当派和天鹰教的面前过分地为难张翠山夫妇,借此殷素素他们算是有了片刻的宁静。

    “你没事吧?”俞莲舟似乎看见了刚刚殷野王在和她说话,他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透着担忧。

    林依依心中一暖,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他就是找我叙叙旧。”

    显然俞莲舟并不相信林依依的话却没说什么,他看向从一边走过来的殷野王,两人眼神对视周围似乎有火花出现。

    殷野王皱着眉头,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刚他好像从俞莲舟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丝的敌意,只是他有得罪过这位俞二侠吗?随即殷野王灵光一现,‘不会是因为……’想到自己的猜测殷野王的脸瞬间就黑了,可他心里也明白若不是那个原因这位俞二侠恐怕不会这么明显地表示敌意。可惜即使想到原因他也什么都做不了,毕竟休妻就代表着以后男婚女嫁给不相干,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意识到这点的殷野王心中更加觉得烦闷。

    林依依在知道殷素素打算先回天鹰教时就和他们分开了,她现在的身份可不适合回去。后来听说各大门派在张三丰的寿宴上一起发难逼问谢逊的下落却被殷素素逼问得哑口无言,而随后的比武武当也以阵法取胜,所以尽管他们对屠龙刀虎视眈眈却拿殷素素两人毫无办法。

    等到给张三丰过完生日,武当派根据林依依的提醒终于确定了当年暗算俞岱岩的凶手正是西域少林的人。而这一支人马早已投奔了朝廷,那是不是说明对俞岱岩下毒手其实是朝廷的意思,这引起了武当派的警觉。而且张翠山和殷素素为了赎罪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黑玉断续膏治好了俞岱岩的伤,殷素素也因此彻底被武当的人接纳。其实武当的人包括俞岱岩在内早就原谅了殷素素,毕竟她和张翠山已经成亲多年连孩子都这么大了总不可能再让人家夫妻分来,只不过是他们自己过不去心里的坎。

    值得一提的是张无忌身上的主角光环实在是强悍,这次他仍然发现了九阳神功,只不过是在他下山历练的时候英雄救美却寡不敌众之下被人一掌打下悬崖结果发现了秘籍。虽说这是好事但殷素素却对自家儿子这种奇遇心有余悸,要知道那可是万丈悬崖若是哪次儿子的好运气用光了那他岂不就尸骨无存了,所以她宁愿儿子没有奇遇也不希望他整天遇险。不过林依依表示这是不可能的,谁让人家是主角呢,可惜这话她没法告诉殷素素只能在心中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