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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也不关心子菱是否在听她说话,自言自语道:“你们都认为阿姚可恶,但她是真可恶吗?无冤可述,只能笨得想以命抵命,可最后却落得一句因病暴毙而已。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若没有四夫人的淫威和心狠手辣,我会去有意招惹她吗?”
子菱感觉自己很难受,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身体正病着,还是因为雨珠的话,斜着眼睛看着站在床前一直说话滔滔不绝的雨珠,这会在自己床头踱着脚不停的走动,行为举止显得有些异常,不免心里有着担心,正欲开口叫进春香将雨珠带下去时,雨珠突然说出的话,让她愣了一下。
“娘子,就如你不去招惹别人,可怎夫人还朝你屋里塞阿娇这样心术不正的心。”
“阿娇?”对于阿娇,子菱唯一的印象就是对方毫无特别,一点也不引人注意。
雨珠的眼睛瞪得又大有圆,情绪有些亢奋,道:“当初,你这院里不是搜出甚迷药,因此还送走了银钏金钏。后来阿姚偷偷告诉我,她曾无意听见阿娇有意挑拨阿妘与银钏的关系,结果之后就发生了迷药的事情。”
子菱这会大脑反应已是很慢,听了雨珠的话,很久才反应过来道:“你说阿娇本是二夫人的手,如今这样做,岂不是表示她借着阿妘的手,赶走了朝云如夫人送来的金钏银钏。”
再细想了一下,子菱揉着太阳穴,不解道:“你怎么知道阿娇是二夫人手里的人?”
“为什么我会肯定她是二夫人手下,我且不能告诉你。不过,要知有一句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停顿了一下,雨珠继续道:“她的能干还不只这一点,后来阿娇听到娘子有可能有喜,联想到如今二夫人为三郞成亲二年还未有嫡孙而烦恼,她这位机灵忠心的女使,自是要为本来的主人排忧解难,想来她必是在阿姚面前挑拨许多...。”
子菱接口道:“所以,阿姚就找你要滑胎药,想来四夫人房里这样的药应该不少。”说到这里子菱免不了讽道:“你的猜测能正确,除非是建立在二夫人知道阿姚对我王家有仇的基础上,还得将此事告诉阿娇。”
雨珠晃晃手指,难得表情有些松轻道:“这世上有二种不知道,一是真正不知道,二是知道却假装不知道。你能区别这二者吗?”
子菱感觉脑袋是一片混乱,脱口而出,“疯了,既然有些事人皆知道,又何必要杀人灭口。”
雨珠冷一笑道:“以前我想不明白,如今看了娘子的支应,我终明白了,有许多事王家的家生奴知道了无所谓,主人知道了无所谓,就如你说过的一句话,他们都是王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我们这些异姓的仆人却不一样,毕竟我们不过是依附王家在一起生活几年罢了。”
说到这里雨珠的表情有些凄凉,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话尽于其,你愿帮也罢,不愿帮也罢,这香袋我放在这里,若娘子不想送,就待我死后帮我埋在土里,算是还我了。”将香袋放在桌上,雨珠转身就走,但走到半路却又回头问道:“我弟弟如今还在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子菱忍住头痛,点了点头,居然鬼使神差地吐了一句:“在王家府里,还是有住着非王家人。”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雨珠一愣,过了会反应过来,眼神一亮,又暗了下来。
子菱这一睡便到了夜里才醒,醒来时见头顶淡绿色绣牡丹的袆帐,眼睛发直了很久,直到旁边一直绣鞋的春香发现子菱醒来,这才忙让夏香端来羹汤。
待子菱反应过来,她已是乖乖地吃完了一碗萝卜火腿羹汤。
肚里有了些货,加上病减轻了一些,子菱这会才感觉有点舒服了许多,回想起之前一脑浆糊面对雨珠时并无甚不妥的言行,才舒了一口气。
见着烛灯下一脸温柔的春香,子菱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低下了头。
春香是一直观察着子菱的情况,见她有些表情古怪,不由联想到今天雨珠前来说是四夫人有密事要自己和娘子相谈,结果后来自己端药进屋的时候,却发现情况好像并不是如雨珠所说。
“娘子,有甚不开心的事?”春香见着子菱闷闷不乐,终于主动问道。
子菱这时还才想,自己拒绝雨珠的求救是不是太铁石心肠,虽她并不是甚善人,却也并非作恶多端之人,如果自己能伸一把手救一条命,又何尝不可。这会听见春香关心之语,不由一口问道:“如今有一位你并不是很熟的人,突然求你帮她一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春香眨着眼,想了一会道:“帮还是不帮,也要看这件事是否为难,若是举手之劳,予人方便,自己也方便,自可以一帮。但若是需费大力气的,却要看和对方的亲疏关系如何才是。”
“如果是救人一命?”
春香当时没有想,脱口而出便道:“自是要救...”但停顿了一下,春香又道:“这也不是绝对的,能救人一命自是一件好事,但也要看这人值不值得求,而且就算要救人,也要在能自保、能力之内才行。难道是有人欲求娘子...。”
子菱勉强一笑,“我不过是随口一问。”
说实在子菱从未像今日这般感觉到抉择的艰难,虽刚才和雨珠面对面时,是很坚决地拒绝了对方的求助。但如今心平气和下来,却又犹豫不绝,毕竟对于子菱来说尊重人命是她最基本的道德标准,但如今对于人命的尊重和自己复杂身处的复杂环境,这二者碰撞所产生的矛盾,让她为难了。
说到底雨珠终不是自己身边的家人。子菱淡然一笑,心里叹道:如果是自己身边的人,如春香、秋香,那怕是桃红,自己也尝试着答应她们的要求。
这时子菱才发现,其实不知不觉中,她已在身边画了一个小圈子,圈子里的人已被看成她应被重视和关心的人,随着这些人离圈心越近,被子菱关心并爱护的分量越重。而圈外的人,很不幸,他们在子菱心中不过是认识却又陌生的人,能帮且行,不能帮也不会愧疚很久,而雨珠对子菱而言,本质不过就是在圈外,不在圈内。
将与雨珠的二次面对面交谈在脑海中重放,对方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古怪,难道真是因害怕而显得一时失常。还有她就算走投无路,也不应该找到自己的名下,还说甚帮她偷逃出府,要知现在她可没被甚软禁,还活蹦乱跳地在府里四处乱窜,若是想要偷离开王家,却也并非做不到的事。
子菱这个突然萌发的念头,像春天的草般疯狂地茂盛起来,这时她冷静下来,抛开雨珠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件事,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发现一个很明显的迹象,雨珠的行为止举完全不完全像一个正常人的模式,仿佛带着些疯狂和偏执的味道。
雨珠,不会得了甚精神上的病,而变得有些神志不清,子菱做出这样一个不确定的猜想。
之后二天,子菱在家里养病,而雨珠也没有来找她,倒是青雪难得来看望了二次子菱,说上了几句才离开,离她成亲的时间越紧,她也越显得有些紧张,让子菱难得以嫂子的身份,好生宽慰了她一下,又叮嘱了几句和婆家相处的话,当然其中自有子菱经验性总结。
因雨珠提到了阿娇,虽对于这件事,子菱是半信半疑,但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念头,这几天她还留意观察了对方一番,发现当初掌灯事件之后,因为银姐升为一等女使,而空下的二等女使位置,被子菱有心留给老实本份不出挑之人,而这个人正是阿娇。
而之后对于阿娇的印象,始终就如最初的感觉一般,阿娇无论是说话做事完全不出挑,没有甚何的蛛丝马迹可以看出她在院里不安份或是心术不正。
子菱有些为难了,虽说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这种描述完全是理想状态下的事。到最后子菱只得不露痕迹地将阿娇手里的事情稍调整了一下,稍远离自己和四郞。
在子菱看来,只要她和那位阿妘不出甚漏子倒也罢了,若是出了漏子,也就顾不得甚宽宏大量的话了。
虽说为主人的,自可随意处置仆人,但真如果平白无故没甚理由就将下人打发了或是重罚,院里口杂说不得有些下人私下间便要传你为人刻薄,性子古怪。所以就连素来对下人毫不留情的四夫人,在王府也是风评褒贬参半,下人做错事会重罚,但若做事做得好,却也会被重赏,而子菱也从雨珠留下的那一袋物事是看出重赏这一点。
细说下来,王家风评最好的不是各房的几位夫人,却是才嫁到王家没有几年的三郞娘子,王家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说她一句不是,就连素来傲气的王青雪也对她崇拜有佳。而子菱因相处不多,虽感受不到对方强大的人格魅力和雄厚的实力,却也不得不赞她是位真正中国古代传统性贤良淑德之人,不然怎会先是将嫁妆拿出给长辈使用,又为丈夫积极地买入年轻美丽的侍妾,就连自己的小姑也是亲自问候日常生活,比起为骆子竹送去美侍的方家二姐可算得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子菱是不想学着她们那样为人处事,一来没这个经济实力,二来更没有这样大公无私的思想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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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临时有事,没有码字,也就没有更新,请见谅。同时,最近感觉文章的思路有些不顺,青草正在试图调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