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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酒宴乐思乡悲

作者:青青草正香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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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锦儿将烫好的桂花酒端上,一一把盏酒。巧儿端起饼盘送到二位主人面前,娘子食了一口后露出满意之色,得知是绢儿新做的,还夸奖了一番。

    “这样自顾自吃岂不无聊。”巧儿道:“不如行酒令。”

    张家娘子笑道:“就你主意多,且说如何行令。”

    巧儿眼珠一转,然后贴着锦儿耳边说了几句,锦儿听后便含笑离开。

    “二人偷说甚底?”邓大娘眯眼笑道。

    “官人、娘子也知道,小厮女使们都不会什么诗词佳句的。”巧儿道:“所以今日过节,令到何人,便请人说一个与酒有关的事。”

    “这主意甚好。”张大郎拍手赞道,旁边小厮栓子却愁着脸道:“小的嘴笨不会说话。”

    “不会说,自饮一盏酒。若说得不好,也吃半盏。”巧儿道。

    厮儿锁子却笑道:“这是姐姐给小的多吃盏酒的机会。”

    巧儿嘻道:“别人是吃酒,唯你吃水一大缸。”

    厮儿锁子一听忙向巧儿求饶,“姐姐前几日见我吃得多便封我为饭桶大仙,若今日一过,且不是要再封我为二桶大仙。”

    “甚底二桶?”锦儿抱着一小木盒回来。

    “一为饭桶,二为水桶。”

    众人皆都开怀而笑。

    “今日就饶过你。”巧儿笑弯腰,接过锦儿递来小木盒道:“盒中是串珠花用的珠子,我且随意用酒杯装上些,以珠子数来点人数,轮到谁,便是谁?”

    巧儿说完,便舀上一杯珠,一数杯中共七粒珠子,便以自己为头,一一数下,正巧轮到纱儿。

    纱儿面露愁色,左看右看了一番,只得端起一盏酒,小声道:“看来我要吃一盏。”

    巧儿见纱儿吃了一盏后,便道:“继续。”

    下一位却是奶母崔二娘,笑语道“说起酒,我倒有个笑话。说村中有父子扛酒一坛,路滑打碎,其父大怒心痛不止,其子却伏地大饮,然抬头向父说道...。”停顿了一下,扫过众人后继续道:“难道你还要等菜?”

    “哈哈。”众人开怀而笑,栓子笑过后,却呛了一口,愁道:“刚吃下的月饼又跑出来了。”

    众人又笑。

    张家娘子抿嘴而笑:“古人说食不语,今要倒个头,语不食了。”

    张大郞也道:“崔二娘笑话说的好。”

    崔二娘道:“奴家多谢官人娘子称赞,小乙哥快要醒了,奴家且先回房。”

    “辛苦,崔二娘了。”张家娘子道。

    巧儿道:“继续,继续。”

    下个正巧轮到厮儿锁子,只见他瞧了睢自家的酒杯,再看看旁边栓子的酒杯道:“说话有个人应请赴宴,主人斟酒时,每次只斟半杯。那人便对主人说:府上有把锯子,请借我一用。主人问道:借来何用?客人指着酒杯说:这酒杯上半截既然盛不得酒,就该锯去,留着有什么用?”

    众人见锁子指着自己的杯子,垂吊眉头说故事。再一见他的杯中酒只有大半杯,联想到一处,忍不住便都大笑了起来。

    张大郎道:“平日里有人说你讨嫌,今见你果然有一分讨嫌。”

    旁边锦儿红着脸,恨瞪了锁子一眼,却终忍不住偷笑不止,“给你满上就是,省得你时时念着那一半杯酒。”

    再转了一圈却是轮到绢儿了。

    见绢儿埋头苦思,巧儿不怀好意道:“若再不说,就要吃一盏了。”

    绢儿却抿嘴笑道:“那个说起喝酒,我倒有听过一个故事。说话有个人应请赴宴,斟酒的小厮替每位客人斟酒半杯...。”

    “说过的不算。”巧儿忙摇手道。

    绢儿道:“且听我继续说。那人觉得不过瘾,于是故意离坐,用纸包土块,招来小厮,偷塞给他,叮嘱说:我病发不能多喝酒,这里有几文钱请小哥喝杯茶,拜托小哥斟酒时替我少斟些。小厮打开纸包发觉竟是土块,不由暗骂,故意把那人的酒杯斟得满满一杯,于是那人比旁人多喝了一倍酒。”

    说完后,大家皆道那秀才狡猾。

    巧儿却不愿放过绢儿道:“说的不好笑,且吃半盏。”

    行令官发话,只能从事,绢儿饮下酒,只感酒微冷,稍有酒味,淡淡香甜。

    张家娘子开口道:“我倒觉得这故事有意思,同事不同人用的招却不同,一个谐趣婉言,一个狡诈为事。”

    也算绢儿倒霉,居然又轮到她。

    “好姐姐,这次不算吧。”绢儿揖手求饶。

    巧儿道:“那你只有自饮一盏酒。”锦儿上前把盏酒。

    绢儿见酒又满杯,终于想到一个合适说的故事,叹道:“一好饮者梦得美酒,却因酒热入不了口,便等酒冷而饮之,却不想忽然梦醒,他大悔道:恨不热吃!”

    “好个,恨不热吃。”张大郞拍手道:“果然一个好酒者。”跟着锁子噗吱一声大笑起来,众人不解望之。

    “你且说你笑甚底。”巧儿问道。

    锁子道:“我只道绢儿妹妹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是有心眼。”

    众人不解,锁子道:“你们只须自饮便知。”

    巧儿抿了一口酒,立刻便知,笑道:“好个妹妹,大家都被你糊了眼。居然拐着弯说酒冷。”

    锦儿皱起眉头,假意委屈道:“今日,须是你们嫌人,才会一个嫌酒少,一个嫌酒冷。”

    绢儿与锁子只得忙告饶,自愿自饮一盏酒。

    这夜就海喝胡吃过去了,待亥正便各自收拾休息去了。

    喧闹过后,躺在床上,听着身边纱绫二人酣梦发出的声音,绢儿却是倍感凄凉,月亮透过窗户纸将地面照得雪亮,想起曾经的中秋之夜,与今夜有着相同的月光,却是不同的心境。

    绢儿越想心里越是无助彷徨,自己今后要如何走,才能跨出如今的困境,这困境不仅指空间更是有时间。

    沧然泪下,绢儿低声轻吟:“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时的她才知,只有亲身体会那种独在异乡无故人的孤独凄凉感觉,才知道这首静夜思,不止是诗,更多是一首发自内心的深刻思念之歌。

    只是诗人尚且有回家之时,自己却不知能否回家。

    “妈妈,爸爸。”绢儿心中念着,过了许久才艰难入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