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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狗,我们好有缘哪!”
有缘个鬼!温望非闷想着。
夏橘儿跟著进他办公室,好奇的环顾打量,办公室不算太大,也很平板朴实,实在不知从何称赞起,夏橘儿只好随便挑个词用。
“飞天狗,你的办公室真有趣。”
什么有趣?又不是游乐场。
“夏橘儿,不准叫我飞天狗,听到没有!”温望非冷冷睨她一眼,咬牙切齿的警告。要不是他手脚快,方才他差点在夥伴面前出糗了。
“喔,我知道了。”的确,这个昵称虽然可爱,但却难登大雅之堂。夏橘儿这回很乖巧的答应。“我以后上班都叫你温主任好了。”
温望非瞪她一眼,瞧她说得好像什么恩赐似的。
“温主任,那有什么资料要影印吗?”夏橘儿见他不说话,主动开口问。
“这些全都影印三份,送去总经理办公室。”温望非把桌上几份文件递过去。
“好,我这就去。”夏橘儿显得很兴奋。这可是她第一份工作呢!她一定要好好表现。
“等等。”看着那抹愉快的身影晃到门口,温望非忍不住叫住她。
他非得弄清楚一件事情不可。
“嗄?”夏橘儿无辜的眼睛闪呀闪。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工作?”
“我去好多家保全公司应徵,结果最快收到这里的通知,所以就来了。”夏橘儿十分老实的回答。
“所以说,你事先真的不知道我在这里工作?”温望非的眼神充满质疑。
“当然不知道啊!所以才说好巧嘛。”
“嗯。”看她一脸很蠢的样子,应该也没这等心机,他就姑且相信好了。温望非沈吟半晌,才又开口:“你听过樊主任讲解工作性质了吗?”
“有啊!好像很简单的样子。”
“简单?”温望非眯起眼。
上任助理几乎是哭著辞职,这种连男人都会被累死的工作她居然说简单?!
“嗯,都是一些杂事啊!”“你不觉得依你的学历坐这个职位似乎大材小用?”温望非淡淡说著。
毕竟是个纽约大学的毕业生,做这种薪水不高、一个人还得当十个人用的小妹差事,的确是太浪费了。
“嘿嘿。”夏橘儿诡异的笑了几声,神秘兮兮地凑过身去。“偷偷告诉你,我是另有目的的。”
“我可不可以不要听?”
他、毫、无、兴、趣。
“我只跟你说喔。”显然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夏橘儿依然兴致勃勃。“我是听说这里有很多未婚男人,所以才来应徵的。”
“”他的头、好、痛
“我爸爸说在工作场所也可以遇到很多对象,所以我特地选了这家很多男人的公司,顺便赚结婚礼服的钱啊。
我还去看过结婚礼服了,都好贵喔!我又不想用租的,我也想过如果以后我老公赚钱比较少,买不起结婚礼服怎么办?所以我只好趁现在就存点钱”
夏橘儿当他是老朋友般,滔滔不绝说起自己的盘算。
“夏橘儿。”温望非放下抚著额角的手,淡淡地打断她兴致高昂的言论。
“啊?”温望非俊秀的脸上扬起温文的笑,那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笑脸,令夏桥儿微微失神。
“你、是、个、花、痴。”他字字铿锵。夏橘儿愣愣地看了他半晌,忽然恍悟他的语意,大声抗议。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还说!还不去工作!”温望非用少见的凌厉目光扫她一眼。
“我”
抗议无效。
温望非板著脸将敌军逼退门外。
砰—当着她的面把门甩上。
~~~
非常保全不愧是个男人多的地方。
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全公司的男性同仁都知道新来的助理是个小美人。
而且还是个单身美人儿呢!
“夏小姐,你初来乍到,要不要我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提议的这名仁兄,显然没听说早上提出相同提议的人,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天昏地暗的赶企划。
“阿虎,你不是在执勤吗?小心等一下被队长抓到。”另一名行动组的同事凑上来。“我下班了,我陪你吧!夏小姐。”
“你最近不是跟十楼会计公司的林小姐走得很近吗?”
“哪有!你不要无事造谣。夏小姐,你别听他胡说。”
江湖险,人心更险啊!
男人之间一阵暗涛汹涌,正主儿却浑然不觉。
白痴一个!
在一旁对下属交代事情的温望非,瞥了一下一脸呆笑的女人。
“你们叫我橘儿就好了,夏小姐听起来好不习惯喔。”夏橘儿一面影印文件,细心装订,一面和善的回答。
“好好好,橘儿、橘儿。”看着那张甜蜜的笑容,只要是男人都会被迷惑啊!
“橘儿橘儿,真好听,一听就是美女的名字。”不知哪个家伙这么老套,摇头晃脑的赞叹。
“太做作了吧!”果不其然,惹来一阵白眼。
“刘大哥。”夏橘儿露出甜甜的笑靥。
“是、是。”听见美女清柔的呼唤,刘姓组员咧开嘴笑了。
“晚上几点?”
晚上几点?温望非的眉头迅速蹙了起来,再度分神斜眼朝那张甜蜜笑颜望去。
“下班,下班时间直接过去吧。”刘姓组员连忙说著。
电子器材组同仁托付他来邀请小美人上酒吧,开个欢迎会,下来讲没两句话,一群不识相的家伙尽是在旁边胡搅瞎缠,连他自己都快忘记此行目的了,想不到小美人一口答应下来。
“好啊。”夏橘儿扬开灿灿的笑容。“那我先去工作了,不跟大家多聊了。”
虽然她入公司的动机邪恶,不过好歹也是个知分寸的人,不好意思害得大家担误了手边的工作,夏橘儿识相的抱著一叠资料,准备拿去总经理办公室。
贝三搭四!
温望非眯起眼瞳,暗下评语,与人对谈时的温文笑脸倏地略微僵硬。
夏橘儿抱著资料走了过来,他敛回眼神,脸上恢复以往的温文儒雅,长脚却悄然一伸。
“哇啊!”粉色身影伴随著尖叫,做出“自由落体”运动。
不错!温望非坏心地露出笑容。
他开始觉得,她来这里上班是件有趣的事情了。
~~~
“耿总,您的咖啡。”
“项大哥,这是企划案的资料。”
“樊主任,这是新版计算帐目的光碟,说明书我已经看过了,几个重要的步骤我列在单子上,很简单,照著输入就可以了。”
“蒋先生,衣服我已经洗好了,麻烦请行动组的同仁去领取。”
这就是夏橘儿生平的第一份工作,一个样样都得管的小助理。“非常保全”从供应茶水的接待小姐、整理资料的业务助理、影印的跑腿小妹到洗衣婆都是她。
正如樊王任面试时所说,这是一份杂务繁重的差事。
不过夏橘儿应付得很好,甚至游刃有余。因为对她来说,这个职位的工作实在跟个家庭主妇一天该做的事情,差不了多少。
身为一个从小就立志当新娘的女生,她做家事的功力自然不在话下。偶尔事情做完,闲得发慌,她还会“废物利用”在公司的厨房煮些点心给大家吃,将全公司六十几个人的胃治得服服贴贴。
尤其是行动组和器材组两个特别需要体力的部门,简直将夏橘儿奉若神祗。
一大堆男人的目光,无时无刻追著她跑,巴不得将这甜美可爱又精通厨艺的小美人娶回家供奉。
看样子,她的结婚之路是越来越顺利了。
只是目前还有一个问题
“飞天狗!”
夏橘儿一反平日总是甜蜜笑脸的模样,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温望非的办公室。
温望非闲闲坐在他的皮椅上,嘴角噙著温文尔雅的笑容,眼神忽而冰冷犀利。
“注意你的称谓。”
“你怎么可以推我?!”夏橘儿气得脸都红了,圆眸闪耀著动人的光彩。
“我没有推你。”温望非轻描淡写地撇清。
“你明明就有!”夏橘儿大声指控。
“我、没、有。”
“有!你分明就有!”他居然耍赖!“要不是你推我,我、我怎么会怎么会”
“会怎么样?”温望非勾起笑。
夏橘儿一想起,刚刚自己莫名其妙撞进那位邀她共度晚餐的行动组组员怀里,脸又红了。
“总之,你怎么可以推人?!”
“证据呢?”温望非悠闲自若,却在心里大声叫好。
谁叫她在他的办公室前面跟男人勾勾搭搭,难看死了!这里可是他办公的神圣地方,又不是专门让她相亲用的!
“那时候只有你从我后面过去,如果不是你推我,我怎么会撞到人!”夏橘儿火大地说。
“那就当我不小心撞到你吧。”温望非微笑地耸耸肩。
“才怪!我刚才明明就是被推的,才不是被撞的!”夏橘儿十分确定地说。
“那很抱歉,凶手就不是我了。”温望非无辜一笑。
“你、你”夏橘儿瞠大杏眼,生气地瞪了他半晌,忽然恍然大悟。“最近我老是跌倒,都是你害的对不对!”
“对。”温望非居然毫不否认,夏橘儿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却不疾不徐地接著说:“恐怖份子攻击美国也是我害的。”
“不要狡辩!一定是你!”谁理他乱七八槽的说辞啊!夏橘儿一口咬定是他。而且她越想越是觉得如此,每次经过他身边,她不是跌倒,就是手上东西掉满地,有时候她在为电脑输入资料,当他从旁经过,下一秒钟,电源就无声无息的断了。
当然,她完全没注意到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都是因为有男人在她身边晃荡的缘故。
“我说没有就没有。我的事情都快忙不完了,哪有空间跟你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温望非笑得温和,一副宽容忍耐的翩翩贵公子形象。
夏橘儿瞪著他,认真思忖起嫌犯的证词。
的确!
不可否认,温望非的事情真的很多,除了要带企划组跟电子器材组之外,还得帮总经理大人“分忧解劳”对外接洽的事务也大部分由他出面洽谈,有时候还得忙到晚上十点多才能走,的确不可能有多余心思整她。
可是,那会是谁呢?她的表情越来越困惑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不要打搅我办公。”温望非眼底满是笑意,口吻却正经八百地说。
这小表真是太有趣了!居然随便两句话就可以骗过去,不知道该说她笨还是天真。
“噢。”夏橘儿带著满满的困惑,和手上精致的小蛋糕准备往外走,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
“温主任,你、你要吃蛋糕吗?”带著错误指控的愧疚感,夏桥儿不自在地询问他。
她原本就是要来请温望非吃点心的,可是中途遇到行动组组员,加上“不明凶手”一闹,她差点忘记。
“不用了,谢谢。”这是温望非第一百零一次,拒绝了她的小点心。
尽管众人对她的手艺赞誉有佳,不过,他、一、点、也、不、信。
那群只要是跟女人有关,什么都说好的属下们,简直毫无诚信度可言。而且他不想一面吃甜点、一面看资料,那会把他的文件弄脏,细碎的蛋糕层掉落还会惹来蚂蚁。光是冲著这一点,再好吃的点心他也没兴趣。
“好吧。那我不打搅你了。”夏橘儿黯然地走出去。
唉!又失败了!夏橘儿颓丧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做的东西,看起来真的那么不可口吗?为什么每次他都不吃,而且总是皱著眉头。夏橘儿苦闷的想。
“橘儿。”一道低沈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橘儿连忙抬眼,是一身黑色西装挺拔的蒋承礼,正带著一票相同打扮的行动组弟兄准备出任务。
“蒋先生。”夏橘儿看见他,露出灿灿的甜笑。
她很喜欢蒋承礼,他就好像大哥哥一样,虽然有时候会取笑她几句,不过眼神总是很温暖。
“怎么没精打采的?”蒋承礼慵懒地跨了几步走上前去,惯于嘲弄人的酷脸上多了几分笑,大掌不客气地揉乱她柔似卷云的乌黑长发。
“没有啊。”夏橘儿披他关心拘话语一问,心里更加落寞了。
“我们组里的弟兄要我跟你说声谢谢,你做的点心非常好吃。”蒋承礼似乎看出了些端倪,瞄了眼夏橘儿身后的办公室,了然地露出兴味的笑,特意加近了彼此的距离。
“谢谢。”夏橘儿高兴地笑了起来,随即想起什么,表情又马上垮下。“蒋先生,温主任是不是不喜欢吃甜食?”
“或许吧。”蒋承礼耸耸肩,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小蛋糕。“不介意的话,就给我当点心。”
“好啊。”夏橘儿感激一笑,蒋承礼真的是个非常绅士的男人,知道她此刻需要被肯定。
“出任务的时候,不要吃太多。”一只手忽然从夏橘儿身后横出来,端走了蒋承礼手上的蛋糕。
夏橘儿听见那熟悉的温和嗓音,一回头,差点撞上温望非穿著白衬衫的伟岸胸膛。
温望非离她好近,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袭人鼻间,令她心跳莫名失速了一下。
“听说你不喜欢吃甜食。”蒋承礼嘴角撇著讥讽的笑,褐色的眼眸透著兴味的光芒。
“你道听涂说的坏习惯还是没改。”温望非儒雅一笑,气氛顿时回温了。
夏橘儿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温望非的笑容,她被那平和儒雅的俊秀笑容弄得恍神了。
“你最近越来越有人味了。”蒋承礼意味深长地对温望非说。
认识温望非十二年来,他向来都是优秀、零缺点到没人性的地步,好像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动摇他脸上那副翩翩贵公子的假面具。
不过自从夏橘儿出现之后,他的“正常人格”似乎渐渐出现了。
“感谢盛赞。”温望非淡淡带过。
真是不老实。蒋承礼讽然一笑,把目标转移到一旁听不懂两位高人禅机奥妙的夏橘儿身上。
“橘儿。我们行动组的同仁说为了感谢你送的点心,待会出完任务回来,要请你吃饭。”蒋承礼露出堪称温柔的表情说。
“啊!不用客气啦!”夏橘儿灿灿回笑。“大家一起去吃饭有什么问题,不用请了。”
“要的。器材组已经替你开过欢迎会了,我们行动组可还没,任务过来接你。”
“喔。”他们每个人都对她好好喔,来这里工作好幸福,呜夏橘儿感动的想。
“晚上见。”见温望非脸上没有表情,蒋承礼并不介意,嘴角的讽笑更浓,像拍小狈似的摸摸一脸感动的夏橘儿,挑衅意味十足的瞥过温望非,然后才懒洋洋地踱步离开。
而夏橘儿整个人则陷入盈满的感动中,持续发呆。
花、痴。
温望非淡淡扫了她一眼,转身走回办公室,没几秒又绕了回来;“人已经走了,请不要挡在我的办公室前面好吗?”温望非口吻依然是无风无浪、平稳非凡,但眉眼却少了平日的尔雅。
刚刚经过蒋承礼这么一闹,他之前逗弄她的好心情全都被打散了。
“啊”夏橘儿回过神,连忙退了几步。
“他很快就要结婚了。”温望非瞪她一眼,忽然冒出这句话,算是间接的提醒她。
事实上,打从刚刚开始,他就不知道自己鸡婆什么。
夏桥儿一直和蒋承礼特别投缘,但这与他无关,蒋承礼对她亲昵关爱,也与他无关,他干嘛担心她会爱上一个即将成为有妇之夫的男人!
可话虽如此,方才透过办公室玻璃看到蒋承礼对她动手动脚,她又笑得一脸花痴的时候,他丝毫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自动晃出来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这种无聊的事情,不都是项敬之的专利吗?
温望非转身走回办公室,开始在心里默背“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压下满腔的不悦。
他从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尽管外表看起来和耿仲平同是温文儒雅的类型,但两人最大不同的地方在于,耿仲平是完全不知道生气为何物的人,而他,则是自制力绝佳,无时无刻可以控制自己的暴躁情绪。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故空中无色
温望非兀自在心头默念,方才古怪的波动情绪逐渐平复,却又马上被一声试探性、清脆的嗓音再度扰乱。
“温主任”夏橘儿尾随在他后头。“蒋先生什么时候要结婚?”
真是太棒了!她好久没去参加婚礼了。
“就快了!”听她关切的语调,温望非蓦然转头,脸色微微黯淡。“你今天得加班,等到我做完工作才能走。”
“可是蒋先生说”夏橘儿笑容一僵。
她想趁今晚央求蒋先生让她一同参加婚礼耶!
“说什么说!”他可是在救她耶!温望非再度破戒,撕下那张翩翩贵公子的笑脸,横眉竖目地警告。“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