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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问的郑大石红了脸,只挥着手赶他们走,保良气愤不已,大声将当日的事讲了,听得众人议论纷纷。
“哦,这就是济人堂新兽医大夫啊!果真是个小姑娘呢!”有知道新闻的人立刻嚷道。
“小姑娘真说对了?郑大爷家的猪病了?”也有人好奇的问,“前几日只听说被砸死了两头。”
郑大石翻着眼叉腰才喊道:“我家的猪没病…….”
就见家里的小厮拎着一头不过一个月大的小猪跑出来,喊道:“大爷,又死了一个!大娘子喊你快进去看看。”
这一下顿时让人群哄笑起来。
“我这头猪病了,跟前边死的猪何干?难不成就因你一句话,我家的猪自后病不得了么?什么赌不赌的,说的玩笑话,我不跟你计较,快走快走,再不然将你送官去!”郑大石恨恨的跺脚,冲着秋叶红满脸横肉的喊道。
天下果真有这样的无赖!秋叶红与保良真是气的无话可说。
“算了,走吧!”秋叶红拉着保良,扭头看到钟大夫在一旁捻须含笑不语,忍不住问道,“钟大夫,可是实喘之病?”
钟大夫收敛笑容,道:“不过是风寒伤风而已,何来喘气病之说。”
“听到没!伤风而已!”郑大石底气更足,叉腰喊道,“快滚快滚!”
“伤你个头!你就等着你家的猪死光光吧!”秋叶红气的骂道,指着那被小厮扔在一旁的死猪,点了半日,“这,这,哪里是伤风!你…….”一跺脚,拉着保良蹬蹬走了,还听见郑大石在后哄笑。
保良安慰她,明显是那老小子不认账,虽说没拿回钱,但也断然不敢说去他家养猪的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秋叶红还能说什么,谢过保良,便恼厥厥的回到药铺去了,小乙哥少不得冷嘲热讽一回,秋叶红忍着气不去理他,张老汉已经牵牛来了,便扎了针,询问这几日的状况。
“已经好多了,真是多谢小大姐儿了!”张老汉笑得满脸皱纹。
“这种病多是由于使役不当引起的,老伯,日后不要超载快跑,不要急转陡弯,不要抽冷鞭,合理喂养。”秋叶红说道。
“唉,一家老小全指着牲口过活,人还顾不过来,哪里顾的过它?”张老汉摇头无奈道,再三谢过牵牛告辞。
秋叶红心内不由凄凄,如今这世道,人病看医还难,牲畜谁还当回事,牛马这壮劳动力病了也许还舍得花钱给看看,像那些猪啊鸡啊的,直接就宰了吃了,那管什么病不病的。
黄掌柜来了,小乙哥忙拿着账本给他看,见这两天除了那张老汉抓了一服药外,别无进账,摇摇头没有说话进去了。
“听说城西那家新开了药铺,请了的是京城里的名医,要找好几个伙计,我准备去那边试试。”小乙哥便依着柜台,跟胖哥说话。
胖哥憨憨笑着:“掌柜的让俺走,俺再走。”
说这话,见门外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牵着一头浑身雪白的小羊,踌躇不安,似乎想进来又不好意思。
“小妹妹,你要抓药吗?”胖哥忙上前招呼。
他人胖又常带着笑,小女孩见了也不害怕,眨着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的说道:“你们这里,给小羊看病不?”
“看呀,我们这里就是给羊啊猪啊牛看病的。”胖哥笑呵呵的说道,一面将秋叶红一指,“诺,就是这位小大姐儿。”
看到大夫也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小女孩并没有露出丝毫怀疑,反而高兴起来,忙拉着小羊走了进来。
“姐姐,我的小羊病了。”她带着一丝羞怯说道,“我一路问过来,他们都不让我进。”
秋叶红在他们说话时就已经站起来,见着小女孩梳着双髻,穿着大红交领衫,葱绿裤子,长的娇柔可爱,只是裤角鞋子上都沾了泥,便含着笑问道:“小妹妹,你的羊怎么了?”
“小雪不吃饭。”小女孩怯怯道,眼圈便红了。
她一面说着,秋叶红已经蹲下来查看小羊,这是一只三个月大的羊,毛色格外的好,不像乡下常见的那样脏,脖子里挂着一个黄铜铃铛,看来是当宠物养的。
“它…是不是想娘了?”小女孩接着说道,“王妈妈把它娘卖了……小雪是不是想娘了?我想娘的时候,也吃不下饭。”
这个孩子没有娘?秋叶红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容姣好,自带着一种寡合离群,不和年纪的忧伤,忙柔声道,“姐姐帮你看看啊。”
说这话拍打着小羊的左臁窝,发出鼓音,便笑道:“无妨,无妨,你的小雪,是吃多了胀气,姐姐帮它扎一针就好了。”
说罢取过金针针了臁俞穴,又放了舌底血,那原本低声叫的小羊便立刻安静了,小女孩大喜,蹲下来抱着小羊开始细声细气的说话。
“哎呀,我的大姐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正在这时,三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冲了进来,捡到金元宝一般将小女孩抱起来,满嘴神佛的谢起来,“一家子都快急疯了,老太太都晕过去了。”
“小雪病了,我说了,你们谁也不管,我自己带它看病!”小女孩绷着脸说道,一面挣着下来,紧紧抱着小羊。
“这是药铺子,不看牲畜的。”几个妇人这才打量店里,神情带着几分倨傲,看了秋叶红几眼,又堆着笑对那女孩子说道。
“这是药方子,”秋叶红唤住她们,“消食理气的,大姐儿不放心的话,就给小羊灌一副,这两天先不要喂食。”
那几个妇人听了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正待不接,小女孩已经绷着脸喊道:“抓药!”
那几个妇人这才慌着接了抓了药也不问价钱,丢下一两银子就忙忙的走了。
“开张了开张了!”胖哥捧着银子很是高兴,正巧掌柜的走出来,便忙说道,“慧姐儿果真会看牲畜病。”
黄掌柜的脸色也没有好几分,点点头也不说话,小乙哥在一旁撇嘴,这一日除了这个生意却是没有了,下了班,秋叶红便回家去了,饿得前心贴后心,忙忙的做好了饭,等富文成回来,一连吃了两碗才罢。
“怎么,你没去那边?”富文成很奇怪,按照自己女儿的脾性,必定要吃个肚儿圆,稍带着装两块点心才罢,怎么好似没吃饭一般。
秋叶红抹着嘴将那边的事讲了,富文成便一笑,道:“那些人家,兄弟姊妹多是算计,他们姊妹不和睦也不是稀罕事,除了过节,咱们不走动便是了。”
秋叶红点头,正是如此,如今最要紧的是快快打响名声,坐稳大夫,挣钱养家。
彼时天短夜长,才吃过饭,天就黑了下来,富文成收拾了一堆衣裳去洗,秋叶红扭不过他,就任他去了,自己拿了一本医书,刚在灯下歪了看,张妈妈就敲门进来了,拎着一个食盒子,看到富文成在那里洗衣裳,不由满面惊讶。
竟然疼女儿如此?还是这个女儿性子太刁?哪里有让长辈做这些的?
“慧姐儿在屋子里看书呢。”富文成淡淡道。
张妈妈这才收了愕然神色,堆上笑道:“姑娘好才学,莫非也是请先生教过的?”
“跟她母亲学的,认几个字,谈不上才学,如今能看些医书就罢了。”富文成说道。
“这是她大伯母让我带来了,怕姑娘没吃好。”张妈妈笑道。
也是,大姑娘哭声那样,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大太太不知道才怪。
已经站在屋门口秋叶红便笑了笑,张妈妈也没说见她,富文成也没说让她出来,她就不打算出来,隔着帘子见富文成只是点点头,说道:“多谢大太太惦记。”
张妈妈又愕然,竟然半点歉意也不说?倒像是在他眼里,自己女儿半点不是没有?是不知礼呢,还是倨傲至此?
秋叶红早料到这样了,在富文成眼里,自己的女儿尊贵无比,只有别人对不起自己女儿,断没有慧娘做错事的时候!
“大姑娘今年有十四岁了吧?”张妈妈回过神,想了想便笑道,颇有拉家常的意思,只可惜富文成没有让座,而这院子里,也没个坐的地方,“可有了人家?”
富文成愣了愣,沉了沉脸,站直身子道:“算命的说了,慧娘身子弱,命里不能早嫁,暂不提这事。”
张妈妈听了笑了笑,不再提,秋叶红这时掀帘子出来了,笑道:“张妈妈来了,快进来吃杯茶,我只看书,竟没注意。”
“大姑娘快去忙吧,你那是正经事,我不过是回家路过,扯几句闲话罢了,那里就劳动姑娘了。”张妈妈含笑说道,忙告辞去了。
“慧娘,你在那边,大太太可说过什么?”富文成突然问道。
秋叶红怔了怔,说过什么?也没说过什么,不过是客套话罢了,反正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倒也不是好的让人害怕,就跟给他们安排的房子一般,不亲不疏,恰到好处。
“爹,以你的经验,他们要算计我什么?”秋叶红来了兴趣,忙忙的问道。
算计什么?这种养在深闺的妇人们,均以算计为生,似乎这天下没有她们不能算计的。
富文成面上闪过一丝不屑,淡淡道:“无非是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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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无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