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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越发的毒辣,好在老者与吴光明都在树林子里,吴光明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惬意的站着了,对他来说,这一刻静静的站着居然也成了那么幸福的事情,有时候他在想自己这一辈子到底追赶的是什么,转眼间年华老去,如同大漠的沙子,飘渺虚无,终有一天都将从指缝间溜走,每当这时他就更想念爱妻秦岚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能让他如此日思夜想,牵肠挂肚,从不间断。
吴光明摸不透老者为何会在沙漠出现,也不知其是否与陆萧结识,但直觉此人并无恶意,于是就放下戒心一一道来:“在下姓吴,字光明,刚才与先生交手的是我师弟吴贵,我们打京城而来,说来不怕笑话,来此地却为寻人,寻一个三十年前的人,我们进大漠几个月了,来回转悠不得门路,始终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果然与三十年前的事有关,老者暗自思量,三十年了,谁还惦记着我们啊,陆萧是谁怎么从未曾听过,“陆萧是谁,你们找他又为何事,这个沙漠,恐怕你连个尸骨都不会找到。老朽在此十年了,方圆百里都无人烟。看来你们是要就此打道回府了,迟了恐怕连性命都难保啊。”他听说与三十年前的事有关就留了个心眼,没有说自己在此已有三十年了,“莫非他也和老朽一样被人追杀逃来沙漠避难,老朽对他深感同情啊。”老者续说道
吴光明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经历无数江湖风雨,但亦不忙着拆穿,他预感到此人与自己此行有着某种关系,但一时还没有头绪,于是顺着老者的意思说道:“以先生的武功,谁能将你逼到沙漠呢,除非是一个女人,呵呵。”
老者心想又何尝不是呢,自己来沙漠不就是为了个女人吗,只不过不是被逼来的,而是一路苦苦跟来的,回想起三十年前,不禁又是一阵酸楚,于是也不避讳的说:“是啊,女人,遇上女人,你的功夫就废了。”接着道:“既然你远道而来,老朽愿意做东,好好喝一杯。”说着向小屋走去。
“先生隐居于此十年,可谓大费苦心啊,看这些树想必是先生费尽艰辛栽培起来的,还有这水是如何引来的,先生不会真吃树叶为生吧,此处鸟儿也是罕见啊,恐怕先生也不常吃。”吴光明一边问一边跟进屋去。
老者颇为自豪的答道:“是啊,这些树都是方圆百里之内被老夫移植过来的,说起这水那自然是地下挖出来的活水,不偏不倚,除了此地再无他处可以挖出水来。对了,你身后跟着大队人马,可是什么官府之人啊,莫非你是当官的,不过依老朽看不像,今天你运气好,你看我手里这个鸟儿,可以美美的吃一顿了,等吃完了你就走吧,别让你的人扰了我的清净。”
吴光明一路进来却发现了个大秘密,这里的树上居然刻有字迹,仔细看去都是同样的两个字,如雪。有些树上密密麻麻居然是写满了,只是大小不一,形状不一,深度也不一样,想必是长年累月而至。不过都是用深厚的内力逼于指尖隔空而书。
这下他更加肯定老者的身份了,应该就是秦鹏,而如雪就是沙如雪,秦岚的母亲,当年武林最美的女子。他曾多次听妻子秦岚说过,她的伯父秦鹏,武功极高,相貌英俊,当年就是他带着岚儿逃出重围的,而且秦鹏对其母亲爱慕已久,三人都跟爷爷秦如海学艺,后来爷爷身体不佳,就正式跟秦海生学艺,拜秦海生为师父,而秦海生是爷爷的义弟,武功不在秦如海之下。但不知为何最后母亲却嫁给了同样喜欢自己的弟弟秦彪。
没想到秦鹏还活着,活于如此大漠,而他对沙如雪的爱慕之情居然和这沙漠一样无边无际,生于其中也困于其中,未免让人悲哀。
想到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江湖上也有传说秦彪死于秦鹏之手,还听说是为了沙如雪,更为了争夺他们师傅的绝世秘籍天水一涧。此秘籍分为两部,上部由秦家祖传下来,百年来秦家开枝散叶但凡是真正秦家后人多为精通。而下部相传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不想到了秦鹏这一代,却突起波澜,他们的师傅秦海生练就了天水一涧失传百年的绝学,据说就是得益于这下半部。而江湖上为了这本秘籍也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各门各派间蜂拥而至,死伤无数,但最终也没人知道这部秘籍的下落就连秦岚也不得而知。秦海生也不知所踪,后来江湖上渐渐淡忘了这段故事。当然这些都是传闻,秦岚也已证实其父母还有伯父死于各门各派争夺秘籍之中。
想起这些,吴光明感觉阵阵眩晕,本以为来大漠寻找陆萧只是个与自己无关的使命,怎么突然会出现那么多线索居然都和秦家有关,想秦岚曾为了失去双亲痛不欲生,而江湖上关于秦家的传说也让她心力憔悴不堪重负。美人一度以泪洗面,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波澜。
此番秦鹏就在眼前,必当弄个明白,打定主意后,吴光明便道:“好的,我来生火,只是这鸟儿烤着吃还是头一回,老先生大漠十年莫非还酿有美酒。”
“你算是有缘之人啊,这里的地下水清澈甘甜,再配以一些酸甜的青果和不知名的豆子,酿制而成,想来当初因为过冬怕没食物,没想却成了美酒,真是世事难料啊。”
“真是不易,我进入沙漠数月几乎就没看见过可以吃的东西,除了毒蛇,毒蝎,但还是有兄弟因为吃了蛇肉而死。先生不但能活下来,还能绿树环绕,美酒畅饮,着实令人佩服,只是不知那位将先生逼入沙漠的女子现在何在啊。”吴光明打算从沙如雪身上揭开谜团。
老头默不作声,一边给鸟儿退毛,一边仰望沙漠的尽头,三十年没和人说过话了,却每日自言自语,对着树,对着水,对着天空,当然最多的是对着沙子。念着沙如雪的名字,念着过去那飘渺的往事,重复着沙如雪对自己说过的每句话。是对沙如雪的思念让自己活了下来,活的如此痛不欲生。
吴光明继续问道,“那个女子是姓沙吧,先生把她的名字刻满了整个沙漠,要不是风沙会动,我想我早就看到她的名字写满整个大漠。而先生并非姓沙,姓秦才对,秦家的天水一涧闻名天下已久,但不知先生为何在此隐居,江湖传闻秦彪、秦鹏、沙如雪三十年前因一场纷争已然毙命。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并未行走江湖故也是后来听闻,其中原委不得而知,而江湖传闻也多有不一,今日在此大漠会见秦老前辈真是三生有幸。”说罢深深鞠了个躬。
老者见已没有隐瞒的必要,想那名字必然来人就能看见,不觉有点羞涩,感慨道:“老朽就是秦鹏,秦彪是我弟弟,他却是死了,可如雪还活着,三十年前那场浩劫,是个天大的陷阱,有人精心设计,可惜老朽到今日也不知道幕后真凶是谁。”
“你是说有人设计,秦家武功独步天下谁人有此胆量呢,更何况先生的师傅秦海生练成了天水一涧的绝世秘籍,武功已然天下第一,想必前辈与秦彪都已得到真传啊。”吴光明不解的问。
“哈哈哈哈,天水一涧,好个天水一涧,三十年了,还有人记得天水一涧,那个武功秘籍更本就不存在,师傅也不曾练就什么下部秘籍。这就是个阴谋,天大的阴谋,百年来我们秦家就只有一部天水一涧,也并非什么厉害武学,父亲病故前也未提及有此秘籍。想我师傅传授我们武艺近十载,也不知晓有此秘籍,不知怎的,一夜间武林中就传出了秦家还有一本什么秘籍,得此秘籍就可以一统江湖,独步天下,荒谬之极啊。从此秦家就不得安宁,最后师傅也惨死他人之手,如雪也不知是死是活。”说罢,两眼已噙满泪水。
吴光明听完一脸诧异,想那秘籍的传闻人人知晓,怎会不存在呢,难道真的是个阴谋,这就难怪连岚儿也不知道有秘籍的事情。为了争夺这个秘籍死了多少人,那场争夺自己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听说过来都是心有余悸,惨不忍睹啊。
现在秦鹏也说秘籍不存在,难不成怕我是来抢秘籍的,还是真的不存在,一时也不得而知。还是先问问岚儿的母亲是怎么死的,看意思秦鹏也不得而知,兴许是爱之切,不愿承认沙如雪不在人世的事实啊。可是自己又何以忍心揭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者的伤疤呢,那种痛苦自己又何尝不知,于是话锋一转,“秦老前辈,为何来此大漠呢,莫非被人追杀,那秦彪和师傅秦海生又是如何死的。”吴光明单单没问沙如雪。
“三十多年前的一天,弟弟阿彪突然来找我,说是接了趟镖,翌日便要启程,此次出门路途遥远,吉凶难料,要我帮衬着他的闺女秦岚一起照看好他的镖局。我问他什么镖,何人所托,去往何处,但由于镖局规矩,他只字没有透露。他还说,还说要和夫人一起护镖,所以镖局交由岚儿打理,我只好应承下来。因我膝下无子,从小就把岚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有加。秦家庄虽大,我还是经常来弟弟这边切磋武艺,小秦岚每次都吵吵着要我抱。”说到这秦鹏起身从树上解下个葫芦来,又从身后取出两只歪歪扭扭的木碗,打开葫芦斟满后,对光明说:“喝口老朽的佳酿。”
吴光明也不客气,接过碗来一口就是半碗下肚,只觉甘甜青涩,不觉酒味,但比起自己这几个月来喝的发臭的水来依然强过百倍。想他一人在此却有两只碗儿,恐怕是为沙如雪所备啊。真是痴情之极啊。
“就在阿彪出门后的第十三天,江湖上突起风云,说我秦家还有一本天水一涧的秘籍,得此秘籍就可练就天下第一的武功。这件事很快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感到大事不好,想要澄清此事,谁知反倒欲盖弥彰。事情来的太快容不得我去细查缘由,师傅要我带着岚儿避避风头,由他来和各帮各派解释清楚,谁知杀红了眼的贼人们那肯相信,师傅自然拿不出天水一涧,纵使有师傅也不会给他们,后来听说师傅死于闽南帮、金陵盟、还有李静三、周言川等高手围攻,秦家庄一夜之间血流成河。”秦鹏说道此处泪流满面,将碗举过头顶然后一饮而尽。
“秦老前辈莫要悲伤,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好在岚儿逃了出来,算是大幸了。如果岚儿知道你还在人世,必定高兴坏了不可。”吴光明心想一定要把秦鹏带回京城与岚儿相见。
秦鹏听他如此说来,似乎认得岚儿,不由为之一振,“莫非你认识岚儿,快,快于老夫道来。”
“不瞒前辈,我不但认得岚儿,她还是,还是我的妻子。我应该叫你一声伯父才对。”说罢便跪与秦鹏身前行礼。
秦鹏实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尽然是秦岚的夫君,真是造化弄人啊,愣愣道:“你说是便是吗,老朽如何信你?”俯身将其扶起。
“伯父看了这个便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手镯
秦鹏一看手镯突然怒睁双眼,劈头就是一掌,吴光明离的近极,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得运气硬生生挨了一掌,但觉受力处疼痛难忍,左肩一时已抬不起来。
那秦鹏不依不饶,第二掌马上拍到,吴光明一个侧身算是避开了掌风,忙道;“伯父为何如此,此乃岚儿至爱之物。”
秦鹏怒骂:“既是至爱之物,何以在你身上。必是你害了岚儿,抢夺而来。”
说罢第三掌又劈了过来,吴光明一边单手招架一边解释:“每次我出远门岚儿就将此物放于我保管,说是能逢凶化吉。我还知道,此乃伯父临别前赠与岚儿。”
此言一出,秦鹏立刻收回招式,“这么说你真是岚儿的夫君。”
“是的,当年你把岚儿托付一个姓吕的朋友后将此手镯交与岚儿说能逢凶化吉。岚儿甚是想念伯父啊,若得知伯父还在人世。。。。。。”
不等吴光明说完,秦鹏已然完全相信了他的身份,不待其说完,急切问道:“岚儿可好。”
“好,很好,只是她日夜思念父母及伯父,她以为伯父已然不在人世。等找到陆萧我就带伯父回去,回去见岚儿。”说罢两人尽抱头痛哭起来。
这时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回去,我看就在大漠终老得了。”声音极是苍老,冰冷,一字一句由远及近。
两人顿时大惊,却都分不清来着藏身何处,吴光明冲着林子道:“来者何人,何不现身,此处正有美酒,何不过来共饮一碗。”
“哈哈哈哈,美酒,恐怕是毒酒吧。”
吴光明还是没有判听出对手藏身之处,可见来着内力何等深厚,接着答道:“先生远道而来,岂有毒酒招待之理,何不现身相见。”心中却暗自纳闷,这个大漠中居然还有武功如此高深之人,为什么我们一路上他都没有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现身。
再说秦鹏也是一肚疑惑,沙漠几十年不曾见人,此人是人是鬼,武功在我们两人之上,为何不敢现身。正思量,突觉得全身经脉异常,自己居然感觉不到经络穴道所在,只有人死了经络才会消失啊。莫非自己真中了剧毒。
秦鹏年轻的时候曾听父亲说起过一种奇毒,无色无味,毒性奇强,且无解药,但发作慢,不会立刻毙命。中毒后全身经脉紊乱,更奇特的是练武之人会感觉全身穴位尽失,然后武功尽废。莫非自己就是中了此毒,为什么吴光明没有毒发,难道是他设的局,不像,对了,父亲还曾说此毒是针对全身穴道的,尤其是一百零八个要穴,若能提前封住穴位便可无碍,是方才我掌击吴光明,他必已封住肩井穴及周围各处穴位,故此还未毒发,想到这赶紧示意吴光明封住全身所有穴位。
吴光明其实挨了一掌之后就察觉到异样,起初以为是秦鹏掌力所致,但马上意识到来自体内的一股力量在肩井穴作怪,怀疑酒有问题,于是提前移位闭气,才没有中毒。现在看秦鹏中毒不如将计就计,于是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吴兄弟也已中毒,看来今日我俩将毙命于此啊,可怜那岚儿,哎!”秦鹏自知凶多吉少。
“伯父,你我岂可称兄道弟,今日若死于此也是命中注定,我们设法拖住此贼,等我兄弟赶来。”
“哈哈哈哈,你的兄弟,你是说那个黑大个,可怜啊,区区天雷掌居然在老夫面前卖弄,一招都没接住就已毙命,哈哈哈哈。”话音未落人已现身在小屋前。
此人身高6尺有余,体形消瘦,一身黑衣,头戴大斗笠,轻纱遮脸。吴光明实不敢相信吴贵已经遭遇毒手,何况那有百来号兄弟啊,“我兄弟身经百战你何以赢得了他,别说一招就是百招千招也未必,必是中了你的毒在先,手段如此下三滥不怕江湖人耻笑。”吴光明又想,吴贵现在还未赶来莫非真如此贼所言,想我们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闯荡江湖更是一同出生入死,破闽南“铁血案”、升州“库银失盗案”、扬州“名妓柳芊芊刺杀太子案”、温州“永嘉派闽南帮血溅雁荡山”…….多少次生生死死,最后都挺过来了,如今却,想到此心中更加酸痛。
吴光明佯装痛苦状道:“此毒果然厉害,你到底是谁,我们兄弟与你可有仇恨,尽下此毒手,这位先生在沙漠十年莫非也与你结仇,何以滥杀无辜。”
“废话少说,说出陆萧下落便免你一死,至于这个老头子,我倒是不感兴趣,不过三十年来天水一涧可有长进老夫倒要领教,”话音未落双掌直奔秦鹏而来,速度之快,吴光明居然没看清什么招式,直觉黑影一闪已奔秦鹏来了,秦鹏中毒后暗自封住全身学位,虽为时已晚,但还是延缓了毒发。
此时看黑衣人杀将过来,赶紧使出一招“拨云见日”,但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碰的一声被击出一丈开外,赶紧运气护住脏腑,但见黑衣人第二掌疾驰而来,口中念道“天水一涧不过如此,难怪当年那个镖师不是大漠八骑的对手”,秦鹏又气又急,若不是中毒在先,怎会如此下风,他说的那个镖师不就是秦彪吗,那场厮杀难道他也在。
正准备使出全身力气做最后一搏以求给黑衣人狠狠一击,好让吴光明能占到先机,自己是绝非活不成了,但吴光明岂能见死不救,左脚蹬地,双手合十,一招“借花献佛”从身后奔黑衣人袭来。黑衣人见身后吴光明来势迅猛,不敢怠慢,收回击向秦鹏的掌力同时纵身凌空半转身一招“似花非花”想化解吴光明的招式,谁知道,吴光明这招可不是为解秦鹏之围胡乱使来的,但见他左脚蹬地飞身双掌合十,蓄势虚幻一招,突然右脚点地一个旋转,竟避开黑衣人迎上来的双掌,同时飞起左脚一记“燕山月冷”直奔黑衣人下身而去。
这个招数妙在变化,黑衣人以为他中毒已深并不在意,哪想他竟变化多端,心中冷笑,找死。右掌一旋,一股刚强的掌力像一张网一样罩了下来,可见内功深厚已然登峰造极。吴光明却早有准备左手一抖,袖口飞出一枚夺命镖,未想却被黑衣人双指轻轻夹住,但也化解了掌力。
黑衣人见镖大喜,“还不说出陆萧下落,此物在此难不成还要抵赖。”
原来吴光明平日并不用镖,情急下从怀中摸出一物并掷了过去,此物正是他进入沙漠来寻找胡杨的标记。只有找到胡杨树,树身有此物一样形状标记,就可找到陆萧。至于其中缘由他也不得而知。
但见黑衣人收起招式问起此物,也好,硬拼必然不是敌手。正好自己也不清楚这个陆萧到底何许人也,正好借此打探一下,于是愤愤道:“我若知道陆萧下落还用在此大漠苦苦寻找吗,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此言一出黑衣人大怒,“这乃陆萧信物,见此镖如同见人,你不认识,为何来寻他。此人掌握了富可敌国的财富,但心术不正,一心想谋夺皇位,后被徐知诰发现怕事情败露才出逃汉国。他以护镖到汉国修好为幌子在一队镖师的保护下进入沙漠后叛逃汉国,从此销声匿迹,你怀揣此镖不是陆萧亲信还是谁”
秦鹏道:“三十年前那场大浩劫莫非你也在场,陆萧叛逃为何要秦彪送死呢,阴谋,都是阴谋,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陆萧,当年明明是秦彪受人之托将一批贵重物品运往北方,后来江湖就传闻什么天水一涧武功秘籍冠盖武林,得此秘籍就可称霸武林,这才引得无数人追至大漠,秦彪寡不敌众才死于非命。”秦鹏想起三十年前那场大战悲痛欲绝。
黑衣人一声冷笑;“天水一涧,如果是为了天水一涧你能活到今天吗,秦彪正是受了陆萧之托护送其家眷出逃,那个天水一涧秘籍的传闻只不过是个引子,欲盖弥彰,利用江湖中人除去秦家的一队镖师才是真。可惜陆萧还是逃脱了,三十年了无人知其下落。”
“既然如此,想必那陆萧已然不在人世,”吴光明接过黑衣人的话,“三十年了,如果真有宝藏估计早被你们发现了,又何必执着,也许就像那天水一涧的传闻子虚乌有。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让那么多人家破人亡,实在卑鄙。”
“此宝藏关乎大唐命运,能否兴盛大唐,重现太宗时期的景致至关重要啊。你们这些山野村夫,江湖走卒,哪里知道国家兴亡之大任。”黑衣人郑重的说道。
“哈哈哈哈,大唐盛世,大唐灭亡都多少年了,你还做梦。”秦鹏耻笑道。
吴光明赶紧说道:“伯父,他说的是李璟的大唐,你在大漠多年恐怕还不知道,伯父可知徐温的养子徐知诰,当年在吴国权倾朝野,徐温死后,徐知诰便废了当时的小吴王杨溥自立为王,改国号唐,且恢复李姓,现在是其儿子李璟在位。如今偏安江南一隅,内外交困,老百姓日子愈发艰难,何以恢复当年大唐盛世真是痴人说梦。”
黑衣人倒是认真起来“如是寻得宝藏,即刻招兵买马,扩充军队,灭蜀、汉、吴、越未尝不可,重振大唐雄风指日可待。如果二位能说出陆萧下落便可活命,还成了有功之士了。如若不然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吴光明也哈哈大笑:“好个大唐盛世,我是没看见,我只见如今战争连年不断,你争我夺,百姓民不聊生,谁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堂而皇之的家国天下,真是苍生的悲哀啊。”
“既然你不肯说出陆萧下落就只有一死了,说说还有什么遗愿,老夫倒是可以替你完成。”黑衣人冷冷道。
“杀人还要帮人家完成心愿,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惜我们都已无心愿,”吴光明心想看来只有硬拼了。
秦鹏在一旁说道:“为何不去问问那大漠八骑,想当年是他们围攻镖局的人,想必他知道陆萧下落,何况那八骑想必也是朝廷的人,必是知道内情,只有他们不是为了天水一涧而来,原来他们另有目的,竟是为了个陆萧。或许那宝藏已落入他们之手。”
“大漠八骑我自然要找,不过今日先杀了你们再说。”黑衣人有些不耐烦了,说罢便运足内力要使出杀招了。
正在这时,远处又有人来,眨眼功夫已到众人跟前,此人竟是骑着一头走兽而来,样子与狼有几分相似。见她尽是一个姑娘家,约摸十六七岁的样子,脸庞甚为俊俏,高鼻梁,大眼睛,两条短小的辫子来回甩着。
小姑娘指着黑衣人道:“人称塞外双仙,却用如此卑鄙手段,我看是塞外双鬼,不是不是,是双猫双鼠。怎么还有只猫啊鼠的躲在何处害人啊。”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既然知道老夫是谁,还不自己受死,免得污了我的名声。”黑衣人不屑的瞟了一眼这个小姑娘。
秦鹏看无端的又多出来个姑娘,未免替她可惜,只怕是也要遭了毒手,赶紧过来拉扯姑娘,欲劝其离去,怎奈不待他靠近,那姑娘的坐骑却拦在了面前,一心护着主人。
姑娘明白了秦鹏的心思,“爷爷放心,塞外双鼠都来了也不是我的敌手,你们自管护住全身穴位可暂时延缓毒性发作,此毒很是厉害,需是师傅来了才能解开。”
秦鹏哪里肯信她是黑衣人对手,但又觉姑娘大有来头,且不说黑衣人是否塞外双仙,就从她知道此毒也绝不简单了,不知道她说的师傅是谁:“姑娘还是快走,此人不好对付,我们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黄泉路上有个小妮子做伴你们也不寂寞了,真是福气啊。”说罢抬起手就是一掌“塞外飞雪”奔小姑娘而来,姑娘欲要接招突然有个声音叫道:“潇儿还不让开,不知好歹。”话音未落一个黑影倏的蹿了过来,只听“砰”的一声,见那黑衣人尽然被震得倒退了几步,再看来者却丝毫未动。
秦鹏心中一惊,此人的身手如此之快,世上竟还有此武功,虽不知出于何门何派,但觉得似曾相识啊。
黑衣人更是始料不及,自知遇到敌手了,如果再加上秦鹏和吴光明,自己必落于下风,于是二话没说一个纵身扬长而去。空荡荡的大漠只留下他的一句话:“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见黑衣人离去,吴光明和秦鹏赶紧过来拜谢救命之恩,尚未开口,来人已提起小姑娘欲行离去,只是姑娘还不肯,挣脱着,“师傅,潇儿好不容易出来,莫要急着回去啊。”,她的师傅没有理会,一起一落已然提着她在几丈开外,那只走兽也跟着主人走远了,只是姑娘的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大漠重归了寂静,只剩下吴光明和秦鹏。
吴光明心念着师弟吴贵,转身对秦鹏说,“伯父在此运气养神,我去看那师弟便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