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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安若晨与薛叙然来到堂厅,太守大人与薛夫人和安若希问询了解得差不多了。
安若晨看到安若希的脸色,已知她什么都说了出来。而太守大人正说道:“若是安姑娘愿意作证,本官私堂审案,可不公开姑娘所遇之事。”
安若晨快步上前,握紧妹妹的手。安若希紧紧靠着她,答道:“回大人,小女子愿意做证。”
安若希说着,低下了头,完全不敢看薛家人。这是她原本极欲嫁进来的家,如今遭遇这等有损名节之事,且整件事他们安家脱不得干系,就是帮凶。安若希很是羞愧,真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可惜事情还是要办,还是得说。她必须做这人证,她得证明爹娘是受胁迫,她受害便是证据,如若不然,只怕安家会被钱裴拖累。
薛叙然看这情形听这话也知安若希做了什么,他也不说话,坐在了母亲身边。不一会,他的护卫过来了,便是那个使鞭的大汉。他向太守大人老爷夫人少爷等一众人施了礼,再用眼神询问了薛叙然。
薛叙然淡然道:“太守大人在此,你且说吧。”这一转眼,贵公子气派十足,安若晨心道方才与她闹脾气那毛孩子也不知是谁。
薛叙然似有感应,转头看了安若晨一眼。再把头转回去,一副本公子不与人计较的模样。
那护卫这边便开始报事了。说依公子吩咐,他们提前去了福运来酒楼排查,在石阁雅间的两边屏壁后头,共抓到四人。前门后门挨着后巷处也各有一名行迹表情可疑的汉子。他们周遭打听,又赶紧审了那四人,便知那二人也是同伙,便一道擒下了。后又防着公子会客途中有甚意外,便在屏壁后埋伏了起来。结果没什么事发生。
安若希听到这紧紧抿起嘴,脑袋低着,手指绞啊绞。怎么没事发生,明明有的。她听到屏壁后头“呯”的一声踢倒东西的动静便飞扑过去把薛公子撞倒了,也不知伤到他哪里没有。反正丢人之极。还以为是钱裴手下要冲出来,却原来是薛叙然的手下不小心踢翻东西。
那护卫继续说,他们先把那六人逮了回来。然后离开酒楼时,公子发现那两个轿夫目光不正,于是便让他们尾随,但担心被轿夫发现,于是跟得远了些,差点跟丢,所幸也及时将安二小姐救下了。
薛叙然问:“审得如何?”
薛老爷责备地看了薛叙然一眼。这儿子啊,他们当真是太|宠|了,没点礼数。太守大人在这呢,轮得到你审吗?
护卫恭敬地道:“已经审过了。那六人是奉命劫持安大小姐。其中两名把风的,四人在雅间旁伺机而动。后巷有顶小轿子,里面安了捆线,可将人困在轿中挣脱不得。轿子我们也抬了回来。那六人中的领头人道,钱老爷嘱咐他们掳了人后,直接将轿子抬到灵云寺后山小屋处,将人看好,待他到了再处置。”
护卫顿了顿,又道:“另两人是安二小姐的轿夫。其中一人打斗中被安二小姐戳伤了眼睛。他们也招了。他们接到的指令是,若是屋中动手掳人,他们便在外头拦一拦安大小姐的护卫。到时便说是以为这两名护卫要冲进去对安二小姐不利。之后见机脱身便是。无论事情成功与否,是否抓到大小姐,在二小姐回程时,将她带至僻静处……嗯……”他顿了顿,思索用词。“教训她一顿,而后将她丢在闹市人多的路边便好。”
安若希倒吸一口凉气,吓得打了个寒战。若非薛叙然及时直到,她岂不是被凌|辱之后衣裳不整被丢到一众路人眼皮底下再次受辱。这是要让她屈辱至死啊。
安若晨紧紧捏着妹妹的手,心里的愤怒已经无法形容。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止是凌|辱了二妹,更是给她看的。惹到他的下场便是这般生不如死。
“他们的退路如何安排?”安若晨问。
薛叙然看了安若晨一眼,这安家大小姐果然比安若希那笨蛋精明多了。知道了退路,自然好预测钱裴的下一步。他一眼扫过去,碰到安若希偷偷看他的目光。安若希迅速低头,悔恨沉思状。
那护卫也是个有经验的,对退路什么的自然也问了。那六人因为未在安家露面,所以劫了安若晨之后便守着她在灵云寺后山小屋等钱裴过去发落。至于安若希的那两个轿夫,动完手后便出城去外郡,旁的事便不用理会了。
太守姚昆不语,他能料想到如果那两人逃匿失踪,钱裴定会说万没料到自己手下居然会起了这般歹心,他只是派人保护安二小姐,未曾想他们竟会对二小姐起了邪|念。
大家皆是不语,心里所想差不多。这些无赖混帐话一听便是假的,但为官者无真凭实证确是不好定罪。
薛叙然与安若晨对视了一眼,薛叙然想的是看吧,若是照他的法子办,钱裴一死,什么烦恼都没了。安若晨却是在想,幸而将那些人都抓到了,而薛家这些护卫,竟然还能审出些有用处的消息来。这薛公子,想来也不是一般公子。
那护卫又道:“如今那八人便押在院中,用来绑人的轿子也放在那,一切听候大人发落。”
太守姚昆谢过薛家,来这一趟,他算是吃了定心丸,人证物证皆在,钱裴那头也己派人捉命,此案板上钉钉,毫无破绽漏洞,确是处置掉钱裴的大好时机。
太守命人回衙门调派人手,拉来囚车,要将那八人带回衙门问话,劫人的轿子也一并带走。这头处置得差不多,往安家去的人马也已回来。田庆和郡丞来报,已将钱裴捉拿归案,关押在了衙门大牢里,并有专人严加看管。另已衙差去福安县通知钱县令。安家已经围个严实,安之甫迫不及待地交待了此次钱裴上门如何逼迫他们行事的前前后后和各细节。现在也已将他带回衙门去了。
太守心中很是满意,再谢过薛家及安若晨,先行告辞回去审案。
安若晨与姚昆道她先与妹妹好好说说话,然后再送妹妹上衙门做证。太守一口答应。
薛夫人做为主人家也很是周到,恐这一去衙门又得好些时候,忙先让厨房备了饭菜,让她们姐妹在客房一边说话一边填填肚子,也不好教太守大人等太久,时间还是得抓紧。
安若晨与安若希又回到了客房。安若希情绪低落,垂首不语。
安若晨道:“你到了衙门那处,莫要说得太多。太守大人虽是答应了私下审理,但主薄大人这些肯定是在的,你在堂上所言,均得记录在册,这些案册,日后其他官员或是相关人等均可查阅。你莫傻乎乎的,便说他们拖你出轿打了你,薛家的人便赶到了。”
安若希点点头,知道姐姐是为她的名节忧心。
“反正,反正薛家这门亲铁定是不成了。也没关系吧。”安若希道。
安若晨皱皱眉头,出了这等事,她也未有把握薛夫人是不是还愿意结这门亲了。毕竟这事太过龌龊,之前只是听说安家名声不好,这次可是活生生被安家祸害到了头上,又亲眼所见安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的,这般心肠,换了她她是不愿结亲的。
安若晨心里叹气,嘴上道:“先莫想这些,等钱裴的事都了结了,再看看情况。若是薛家当真不愿,姐姐再给你找别的。上回外郡不是还有三位公子吗?到时我再帮你张罗张罗,想想办法。今日这事,是我拖累了你。”
“也不是。”安若希小小声,心情不好,实在没精神辩驳这些。
安若晨看着她,忽道:“若是从前,你定会跳脚指着我鼻子骂道,安若晨你等着,今日这事可不会这般了啦!”
“真的呢。”安若希想想,“我记得那会为了让爹爹揍你,我把我娘的金链子放你屋里了。然后趁爹爹在时,我吵着要戴那链子,娘去找,没找到。爹爹就怒了。”
安若晨点头:“我就知道是你。后来我趁你赏花的时候,故意把爹爹高价买的那牡丹的花架子弄垮了,你看个花喜欢乱摸,一摸那架子就倒,花给砸了。当着爹爹的面。”
“啊!”安若希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会一碰就倒,还怪爹爹的花架不好,结果爹爹更怒。给了她一耳光。后来是她娘在一旁护着,劝了许久,她又跪了两个时辰,这事才了啦。
安若晨叹气:“我挨了顿板子,你只挨了一巴掌,我当时颇是遗憾的。”
安若希忽地抱着安若晨“唔唔”大哭起来。“姐……”
安若晨拍拍她的背,还以为她要说“过去是我对不起你”,她想事到如今,她该回她一句“都过去了”。
结果安若希大哭道:“我嫁不成薛公子了,我好难过。”
安若晨:“……”拍她背的手顿住了。
“姐,过去是我对不起你。”
好吧,这下话题正了。安若晨抚拍妹妹后背,道:“都过去了。”
“我求你一件事。”
“好。”安若晨应了。她既然都管到这一步了,妹妹的婚事她就再操些心吧。将军在前线打仗她太过忧心,能找些事情做分散些心思也是好的。
“姐,你的八字也与薛公子的相合,我瞧着他与你也颇投缘。”其实她想说眉来眼去的,就像刚才在堂厅那儿,他们对视了好几眼来着,她都瞧见了。“若是将军不幸阵亡,反正你也未嫁,薛夫人又喜欢你。你便嫁给薛公子,扶一扶他的命数,行吗?高僧既是这般说,也许是有道理。若薛公子身子好些,能多活几年,也是好的。你福大命大,定能扶他的,这般也许他能长命百岁也说不定。”
安若晨:“……”她代替将军揍这偏心眼的小姨子一顿可以吗?她以为二妹经了这许多事已经不欠揍了,却原来换了种欠揍的方式而已。
窗外,想过来交代安若希几句的薛叙然听到姐妹两人说话于是忍不住偷听了好一会,听到这里也特别想把安若希打一顿。他心道谁人嫁过来都好,可不能是安若希。不然别说扶他的命数延他的寿了,怕是会气得他更短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