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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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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那妲手中捧着餐点,蹑手蹑脚的靠近王的房间。

    “站住?谁在那里?”侍卫巡逻时看见有人影,大声喝令着。

    那妲特别选王及天女不在房内的时间来,差那么一步就可闪入房里不被瞧见,没想到运气不好,碰上巡逻侍卫。

    那妲慢慢转过身,镇定地回答:“是我,那妲。”

    侍卫们颇为讶异会在用膳时刻看到她。“你在这做什么?”

    “呃,因为天女今晚不舒服,王命令我送食物来给天女。”她反应灵敏的回答。

    “天女刚刚不是和王出去了?”其中一名侍卫对着同伴发问。

    “没错,我也看到了。”另一人答。

    该死。那妲心里咒骂着,但脸上表现出无辜的样子。“我不知道,我在太阳殿遇见王,王是这么吩咐的,或许他们回来后要当消夜吃。”

    侍卫们商量着该不该放那妲进入。

    “喂,快点决定,捧着这些食物手很酸哩。”那妲故作不耐烦地催促。其实她心里急得要命,真怕王不凑巧回来,到时把戏就拆穿了。

    一名带头侍卫说:“你可以进去,我们在外面等你出来。”

    那妲暗吁口气,道声谢就进入房间。因时间紧迫,那妲把餐点丢到窗外,打算待会再去清理。她一时不知该拿什么东西,环视房内一圈,看见一件浅紫衣袍披在椅上,她毫不考虑的抓了就走。

    出房门后,侍卫见那妲手里拿一件衣袍,不禁怀疑地问:“你拿天女的衣袍做什么?”

    “哦,王交代天女明日要穿这件衣袍,叫我顺手拿去洗干净。你们干嘛神经兮兮的,我又不会偷去穿。”那妲作贼心虚的大声说道。

    “我只是问一下,又没恶意,口气干嘛那么冲?”

    “我哪有?哎呀,不跟你们扯了,我要赶紧去做好我分内的工作。各位,再见啦。”她扬扬手,疾步走了。

    蜜姬在月光照映下悄悄接近北墙,果真在墙下找到一包衣物,她赶紧拾起快步回家。

    *  *  *  *  *

    “黑嬷嬷,黑嬷嬷,东西拿回来了。”蜜姬喘着气,打开衣物。

    黑嬷嬷看了一眼。“哎哟,不用这么大件,你剪两块布下来,大小可用来包木偶及木牌就行了,其余的拿到一旁,不要碍事。”她自顾自的把道具准备好摆在桌上,并生了一盆火。

    蜜姬和黑嬷嬷等到半夜三更,黑嬷嬷左手拿木偶、右手持符的开始念咒。

    “邪恶之神,神通万界,赐我邪恶的力量,诅咒依秀儿。掀起狂火,醒来!邪恶之神,教依秀儿的血在体内狂奔逆流。死吧!依秀儿,死吧!”

    黑嬷嬷把刻有依秀儿名字的木片随着咒语丢入火盆内。“躺下吧!躺在床上痛苦的翻滚。”

    接着,她从身上取出一根七寸钉,用铁槌把钉子敲入木偶身上,口中大声咒着:“死!死!死”

    卡洛士和依秀儿安详的睡着,突然,依秀儿放声尖叫,惊醒了睡在身边的卡洛士。

    他点燃油灯,紧张的望着依秀儿。“你怎么了,依秀儿?”

    依秀儿努力喘着气,脸色潮红,全身发烫,痛苦的呻吟。

    卡洛士瞧她不对劲,赶紧穿上衣服到门口命令侍卫传唤御医。御医到达时,他已帮依秀儿穿好衣服。纳奇和萨桑也随御医赶来查看。

    床上的人滚来滚去,不停的呻吟直喊:“烫,好烫”

    卡洛士紧抓着翻滚的依秀儿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改口哭喊着:“痛痛死了痛啊”依秀儿一声声的哭喊搅得卡洛士的五脏六腑全纠结在一起,他情急的对御医大吼:“她到底怎么了?”

    御医没回答,专注的检查,一会儿之后才说:“奇怪,这太奇怪了。王,查不出天女的病症,她可以说根本没病。”

    卡洛士气得破口大骂“庸医,她都痛成这个样子,你还说没病。”

    此时依秀儿捂着胸口喊痛,一下子又抱着肚子哭叫,短短数分钟内疼痛的部位一直在变换,急得卡洛士不知如何是好。

    御医先开一贴止痛药让天女服用,然而效果不彰,依秀儿依然疼痛。

    纳奇和萨桑关切的看着天女,对自己不能提供帮助而感到难过。

    天女生病的事如星火燎原般宣传开来,许多关心她的人闻风而来,聚集在王的房间,早忘了王的房间不能随意进入。

    依秀儿脸色已从潮红转为青白,透着死气,身上的衣服也被直冒出来的冷汗浸湿了。她似已接近死亡边缘,由最先声嘶力竭的尖叫哭喊,转为气弱的游丝的喃喃呻吟。

    她快死了,他知道。

    卡洛士惊讶地发现自己吞咽困难,更糟的是,他的眼里也有某种奇怪的水气。好一会儿,他真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把受病痛折磨的依秀儿抱紧一些。“坚强一点,撑下去,别离开我,依秀儿。”

    那妲混在人群中,为蜜姬的计划成功感到高兴,想到往后的荣华宝贵,她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纳奇眼尖的瞄到,从人群中抓她出来,怒声问:“你笑什么?天女生病,你很高兴是吗?”他这一问,招来大家苛责的目光。

    那妲心虚的以不自然的语气大声说:“我没有笑,我真的没有笑。”

    “你有,我看到了,你还狡辩。”

    “我没有。”

    卡洛士受到他们两人的干扰,大发雷霆的怒吼:“谁在这吵吵闹闹的?”

    “王,这女人躲在人群中对天女生病的事感到幸灾乐祸。”纳奇解释。

    “我没有。”那妲强辩。

    卡洛士听不进去,他心爱的女人快死了,却还有人笑得出来,她该死!“拖出去杀了。”

    纳奇听令行事,吩咐侍卫捉住她的手臂推她出去。

    那妲使劲挣扎着,为自己的一线生机请命。“我不要死,我可以救天女,王,我有办法救天女,我不要死”

    “慢着。”卡洛士阻止侍卫。“你说你能救依秀儿,说,什么办法?”

    “我我要王先答应免我一死,我才要说。”

    “好,我答应,快说什么办法能救依秀儿,再拖拖拉拉,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我知道这次天女生怪病完全是蜜姬所为,她说妖女要用妖法治,所以我想只要找到蜜姬,就可以治好天女的病。”

    “她在哪?”卡洛士紧紧捉住那妲的手腕逼问。

    那妲痛苦的皱紧眉头。“我知道她住的地方,我可以带路。”

    卡洛士甩开她的手,命萨桑带几名侍卫前去捉人。萨桑和那妲走后,他跪在床边握住依秀儿的手,虔诚地向守护巴达城的诸神祷告,求神保佑依秀儿平安无事。

    “黑嬷嬷,那妖女怎么样了?她死了吗?”蜜姬急切地问。

    “还没,不过快了。”黑嬷嬷说。

    “很好,不能让妖女太快死,我要她多受点苦,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你能不能让她再多受点折磨?”

    黑嬷嬷微微颔首表示允诺。她从火盆边抓起一只黑公鸡,把它双脚倒吊,取来一把锋利的刀往鸡脖子割下去,将鸡血一滴一滴洒在盛了白米的碗内,等鸡血流尽,她将血米一把一把的丢入火盆中烧,口中念道:“恶灵起舞!烈火狂烧!”

    洒完米后,她在火盆旁跳起一种诡异的舞蹈。蜜姬在一旁看得毛骨悚然。

    舞跳到一半,萨桑领着侍卫冲进屋子。

    “停止一切活动,否则当场格杀勿论。”

    蜜姬惊恐的看着萨桑,不懂为何会出差错,当她瞥见站在萨桑旁边的那妲,不禁愤怒地叫道:“那妲,你背叛我,该死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萨桑押着蜜姬及黑嬷嬷回宫。回程途中,蜜姬的咒骂声及黑嬷嬷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依秀儿因为蜜姬的被捕,病情转好,呼吸平稳,躺在床上不再奄奄一息。

    卡洛士暂时离开她到太阳殿审判谋害者。黑嬷嬷当场处死,蜜姬被处以火刑,而那妲因卡洛士有言在先不将她处死,所以驱逐出宫,让喜爱依秀儿的人民去批判她。

    当卡洛士回到阿布达宫时天已泛白,他站在床边默默看着她,接着他上床抱住依秀儿,头埋在她颈窝,放松心情的哭了起来。

    “卡洛士卡洛士”依秀儿虚弱地唤着。

    “我在这,宝贝。”他泪眼模糊的抬头看她。

    依秀儿抬手轻柔的帮他拭去脸上的泪痕。“不要伤心,卡洛士,我很好。”

    卡洛士激动的拥着她,哽咽地说:“天呀!宝贝,我差点失去你。”

    “不会的,卡洛士,你忘了我们说好,就算违抗天意也不分离的吗?”

    “是的,就算违抗天意也不分离。”他如誓言的说出,并以吻封缄。

    *  *  *  *  *

    几个星斯后,依秀儿在替人医病时再度昏倒。

    卡洛士得知急急从太阳殿赶回阿布达宫,他对上次发生的事心有余悸,见到御医劈头就问:“怎么了?”

    御医和依秀儿对望一眼,神秘的一笑。

    “到底怎么了?说啊。”卡洛士忧心焦急的大吼。“卡洛士,不要大吼大叫,会影响腹中的胎儿的。”依秀儿捧起一杯茶慢慢啜饮。

    “什么意思?”卡洛士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我怀孕了。”她说明白点。

    “怀孕?!怀孕了!”卡洛士受到刺激,在床沿坐下,愣愣地喃喃自言。突然,他大叫一声“哟呼”的跳起来,语无伦次,手舞足蹈的喊叫:“我要做爸爸了。”

    御医悄悄告退,到房外宣布这则好消息。

    卡洛士轻声细语地过了九个月漫长的平静日子,而今天却反常的粗声粗气吼叫。

    阿布达宫天翻地覆,每个人均狼狈不堪,神官祈神的声音结结巴巴,而卡洛士正向圆圆的太阳叫骂,因为他的王后生产过程冗长。

    依秀儿从昨夜阵痛至今晨,如今太阳已高挂空中,但阵痛一直持续。产婆请卡洛士王离开产房,但他不肯。依秀儿生产的时间拖得愈久,卡洛士的脾气就愈坏,直到太阳西下,依秀儿终于生下了一男一女,男婴黑发黑眼睛,像极了卡洛士,女婴却完全是依秀儿的翻版。

    他坐在床沿,一手抚着她汗湿的头发,一手握住她的手,感动得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干言万语也无法表达他的心情,良久,只说了句:“谢谢你。”

    依秀儿回他一笑,了解的紧握他的手一下。她疲倦的闭上眼,在他温暖的注视下累极的睡着了。

    卡洛士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踱向放在房间另一端的婴儿床,百感交集的望着两名婴儿,细细品味心底那股汩汩流过的愉悦,无所求的感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