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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头纱一角,写满好奇的眸子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天啊,眼前的装潢陈设跟她以往的生活水准实在差距太大了。
大至天花板小至窗棂、花器,屋里随处都透着精致典雅的味道,身处在华丽又古典的客厅里,中西仿古家具依序陈列,名画点缀其中,每一样物件都透着顶级尊贵的气息,好像她随便碰触都会让这些闪耀的物品蒙上灰似的不真实。
绝对不是她在夸大,喏,就连面前这一字排开的美馔佳肴,都美丽得叫人赞叹不已,瓷器的金边闪烁着迷蒙的光彩,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连菜肴上的蒜末和葱花也可以这么精致动人。
嗅一嗅气味,浓郁芳馥深深的挑逗了她的食欲,还有那些粉粉白白的巧果子实在太叫人喜爱了“不知道尝起来的味道如何?”她喜孜孜的想。
赵尹薇现在只想摘下沉重的头纱,撩起厚重的裙摆,摆脱咬脚的高跟鞋,然后好好的喝口茶、喘口气。
二话不说,她翻开头纱、撩起裙摆,接着双脚踢开鞋子。
“呼”脚尖触及柔软的地毯,她张开双臂仰靠椅背,忍不住像只猫似的眯上眼睛,从唇色潋滟的口中发出陶醉又舒服的叹息。
项莫轲跨进小客厅,看见的就是她这般娇傻可人的模样。
瞬间,他喉咙一紧,只能发出轻咳掩饰自己的情绪,也提醒她。
听见声音,她蓦然睁开眼睛,赶紧抓回头纱盖住自己心虚的脸,不忘佯装从容的把歪倒一旁的鞋子勾呀勾的勾回裙摆下遮掩。
他把她的蠢样全看透了,迳自脱下手套定来。“甭装了,反正这儿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虽然说揭头纱是新郎的权利,不过我不介意。”
她二话不说又把头纱翻开,露出被仔细妆点过的脸庞。“早说嘛!害我吓的。”
“怎么,你也会有怕的时候啊!”他揶揄道。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气昏你,免得落得一身罪名。”
就算她胆子再大,也不想背上新婚当天就把新郎气死的滔天罪名。
项莫轲坐在一旁的单人椅,跷着脚一派潇洒。“现在开始都是私人时间,直到傍晚左右我们才需要前往饭店准备今天晚上的婚宴。”
“啥?!还有啊?天啊,人家的脖子都坑谙了欸。”
赵尹薇总算彻底觉悟,大家闺秀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当的,目光不能太锐利,笑容还要端庄不露齿,不许仰高头给人气势凌人的感觉,得微垂着角度给人高贵却又亲切的气质。天啊!一整个荒谬绝伦。
“要不你以为结婚有多好玩?”同感疲累的他活络着浑身筋骨。
“大叔,这是哪里?”
“我们两个的新居处,婚礼结束后就会住在这里,不过,得从明天才开始。”
“为什么是明天?”
“今天晚上饭店已准备了总统套房当新房。”
“什么饭店?是晶华还是老爷?”
他眸光一沉。“当然是项氏集团旗下的饭店。新少奶奶,麻烦你进入状况点好吗?身为项氏的新少奶奶却对项氏集团旗下产业一无所知,传出去只怕会笑掉旁人大牙吧。”
“喔”赵尹薇轻吐着舌头。
脱去外套,项莫轲迳自解下脖子上的领结,松开了紧窒的钮扣后起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大叔,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她好希望他回答是进食,她真的饿了,尤其是在看到那一桌的美味佳肴后。
“我要去睡觉。”虽然是准新郎官,昨天他可还是为了集团事业工作到凌晨呢,反正现在他被下令什么公事都不能处理,那他干脆好好的睡个觉补补眠,也算没浪费时间。
“那我呢?”
“随便你,只要不跑出这个屋子就好。”
“可是,大叔,我肚子饿了。”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桌上不是准备了点心?赵尹薇,提醒你,大吃大喝之前先把礼服脱了,我可不敢想像雪白的婚纱会被你吃成什么恐怖模样。”
话落,项莫轲就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百无聊赖的面对一屋子的静谧。
“什么跟什么嘛!”她嘟囔着对他小小的不满“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我会把饮料喝到衣服上、把自己吃得浑身饼干屑吗?臭大叔!”
反正她礼服下还穿了衬衣,就先脱了礼服大吃一顿再说喽!
赵尹薇绝对是知行合一的忠诚奉行者,下一秒她已经摘了沉重的头纱、脱了绑手绑脚的礼服,穿着她的衬衣一个人欢天喜地的大吃大喝起来。
“唔,欧依西!”满口食物的她夸张的嚷嚷“怎么有那么好吃的东西ㄌㄟ!真该打电话叫妈妈、阿维、贤雅一块儿来吃的。”
为了不浪费这些好东西,她当真卯起来狂吃,从左边扫到右边,又从右边扫回左边,直到肚子微微的突起,噘起的唇狠狠的打了个饱嗝,她才拍拍肚子歪倒在长沙发上,餍足的眯起眼睛找周公说话去。
“嗝!其实,结婚还满好玩的嘛!”她露出微笑安然睡去。
养足精神的项莫轲一走到小客厅,只看见眼前的杯盘狼藉,还有一个呼呼大睡的傻丫头,当场摇头拧眉又叹息。
“你还真是有吃有睡就满足。”忍不住使坏伸手拧拧她娇甜的睡容。
“唔”她抗议的发出嘤咛,翻身又睡,全然没有苏醒的征兆。
“呿,我可不是让你来掩月山庄大吃大喝又大睡的,我是要拉你来接受折磨的,你有点危机意识好不好?”他蹙着眉不悦的说。
依然没有回应,一不做二不休,他曲起手指往她光洁的脑门上弹去。
“啊!好痛”
赵尹薇捂着头惊呼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项莫轲那张臭脸。
“终于醒了。”
“大叔,你干么打人啦!”一脸埋怨,因为真的很痛欸!
“你说我是养殖业者,不过我觉得自己比较像是养猪户,尤其,光养你这只猪,成本应该就会很惊人。”
“你”“快起来佯装你的气质吧!一会儿仆人进来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呢,我可不希望我的新婚妻子被说成了猪。”
赵尹薇怨怼的瞥了他一眼。“臭大叔说话真是一整个刻薄,如果手边有针线,我一定会仔仔细细缝住你的嘴,让你再也不能这样说话。”嘀嘀咕咕的抱怨。
听见她的话,项莫轲扫来一记警告的眼神,她便赶紧挤出笑脸装无辜,挺身端坐、双手交叠在膝上,摆明存心气死这个拘谨又可恶的臭大叔。
就在两人目光交战之际,幸好仆人们及时出现,要不然会发生什么喋血案件,谁也说不准。
仿佛大军压境似的,发型师、化妆师、造型师一群人纷纷在她脑袋、身上大作文章,赵尹薇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维持顺从、安静的端庄气质假象。
“幸好刚刚有大吃大睡一场,要不然哪有这些力气当洋娃娃呢?”赵尹薇心有所感的说。
“少奶奶,您说什么?您想吃什么?”负责在她身边待命打点的小女仆赶忙弯身问。
她先是一愣,连忙扬起一抹娇羞的笑容。“嘎?没,我没想要吃什么,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你们大家了,谢谢。”她一脸真诚的感谢着众人。
“少奶奶,这是应该的。”小女仆开心得仿佛要飞上天去。
成功掩饰自己的自言自语,她拍拍胸口窃笑之余,顽皮的视线兜来转去的,好巧不巧竟然和项莫轲对上了,只见他仿佛是看穿了她的诡计似的,对她挑衅的摇头冷笑。
要不是现场耳目众多,她真想冲上前去命令讨厌的大叔不许笑。
此时项莫轲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起身暂时离开这个被女人围聚的空间。
“喂,卢轩,什么事?”不带一丝情绪的道。
“少爷”随着电话那端的事情被逐一叙述,项莫轲的脸色从方才的闲散蜕变成严肃。
“卢轩,去查出消息怎么走漏的。”
把手机扔下后,他深沉的目光眺望着前方,久久不发一语。
懊死!为了封锁、杜绝任何揣测父亲病倒的消息,这场婚礼他明明交代要尽可能的低调,以免引来媒体和社会大众太多不必要的关注,就连今天晚上的婚宴也都只说是项家家族的一般餐会,为什么婚礼的事情会走漏?
包叫人措手不及的是,竟然连上午在掩月山庄举行的家族古婚礼都会有相片外流,难不成有人把掩月山庄里的一举一动当作敛财工作?
“谁打来的?”赵尹薇好奇的问。
回过身,脸色怏怏不乐的项莫轲走向早已打扮妥当的她,弯下身,犀利的眸子盯着她妆扮完美的细致脸庞,他的专注让她紧张的屏息。
大叔为什么这样瞅着我?思绪天南海北的胡乱窜动着。
他是存心叫她如此不安的,下一秒,他回头对造型师说:“马上换下这件礼服。”
“啥?”别说赵尹薇诧异,就连一旁的工作人员都愣住了。
他起身,冷冷的说:“晚上的婚宴会有媒体,换上白天那件婚纱。”
“可是,白纱不能穿两次啊!老夫人她”造型师想要搬出传统。
“没有什么不能,快换!老夫人那边我会亲自去说。”
他回头走去,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老半天不发一语的静定思索着。
好,既然媒体想要打探项氏集团的一举一动,他就逆向操作顺便帮集团做个免费的公关吧!
重新抓过电话。“卢轩,马上联络各大媒体,今晚的婚宴我决定接受拍照采访。”话落,他双手交盘在胸口,不知在思索什么。
赵尹薇从头到尾都不了解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直到他们俪影双双出现在饭店大厅,此起彼落的镁光灯深深的骇着了她。
“待会你只要挽紧我的手,露出羞怯的微笑即可,其他一切交给我。”
下车前项莫轲这样交代她,她没有发问的时间,只能照办。
然而被这样大阵仗的媒体追逐,她还是有些惶恐,幸好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时在她耳边提点。
“微笑。”他不着痕迹的说,脸上的线条都没动分毫,还得分神从容的回答记者们的发问、要求。
好几次,她都被他如此精湛的伪装惹得惊讶又敬佩,实在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可以这么巧妙的扮演媒体所想要的角色,这种人没被拔擢到李安导演的新戏里轧一角,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项莫轲佯装亲昵的靠在她耳边“不需要对我露出如此着迷的神情,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我是要你微笑,不是要你露出痴傻的表情。”
“我、我哪是!”光火的赵尹薇涨红着脸抗议。
好不容易摆脱了吸血记者,她二话不说狠狠踩了他一脚,算是回报他的自大。
“赵尹薇”要不是待会还需要新娘这个角色,他真想当场掐死她。
“唔,亲爱的,喜宴要开始喽!”她笑容可掬的望着她的夫婿。
她以为大吃的时刻来了,可没想到却是一场讨厌的婚宴的开始。
端坐在位子上,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的一道道佳肴,身为新嫁娘的她竟然连好好品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无奈又无奈的望着精致好菜上桌又下桌。
等等,我还没吃啊!好几次她都几乎要失态的嚷嚷出声,但是碍于项莫轲警告的眼神,她只好忍痛看着被食物撤下。
她不禁纳闷起这些有钱人都不用吃饭的吗?要不他们怎么都没有狠狠把那些美味料理狂扫干净?早知道如此,她就把塑胶袋带来打包了,这些东西丰富又美味,可以让他们一家三口饱足好一阵子呢!
天啊!真是叫人捶胸顿足的扼腕。
闹剧一般的婚宴结束后,赵尹薇一边吃着饭店为她张罗的点心,心有不甘的转着总统套房里的电视遥控器,萤幕上的项莫轲侃侃而谈,她却吃得很不尽兴。
“为什么我没有龙虾沙拉可以吃?”她忿忿的发泄不满,握着遥控器的力道又更大了。
忽然,某台新闻竟然开始探讨起项家的家族渊源,话题囊括夸张的家族古礼、历史层面的传承礼俗、婚前教育举凡她所遭遇过的一切全都说得巨细靡遗。
指着萤幕,她大喊“没错!没错!真的是这样!”突然觉得自己的悲惨遭遇获得抒发“你们只会说大叔多有钱,可也要体恤体恤我这新娘有多辛苦啊!这世界总是有钱王八坐上位,落魄凰凤不如鸡,你们光会说我幸运,天晓得我有多委屈。”
正慷慨激昂之际,她手中的遥控器被抽走了。
“这种捕风捉影的报导有那么好看吗?”项莫轲关上电视,随手把遥控器扔到一旁去。
“欸,大叔,请你不要剥夺我生活的乐趣好不好?”
“赵尹薇,看着不相干的好事者谈论你的私事,这种感觉真有那么好吗?”
她歪头想了想,发现自己果然一点嫁入项家的自觉都没有,看这些新闻的心情,还是跟一般市井小民渴望窥探富豪宅第里的八卦是一样兴奋。
“可是吃东西不看电视要做什么?”
项莫轲皱眉。“沈婉没叫你改掉这种坏习惯吗?”
“什么?”她存心装傻。
掐住她的下颚,严肃的俊脸凑近她。“听着,赵尹薇,来到项家,你最好别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东西,还有,吃东西的时候到餐桌上坐好,这种小事不要让我提醒你第二次。”
瞥了他一眼,赵尹薇的心顿时沉到太平洋去,觉得这些多如牛毛的规炬实在叫人崩溃。
一把挥开他的手。“知道、知道啦!啰嗦!”
“赵尹薇,再奉劝你最好连说话的态度、口吻都要记得改善。”
“欸,难不成要这样。”她矫柔造作的学电视古装戏里的大家闺秀福身挥摆手绢“是,夫君教训得是,妾身谨遵教诲。”闭月羞花古灵精怪的作了个鬼脸“拜托!一整个崩溃。”
项莫轲望着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她总有一些怪里怪气的用语,看来要完全矫正她的恶习怕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轻易完成的,他摇摇头,决定早点梳洗就寝免得劳心伤神。
她尾随着项莫轲的脚步一路走进这价格不菲的豪华卧室。“大叔,你要干么?”
他头也没回。“准备梳洗睡觉。”不理睬她,迳自解下身上的手表、领结、袖扣,转而走向浴室。
百无聊赖的她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大床,拍了拍舒适的被褥。“这么早就要睡觉,真是”
看向眼前这张柔软大床,她心里登时浮现身为新嫁娘的自觉,下一秒,纯真的俏脸从羞河谫时褪成了惨白
“不、不、不这、这实在太恐怖了!”她一脸慌张的站了起来,当场离床铺远远的,死都不靠近。
项莫轲梳洗完毕后定出浴室,看见的就是赵尹薇一个人对着床铺喃喃自语的蠢样。
“又在干什么了?”他皱眉问。
她恍如隔世的惊醒,旋即一个箭步的跳开。“没!没有”遮掩不了心事的眼角不只一次的瞪住那张双人大床。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床铺,继而盯住她的面容思付揣度,须臾间,终于豁然开朗的顿悟她的反常模样,他当场禁不住要哑然失笑。
真不知道她的脑袋究竟都装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总是会有一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可笑谬论来娱乐他的人生?
好,既然当初打定主意娶她进项氏大门,就是打算拉个垫背的来恶整,他何不就从今晚开始?他要看看那个成天喊他老头子、臭大叔、满脑子光怪陆离外星人想法的她,到底会有什么叫人拍案叫绝的表现。
项莫轲翻开被褥坐了上去。“你在发啥愣?还不去梳洗就寝吗?”
“我、我还不困。”她双手忙不迭的猛挥。
他翻侧着身。“我说,亲爱的老婆,这种时候不是困不困的问题。”意有所指的他笑得一脸邪魅。
她瞠目结舌。他这是什么意思?大叔不会是在跟她调情吧?
忽地,她注意到被子下还有一方锦缎。“那是什么?”
撑坐起身,他一手挑捞了起来。“喔,这个啊,”意味深远的口吻“怎么?沈婉没跟你说?”
“要说什么?”
微眯的眸子透着危险气息。“喏,你拿去,我就可以考虑要不要跟你说。”
赵尹薇蹑手蹑脚的接近,一把揪住锦缎的一角。“快说嘛,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她想要整个拿过,他却扯着一角不放,她死命的扯了几次,发现他贼笑的眸子正落在她脸上。
“大叔,放手啊”她发窘的嚷。
忽地,他松手了,害得她差点整个人往后跌去,不禁埋怨的给他一记白眼,聊表抗议。
就在她对这那方锦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项莫轲说话了“那是用来证明你是不是处子的东西,隔天,你的初夜落红就会连同这方锦缎一同被送回大宅,然后被大剌剌的评论收藏。”
她倒抽一口气“啥?!什么鬼玩意儿!”站在床沿的赵尹薇方寸大乱的揉乱这邪恶的巾帕,发狠的朝他脸上砸去。
“这就是项家的老规炬,你当初胆敢对我开条件的时候就该有心理准备了。”
“谁知道你们会这么变态!”她整颗心脏卜通卜通的跳得快要崩溃。
他扣住她的手腕。“赵尹薇,注意你的措辞。”
“我说的是实话,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你家还有这种八股的陋规陋习?”
他缩紧手腕上的箝制。“反正你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既然已经翻脸,她一不做二不休。“我要回家。”
新婚之夜回娘家,这成何体统?
“不准!”
“我就是要回家,放手!”
项莫轲收紧力道使劲扯过她,赵尹薇踉跄的扑向他怀里,他抓起她的手指。“不要忘记你手上套着谁给的戒指!”
“谁希罕,大不了还你”她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推搡着他的胸膛,莽撞的她只想要抵抗那些迂腐的规炬。
项莫轲一火,翻身将她压制在身下。“你骨子里严重欠缺服从,是不是今天晚上我该好好教你一课?”他恐吓她。
她被突如其来的情势骇住了。他、他该不会想恐惧爬上她的脸。
他盯着身下那张倔强又胆小的脸,犀利的目光变得深沉,缓缓低下头去
“走开,臭大叔,走开”她推着靠近的他。
“你安静一点!”低喝。
“不要!我不要!”她死命挣扎。
赵尹薇头一歪,他的吻落向了她的颈子,炽烈的温度火速引起了她心里的一阵颤栗。
她一想到自己的私密要连同这一方白帕被众人大剌剌的注目评论,便有着满肚子的不满,抗拒的念头益发的强烈。
项莫轲吻着她,她则手脚并用的抗拒着,一度,她成功的脱困了,但眼明手快他的却扯住她的脚踝阻止她逃开。
亲密关系应该和心仪的人一同建立,而且该是低调甜蜜的,她不能理解这种大户人家的可笑规定,她眼下只想逃开这种荒谬。
他越是紧抓她不放,她的挣扎就越激烈,眼看自己又再度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她的脚更是奋力的想要挣脱箝制。
忽地一记扫腿
一切都停止了。
赵尹薇怔愣的望着别过脸去,用手掌遮掩自己脸孔的项莫轲。
“大、大叔”她怯怯的喊。
蓦然他扫来凌厉的注视,眼里的愤怒媲美火山爆发。
下一秒,他松开手,压制不住的鼻血就从他俊挺的鼻子缓缓滴下,染红了那张俊逸的脸。
“大叔!”她没料到自己会把大叔踢伤,真的!
“赵、尹、薇!你这该死的女人。”压抑的愤怒口吻。
心一慌,她随手抓了东西就往他的鼻子掩去。“对不起、对不起”
“滚开!”他抢过她的善意,自己捂住又麻又疼的鼻子,有一连串想要飙出口的咒骂不断涌上来,全靠他的修养才将它们压回。
“大叔,对不起,你还好吧?需不需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大叔,你头会晕吗?会不会有脑震荡?”她歉疚的追问着伤势。
项莫轲瞪住她,挥开她探问的手,拂袖而去。
她愧疚的望着他用帕子掩住鼻子,突然,她发现他手中用来擦拭鼻血的手绢,不正是方才他拿给自己的那方锦缎吗?
“噗哧”赵尹薇很想爆笑出声,尽管现在实在不合时宜。
果然,他结结实实的赏了她一个大白眼,她赶紧止住笑佯装着歉疚又无辜的表情,直到他愤怒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她才克制不了情绪的大笑歪倒在床上。
真不敢想像,明天大家对着那锦缎指指点点的时候,大叔心里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