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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妈妈好说歹说才劝的齐王妃吃了小半碗粥,东篱院里清风跟齐王用过晚饭便在园子里散步消食儿。
齐王看着园子里的树都刨走了,园子里光秃秃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原先这儿不是种了不少树吗?如今怎的都秃了。”
清风笑着道:“原先这院子也不知谁在住,种了满院子的树杈子。我见了怪阴森的不喜欢,就让陈掌事找了几个粗使婆子,刨了种别处去了。如今正等着陈掌事给我买花树,估么着掌事近日事多忘了我这儿还秃着,过几日让雨薇跟她男人说去庄子上刨几棵来种上就不秃了。”
齐王道:“好好的怎么想种花树,你有特别喜欢的花?”清风回道:“自然,我喜欢桃花也喜欢腊梅,等雨薇家的把树弄来在找个治园子的工匠来,看看怎么种。”
齐王道:“你喜欢桃花?这么脆弱的花,一般家里都不让种吧!”清风笑道:“祖母常说,人活一世草木一春。世上的花木何罪之有,有的是世人的多心多疑。我在家也种桃花,祖母在我十三岁那年给了一个五百亩地的小田庄,叫我打理学着管家。
田庄边上有座山林祖母一块儿买下来,我让人把山林收拾出来种了一山的桃花。每当桃花盛开的季节了漂亮了,秋天还有很多的桃子可以吃,吃不完的可以卖每年也有几十两的进项。
王爷桃花无罪只是庸人自扰,我就喜欢桃花梅花还有竹子。王爷不觉得比起能看不能吃的松柏,这些比较实用吗?春有桃花竹笋夏有梅子,秋有桃子冬有梅花,一年四季都很热闹,还能饱口腹之欲。技能观赏又能吃,吃不完的还能做果脯蜜饯,甚至还能卖给有需要的人。
起步相得益彰?比起没用又不好看的松柏,这些才是寻常人家过日子。天天看树叉子,看松鼠啃松果是能饱腹还是能变钱?除了写两句酸诗,顾影自怜没事找事,没任何用处。
写诗要是寄情与文章还好,像陶渊明一样安于平淡,寄情山水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还好。要是写诗作画,只为在王爷面前显摆博宠,起步矫情也赏不出松柏的傲骨。”
齐王笑了道:“合着你就是一个大熟人啊!就说你为了馋嘴,才刨了本王的树就是,还弄出这么些长篇大论。要是本王这后院都如你这般,我这王府岂不是要从新装点。
我跟王妃又没苛待你,一应吃穿用度你都是比照着王妃来的。王妃进门几年也没说本王这院子不好,少了吃穿,你倒好一来就刨树还嫌弃起本王的园子不实用。你在家也这么跟太夫人说的?”
清风道:“祖母才不会管我是喜欢桃花还是松柏,也不会管我为了吃种花树还是欣赏种。祖母她老人家虽然看着严肃,子孙们都怕她生气。可平日里祖母很是慈爱的,她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将田庄给我打理就相信我能打理好。
我还记得田庄管事给祖母送银子的时候,父亲说我一个姑娘家尽想着经济市侩是个大俗人。祖母却说,姑娘家的不能养的跟花儿一样娇。还说花儿虽好看也意折,竹子无彩却根深。
祖母时常教导,虽说我们是姑娘家,却是开国功勋之家的姑娘。时常说当年老太公和固国长公主的故事,坊间传的绘声绘色,祖母却说他们不过是一对少有的知心人。什么功名利禄,传奇故事都抵不过,他们平平淡淡柴米油盐的相扶相守的过一辈子。祖母常说什么是生活?生活就是吃饭穿衣,使银子赚银子,一家人围一桌吃饭。天天计较着柴米油盐酱醋茶,而不是天天看见片叶子要感叹,看见个落花要伤心。无事吃饱了撑着吟诗作对,学问学了是去朝堂为圣上分忧。女人家学字看书是为了不做睁眼瞎,时代官宦人家的小姐。从生出来就妈妈婆子丫头一屋子人伺候着,走步路要扶着,吃的饭还要丫头布着菜。多说两句话就上气不接下气,这样的身子不是把好人养成咯废人,废人养成了死人。
所以我们姊妹从小屋里也有妈妈丫头婆子,那也只是照顾起居不认是日夜不离身的伺候。祖母时常说不知读书人家怎么想的,非要把好好的姑娘家养的只会眼珠子动是为什么?
爹爹说我俗气只知道经济仕途的时候,祖母却说我是知道过日子的人。还说男人爱色娇弱的,都是自己没本事,又不想女人比他强的才爱那些个只会动眼珠子的小姐。
还说太祖爷的皇后还陪太祖爷上过战场,固国长公主的枪法还是跟着皇后娘娘学的。王爷有这事儿吗?”
齐王问道:“那你会枪法吗?固国长公主不是你家老祖宗吗?”
清风道:“不会,祖母说我们只要不娇柔做作就行,不能练的五大三粗,说夫君会不喜。”
齐王哈哈:“祖母还有这样的见识,难怪你这傲骨铮铮的。你很喜欢祖母吗?”清风道:“我对姨娘映像不深,小时候是林妈妈把我带大的。姨娘很少来看我,母亲虽然来却只问起居。
父亲倒是时常来看我,我跟十一哥哥是孪生兄妹,姨娘生我们的时候难产。听林妈妈说我生下来的时候都断气了,爹爹都要给我装裹了。还是下人死命拦着爹爹封棺,才救下我的。爹爹时常说我是上天给他的恩赐,才对我比别的庶出好些。”
齐王道:“我听齐国公说你日日燕窝不断,从会吃迷糊糊开始就吃上了。还特别挑嘴,还在襁褓里就知道吃食的好坏。”
清风差异问:“王爷怎么和爹爹说我的事儿?”齐王道:“下朝的时候偶然遇到,齐国公问本王你有没没有适应王府的生活。还说你自小身子不好养的娇气,让本王多担待着。”
清风脸红道:“我哪有娇气,只是仆妇们看人下菜碟儿,欺负我是庶出的。刚不是与王爷说我小时候是跟母亲住的吗?母亲本来要照看一家老小,又要照顾我们兄弟姊妹。我那时小刚断奶,爹爹照御医说的在我的米糊糊里加点燕窝,说日日吃着这不足之症也能随着年龄养好。
后来爹爹给我的小厨房播了燕窝的分例,让灶上的婆子给我做糊糊。谁知道婆子是个粗心的,燕窝没了没跟爹爹母亲禀,想着先从大厨房支。让管厨房的管事用燕窝碎打发了,一个婆子哪里知道燕窝盏和燕窝碎的差距,囫囵的就煮了来给我吃,我吃一嘴土能不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