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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皎洁,夜已深。
睡迷糊的柏昀芝分不清熟悉的声响是蛙鸣还是什么,只觉得有一阵没一阵地轻震耳膜,有点儿吵。
喵
她合着眼躺在床上,学猫咪娇吼。通常她这么一叫,楼下池塘里的青蛙便会停止呱鸣好一阵子。但今夜,它们似乎“蛙多势众”比较嚣张喔。
懊恼地翻个身,她稍稍清醒。这纔明白,扰她睡眠的不是青蛙而是电话。于是,她揉着眼睛咕哝爬起。
“喂”这声轻应,像暗夜里飘荡的幽魂迷惘的喟叹。
“在睡?”
“嗯。”一听见彼方醇厚的嗓音,缥缈的魂魄瞬间填回空荡荡的躯壳。“现在几点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她不知今夕是何夕。
“十一点多。”
“哇,我睡这么久了啊”喔噢!这下,夜半时分她该如何打发?
“你很早就睡了?”斯毅威羡慕她安逸的生活节奏。
“对啊,吃完午饭就马上爬上床了。”呼,下午那桌美味可口的食物害她吃得好橕好橕,连走路都走不稳哩。
“唔,刚吃饱就睡觉,对肠胃不太好喔,以后别这样了,好吗?我会担心。”
“好。”来自于喜欢的人儿口中的殷殷关怀,令她心口泛起暖暖的、甜蜜的感觉。“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真的真的,她发誓。
“芝芝。”
“嗯?”柏昀芝着迷地听着他似有魔力的召唤,猜想为什么他能将自己的名字唤得如此好听?
“你想我吗?”
“呃,正打、打算开始想。”呵呵呵,彼此分开还不到一天耶!“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睡。”
“但我却很想你。”他感性地说。
“呵呵呵,我很高兴听见你这么说。”幸福满溢,极乐飘飘。“咳嗯,挺晚了耶,你怎么还不休息?”
“哎,整个脑海映满了你的身影,睡不着。”他苦恼地低吟。
“嗄?那那把我当羊咩咩数好了,或许会容易入眠些。”想想,她好像没有辗转难眠的经验,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难。”
啊,没想到自己竟害人不浅!罪过、罪过。“糟糕,那怎么办?”她为毅威担懮,明天,他还得工作耶
“我想,得拥着你,我纔能安然入梦吧。”
“喔噢”他怎说得出这么甜蜜的话语?脸颊抹上红晕,她害羞之余,不免要怨叹上帝为何不在人类身上也造双翅膀。要不,给个特异功能也好啊,看是飞行术还是瞬移能力都可以
“芝芝。”
“嗯?”她仍在责怪上帝小气、粗心。
“开一下门好吗?”
“咦?为什么?”柏昀芝好纳闷。
她家的门又不是小叮当口袋里的如意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开门作啥?虽说楼下嵌着“警察宿舍”的铁门从不落锁,但是乌漆抹黑的暗夜里,难保视力不佳的宵小登梯造访,她门户大开作啥?说欢迎光临吗?
“因为我在门外。”
什什么?
砰!乓!
柏昀芝扔掉电话,横冲直撞地奔至客厅,解锁,开门。
一张刻划着无比深情的俊脸,此刻正漾着笑凝望着她。她楞楞地凝睇斯毅威灿灿的深邃瞳眸,无以名之的感动涌上心田。
他因为忡忡思情而放下所有的事情杀回台湾看她?
好疯狂疯狂得叫人动容
“毅唔”尚不及言语,她便让他一把拉入怀里,捆进铁臂中紧紧吮吻。
良久,沉静的空间纔传来极轻极浅的喘息。
柏昀芝双眸迷蒙,神智涣散地痴痴望着他性感的厚唇,试着找回遗失的焦距。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何在他离开她的唇瓣之后,灵魂竟感到失落般孤寂
“我想你,好想好想。”瞧着芝芝娇憨的模样,斯毅威不能自已地再一次吻上她晶莹的粉唇。
环抱着她腰的大掌施加了更大的力道,于是,瘫在他身上的娇躯如今贴得更紧实了。
由深吻,回到浅啄,从唇瓣游移至粉颊、至耳畔,再一路顺着细致颈项婉蜒而下
呼!胸膛里狂怦的力道何等惊人,心跳的频率是如此的急切。此时此刻,彼此的耳朵几乎都能听见血液在脉络里来回冲刷的声音。
欲焰高张。
他的大手由她腰际潜入贴身的纯白棉衫,摩挲一大片滑腻的肌肤,以及细致背脊。
柏昀芝娇软得几乎要融成一摊水,连踮脚的力气都没。她隐隐约约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她无力抗拒,也无意抗拒。
他的吻好柔软,她喜欢与他耳鬓厮磨的甜美滋味,微糙的大掌似有魔力,她几乎马上就眷恋上被他抚摩的感觉。
“呃”丰润,落入他的掌心,引来她一声轻吟,柔弱无骨的藕臂使不上力,就这么挂在他宽阔的肩上。
他缓缓地将她的白衫上推,顺着延伸的细致线条褪去。他以深沉的呼吸取代叹息,以唇舌辅助发热的指腹
“毅威”她双膝软颤,什么都没办法想了
贝人神魂的轻喃,令他抽息。狂烈的渴盼引领着他抱起令人迷醉的身躯,移至充满她身上甜香的柔色卧房。
他依恋地贴着她的丰挺,沉迷地以舌挑弄,长指则缓缓下移,轻柔地抹去已是多余的棉质障碍包括自己的。
抬首,蒙雾的眼深深凝望拧眉、闭眸的娇颜,他看着她在他身下迷失,看着她在他的摩挲中颤抖、湿润。
喉头滚动,他笃定自己真正渴望收藏、全心全意珍惜的就是她,只有她。
“芝芝。”斯毅威沙哑呢哝。
“嗯”她茫茫然地响应。
“嫁给我。”
“好。”
就这样,他俩订了终身。
柏昀芝即将嫁予斯毅威的消息,轰动武林、惊动万教。一堆人为即将无缘在pv3听见她天籁的歌声而痛惜,何雅莉则为莫名其妙失去总裁夫人的竞选资格而饮恨。
段弄波心痛如同针螫。接连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的他,如今消瘦的颧骨上挂着两大坨瘀黑的眼圈,怕是连穿著清朝官服的僵尸都要以为他是同类
斯培诺的情况比阿波好不了多少,但“耍酷”是他的至理名言,即使内心伤痕累累,他仍坚持维护浮于表面的傲气。
哎,不甘愿啊!他边走边怨叹,面色凝重地活像人家欠他几百万不还。
“阿波。”来到pv3楼上,段弄波的住处门外,他敲门大喊。
“你来干么”前来应门的阿波语气虚弱,模样凄惨。
“来看你死了没有。”阿诺眨眼,以为自己不小心误闯冥界。
颓丧万分的阿波,没力气同眼前的男人相杠了。“唉,快了。”他喟叹。
“我载你出去吃点东西。”同是天涯沦落人,阿诺心有戚戚焉之余,忍不住想送给昔日对手一丁点儿关怀。
“不要。”段弄波的眼圈黑得吓人,憔悴模样让人心颤,他头儿浅摇,给人的感觉好像再摇用力一点,头就要飞了。
“拜托你!气不过可以想别的方法抒发心情,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太悲情了。不用这么夸张吧!阿诺不忍地这么想。
“我没有气不过。”感情的事情又不能勉强,气什么气咧
“那你这是怎样?”
“默哀。”他只是在惋惜自己无缘与芝芝永结同心,只是想以沉痛的心情和云散烟飞的梦想告别。他不会缅怀很久的,因为这世上,还有很多事物他想去碰
唉,阿波哀悼的方式未免也太恐怖了;不吃、不睡,这象话吗?“也许咱们可以去找芝芝,问她心里有没有”阿诺心中仍抱着一点儿希望。
“不了。要去你自己去吧。”
“为什么?”
“因为我试过n次啦!去你家吃饭那天你不也瞧见芝芝的反应了?算了,我放弃了。至少现在她仍当我是要好的朋友,至少她现在看着我时,心中毫无芥蒂。”阿波自认为够了解芝芝。芝芝并不迷糊,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我好不甘愿。”阿诺真的不甘愿,他觉得自己各方面的条件都不输老哥。
阿诺想做困兽之斗就去做吧,他要继续默哀。“唉,抱歉啊,老兄,我没多余的力气安慰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爱莫能助的阿波掩上门,埋入沙发。
灯没开,帘未启,眸不闭。他匀息,任黑暗包围住自己。
小王子落难!
大偶像巨星王子维昨日于大陆横店拍摄爆破镜头时,不慎伤及头部,手臂、腿部亦有多处擦伤,目前正在xx医院诊治中
柏昀芝呆愕地望着报纸上的影剧版头条新闻,懮心忡忡。她担懮子维现在的情况,也为自己因这突发的意外被后妈打电话来怪罪而感到委屈。
意外发生的原因千百种,也许是剧务失策,也许是道具凸槌,也许是子维不够小心,也许是总之,后妈硬要扯上自己,实在很不公平。
子维他妈啊!究竟想怎样?若是认为她即将结婚的消息会对子维造成影响,难道就不会等他拍完戏回台湾再说吗!
哎,好气恼,眼看着搬家的日子就要逼近,她却连打包行李的心情都没有。
叮咚
柏昀芝脚步沉重地踱至客厅应门。
“嗨,阿诺。”她懒懒地对邻居打声招呼后,便转身东摸西摸。
“你在忙啊?”自动自发踏进门的阿诺,先环顾了杂乱的空间一眼,视线纔又移回芝芝脸上,定住。
“嗯。要搬家了,一堆东西要整理。”宿舍月底要归还,有些家当她必须先打包好,连同自己暂时先搁在毅威家。其它拉裹拉杂、不需要的,也得整顿一番,看是要送人,还是请资源回收车过来载走。
哎,真是令人感到挫折的答案。以后他想看芝芝,都得通过老哥那关了。“我帮你。”阿诺不舒坦地开口。
“不用啦,你又不知道什么东西我想留着、什么东西我不要。”柏昀芝心想阿弥陀佛,这男人乖乖站在原地不动就好,可千万别出手,越帮越忙。
“那么”
“你还是先回去啦,这里灰尘很多,沙发上又摆了一堆cd,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容易找。”她还是觉得叫阿诺离开自己的视线比较好,一来她没心情和他抬杠,二来他杵在家里活像根多余的大柱子,挺碍手碍脚的。
“喔。”阿诺嘴巴说“喔”双脚却仍然定在原地不动,仿佛生了根。“关于和我哥结婚这件事情,你为什么决定得这么仓促?”要走,也得问清楚了纔走是呗。
“会吗?”她挑眉,对于“仓促”二字很不认同。
“会。你和他纔认识多久?太快了吧!”他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会沦入此等光景?是他先认识芝芝的,他跟芝芝一直都谈得来、处得好。可现在,他都还来不及向芝芝表达爱意,她却即将成为老哥生命中的一部分
“感觉对了就结啊,哪有什么快不快的?!”柏昀芝不满地回答,心想爱就是爱,干么拖延?
“感觉对了就结?”阿诺气虚。“什么啊?难道你跟其它人的感觉就不对?”哼“庄孝维”芝芝明明跟很多人感觉都很对。
“跟别人的感觉是好,不是对。你懂吗?好和对的涵义是不一样的。”她将柜子上的书籍一一取下,装箱。
“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跟你、阿波、阿扬是不是相处得很好?你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顶级的醇酒一般越陈越香,叫人忍不住想细细珍藏。”她觉得自己脸上的两道细眉快要打成一个结了。
“那我哥咧?”珍藏耶!那不是表示他很重要吗?啧,如果别扯上阿波和阿扬,芝芝这般形容就更得他意了
“毅威就像白开水。你知道的,这是生命的要素,你可以不吃饭,却不能不喝水。有时候你会觉得它甘醇好喝,有时候你可能认为它淡而无味,但是无论如何,你就是不能没有它。”柏昀芝在提到另一半时,脸上浮现出无比满足的甜蜜神情。
“但怎么我听起来,都是醇酒好些?更何况其它任何果汁、饮料,也都能取代白开水。”阿诺不依地反驳。
“嗯欸,你有没有常识啊?醇酒虽棒却只能浅尝,果汁、饮料虽然不错喝,但喝多了,肾脏哪承受得了?”吼!智障。懒得再跟他讲了。“喂喂喂,我不跟你抬杠了啦!”她不耐烦地伸手推着人高马大的阿诺,决定将他赶出自己的视线。
妈哟,他怎么像头蛮牛似的,有够难推!
“芝芝”被迫挪至门口的阿诺,健臂一展,橕住即将掩上的沉重铁门。
“干么啦?”
“我”阿诺欲言又止。
我还有机会吗?如果我哥挂了,你会选择我吗?
“啊怎样咩!”柏昀芝又皱鼻又撅嘴,心里头莫名火气隐隐。
“”阿诺深深地凝睇发丝显得有些紊乱的芝芝,心口紧揪成一团。
这柔顺发丝的触感及这娇颜,本该是属于他的;俏鼻是他的,撅起的、粉嫩的红唇也该是他纔能拥有阿诺痴迷地倾身。
啪!柔软的掌心,老实不客气地粘上他俊逸的面容,吓飞一狗票浪漫遐想的因子。
“你脑袋阿达了?没话说就速速离开啦,再见!醇酒。”被惹毛的柏昀芝忿忿地甩上大门,还上了锁。
臭阿诺,他今天真是有够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