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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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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不是说恕扮哥和当朝的昏君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什么恕扮哥不赶紧将那个雪晴公主给处死?”

    “大当家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雀儿,你就别再为难爹了好不好?”方宏知道自己女儿迷恋宇文恕的程度,所以当年女儿自己主动献身,他并没有责怪宇文恕。这一切全是女儿心甘情愿。

    只不过,在山寨这么多年,宇文恕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从没一个有定性,他还肯一直宠幸雀儿,他知道宇文恕全是卖他的面子,雀儿实在不宜再去争风吃醋了。

    “爹,我爱恕扮哥,我不能容忍他有别的女人,我要他也只爱我一人,爹,你去跟恕扮哥说说,好不好?”雀儿认为自己的爹爹对宇文家有恩,宇文恕一定肯卖这个帐的。

    “雀儿,爹劝你别把感情全投注在大当家的身上,他对女人不会有真心的,你跟着他不会幸福的。”方宏语重心长地诉说,希望女儿能听得进自己的苦口良言。

    “不,爹你错了,恕扮哥他也喜欢我,而且也是真心待我好,我从小就立志要嫁给他,山寨夫人的宝座是我的。”

    方宏摇头叹道:“雀儿,虎彪的人也很不错,而且他只钟情你一人,给他一点机会吧!”

    “哼!虎彪算什么东西,凭他也配。”方雀儿一脸不屑样,直觉老父老眼昏花了。

    “雀儿,你这娇纵的个性是会吃大亏的。”

    “爹,你太没用,我不跟你说了。”方雀儿气呼呼地离开。

    方宏摇头,再度拿起酒壶,仰头而下,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操心也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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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晴,端盆水来帮我洗脚。”宇文恕是故意去踩马粪的,他要雪晴做尽低贱的工作。

    闷声不吭的雪晴,果真端来一盆水,蹲下身服伺宇文恕洗脚。

    虽然手里沾满了马粪的臭味,但雪晴依然忍耐着,连眉头都不皱半下,所有的怨恨,她全往肚里吞,绝不在恶人面前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脚趾头给我洗干净点,不然我叫你舔的。”这样的耻辱,雪晴咬紧牙根忍受着,只要她的心仍旧保持着纯洁,不屈服、不求饶,她仍能理直气壮地做人。

    “你那是什么眼光,不服气是不是!”宇文恕前脚用力一踢,便踢翻装满马粪的盆子,整盆臭水尽数洒在雪晴的身上。

    “哎!好臭、好臭。”宇文恕捏紧鼻梁,一脸嫌恶的模样。

    雪晴转身想离开将身体洗干净。

    “慢着,我并没有允许你踏出房门一步。”宇文恕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狼狈不堪的雪晴。

    雪晴眨着皎洁的双眸,纳闷地盯着他,不晓得他有何用意。

    “你得先将地板洗于净后,我才允许你在房里沐浴,还有为了惩罚你的不用心做事,罚你三天不许吃饭,你有什么要说的?”

    大部份的女人都是爱于净和爱美的,绝无法忍受自己如此肮脏污秽,所以他有把握雪晴肯定会哭着求他。

    “我没什么话好说!”雪晴漠然地开口,她当然知道宇文恕是存心为难自己,但她除了自尊,再也没什么好糟蹋的了。

    “你好,既然你没什么好说的,那就快点去洗地板,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宇文恕一掌便将雪晴给推倒在地,臭着一张脸离开房间。

    事情竟出乎他意料之外,可恶的雪晴公主,为什么这样折腾她,她仍不屈不饶?

    除了他用春葯,让她没有廉耻,主动求欢之外,每一次的折磨对她来说,几乎都不算什么,雪晴总能逆来顺受,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抛去自尊,跪地求饶,他好气,怎有女人如此的具有傲骨?

    就算有这样的女人,她也不该是那昏君的女儿,真是气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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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晴饿了三天的肚子,不仅头昏眼花,还浑身没有了力气。

    反正宇文恕若真想饿死她,那正好,她趁此解脱,再也不需要饱试凄难的折磨。

    “吃下去,我不会让你轻易地死去。”

    雪晴抬起头,宇文恕盛了满满的一碗饭。放置在她的眼前。

    “你若不吃,我就饿死那些士兵。”宇文恕盯着雪晴消瘦的面颊、苍白的面容,心头闪过一丝丝的不舍,只不过,这感觉稍纵即逝,快得连他自己都没分清楚。

    雪晴颤抖地捧起碗筷,一口一口地舀进嘴里,要不是宇文恕的威胁,那人嘴的菜肴,她差点就吐了出来。

    那是馊饭啊!酸得令她直想吐,一口饭含在嘴里,迟迟吞咽不下。

    “唷!原来一个人若是饿到极点,连馊饭都吃得下。”方雀儿推门而入。

    “馊饭?”宇文恕吃惊地望着雪晴,伸手就要抢下碗筷。

    饭菜是方雀儿准备给他的,他不知道雪晴吃的是连猪都不吃的馊饭。

    “恕扮哥,人家好心帮你惩罚你的仇人,你该不会是心疼吧!”方雀儿抢先一步搂着宇文恕的臂膀,不让他有所动作。

    她嫉妒雪晴公主的美貌,嫉妒她可堂而皇之地睡在宇文恕的房里,嫉妒她所享有的一切,她恨不得雪晴快点死去。

    这回恰巧有此机会,还能不趁机整整她吗?

    “雀儿,你胡说什么,我恨死她了,又怎会对她有所心疼。”宇文恕收回原本伸出的手,站在一旁,隔岸观火。

    “那好,恕扮哥,你在一旁好好看着,我一定会好好地教训她,以泄你的心头之恨。”方雀儿心花怒放,她早已想了好几种折磨雪晴的方式,她一见到雪晴的天姿国色,她就嫉妒得快疯掉。

    雪晴看着两人一搭一唱,反倒平心静气,自从被抓到山寨,她什么苦没尝过,反正再怎么痛苦,咬咬牙忍忍就过,只要宇文恕别再侵犯她,那种折磨才真教她生不如死。

    “该死的奴婢,还不快点倒杯热茶来给我。”方雀儿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做足了夫人的派头。

    雪晴依令行事,将热茶端给了方雀儿。

    “哎呀这茶这么烫,你找死啊!”方雀儿随手就把热茶砸往雪晴的两眉间,顿时雪晴的眉心血流如柱。

    原本已饿得头昏眼花的雪晴,再经此一砸,她疼得差点站不住脚。

    宇文恕见了,不知为何,心里感到极不舒服,他竟担心那眉间的伤口是否会留下疤痕来,不过他仍旧没有出声阻止,任凭方雀儿为难雪晴。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来给我按摩捶背呀!”方雀儿见宇文恕没有责怪她,心里真是得意极了,她以为宇文恕谤本不在意雪晴,心头紧张的大石也可以落地了。

    雪晴抬起衣袖将眉心的血痕抹去,但斑斑血迹仍不断从眉间冒出,顺流而下,整张脸都沾满了血液,看起来怪吓人可怕。

    她忍着痛楚,不喊半声疼,听话的站到方雀儿的身后,帮她捶背,只不过,瘦弱又没吃饭的她,实在使不出半点力气。

    “你这叫按摩吗?死丫头就会偷懒,我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晓得乖。”方雀儿藉题发挥,她在雪晴的身上又捶又踢。

    原本娇弱的雪晴,力气就不敌有练过基本功夫的方雀儿,再加上饿了几天的情况下,更不用说有力气抵抗,所以她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还不求饶吗?只要你开口哀求,我就叫雀儿停手。”宇文恕见到雪晴的凄惨样,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极想叫雀儿住手,却始终说不出口。

    方雀儿听出宇文恕有饶恕雪晴的意味,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故下手便更没轻重,每一个拳头都是结结实实的。

    雪晴双手抱着头,整张脸早已被打肿了,身体更不用说,一定是青一块、紫一块,这样的痛苦,她丝毫没有求饶。

    但终究她的身子并不是铁打的,在方雀儿的虐待下,雪晴疼得昏了过去。

    “你这该死的女人,还给我装死啊!”方雀儿心想,若是能藉此机会除去雪晴,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雀儿,够了。”宇文恕见雪晴已昏过去,便要方雀儿住手。

    但方雀儿并没有听话,她依然把拳头尽往雪晴的身子送。

    “我说够了,你听不懂是不是?”宇文恕上前箝制方雀儿的手腕,制止了方雀儿的行为。

    他见到雪晴的身子遍体鳞伤,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怒气,于是便把气出在方雀儿的身上。

    毫无预兆的,他伸手便给方雀儿一巴掌。

    “恕扮哥,你打我?你为了这个仇人之女打我?”方雀儿红了眼眶,捂住双唇,无法相信宇文恕竟会打她。

    看在方宏的份上,无论她做了多逾矩的事,他也不曾打过她,而今他竟为了雪晴公主而打她,方雀儿立即嚎吻大哭。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就该打,至于她,我自会处置,你出去吧!”宇文恕铁青着脸,眼里没有任何抱歉的意味。

    “恕扮哥你”“我说出去、出去,你再不走,是想再挂我的巴掌吗?”宇文恕冷冽的双眼,没看向她。

    宇文恕无情的话,令她伤心,方雀儿哭着离开。

    待方雀儿离开后,宇文恕抱起雪晴的身子,将她缓缓地放置于床上,随即从床底拿出葯箱,细心地帮她上葯。

    要是雪晴肯哭着求他,他会让雀儿住手的。

    为什么她要这么坚忍不屈?

    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坚强的意志?

    她处处不顺他的意、处处不肯屈服于他,照理说,他该发怒的,没有人可以跟他做对的,没有人可以反抗他的,应该让雀儿打死她的。

    想到雪晴如果真死了,他的心竟有不舍的感觉?

    尤其她那不肯屈服、不怕他的眼神,他打从心底激赏。

    唉!他怎么可以对她产生两种复杂的情绪?

    他确定自己是恨她的,恨不得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喝她的血,但另一方面,他又是欣赏她的,欣赏她坚忍的意志、不屈饶的个性、以及柔软的慈悲心。

    哀摸着雪晴的脸颊,他竟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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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的知觉渐渐在四肢漫延开来,热辣辣的痛楚,像似皮肤在火盆子里烤过般,呛得她直掉眼泪。

    雪晴一睁开眼,原本趴在床上的她,想翻过身来,裸露的背脊却传来大掌的体温。

    是他!

    宇文恕怎么还没走?

    糟!原来她的背后未着寸缕,而他竟随意触及她的肌肤。

    这怎么得了,雪晴想都未想,急着想起身,好远离魔掌的触碰。

    “别动,再扯开伤口,是会流血的。”

    他那带着厚茧的手正抚摩着她那未着片缕的肌肤,雪晴想把视线往后挪,却始终看不见宇文恕的表情。

    “都跟你说别动了,你就不能乖乖听我的吗?你不想让伤口快点好吗?”雪晴的不合作,令他微皱眉头,手上的葯还没擦完呢!

    这话竟没有平日的尖酸刻薄、嘲讽侮辱,反倒流露出些许关怀意。

    但雪晴并没有注意到,她一心想伤口快点好,果真没敢再乱动,但也由于伤口实在疼痛,她也不想费力翻身。

    不过,背后凉飕飕的感觉,实在令她不安,心儿绷绷跳得厉害,她只好紧紧抓着胸前的肚兜。

    “这葯早晚抹个两三次,伤口会很快愈合结疤,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来。”宇文恕的指尖慢慢滑过底下那身细嫩肌肤,心有些浮动,仇恨似乎离他好远。

    这是西夏国的灵丹妙葯,当年他和义兄结交,义兄赠与他的,向来他都舍不得用,谁知竟在此刻派上用场。

    雪晴没有回答,背后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令她觉得通体舒畅,伤口似乎不再那么痛了。

    “如果你肯哭着求饶,也就不需受此皮肉痛苦了。”宇文恕说出心底话,他原本就打算饶她的。

    “如果你存心想让我死,又何必救我。”雪晴一颗心玲拢剔透,立即反唇相讥。

    背上的指尖闻言顿了顿,宇文恕像让人戳中心口般,他恼羞成怒地加重指尖的力量。

    “我才不愿趁你的心、如你的意,我知道你想死,但我偏不让你这么轻松地死掉,我还没折磨够你,你休想让我罢休。”这话,不仅说给雪晴听,也像似告诫自己一般。

    背上突然传来莫大的痛楚,雪晴不自觉地逸出泣音。

    宇文恕这才察觉,自己的无心又弄疼她的伤口,原本高涨的怒气再度被莫名的情绪给压了下来。

    “你别再惹我生气了,否则吃苦头的还是你。”宇文恕难得将口气放软。

    雪晴听话地闭上了双唇,她喜欢他那温柔的触摸,尤其指尖与肌肤相触时,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服之感。

    懊是葯效的关系吧!她是如此认为。

    室内出现短暂静默,只剩彼此的呼吸声,不规律地在室内跳动着。

    宇文恕倏然发现,自己贪恋起指尖底下的体温,竟舍不得松手离去,这想法一窜进脑子里,他便像电击般的松开了手。

    宇文恕一将手抽离位置,雪晴便觉得有些失落,她不明所以地望着宇文恕。

    “你好好养精蓄锐吧!明天还有数不尽的麻烦等着你。”宇文恕笔意粗声粗气地掩饰自己心头的异样,他一说完,掉头便走。

    硬生生将心中那股奇异感觉压下,他告诉自己,对她只能有恨,没有其他,他要报仇。

    雪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她揪紧胸口,脸颊竟烧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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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恕,你这笨蛋,你这不孝子,你怎么可以对仇人之女起了怜悯之心,你的父仇呢?宇家三十几口的仇呢?你全忘了吗?你不想报了吗?

    雪晴公主,是那昏君的爱女,既是昏君的种,血液里一定流着残酷的冷血,她的软弱、她的无辜,只是假象,只是为了蒙骗你,只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

    宇文恕,你不可以中了此女的计,不要忘了,是她的父亲一手毁了你的家庭,毁了原本属于你的幸福。

    你一定要报仇,这样才可以安慰父亲在天之灵,才可以对得起宇家三十口的灵魂,你一定要记住。

    按仇、复仇,唯有伤害雪晴公主,才能伤得了那昏君

    不要放过雪晴公主,要彻底地伤害她,才算报仇

    宇文恕汗涔涔地从梦里惊醒,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脸色惊惶地看着四周,一改平日冷静的模样,梦里父亲的告诫还清清楚楚地映在脑海,教他不敢忘。

    他不可以对雪晴心软,他要复仇、复仇。

    雪晴是该死的,不值得同情的,他恨她、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