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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
“哗!”刺耳的哨音不受欢迎的在路旁响起。“停车、停车。”
唐凌瑄揉着太阳穴,头疼地看着挥动指挥棒的交通警察。
懊死!她又闯黄灯了!铁定是这般没日没夜的赶着杂志社的进度,让她累得眼都花了!
“小姐身分证、驾照。”年轻警察敲了敲车窗。
强睁着美目,唐凌瑄不耐烦地将证件递了出去。
“小姐,你闯红灯了呦。”没见过气质这般灵透的女人,年轻警察露齿一笑,看得有些呆了。
“黄灯。”唐凌瑄简洁地道,
“呃?你说什么?”连声音都清亮好听,年轻警察黝黑的脸庞略显爱慕之意。
“我闯的是黄灯。”意识到自己的肝火正直线上升,她实在懒得再开尊口。“可是我好像看见你闯红灯呦,怎么办呢?”
如果她像其他违反交通规则的女人一样向他求饶,那么他绝对不开。最好再乘机多讲上几句,如果能要到电话号码,那就太完美了。
“你烦不烦,要开就开,废话一堆。”唐凌瑄十分地不耐。
“呃?”被美眸不耐烦地瞪了一下,年轻警察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事?”另一位中年警察跟了过来,看了一眼车内人,随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闯红灯是吧?”
“可是这位小姐说她是闯黄灯,你看开什么好?”年轻警察询问起中年警察。
“你们警察做事都这么不干脆吗,要开什么随便。别浪费我的时间。”一群只会和女孩抬杠的废物!她赶着回家补眠地!
“那开黄灯好了。”
“态度这么傲慢,开她红灯。”干交警这么久,没见过这种人,明明长得秀气俏丽,但却一点也没女孩子家的娇态。
“傲慢跟我违反哪种规定有什么关系?”公私不分!她最痛恶这种人。“你们拿人民的血汗钱,想开什么就开什么?国家请你们这种人来干么?当米虫吗?”
这野丫头,造反啦?中年警察不禁胀红了脸。
“遇到女人嗲几句,洒几摘泪.就手软心酥,连罚单也不开了,算什么执法者?”
一把抢过红单及证件,俐落地在上头签下唐凌瑄三字,她不屑地瞪了两人一眼,加足油门,扬长而去,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个警员。
不远的后方,宾土车外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在目睹完这一幕后,激赏的笑久久不褪。
如果他没记错,三年前这女人与他初次相遇时,已是这副调调了,想不到三年后,她竟然仍是如此率直。
梆莫凡关上车门,加足油门尾随而去,三年前的画面清楚地跃上脑海
那日,葛莫凡甫步出公司大门,便瞧见他的专属司机正在倒车,一不小心,擦撞上后方正在发动汽车的唐凌瑄。他的司机连下车道个歉也没有,稍微停顿了一下,便直接将车泊在公司大门前。
梆莫凡从来就不晓得,当个有钱人的司机竟能如此霸道。然后,他看见唐凌瑄很快地跺到他的宾士车旁,用力地拍了拍车窗。
“道歉。”她气势十足地对他那走出车外的司机说道,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高矮了人家一大截。
“你的车又没受损。”他的司机语带傲慢。
“但是你撞上我的车,不论如何,你都该向我道歉,这是基本的礼貌,难道你连这点都不懂吗?”她十分不悦地说。
梆莫凡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在他的司机一脸错愕下,他谨慎地向她低头道歉:“小姐,很抱歉,我的属下冒犯了你。”
“关你什么事!”唐凌瑄冷冷地看着他,美丽的水眸,尽是坚持。
“总裁”他的司机觉得该为主子遣走这无礼的女人。
“是我没约束好我的下属.所以”葛莫凡不理会他的司机,迳自对她说道。
“那是你家的事。我现在谈论的只是他撞上我的车这件事,我要的是做错的人道歉,你不用拿没约束好他的问题来打岔。”她毫不领情地打断他的话。
“但是”葛英凡没料到她会这般坚持。
“撞我车子的是他又不是你,你还搞不懂吗?”唐凌瑄再次截断他的话。
梆莫凡第一次见识到有人可以把事情分得如此明白且彻底,唐凌瑄让他知道了。而他更深深觉得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与那些贪恋他俊美外表及金钱势力的庸脂俗粉截然不同。
最终,在唐凌瑄的坚持之下,得到了他的司机的道歉,然后又慢慢地跺回她的车子,扬长而去。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身分及地位,也不在乎赔偿,她坚持的是对与错的分别。
然后,葛莫凡发现了,自从与她相遇后的一个月间,他时时惦记着那张清丽脱俗的容颜,连在睡梦中也是。因此,他开始疯狂地找寻她。当然,以葛氏企业雄厚的财势,他终于寻到了她。
他知道,唐凌瑄是他生命中的惊喜,一个值得他费尽所有去换取永恒的惊喜;然而,自己却不是她的惊喜,因为在唐凌瑄明亮的水眸底.他看到的永远只是平静无波。但尽管如此,他仍愿意费尽心思去讨好她、去接近她。他坚信,有那么一天,她会被他的爱与诚意给打动的
梆莫凡收回思绪,迅速停好车,拿起后座上美丽的花束,便迈开步伐朝唐凌瑄走去。
虽然已是傍晚,但夕阳的余晖仍让唐凌瑄觉得有些刺眼,将甫摘下的太阳眼镜再度架回鼻梁,她俐落地泊好车。车门才关好,大束包装精致的海芋随即落入她怀里。
以夕阳为背景,眼前的男子完美得不近人情。
“生日快乐。”葛莫凡乎日的精明干练此刻全让温柔给取代了。
“我早该猜到是你。你当真快比我本人更了解我自己的行踪了。”无奈地耸耸肩、她回以礼貌的一笑。
“熬夜一周.精神仍然不错。”葛莫凡语带温柔地说。
“你的情报真准确,我怀疑整间杂志社都已经被你收买了。”而且他根本不须费一分一毫,或半丝唇舌,就会有一群人员主动提供倩报。是的,葛氏企业的少主葛莫凡就是有这种魅力。
“休假十天,有何计划?”葛莫凡清澈的眼,依然透着真诚。
连她休假十天,都敢透露出去?那群多子卩舌的家伙,等她休完假,非得把他们的嘴缝起来不可!好像恨不得她快嫁给这男人似的。
“好好睡个够。”唐凌瑄淡然地道。
“如果我想约你?”葛莫凡的语气里有着一丝期待。
“葛氏企业的少主一向是工作狂。”唐凌瑄言下之意便是你还是做你的事吧!
“无妨.我是老板,想何时休假,可以自己作主。”葛莫凡不放弃地说道。
“你以身作则的形象可不能坏了。”她但笑、很无奈的那种。“而且,你明白我的答案。”
“我知道你的答案仍会和前两年一样。”自衣袋拿出一只名贵的钻戒,葛莫凡难掩无奈及失望的神色。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拒绝所有追求者?”
“这倒问倒我了。”唐凌瑄摊摊手。“我也不知道。不过,三年三次求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名钻在夕阳照耀下,益发显得炫目夺人。
“我只是在追求一个我认为值得的女孩。而且,是我第一次真心喜欢上的女孩。”
听到如此露骨的表白,她是不是该脸红一下,聊表女人所谓的矜持?她不懂,为何被女人追逐惯了的葛莫凡,情愿浪掷三年的时间在她身上?
“你是个好人,事业有成.要什么有什么,上天很眷顾的一个人”唐凌瑄语末毕便让葛莫凡给打断。
“但却捉不住一个女人的心。”葛莫凡落寞地说。
望了望眼前英挺的男子,唐凌瑄突然觉得老天真爱捉弄人,命运的轮轴究竟会如何转动,根本无人能够掌控。就如同此刻,面对着这么完美的人,她却仍是心如止水。
“我会等,直到你点头,并且真心爱上我。”葛莫凡重拾信心。
“很有自信。但是,人生苦短,能浪费的时间太少了。”唐凌瑄语重心长地道。
“我不在乎等多久。生命中有一种突来的惊喜,刹那便可以惦记一辈子,你就是那个值得我花心思让它变成永恒的惊喜。”
“况且,能让你静水般的心起波纹的男子,还未出现,不是吗?”
唐凌瑄的思绪不觉飘回十六岁那年的盛夏,忆起那似真又似幻的梦,她不由得轻叹,默默自问,是未出现?抑或是出现得太早?
“是吗?”她回给葛莫凡一记难以捉摸的浅笑。
“可怜喔!我们的葛大少又被拒绝了,真是歹命哩!”
开信箱的手略停顿一下,唐凌瑄瞪了眼风凉话的源头。
“什么时候那么有爱心?没处发挥的话,不如去非洲救助饥民。”唐凌瑄说完,打了个呵欠。
“我苏雁红像行善大使吗?别说笑啦!三年三次求婚,三枚钻戒,拿去变卖,说不定都可以买别墅了。你要答应的话,我今天也可去住住有钱人的家,过过瘾。”
“废话连篇。”摘下墨镜,唐棱宣取出信件,随意看了起来。
唐凌瑄的目光被一封天蓝色的信封给吸引住,于是打开来随口念道:“谨订于民国”原来是喜帖,怎不是红色的呢?。于意大利罗马”
“罗马?!外国啊!我们有这号朋友吗?”没听唐凌瑄念完,苏雁红就发出连串的问题。
“别急嘛,我看完。新郎叫做齐仲天,新娘叫柳倩庭。”唐凌瑄迅速念完内容。
“齐仲天?谁?不认识啦!”
“我也不认识。会不会是寄错?”晤,怪怪的,怎么觉得刚才好像念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苏雁红也搔着头困惑地望向唐凌瑄。“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叫什么来着的新娘?”
唐凌瑄低首再读:“新娘柳倩庭?!”
“那女人的名字怎么会跑到这上面?!”一把抢过喜帖,苏雁红怪叫。
难道她要结婚?!
“不会吧!”两人同时惊叫.下巴好似要脱臼般。
像是算准了时间似的,自楼上传来熟悉的电话声,适时唤醒了惊愕的两人。
她俩有默契地对看一眼后,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上冲。
一个开门,一个盗垒接起电话,时间动作配合得完美无缺,连扩音键也俐落按下。
“不错嘛,我正要挂了,算你们接得快。”电话彼端,传来柳倩庭熟悉的娇笑声。
声音这么甜?有问题!苏雁红急急问道:“你人在哪儿?搞什么鬼?”
“当然是在罗马,再过四天我就要结婚了,要准备的东西可多呢!”
“骗人吗!一个月前还说连男朋友也没半个,现在就要嫁人。”闪电结婚呀,她苏雁红从来就不相信柳倩庭是这类的人。
“是呀,你下个月不是还有一场爸琴演奏会要在东京举行,你该不会是因为压力过大而导致精神方面有问题吧?”唐凌瑄不得不怀疑。
“天地良心,我骗你们干么?呜我能嫁出去,你们不祝福我,反倒还怀疑我,谁会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柳倩庭故作伤心地道。
“难讲喔,你和雁河诩可能因为无聊进而开起这种玩笑。”唐凌瑄仍旧不信任地道。
我?关我什么事?苏雁红瞪大凤眼,不甘心地指着自己。
“拜托!我连机票和出国手续都帮你们打理好了,这还假得了吗?你们自己看看摆在电话旁的牛皮纸袋,就会知道我没在开玩笑。”
这-留意,才发觉身边竟真有个纸袋。苏雁红半信半疑地倒出里面的文件,嘴巴迅速变成o形。唐凌瑄则是娥眉微蹙,仔细检查起文件。
“你偷潜回来,对不对?”苏雁红噘起了红唇。
“喂,我可是准新娘,哪那么闲?”
“去年圣诞节你就偷溜回来,躲在衣橱里,害我那天被你吓得半死。别装了,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害她那几天做了一堆噩梦。苏雁红打死不愿相信。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你哪来的人格?这个玩笑成本很高的,你疯了吗?还附上真的机票。”真是浪费!苏雁红不禁心疼起那笔钱来。
“不理你了啦!凌瑄,你倒帮我说句话。苏大小姐不来就算了,你可别也糊涂了。”
柳倩庭转而将希望放在唐凌瑄身上。
只见唐凌瑄对苏雁红无辜地眨了眨眼,指着手中的牛皮纸袋点头。
“不会吧!凌瑄,你说这是真的?”连凌瑄都这样认为,难道这真的不是个玩笑?苏雁红惊讶得怪叫了起来。
不同于苏雁红的惊愕,唐凌瑄暗自思忖,凭柳倩庭一个人的力量,绝不可能在她俩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走一切出国必须的资料而又马上办妥,既然不是柳倩庭,那么应该就是那位突如其来的神秘新郎了。
“我就说嘛,还是凌瑄聪明,苏雁红你这只猪呀,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捂住苏雁红蠢蠢欲辩的嘴,唐凌瑄对着电话筒干笑。“你该不会忘了,我不吃这套。自己快招供。”
难怪葛大少追了三年都追不到.灌迷汤也没用的女人实在是太稀奇了。“招供呀?你是想知道我老公?”电话彼端传来柳倩庭打哈哈的干笑声。“反正不会是个间谍就对了。”
老公?叫得怪恶心的。唐凌瑄及苏雁红同时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
“还没嫁入门就叫得那么亲密”原来你的本性这么闷騒。”苏雁红率先发难。
“闷騒就闷騒,反正我条件比你优秀,怎样?我比你先嫁掉,火爆女。”
“哼,小心以后离婚,我不收留你。”这些年,苏雁红的讲话方式依然堪称为”五毒教教主”
“呸呸呸,乌鸦嘴!人家我老公会爱我一辈子、羡慕死你们两个滞销品。”
滞销品?敢这样说她?冲着这三个字,她就不信套不出那位新郎是何方神圣。唐凌宣挑了挑眉。“你不说说那位仁兄的来历?”
“来了不就知道了,这样才有神秘感嘛!”吊人胃口实在太有趣了,柳倩庭仍然不肯松口。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了。明天我和雁红会启程直飞罗马。”抬高两张起点根本就不同的机票,唐凌瑄十分自信地笑了。
“不对、不对,雁红明天要去美国洛杉矶出差,我帮她订的是美国飞往罗马的机票,你有没有看错?”柳倩庭不假思索地说道。
鱼儿上钩了!唐凌瑄更加自信地笑了,接下来就是那百看不厌的火爆女场面。
“这你也知道?”只见苏雁红啪的一声差点把桌子掀翻。“这是公司机密,我也是到昨天才收到通知,你怎么会知道?柳倩庭,你再不招供,本小姐就拒绝参加婚礼,我绝对说到做到!”
电话被端若有似无的传出一个陌生的男性笑声。
佩服!想不到她这娇憨的老婆,也有这般聪慧的友人,只消一句话便套出答案来。齐仲天不禁兴起了会会这人的念头。
“好嘛好嘛,人家说就是了。”唉,又上唐凌瑄这家伙的当了。“这些全是我老公办妥的。”
“他是侦探、特派员,还是情报局的人呀?”苏雁红还在气头上,说话声震得柳倩庭耳朵轰轰响。
鲍司政策的机密性一直高冠同业,她也一直引以为荣,这下却被人探知得这么清楚,害她觉得全身不对劲。
“别急别急,根据最新资料,你们两个在回家的路上都被开红单。雁红是超速,凌宣是闯红灯哇,传回来的资料还注明凌瑄和可爱的人民保母吵架。啧啧,葛大少刚才又送花又送钻戒,对吧?不过,可怜的是他,又被拒绝了。”柳倩庭在电话那头悠哉地说。
“雁红,你的脸好像在抽搐。”
“你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失算,她只猜出对方不是个简单人物,想不到竟然超出她的想像范围。
“够了够了,斗胆请问一下,您的老公在何处高就?”太刺激了,苏雁红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堪负荷。
“我老公呀等一下,我喝口水”
“快说!”两人同时对电话另一端的柳倩庭吼了起来。
“干么这么凶,我说就是了,他叫齐仲天。是日本三大黑道帮派其中之一的首脑。直属赤烈盟,位居赤烈盟的一级干部”
“你是说”唐凌瑄与苏雁红再次同声惊道。
“我要嫁给黑社会老大了啦!”
意大利罗马
闪光灯此起彼落,其中杂着游客因好奇而启动的照相机及专业相机的拍摄。众人纷纷将焦点投在许愿池衅的东方新娘身上,只见她杏眸巧笑,丰唇轻扬。
另端,闲坐的一男一女,在东方面孔不多的意大利,亦引来人们好奇的目光。男的乍看斯文俊朗,但一双过于精明干练的瞳眸,却昭告着他不凡的出身。唯有望着许愿池畔拍照的新娘时,精锐的眸才会变得温柔而深情,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巧笑的新娘与这精明的男子是对璧人。而另一个同样身穿细长白纱的东方娇客,则慵懒地斜靠椅背,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围观的众人,她旁若无人地伸了伸懒腰,打起呵欠,清丽的俏颜,尽是悠然自得的神色。
“唐小姐累了?”齐仲天将视线自柳倩庭身上拉回。
“比起被追杀,拍婚纱照自然是无聊多了,我打呵欠纯粹出于无事可做。”唐凌瑄直言不讳。
“很抱歉让你受惊。”齐仲天对唐凌瑄甫下飞机便遭追杀一事,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想出收惊费用吗?”她笑。“你是倩庭的老公,不用跟我客套。何况以后你们定居日本,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再客套下去!可能连陌生人都不如。”唐凌瑄十分清楚,眼前这男人根本不是待人和气的一块料,他会这样做,全都是看在心爱女人的面
子上。
齐仲天眯起利眸,会心地激赏一笑。“收惊费看来是用不着了。”
他从没见过像唐凌瑄这样的女人。才甫抵机场坐上车,便同他们一路被从日本远来的黑竹帮追杀,她该是惊慌失措才对,但她却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冷静地兀观察起他来。
见齐仲天不再客套,唐凌瑄满意地亲和一笑。“我只是不懂.既然你统辖日本的事务,那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到罗马举行婚礼?”
“这是赤烈盟不成文的盟例。凡是一级上的干部,都会回到赤烈盟的发源地举行婚礼。”
赤烈盟-火红的烈焰。不知为何,唐凌瑄竟莫名地对这组织起了好奇之心。
“难得!咱们唐大小姐竟会对一件与切身无关的事情起了好奇心。天要下红雨啦!”
柳倩庭不知何时蹦跳到身边,发出高分贝的取笑声。
然后,她一屈股坐上齐仲天的大腿,而齐仲天亦温柔地搂住她的纤腰,像是保护珍宝般小心翼翼。这一切,看起来就如同一首流畅的乐章,再自然也不过。
“有靠山,声音也大啦。”唐凌瑄挖苦地道。
“当然。”柳倩庭甜蜜地笑着。“羡慕了吗?快说羡慕吧,我可以略施恩惠,不取笑阁下仍是小泵独处。”
“齐仲天,天涯何处无芳草,还没送礼堂,你尚有反悔的机会。”唐凌瑄转向齐仲天,打趣地反击。
“不错的建议。”齐仲天嘴上这么说,但手臀却更搂紧了柳倩庭。
“联手欺负我!”柳倩庭故意嗔怒。“你该不会想丢下我,选择黑竹帮帮主的女儿吧?我警告你喔,你要是敢撇下我.我就”
“就怎样?”唐凌瑄不信她会有什么筹码能威胁人。
“我就就和凌瑄回台湾。”柳倩庭支吾了半晌。
唐凌瑄挑眉,大笑。“我和雁红可不会笨到去收留你。”
“为什么?我们是多年老友耶!呜,这年头,当真是连朋友都靠不住?柳倩庭不依地道。
“惹毛了齐先生,谁来保护我们?柳大小姐,我看你这辈子是别指望和先生吵架时有人可以罩你了,自己乖一点还比较务实。”唐凌瑄把话挑明了讲。
柳倩庭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偎进了齐仲天怀里。齐仲天则在她光洁的额头温柔地印下一吻。
“你是全世界最不会说好话的无情伴娘了。”柳倩庭嘟起了嘴。
“多情却似总无情,没听过吗?”唐凌瑄不在意地道。
“说不过你。”柳倩庭认命地耸肩。“伴娘小姐,小女子可有荣幸与您合拍几张照片?”
“岂敢违背阁下盛情。”唐凌瑄乐意奉陪。
两个如花般女子,再度使许愿池四周的闪光灯起落不绝。齐仲天双手环胸,若有所思。
若说倩庭是纯净的白莲,那唐凌瑄便是深谷的幽兰。白莲出污泥却不染纤尘,但仍有他这行船人下水攀摘;而幽兰呢?谁会甘冒粉身碎骨的危险去攀摘?
唐凌瑄慧黠的眸,即使洋溢着笑,即使看起来与一般人无异,但隐约中,总觉得失落了什么,而那失落的部分似乎被冰冻了。而她所散发的气息又让他觉得似曾相识,齐仲天不禁思索了起来。
对了!像那男人!齐仲天终于想起带着与她相同气息的人了。
“凌瑄,我可不可以问称一件事?”天色渐沉,拍摄工作告一段落,在等待收工的空档,柳倩庭小心翼翼地看着正在掬水玩耍的唐凌瑄。
“想问我会不会反对这婚事?”唐凌瑄了然地反问柳倩庭。
柳倩庭点头如捣蒜。
“又不是我要嫁女儿,与我何干?”
“枉费我们多年友谊,你竟然如此!”
“铁石心肠吗?”唐凌瑄接道“如果我的答案是反对,你会反悔不嫁吗?”
柳倩庭的眼底尽是坚定。“不会。我这辈子是嫁定仲天了。”
“那不就好了,还罗唆些什么?”
“可是得不到你们的祝福,我总是”
“我有说不祝福你吗?我只有说'如果',假设法你不懂吗?”这女人变笨了!“而且,你老爸反对,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会反对。”
“我以为那天被黑竹帮围杀后,你大概会因此而反对我嫁给这样一个生活在黑暗世界里的男人。”
“还好那天遇上这事,让我见识到齐仲天是如何保护你,否则我还不大敢相信黑社会的人会有情爱。”
好在她处变不惊.外加明白世理,否则事关好友的未来幸福,她早叫嚣地抗议到底了。
这一对,怕是一辈子也纠缠不清了。生死与共的爱情已不多见了。
“严格来说,仲天也不全然是黑道中人啦。赤烈盟横跨黑白两道,黑道势力自是不在话下,而白道虽是在前任盟主时才跨入、但势力也已经够惊人了。”柳倩庭不由自主地望向另端欣长的身影。“爱情这东西很奇妙,碰上了,往往顾不了那么多,只想一心一意伴随在他身边。”
“爱情”唐凌瑄挑起秀眉。”太深奥了,去和雁红那火爆女谈,可能比较有心得,她一向不乏追求者。”
“拜托,她身边那些苍蝇个个都只是看上她喷火的身材、迷人的电眼?敢追她的人,哪一个不被她整得灰头土脸?比被雷打到还掺。”
“否则怎么叫做'电'眼美人?”
想到那些男人的惨状,两人同时有默契地笑了。
“还有你啦,喜欢上你的更惨。人家雁红穷极无聊,还会去整整人,而你根本视那些人为空气,这才是对人最大的折磨。”柳倩庭将目标转向唐凌瑄。
唐凌瑄不在意地耸肩。
柳倩庭继续说道:“最可怜的就是葛莫凡了,三年来跟你求了三次婚、你却无动于衷。他多金这点不提就罢了,但他风度翩翩,优秀又深情,结果还是被三振出局,你到底是有什么问题?”
“罗罗唆唆,不怕口渴?”唐凌瑄威胁地指了指许愿池内的水。
“不提就不提。”她才没胆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待会儿真被丢下水去。“反正有缘千里来相会,等哪天你爱上了就会明白。唉!说不定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这颗心早就被人夺走却还不自知呢。”
唐凌瑄胸口怦然一跳,脑海中浮现出一幅艳夏画面。
“你知道特拉维许愿池有什么样的传说吗?”柳倩庭不知何时已蹦跳到几步之远,清脆嗓音将唐凌瑄唤回现实。“传说背对特拉维许愿池同时掷出两枚硬币,第一枚会把你再度带回罗马,第二枚则会实现你的愿望。”
说完,柳倩庭兴奋地背对许愿他掷出两枚硬币。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在空中划过,钱币应声入池。
“该你了。我先去前面等你,许完愿再来找我。”回头满意一笑,柳倩庭踏着轻快的脚步,奔向前方的齐仲天。
许愿?她从来不信这玩意儿的。唐凌瑄看着池内散落成一片的各国钱币,微扬起一抹不置信的笑。而后,毫不留恋地迈开步伐。
然而,此刻不断传人耳中的水流声,却在瞬间教她莫名地伫足。纤指没来由地拿出两枚硬币,她回眸疑惑地望了眼特拉维许愿池。
“罢了,既然来了,就试试看。”她不信离了这么长段距离,仍旧投得中。
“如果真能投进,随便你要实现任何事情,我任凭处置。”
飘渺悠远的笑,在唇畔漾开,两枚硬币,同时被抛掷出去。回眸之间,只见一枚硬币完美地划下抛物线,应声入池,激起些许小水花。
而另一枚,如同在空中舞开了般,偏离该走的轨道,轻巧地伴随着一股神秘力量的牵引,划下一道优美弧线,平稳且准确地落入一名陌生男子掌中。
陌生男子冷漠地向她望来。
唐凌瑄身上的白色长纱,在微风中漫舞。
风中,依稀传来特拉维许愿池水波轻荡声。
黑皮手套?!熟悉又遥远的记忆,教唐凌瑄只能睁着一对雪眸,愣愣地望着那男于深邃的黑瞳。
他!为何如此似曾相识?唐凌瑄胸口涌起一阵痛楚。她强烈地感受到男子所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男子的黑眸迎向唐凌瑄,冷漠彻骨地紧瞅她数秒。
而后,一句话也末说,便执起唐凌瑄的皓腕,瞬间,硬币已从戴着黑皮手套的手,重新落回她掌中。顷刻,夜一般漆黑的身影,已隐没人群中。
“那男子,不属于阳光。”似乎,不知在多久以前她也曾对一名陌生男子,下过这样的断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