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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的,也过了三个月了,刘欣宜搬出去这三个月内,孟寰哲只去过一次她的新家,知道她住在哪里、了解一下周遭的环境。
孟寰哲虽只来过一次,相反的,齐如柳却常常不请自来,在她家“打屁”了一整晚,有时干脆就赖着不走了,刘欣宜都快被烦死了。
“老实说,欣宜,你最近怎么了?这么不要命地工作,和你那种卖命法相比,我这个合伙人显得太混了,简直是混吃等死的米虫。其实我也不能抱怨什么,在你拚命工作下,公司的业绩自然是蒸蒸日上,我这个合伙股东也可多分点红。”齐如柳边嗑瓜子边说。
“梦工坊”在短短半年内,营运就已经上了轨道,不止如此,业绩更是以等比级数成长,现在除了有钱请总机小妹外,更计划开设第一家门市部,打算将产品直接卖给消费者,地点现正在密切接洽中,齐如柳是当然的店长人选。
“你哪是混吃等死的米虫,最近你不是忙着筹划门市部的事吗?那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桌上的小菜全都被齐如柳扫光了,刘欣宜拿起空的盘子,打算再去厨房切点卤味,好堵住她的嘴,最好是吃死她!
刘欣宜以到厨房为借口,想将这个问题带过,她更怕看到齐如柳那好像洞悉一切的眼神,自己知道这么努力工作并不为别的,全是为了孟寰哲。她现在能为孟寰哲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等孟寰哲和季梦结婚后,帮忙的她也没有立场了。更何况,刘欣宜早已打算参加孟寰哲的结婚典礼后,永远离开,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乡下,好好疗伤,也许有一天她会笑着回来祝福他们两人?!
齐如柳看到她端出小菜,还没放在桌上,就用手捏了块豆干放到嘴里:“好了,你不肯说,我也不逼你;不过我猜,八成和阿哲有关,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在完全没有防备下,被问到这种问题,刘欣宜的反应是最直接,也是最接近内心的。
“先别问我怎么知道,欣宜,自从你搬到这里来后,阿哲只上来过一次。”齐如柳还神秘兮兮地靠到刘欣宜的耳边,悄声地说:“你知不知道,阿哲这三个月来,几乎每个晚上都在你的窗下站岗。”
这句话像颗炸弹一样,让刘欣宜已渐平静的心又泛起涟漪。第一反应是直冲到落地窗前,鞋也来不及穿,打开窗户整个人趴在阳台往外张望,刘欣宜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么、想要证实什么?
孟寰哲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呆站在窗口,不进来找她?
说来好笑,她在公司常看到孟寰哲,但一听齐如柳说他在这里,却又急着想见到他,刘欣宜无法解释自己这种疯狂的举动,明明已经在心里发誓,要好好沉淀这分感情,可是现在却
“别看了,阿赵拼到我来,他应该回去了。”
刘欣宜还不死心,睁大眼睛看了半天,只有一盏路灯的街道,暗得什么也看不到,她关了窗,悻悻然地说:“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吧,反应这么激烈,你这么在乎他,肯定是爱上他了!好了,我也不吊你胃口,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不吊人胃口,话说到重点又停了,分明是故意整她,可是她又不敢提出抗议,怕齐如柳大小姐她心情一变不想说了,她只好像只主人吃剩骨头的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
齐如柳东西吃够了,故意伸伸懒腰,转转僵硬的颈子。刘欣宜实在是忍不住了,坐着等死实在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你说不说,再不说,小心以后会有报应!”不止横眉竖眼的口出恫吓,连拳头都捏得死坚,打算当场让齐如柳有个“现世报”
“算我怕了你好不好?真是的,开开玩笑也不行?好啦,看你这样,不说也不行,只好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齐如柳不甘心这么便宜了刘欣宜,还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你刚搬来时,有天晚上我住在这里,热得睡不着,想到外面阳台透透气,就那么凑巧,刚好被我看到。不过,阿哲为什么会每晚到这里来,原因我就不知道了,躲在柱子后面的阿哲大概不知道我看到他,这都得要感谢你,大热天的为了省电费不开冷气,热都热醒了。”
“这样啊?”原来答案是这么简单,刘欣宜满心的期盼顿时落空,本以为从刘欣宜那儿会知道些什么,看来是她多心了,妄想力过盛。
“看你这么魂不守舍的,你真爱上阿哲了?”
刘欣宜叹了口气,这件事每个人都看得出来,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是爱阿哲没错,那又怎样?”
“爱他,就把他抢到手啊,哪有客气的!”
刘欣宜冷笑一声:“抢过来?哪有那么简单?柳柳,你记不记得,国中和高职时的我们,对爱情有许多憧憬,也有不同的想像,我们就曾假设喜欢上别人的男朋友的情形,记得吗?”
齐如柳哈哈大笑。“怎么不记得,我们达到相同的共识,遇到这种情形,当然毫不考虑,把那个人抢过来,当然好朋友的男友例外。”齐如柳是笑自己那时的年少轻狂和无知。
“是啊,现在想想,这种答案还真是幼稚得可笑,感情哪有说抢就抢得来的;对方若是不喜欢你,任凭你使出十八般武艺,那人还是无动于衷,自己出丑罢了,感情是不能强求的。”这段单相思让刘欣宜对感情的看法成熟许多。
“喂喂喂你别用那种‘历尽沧桑’的口气说话好不好,年纪轻轻的,说的话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事情还没有绝望。其实,据我的观察,阿哲并不是对你完全没意思,只是还有个季梦在,我想等阿哲理清他自己的感情,你们这种复杂的三角习题,才有解开的一天;说真的,不知道阿哲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嗜钱如命的守财奴吗?”
齐如柳的话愈说愈离谱,刘欣宜气得丢了个枕头过去:“你今天是来这里做什么的?白吃白喝不说,还净说些莫名奇妙的话,把我的心搅得乱七八糟。”
“好了,明天要开合伙人会议,早点睡吧!晚安。”齐如柳才不理她,拉着棉被蒙头睡了,齐如柳知道她今天晚上又会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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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欣宜搬出去后,换季梦搬进刘欣宜原来的房间,照顾孟寰哲的生活起居,季梦像是有心讨好孟寰哲,又像是想弥补些什么,表现得比平常更加温柔,一点也不像叱吒商场的女强人。
孟寰哲根本没察觉到季梦的改变,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整天关在工作室里,有时连饭都没吃。
“梦工坊”业绩好得让同业嫉妒,不是没有原因的;有两个像被鬼附身一样拚命工作的合伙人,业绩不好才怪。
堡作室总是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准进去,连季梦也不例外。季梦常假装不经意地问孟寰哲,他到底在工作室里忙什么?孟寰哲只是草草回答,只用“没什么”或“赶设计图”等话带过,季梦要说自己不在意,那是骗人的。因她知道刘欣宜搬出去的真正原因,她担心孟寰哲这么冷淡的原因是为了刘欣宜。工作室锁得紧紧的,连季梦也不让她进去,这里根本没有别人会来!摆明了就是不让她进工作室而已,难道孟寰哲嘴里不说,可是心里却在怨她?
这天晚上,工作的门没有关好,开了一条缝,正好被经过的季梦看到。季梦知道偷窥别人隐私是不对的,但是她又想知道工作室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感情终于战胜了理智,她轻轻将门推开,探头偷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孟寰哲的身影,他背对着门,根本不知道季梦在偷看。假的模特儿身上披着一件衣服,说是衣服也不是很恰当,只是假缝上去的衣料而已;不过衣服的雏型已经出来了,是件新娘礼服。
孟寰哲正一针一针地仔细缝制,心无旁骛的他,没察觉季梦早已站在他身后。
季梦从没看过孟寰哲这么专注地做一件事,孟寰赵粕说是个天才,相对的也没有耐心,从不花费太多心神在一件事情上。尤其是工作,还有同时迷上好几件的多次纪录,像现在这种专注一件事的情形倒还是第一次。
设计师亲手缝制衣服,非常不寻常,难道,这件衣服对孟寰哲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或是要送给特别的人?
孟寰哲大概是累了,转转头,用手捶了捶僵硬的肩膀,像是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回过头后看到是季梦,他便以极快的速度用布把衣服整个盖起来。
确定衣服没问题后,这才冷冷地对季梦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锁上了吗?你怎么进来的?”身体还挡在衣服前面,不让季梦看见。
季梦倒是不在乎孟寰哲的态度,反正最近的他情绪变化无常,季梦早已习惯了。“你门是锁上了,可是没有靠紧,我知道偷偷进来有点不对,原谅我!”
要对一张如花似的笑脸生气,真的很难,孟寰哲搔了搔头后说:“算了,你进来做什么?”
“没什么事,我只是来叫你吃饭了,我还得去布置餐桌。”说完就转身走了,关上房门前,还探头进来说:“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偷看的,这是个惊喜,不是吗?”
季梦的心情真的很好,可以说长久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那件新娘礼服一定是孟寰哲亲自为她做的,不然,为什么要瞒着她,绝对是给她的惊喜。
看到准备餐桌时口里还哼着歌的季梦,孟寰哲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他知道季梦一定是误会了,误认为是他为她缝制的礼服。难道不是吗?这难道不是他为季梦做的事吗?还是他心里另有个新娘人选?
为什么要缝那件礼服,连孟寰哲自己都不知道。
“怎么了?呆站在那里,过来坐下。”季梦拉孟寰哲到他的位子坐下。“我会忘记今天看到的事,你放心好了。”季梦高兴得差一点吹口哨了。
看到季梦这个样子,孟寰哲的心更沉重了。
“对了,阿哲,你手臂上这个瘀青是怎么来的?”
“喔,这个啊!”孟寰哲不禁轻抚手上的瘀痕,这是刘欣宜为了证实他不是作梦而捏的。很奇怪,这么久了,瘀痕一直没消失。
“很痛吗?”季梦开心的眉头都快打结了。
“不会啊,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孟寰哲急忙端起碗来,扒了几口饭,,想掩饰心里的慌乱。
“你可能没发觉吧?最近你常揉那个地方,我以为是痛的关系。”季梦将孟寰哲的手拉过来一看。“你看瘀血还没消褪的现象,晚上我帮你用热水敷一敷。”
“不!”孟寰哲迅速抽回自己的手,顺手将袖子拉下来。“别说那么多了,饭菜都凉了,这可是你精心烧出来的好菜,凉了就可惜了。”
“好,听你的话,吃饭!”季梦还认为孟寰哲是因为秘密被她发现,才这么心在焉的。
吃到一半,季梦开口了:“阿哲?”有句话卡在她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他,但又怕他生气,现在似乎是个好时机。
“嗯?什么事?”
“我煮的菜不好吃是不是?”
“怎么会?”孟寰哲说完又多扒了几口饭,为的是让季梦放心,她煮的菜是很好吃的。“我只是想细细品尝才吃得慢了点,你煮的菜比餐厅大厨做的还好吃。”
季梦只是笑笑,挟了块肉丝给孟寰哲:“别光顾吃饭,来!吃点菜。”
季梦看着孟寰哲努力在扒饭,虽然她煮的菜,每次他都很捧场地吃完了。可是季梦知道她永远没办法作出像刘欣宜那样,令孟寰哲垂涎、吃得津津有味的味道来。
“我吃饱了,对了!待会儿我要出去走走。”孟寰哲放下饭碗后说。
“怎么?又要出去找灵感了。阿哲,不是我说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公司营运一切正常,趁这个时候该休息一下。”
“不行!明天要召开合伙人会议,有些思绪必须理清才行,好不容易有这么一点小成就,要是因此而自满,那会遭天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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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夜晚已经有点凉意了。走在路上,孟寰哲又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次真的只是纯粹出来散步而已。可是,不知不觉又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在同样的老地方停下脚步,从这个地方抬头往上看,正好可以看到刘欣宜的房间,灯还亮着,她还没睡吧?
有多少个夜晚,他就这样痴痴地看着那盏灯、想着屋子里的人儿。她现在在做什么?灯熄了,孟寰哲还不舍得走,常常一个人站到月儿升起又落下,朝阳出来后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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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合伙人会议,刘欣宜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尤其是看到孟寰哲后,她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为什么阿哲会站在她的窗下?为什么不上来找她?
他瘦了,是因为忙公司的事吗?奇怪,每天都会见面的人,为什么今天才觉得孟寰哲瘦了,是因为齐如柳的话,让她意识过盛吗?
孟寰哲被刘欣宜看得很不自在,轻轻咳了声。“因为公司成长快速,我认为打铁要趁热,在消费者新鲜感还未消褪前,赶紧推出另一个服装秀,不知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太好了,这次应该不像上次那样背水一战了吧?责任分配还是和上次一样好了,欣宜你认为怎样?”齐如柳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嗯?”刘欣宜这才回过神来:“什么?”一脸茫然。
齐如柳挥了挥手:“算了,当我没说。”真被那两人打败,这么重要的会议,刘欣宜的眼睛却只紧盯着孟寰赵拼,从她的眼里倾泄出太多情慕与秘密,看得齐如柳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孟寰哲却像没发现似的,呆呆地报告服装秀预定的计划。
不可能的,齐如柳摇了摇头,连她都发现了,孟寰哲不可能没有察觉,是他故意装作没看到:还是事情真像刘欣宜所说,孟寰哲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难道她齐如柳看错了?
“这次的主题呢?想好了吗?阿哲。”齐如柳决定把刘欣宜当隐形人,为了让会议能顺利结束,就当开会的只有她和孟寰哲两人好了。
“仍延续上次主题一衣多穿。但是这次是以上班族的服装及小礼服为主,白天可以是上班用的套装,但是只要加上些配件、外套或是换个穿法,就可以变成适合晚宴的小礼服,以实用为号召;另外,我还有个意见”孟寰哲说完忍不住又看了刘欣宜一眼。
她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没精打采的,一点也不像他所认识的活力充沛的刘欣宜,看了真让人担心!她看他的眼神更让他心神不宁。
“什么,阿哲你说。”齐如柳直接回答了,看刘欣宜一脸失了魂的样子,搞不好他们今天开会内容,她一句也没听进去。算了,到时后再把开会结果告诉她就好。
“为了制造传统,我认为还是要在服装秀里安排新娘礼服,最好是以新娘礼服的展示为最后压轴。”
“没问题,欣宜你说是吗?”刚讲的话自己又忘了,齐如柳还不怕死地去问刘欣宜的意见。“欣宜?欣宜?”
齐如柳的手在刘欣宜眼前扇得快酸死了,才将神游的她给拉回现实。
“啊,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我还想问你,人肉扇子扇起来很舒服是不是?”齐如柳没好气地问,快要翻脸了。
“没什么事,就照刚刚开会决定的做了。”孟寰哲赶紧出来打圆场,这两个女人可不是好惹的,脾气大得让他这个大男人会怕,两只母老虎打起架来,铁定是他这个旁观者遭殃。
齐如柳横了孟寰哲一眼,似乎有点嫌他太多管闲事,她是故意挑衅,目的是要刘欣宜把心里的不满和委屈发泄出来,这样对她会健康一点。
好了,这下架也吵不成了,齐如柳只好收拾东西走人,留下他们两个,情况不知会不会有所转变?
这复杂的三角关系,齐如柳这个旁观者看得都想揍人了,可是揍谁?刘欣宜?孟寰哲?季梦?这三个人谁都没有错,那难道要她齐如柳自己揍自己?才没那么神经病?她周围的人全都疯了,总要有个人保持清醒,可不能跟着疯。
会议室只剩刘欣宜和孟寰哲两个人,她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两个小时的会议,讨论些什么她全没听进去。怎么看到孟寰哲就像失了神一样,这样下去,她会成为公司、还有孟寰哲的负担的。
“欣宜?”孟寰哲在刘欣宜走出会议室前叫住她。
“什么事?”刘欣宜手握着门把,没有转身。今天的她演出失常,下次不会再发生了,也许该仔细考虑离开“梦工坊”的事了。
孟寰哲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没什么,服装发表会,决定在两个月后举行,你又要开始忙了。”
“嗯,我知道。”忙一点才好,忙才不会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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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寰哲亲手缝制的新娘礼服,终于完成了;离服装发表会也只剩下两个星期。
这天晚上,孟寰哲一个人呆站在礼服前面,这真是一件完美的新娘礼服,他这一生中,要再创造出超越这件礼服的作品,机率可说是微乎其微,为什么他梦寐以求的代表作完成了,他却不像预期地那么高兴、疯狂。
孟寰哲轻抚着衣服,果然如他所想的,那么轻柔且细软像她的心。这是他到后来才知道的,可是会不会太迟了?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才要做这件礼服?这问题一直困扰着孟寰哲?缝制衣服时他也常常这样问自己,甚至想罢手不做了;衣服费时四个多月才完成,看着这件礼服,孟寰哲的心情却有着厚重的失落感。
站在这里一整晚,也让孟寰赵拼清了一件事,他一直理不清自己真正的感情,这件新娘礼服却告诉了他答案,事情是这么地明显,他却一直没发觉。
衣服完成了,是应该找模特儿来试穿,可是孟寰哲却没有让季梦来试穿,这件礼服让他看清一个事实,一个他不敢面对因为会伤害一个好女孩的心。但又不得不正视对她割舍不下的情的事实,他心目中的模特儿不是季梦。
那个女孩在不知不觉间,占满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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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寰哲将新娘礼服移到办公室去,他想让刘欣宜成为第一个看到它的人,想第一个听到她的赞美,更有许多心里的话要告诉她。
换孟寰哲去敲刘欣宜的门了。
孟寰哲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更怕自己看到她后会讲不出话来,是直接冲进去将她拖到他的办公室好,还是彬彬有礼地请她过去好?可是该说些什么呢?
他和刘欣宜的沉默相反,他一进门,看到她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他办公室的方向走,他相信礼服会说明一切。
“阿哲,你到底要拉我到哪里去?慢一点,我穿窄裙跟不上。”为了拉洽客户,刘欣宜今天谨慎地穿上套装、窄裙来上班,为顾及“梦工坊”的专业形象,她比以前更注重自己的穿着打扮。
“你跟我来就对了。”孟寰哲脚步仍没有慢下来的迹象,终于到他办公室门前,在开门前,孟寰哲转头对刘欣宜说:“眼睛闭起来,我有件东西要给你看。”
“干嘛?那么神秘兮兮的,眼睛闭上我就不能走路了。”刘欣宜还在讨价还价。
“放心,我会牵着你的手,绝不会让你跌倒的。”
看到孟寰哲一脸“你不闭上眼就不进门”的表情,刘欣宜再怎么不甘愿,也只好乖乖闭上眼。没关系,这算是暂时哄骗的手段,等孟寰赵篇门后,再将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不就可以看到了吗?
没想到,刘欣宜贼,孟寰哲更狡诈,早料到她会耍什么手段,等她闭上眼后,站在她身后的孟寰哲,用双手捂住她的眼睛。
“啊,不公平,这样我什么都看不到了。”诡计被识破,刘欣宜除了抗议外,什么也不能做。
孟寰哲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反正,你本来就是要闭上眼的;我只是防止你眼睛‘不小心’没闭好,刚好偷看到而已,该不会是我识破你的阴谋了吧?”刘欣宜没回嘴,孟寰哲就当她是默认了。“我现在要开门了,小心走。”
刘欣宜没回嘴,是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一点,孟寰哲在她耳后轻吐的呼吸声和气息,弄得她是意乱情迷,背上又传来孟寰哲温暖的体温,好想就这样走一辈子,永远都不要睁开眼。
“好了,眼睛可以睁开了。”
映入刘欣宜眼帘的是一件以轻纱、蕾丝、金线所缝制的新娘礼服。采露肩、紧身的设计,约在膝盖部分才渐渐变为多层次的鱼尾形,裙身外围的还加上长长的下摆;头纱只是简单的一块透明轻纱,下面缀以蕾丝而已,但所形成的不规则美感,却不是传统头纱所能做到的。
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的阳光,那礼服像是笼罩在一片光海里,完美得不像是真的。
“哇!好漂亮的新娘礼服!”刘欣宜除了惊叹还是惊叹,忍不住伸手摸摸衣服,它是那么地柔软而充满感情。“你自己亲手缝的?”回过头的表情是不信的。
这么大工程的礼服,全部用手缝,那要花多久的时间?孟寰哲是怀着什么样的情感,一针一针细心地缝?
这件礼服要给谁穿?
“嗯。”孟寰哲高兴得直点头。“没想到你看得出来?”
“这半年里,我每天摸的衣服不下上百套,是不是机器做的,一摸就知道了。”刘欣宜从衣服上感觉得到,孟寰哲投注在上面的感情。
“欣宜,有些话想在这里告诉你。”在这件新娘礼服的前面告诉她。
“什么话?”刘欣宜的手和眼还是没离开衣服。
孟寰哲实在无法忍受她的漠视,就在他鼓起勇气决定向她告白的时候,女主角看都没看他一眼,她的眼还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件礼服。难道他孟寰哲的魅力还比不上一件死的衣服?也许让她先看这件礼服,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孟寰哲以行动表示他的不满,硬将刘欣宜转过身,轻柔且坚定的用手抬起她的脸,让她直视他的眼,点了点头,对这样的专注还算满意。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还有,我的占有欲是很强的,在往后日子里,我不允许有人在你身上得到比我更多的注意力,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样,今天算是初犯,原谅你好了。”说完,才放开刘欣宜。
以后?孟寰哲是在暗示什么吗?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得好快,得用手按着它,才不会让它从胸口跳出来。
特意宣告的结果,反倒让孟寰哲不知从何说起,能不能直接对刘欣宜大喊“我爱你”?不行她要是听到这话一定拔腿就跑,不然就是被吓呆在当场,虽然他是可以趁机占点便宜,但是当事人意识清醒时,再吃她豆腐不是更好,孟寰赵粕以想像,刘欣宜清醒后的第一反应还是拔腿就跑,而且死不承认有这件事。
单刀直入不行,那就来个迂回作战好了。
孟寰哲趁着倒咖啡的时间,顺便想想该怎么说。
“欣宜,你记不记得我的稿被偷的事?”孟寰哲拿了杯咖啡给刘欣宜。
“记得。”刘欣宜也还记得那时许的愿,绝不会让何丽丽好过。
“我真的想过放弃服装设计这条路,赌气得想干脆就和季梦结婚,乖乖帮季伯父的忙算了。可是,我的内心深处却很不情愿,我不甘心就这样被击垮,不甘心被人决定了我的后半生。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有人会用我的稿,我的作品再也没有市场了,环境虽残忍,但它却会逼你面对现实。就在我决定放弃时,你提出了一个我没有办法拒绝的诱惑,如果成功,就能实现我长久以来的梦想,所以我毫不考虑的答应了。”
“可是,我的计划的确太过天真,而且一厢情愿,我们能成功也真是奇迹。”刘欣宜一直认为他们能有今天,运气占了很重要的因素,尤其是感谢那个卖房子给他们的骗子。“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一点也不居功,我觉得我们会成功,你占了很重要的因素,若你硬要说是运气,那我会说欣宜,你是我的幸运女神。”孟寰哲直勾勾地看着刘欣宜,要让她知道,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都出自真心。刘欣宜竟然脸红了。“你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只是想到一旦失败,我就会血本无归,才拚命到现在。”
“这就是你和季梦不一样的地方,你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季梦从小就有父亲为她打理好一切,知道我的事情后,第一个反应是去求她爸爸,没有先问过我。”
“这是季梦她关心你,想为你解决一切烦人的琐事,让你心无旁骛地从事创作,她的一片心意难道错了吗?对你的体贴也错了吗?老实说,我那时还真为季梦叫屈,更恨不得替你把那些钱收下来;要是有了那笔钱,也许我们当初不会走得那么辛苦。今天,很幸运的,我们成功了,你才能在这里说这些大话,万一结果和现在不同,大家不是要喝西北风?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刘欣宜愈说愈激动,激动的原因不是没拿到那笔钱,而是为季梦不值,她还没打算住口:“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本来有困难就是需要互相扶持的,哪还需要去分彼此。可是有的人,尤其是男方,认为接受女方的资助是没骨气、没志气的行为,将来在女方面前会抬不起头来。这是哪门子的大男人主义?骨气、志气可以当饭吃吗?罔顾现实的下场,就是空有一身傲骨但却潦倒一生。”
“是!是!你说得对。”孟寰哲赶紧安抚刘欣宜的脾气,直接面对老虎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但是交往了那么久了,我的为人她却还不明了。那一瞬间,我忘了,我根本没有资格对季梦说那些话;我也在不经意间多次伤了她的心,这些事情让我了解,我们之间还是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只是以前不知道,或是刻意忽略而已。”
“只要有心,这些差异还是可以弥平的;两个人来自两种不同的生活环境,有差异是理所当然的喽,这不是借口。”刘欣宜认为只要人有心,不怕没有做不到的事。
奇怪,刘欣宜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还是她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些话听起来,倒像是和他唱反调?
也难怪孟寰哲心里纳闷,纳闷归纳闷,他的决心并不会因此而动摇。以前是不知自己的心,才会那么犹豫不决,现在既然知道了,当然要亲手抓住自己的幸福。
“不,人有很多种,是有那种克服万难而终于能在一起的人;但是也有因环境外力干扰而分开的情侣,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令人落泪的凄美爱情故事?”
对这个问题,刘欣宜的确是无话可说,并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的。
“刚刚说的话有点离题了,和我指的‘重要的事’无关,现在回到重点。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一个女生却出现了,其实她在我身边已经很久了,只是我一直没发觉而已。”话说到这里却停了,他要让刘欣宜去想、去猜,顺便观察她的表情,她对他,是否也像他对她一样。
刘欣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知道孟寰哲说的那个女孩子是她。本来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欣喜若狂的,可是一想到季梦,她的心却整个纠在一起,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刘欣宜的样子,却让孟寰哲误以为她还不懂他的暗示。“公司上轨道后,你搬了出去,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搬出去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季梦对你说了什么?”孟寰哲很笃定地认为一定是季梦对刘欣宜说了什么,不然,以她那种爱占便宜的个性,怎么可能做出放着每个月六千元的外快不赚,还倒贴房租这种事来。
孟寰哲了解这件事并不能全怪季梦,若他和季梦的立场调换过来,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也许会做得更绝、更狠,因为,情人的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何况是像刘欣宜这种大钉子。
“没有,季梦没有对我说什么,你误会她了。”刘欣宜矢口否认,她答应季梦的事一定要做到,更不能因为她一句话,让季梦和孟寰哲之间又起误会。
“算了,这也不重要了。”
“什么不重要?你们之间的误会不马上解释清楚的话”
在刘欣宜又要发表长篇大论之前,孟寰哲急得大吼:“我说不重要,是指我相信你说的,季梦并没有对你说什么,是你自己要搬出去的。”
他的耐性都快被磨光了,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会讲到他那“重要的事”?
“你搬出去后我才发觉,你对我的意义,生命中没有了你,一切好像都走样了。我想回到以前和你住在一起的生活,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对你”孟寰哲眼里那炽热的感情,烧灼着刘欣宜的心好痛。
“够了!不要说了。”刘欣宜捂着耳朵大喊,那是不对的,不!不可以,不要说了。
孟寰哲才不让她有逃避的念头和行为,把她捂着耳朵的手拉下,紧握住她的手,他要她仔细听他所说的每句话。
“我要说、我就是要说,你这一辈子再也逃不开我。还有,你敢说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那语气是蛮横的、不容拒绝的,连吐出来的气都是火烫的热。
刘欣宜低着头,她现在不敢看孟寰哲,甚至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
孟寰哲将刘欣宜的双手背到她身后,改用一手握住那一双柔荑;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而后,更略施压力逼使她抬起头看着他。
“说!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不喜欢我!我要听你亲口说!”孟寰哲的脸几乎贴着刘欣宜的。
两个人的脸靠得那么地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孟寰哲的脸愈靠愈近,近得让她只看到孟寰哲那双清朗如星的眼睛。刘欣宜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这么做等于是背叛季梦对她的信任,停!停!现在停止还来得及。
虽是如此,刘欣宜还是抗拒不了孟寰哲的热情与执着,她也控制不了自己那宣泄欲出的感情,她闭上了眼睛
这次的吻,并不像上次来得那般突然、毫无征兆,也不是个试探彼此感情、蜻蜓点水的吻,孟寰哲轻施压力,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随着吻的加深,刘欣宜从被动渐渐有了回应,她可以藉着这个吻,感觉那种绝望的痛苦及火烫般的甜密。
孟寰哲将对刘欣宜的感情,全化为这一吻,倾泻而出;两人的吻也愈来愈火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本来握住她的手,早已移到她的柳腰上轻轻爱抚着,刘欣宜的手更攀附在孟寰哲的颈项上,连不怎么有男女经验的刘欣宜都知道,再这样下去,两个人终会无法克制自己,一定会发生“一时天雷勾动地火”而后“干柴遇上烈火”不可收拾的情形。
用尽全身意志力的刘欣宜,好不容易才推开孟寰哲,但仍没离开他的掌握,两个人只是直直望着对方,拚命大口大口喘气。
“这样你还要否认你对我的感情吗?”孟寰哲边喘边生气,从她全心回应的吻中,他得到他想知道的讯息。
“不!求你,不要逼我。”刘欣宜只是摇头,他们现在做的事是不对的,有多少次她曾在梦中梦到相同的情形,美梦成真的感觉竟是这般的苦涩。
“我不是逼你,我只是要你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我也这样要求自己,我对你是真心的,而且我要大声地说出来,向世界大喊,我再也不要隐藏对你的感情,我”
“你什么?”季梦刚好推进门进来。
季梦一进门就看到那件耀眼的礼服。
“好棒!阿哲,这件礼服终于完成了!这是你特别为我设计的是不是?”季梦兴奋地抱紧孟寰哲。
孟寰哲张口结舌地呆在当场,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刘欣宜看到了会怎么想,以为他是脚踏两条船的卑鄙小人?孟寰哲担心地看了刘欣宜一眼,他读不出她眼里的讯息,风雨前的宁静?他的心突然地由火热的天堂骤跌至冰冷的地狱。
要不是这种情形过于诡异,刘欣宜一定会歇斯底里地狂笑。惊吓过度的结果,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在看电影一样,只看着孟寰哲如何收拾这种尴尬的局面。
“嗯!”孟寰哲一点也不开心,他忘了还有季梦在,这下误会是愈来愈深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局面?
季梦几天前就到“梦工坊”帮忙服装秀的事,孟寰哲曾劝过她打消这个主意;季梦还有公司的事要处理、又要帮忙他,怕她身子会受不了。
而季梦的回答是之前的服装秀,因为种种的原因,我没有参加。但从现在起,我会积极参与你的世界,放心,我会小心身体的;还有,以后我也不会勉强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既然如此,孟寰哲也只由得季梦高兴了。
季梦好像没发觉到另外两人神色不对,一个劲儿地又叫又笑的:“我好高兴,谢谢你,阿哲。”说完,亲了亲孟寰哲的脸颊,要不是有刘欣宜在场,相信季梦亲的就不是那个地方了。“糟了,口红印上去了,我帮你擦擦。”
孟寰哲将季梦的手拉下来。“好了,不用擦了,你的手都弄脏了,我待会儿自己来好了。”这句话说得有气无力的,为什么他会将事情弄到这么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他能早一天察觉自己对刘欣宜的深情,了解他和季梦之间不是他所追求的爱情,那事情也许就不是这样了。
他该怎么对季梦提起,又怎么对刘欣宜解释?真是的!为什么这么烦?
“对不起,我该出去了。”刘欣宜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在这里只是让她的心更痛而已。
“欣宜”孟寰哲有个预感,如果让她走出这个门,他就可能会永远失去她了,她不能这么走了,他还没对她说,那件礼服是特意为她做的,里面一针一线全是他对她的爱。
“阿哲,我可不可以试穿这件礼服?”季梦手上抱着那件孟寰哲为刘欣宜所做的新娘礼服,迫不及待地想要试穿,早将礼服从模特儿身上脱了下来。
刘欣宜听到孟寰哲叫她,也听到季梦的话,她只是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一狠心,开了门走了出去。
跑回办公室的刘欣宜,脸上早已挂满了泪,在自己的天地里,她可以尽情地哭个够,孟寰哲刚刚对她说的话,她相信是真心的,但是季梦怎么办?她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幸福,却让季梦承受感情的煎熬。虽说感情是自私的,但是她可不要建筑在别人痛苦上的幸福。
看着刘欣宜远去的背影的孟寰哲,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轻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季梦却听到了,她决定不去深究它的意义,也许孟寰哲心里有一块小小小小的地方,还割舍不下对刘欣宜的感情。相情这感情久了就会淡了,孟寰哲的心还是她季梦的,这件礼服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去换衣服,等一下!马上好!”季梦开开心心地到另一个相连的小房间去换衣服。
等了很久,一直没看到季梦出来,孟寰哲担心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急得敲门:“季梦,季梦,你怎么了?说话啊?”转了转门把,房子锁上了。
还好孟寰哲有钥匙。这个房间是他暂放已完成的服装,或是模特儿试装的地方,可说是一间工作室,两边墙壁全是衣架,是用来吊挂衣服的;也有缝纫工具,以利试装后的细部修改,后面有一个比人还高的三面屏风式的穿衣镜,可以让照镜子的人以不同的角度观看自己。
季梦就站在镜子前面,衣服已经换好了。
“怎么了?叫你怎么不出声?”孟寰哲走到季梦身旁,这才惊觉,季梦在哭!“穿起来不好看是吗?”
对于孟寰哲的问题,季梦只是摇头,她不是因为衣服穿起来不好看才哭的,孟寰哲熟知她的身材尺寸,不可能会做出误差这么大的衣服来。
那件新娘礼服穿在季梦身上,该怎么说呢?衣服松松的,没有显现出礼服的特色,强调穿上后紧身、细腰的效果;高度也不对,季梦只有一六二公分,但这件礼服像专为身高一七以上的模特儿做的,穿起来不好看不说,还有种不协调感。
孟寰哲也知道,才想转移季梦的注意力。“好啦,别哭了!礼服不合身,再改就可以了,你先把衣服换下来,别哭了!”
季梦换回平时的装扮后,倒了杯咖啡给孟寰哲,坐在他身旁:“阿哲,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爸爸一直在催,他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婚后我绝不会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你不想继承公司也没关系,就算爸爸再怎么坚持也一样。”
“怎么怎么这时提这个问题?”孟寰哲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去接受这件事,在这种时机谈结婚,只会将事情愈弄愈复杂。
季梦趴在孟寰哲的膝上,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她都是这样懒懒地趴着,两个人闲闲地说着一些未来的梦想,他边听她说边用手柔柔地顺着她的发。可是现在,季梦却只感受到孟寰哲的僵硬不自然。
“我们两人在一起多久了?六年了吧?这六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你在设计这方面也得到了肯定,我也达到当年为自己所设定的目标,该是定下来的时候了;最近我很担心,我担心我们两个之间已经由爱变成了习惯,所以,我们结婚好不好?”季梦抬头问孟寰哲。
“这这我这件事能不能等到服装发表会后再说,你知道的,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谈那些,等到发表会结束后再说好不好?”
孟寰哲的迟疑给了季梦答案。
“没关系,就照你说的,等到你的服装发表会结束后再谈,我会向爸爸说的。”泪又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