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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不够？什么意思？你小子给我说清楚？”舅舅猛地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本来就血压高，刚才一直在气头上。
舅妈扶着舅舅，指着肖雨说道：“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妈，我……”肖雨抬头看了一眼赵磊，赵磊面无表情。想着怎么都是死，早晚这件事也得捅破天，还不如说了。
“其实，那85万是本金。现在算上利息，他们要我还400多万……”
“你……”舅舅往后退了两步，要不是舅妈扶着，定是摔倒了，他捂着心口窝，此时想打想骂，确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次，姥姥和姥爷倒是异常平静，只是抬头看了这小子一眼，便什么也没说。
房间里这种特殊的无声气氛持续了足足20分钟左右。
最后还是赵磊开口，“就还他们85万，利息不用还。”
肖雨抬头看着他道：“可……可他们说要是没按照这个还就找人打我，还说……还说要我命……”
“他们敢？”赵磊走到他近前，“你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说你就在我家里，人在这，要钱要命的，赶紧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们多大胆子？这高利贷都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违法行为，还这么嚣张，是当我们家没人吗？”
说罢，赵磊转头跟舅舅舅妈说道，“舅舅，舅妈，你们也不用太上火了，既然事呢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先解决这件事，回头再好好教育小雨。姥爷那养老钱先不动，咱们家老房子能卖多少钱？”
舅舅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我估摸最多能买卖到六十七八万，但是要是急卖恐怕也只能卖到60万。”
“卖给我。”赵磊道，“就按85万。等过完端午节我就陪你们去办手续。”
赵磊话音刚落，肖雨爬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表哥，咱们是一家人，你就看着我爸把老房子卖了，不肯帮我们吗？你一天就赚好几百万，还差我这三瓜两枣的？”
没等肖雨说完，赵磊一脚把他踹开，不过这当着老人的面，只用了不到一层力。
“肖雨，你给我听清楚，我知道你这次来打的什么主意，我也当着长辈们的面明确告诉你，85万对于我来说，是不多，但我不能给你还赌债，舅舅要卖房子，卖谁都是卖，卖别人卖不到70万，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我一下子给到85万，马上就转钱，多给了十几万，不求你感激，但是也别给我整道德绑架这一出，我赵磊不吃这一套！听见没？”
“听……听见了……”肖雨偷眼看赵磊那表情，哪还敢还口，哪还敢惹他。
“小磊，那就这么定了，节后我们就去办这件事。”舅舅道。
“这事先到这，怎么说咱们也得乐乐呵呵把这节过了，菜我都准备好了，我热一下，你们先等一会儿，等吃完了，该休息休息，在我这安心过节，至于追债的人，你们不用担心，但凡他们赶来我赵家村撒野，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这次来给你添麻烦了小磊。”舅妈道。
“舅妈，都是自家人，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赵磊拍拍舅妈的手安慰道，便进厨房了。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还是这么大的事，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绝对不可能。
再也回不到这件事没被爆出来时刚看到沈瑶那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了。
饭桌上，一个比一个表情落寞，谁也不怎么说话，赵磊妈妈顾着媳妇，便找些话题别冷着沈瑶。
吃完饭，他又切了一些水果，大家在屋里坐了一会儿。
沈瑶趁他切水果的功夫跟着来到厨房小声问道，“你真的打算让他们卖房子还钱吗？”
“不然呢？我直接出钱给他还了？那下次呢？两百万我管不管？下下次呢？有了一次他便觉得有我这个给他擦屁股的，闯起祸来更加肆无忌惮。”
“但我觉得，就算这次卖了房子，也未必能让他彻底戒赌。”
“这事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面对沈瑶，赵磊每次都笑脸相对。
沈瑶帮他端着切好水果的盘子，赵磊问道：“诶对了，你们那还缺不缺干苦力的，出海捕鱼也好，拉货送货也好，反正就是那种脏活累活都行。”
“你说的这些岗位倒是都缺人手，不过你这是要给谁介绍工作？”
“还能是谁？”赵磊眼睛往屋里瞟了一眼，“事了了之后就让这小子过去，先赶上一年历练历练，磨磨他身上的浮躁。”
“他？他能干的了吗？”沈瑶一脸疑惑。
这小子精瘦又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从小娇生惯养没干什么活的。
“不能干也得干，舅舅一家为了他房子都卖了，我买来这房子给他留着，让他工作赚钱挣回来。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世上没人欠他的，自己欠的债就得自己还。”
“不光让他干，还得盯得紧一些，敢偷懒不干活或者想跑干脆抓起来打一顿！”
一顿饭，一餐水果下来，好歹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点，姥姥姥爷还有爸妈留在家里睡。小涛去了大春家。舅舅舅妈还有肖雨小叶送去了春元叔家里，自己跟沈瑶则是去了婶子家一人一间屋子。
过了半个钟头，他想起来什么，小心起身没弄出什么动静又回到家里，都没睡呢，姥姥姥爷在屋里看电视，爹妈在院子里逗小灰它们玩。
“小磊，你咋回来了？”爸爸问道。
“爸，我有点事想跟姥姥姥爷交待一下。”
老爸点点头，知道肯定还是跟那小子有关系，几个人一起进到屋里坐下。
“小磊啊，你有话就直说吧。”姥爷道。
赵磊点点头，“姥姥姥爷，刚才我提到过完节要出钱买老房子的事，我是想说，那房子我即便买下来也不可能回去住，将来我即使不在赵家村，也会搬去洛城市里跟爹妈在一起住。所以办完手续后，我寻思就还让舅舅舅妈他们住在那里。”
姥爷和赵磊爸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这孩子什么心思，实际上说是买，就是办个手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