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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虽然路秦头上这把刀有点锈迹斑斑了,但是如果用的好,还是很能发挥效用的。
眼看着焦全已经走到门口。
路秦背过身来,迫不及待地将自己身上那一身禽兽皮扒拉下来。然后扑到流萤跟前,伸手就扒流萤的衣服。
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刀带着风声毫不留情地砍了下来。
路秦只觉得脖颈一阵剧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生生将他已经到了嘴边的尖叫声又勒进了喉管子里。
双手乱抓,双腿乱蹬,路秦勉强低头,却也只能见到自己的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涓涓不停。
见路秦仍然勉力挣扎,焦全一皱眉,将手中的柴刀再次举起,顺手朝着他的脖子上又砍了一刀,狠厉而精准。
这一回,路秦终于没有了力气,双眼瞪大,不可置信,然后软软地瘫倒在地。
至死,路秦也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了,人都死了,即使明白了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检查了一下,见路秦完全死透了,焦全才放心,于是弯腰,将手上的柴刀一把塞到躺在地上的流萤手中。
想了想,复又将她手上的绳子扯开。
做完这一切也不过是瞬间的功夫。焦全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柴房,顺手将柴房的门带上。
丁管家见焦全出来了,便迎上来:“焦全兄弟这就回去”?
“嗯,我回了,”焦全点点头,然后回头看看柴房,对丁管家道:“路大人在里面还有事要办”。
至于是什么事情,大家心照不宣。
“哎,是”,丁管家应和一声。
焦全一边往前走一边又吩咐一声:“你不要扰了大人的兴致,就在这候着吧”。
“好”,管家又点头弯腰地应了一声。
此时,
五更天的鼓声终于响起,在这个漫长的夜里显得愈发的悠长而绵延。
越是漫长的夜,越是让人难以入眠。
而在国师府中的丹辰更是一夜辗转,双目就未曾闭合过。
翻来覆去之间,眼看天色将明。
这时候,忽然一声呼啸从洞开的窗户间传进来,在这安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只一听便知道是那只海东青回来了。
丹辰从床上腾地一声坐起来。
刚刚将衣服穿好,还没来及下地。
便听到问疾敲门:“丹辰姑娘起来了吗”?
“起了”,丹辰过去开门。
便见问疾正站在门口,果不其然,臂弯上正蹲着那只海东青。
“有消息了”?丹辰急切地问。
“是”,问疾从海东青的脚上解下竹筒,从中抽出信纸,然后递给丹辰。
丹辰急切地展开。
问疾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奇怪道:“倒是怪了,昨儿国师还说去个村子,今儿怎么又连夜回城了,现在已经到了临山驿站”?
“我现在就去”,丹辰说了一声,着急着便要走。
“等一下”,问疾伸手拦住她,“国师言及会尽快回京,姑娘还是在京中等着,你现在赶过去也无济于事啊”。
丹辰看着问疾沉声道:“我等不及,要现在赶过去迎国师才放心”。
“现在天还没亮,你去临山驿站,要经过城西的梅山,那里草深林密的,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不如我派几个家丁跟你一起去”?
“谢谢问疾姑娘好意,我一个人脚程快些”。
见丹辰坚持,问疾也不好再阻拦,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我给你安排一匹快马,如果顺利的话,半日便可到达”。
“多谢问疾姑娘”!
从沣阳城出来之后,顺着官道,策马疾奔,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梅山。
这一片虽然荆棘乱柯丛生,但常年来人来人往踩出来的一条道还是勉强可以走马。
即便如此,山谷里的路到底不比官道顺畅,马儿的脚步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丹辰抬头,见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便在心中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于是催马更快地往前赶。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两边响起。
丹辰抬首,便见路边的林子中窜出来几个大汉,手中各自持着砍刀,将丹辰的道路拦住
......
夏日的天亮得早。
清晨,江筝在房中对镜梳理着头发,这时忽见一个信鸽从窗户间飞进来,扑腾着翅膀便停在了她的梳妆台上。
江筝眉头一挑,唇边不经漾出一个笑来,然后伸手,从鸽子的脚上解下一封信。
只看了一眼江筝便笑得更欢了,心中暗道一声成功了!
一回身,正要跟孟湛分享这个消息,却见孟湛仍然躺在床上睡得深沉,便没有惊动他。
想了想,她穿好衣服,出了门。
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便快步来到国公府后门,然后悄悄溜出去了。
出了国公府,只穿过两条街,顺着一个僻静的巷子走到底,不一会便见到一户很小的院子。
江筝谨慎地四下打量一番,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推开院门,进去了。
这个院子不仅小,而且很安静,若不是看那洁净的台阶和厅堂里纤尘不染的桌椅,会让人觉得这里是荒废着,没有人居住。
径直穿过前厅,来到后厢房,江筝推门而入。
整个厢房被一个湘帘隔成两半,房间有种青青的潮湿的香味,似夏天的竹叶散发的清香。
进了厢房后,江筝探着头环顾着四周,显然在找人。
忽然,
“你来了”?
湘帘后传来一个低沉甚至带着一点沙哑的女子声音,
顿了一下,继而又问道,“事情进展得怎样”?
声音刚刚落下,湘帘缓缓卷起。
露出了一张年轻女子的脸,面目明朗,眉梢眼角带着类似于朱月那样的英气。
但若是仔细再瞧来,便会发现这个一身黑衣的女子虽然不似江筝那般白皙娇嫩,但眉眼的形状却和江筝有几分相像。
不过很显然,这个女子比江筝要年轻很多。
“是,都成功了,路府里那个丫头搞定了,梅山的那个也捉到了”,江筝兴奋道。
“坐下吧”,黑衣女子并没有接话茬,而是让江筝先坐下,然后给她斟杯茶,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
江筝坐下后,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道:“要说封楚萼指使婢女杀人,估计人都不会信。但是要说那个小丫头被路秦强-暴,反抗间不小心把人给杀了,总还是合乎情理的。”说着,她眼神突然沉了下来,语气也阴狠了几分,“这杀害朝廷大员的罪名可不小!上次在我们家后院没能杀得了她,这回我看这个瑶英郡主哪里还有那么好运!”
“这样的机会不是每次都有,你可要好好把握,不能再出差错了”,黑衣女子看着江筝,吩咐道。
“我知道”,江筝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真没有想到我这个让人厌恶的侄女孟眉清居然误打误撞给我们制造了这样好的一个机会来除掉封楚萼”!
“还是要用心着,没有到最后关头,不要太早掉以轻心”,黑衣女漫不经心道。
江筝颔首:“我知道,放心吧,这回不会再有错了”!说着她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眯起细长的眼睛,狠声道,“要我说,我们不如将那个郑县安也杀了,再嫁祸给丹辰岂不更好!”。
“做得越多,失误就会越多!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个后路的好,那个丹辰留着,好好看管,不定将来会不会成为一张底牌”。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江筝问。
黑衣女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却突然从门口响起一个声音来:“接下来你们可以去死了”!
二人诧异地回头,却看到门口进来一个女子。
该女子身量高挑,体态风流,眉目天然含笑,一派温柔可亲的模样。
却原来正是烟火。
“是你”!黑衣女子诧异地看着烟火,“你怎么找来的”?
“跟她来的呗”,烟火用眼睛瞟了一眼江筝,然后看着黑衣女子沉声道:“江起澜,躲了这两个月,你终于肯现身了?”
想了一下,这位唤作江起澜的女子冷笑一声:“原来你让流萤和丹辰她们折腾了一晚,却是声东击西,目的只是为了引我出来?”
“不往你的圈套里钻一钻,你又怎么会大意现身呢?”烟火冷笑,“上次你的计划没有成功,你就变成缩头乌龟躲着不敢出来,本来还担心你这次不会现身呢”!
江起澜从鼻子里哼一声:“那你们这次付出的代价可是有点大了”。
“能捉到你这条大鱼,什么代价都不算大”,烟火淡定道。
“你真以为你能捉到我”?
“不然呢”?烟火冷笑着看她:“起澜将军,你怎么说也是煜王麾下赫赫有名一员女将,怎么?现在你这是背叛煜王,想要投靠孟府不成”?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投靠孟府了”?江起澜故作疑惑,满脸无辜的模样。
“你跟孟府联合起来陷害我家郡主还不算背叛煜王?”烟火慢条斯理道,“当日难道不是你引我们郡主去国公府后花园的吗?你这么聪明,当然知道除了你自己亲自出马,没有什么人能够引起郡主的注意。只可惜了,当时没有杀得了我们郡主,便等于将你自己暴露了,于是你就很没出息地找个地方躲了起来,难道不是吗”?
“怎么?”江起澜伸手给自己倒杯茶,然后捧在手中,一边吹着浮沫一边满不在乎道,“你说我害你家郡主,你有证据吗?我只不过来孟府看看我的堂姐而已,是你家主子看到我,却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干我什么事?说我陷害你家主子,可得拿出证据来!”
江起澜挑衅地看着烟火,一副料定她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样子。
“我要证据做什么?”烟火冷笑一声,“我们郡主又没打算去煜王那告发你,整那么多事做什么”?
说着烟火缓步往江起澜跟前走得近一些,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道:“郡主的意思是找到你之后直接杀了,最直接了当!”
闻言,江起澜仰头看着烟火,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你家主子胆子还真不小,知道我是煜王的人还敢动我”?
“你也知道我家主子是煜王的未婚妻,你不是照样赶尽杀绝”?
“我十三岁就跟随煜王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情谊,是你家主子能比得了的?封楚萼只不过跟煜王见过几面而已,她有什么能耐能跟我相提并论?”
烟火哂笑着摇摇头,然后缓缓直起身子:“起澜将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我可怜你吗?你跟了煜王这么多年王爷都不肯娶你,我家郡主只不过跟煜王见过几面,煜王就非我家郡主不娶,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悲”?
江起澜被烟火一句话气得柳眉倒竖,却也只是咬着牙,狠狠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好了”,烟火轻蔑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说你是自刎呢,还是我送你一程”!
“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江起澜冷笑一声,从身后的架子上抽出一把宝剑,然后站起来,挑着眉梢看着烟火:“就凭你也想要我死?我倒要看看今日是谁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