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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缓送夕阳,荒凉牵动愁肠。
独孤一接受了郗长流的提议,下一届“雄风竞”将会在独孤城举办,意在扩大他的关注度,顺势号召更多人加入百川盟。
这件事他不需过多参与,只要划出一地用作赛场,余下皆由郗长流操办。
现在令他发愁的是手中的‘荒凉’与易戈,易戈恢复良好,已可以自理,倒是一句“我不走!”令人费解,而且不愿过多交流。
至于“荒凉”,他则大大方方的斜插腰间,与朱先生携月游街走巷。夜火辉煌驱路寒,欢声笑语灌心田。
他很享受这份祥和,但这份祥和将会因为他而被破坏,他若想要守住这份祥和必须主动争取,于是他的目光落在了朱先生身上,“先生可否继续留此帮我?”
“朱漓受命于策宇侯,是去是留全由策宇侯定夺,城主之请恕难应允。”独孤一之恳切荡起朱漓一份难为,然而策宇侯的知遇之恩才是首要。
独孤一对于朱漓的拒绝没有感到意外,倒是因为再次想到孟怀宇身边良才济济不禁放声感慨,继而道:“若是我能说服策宇侯让先生追随我,先生可愿意?”
朱漓迅疾做出一抹嫣然冲掉眼中冒出的那丝闪烁,笑言:“如果策宇侯同意,那对朱漓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也许会因此自我否定,城主还愿意收留朱漓吗?”
独孤一再叹,“先生一再拒绝,看来我要用其他方式留住先生才行。”
朱漓虽未亲眼见到独孤一出手,但入夜前与念念闲聊时刚听闻念念今早所见之独孤一,以独孤一的实力想要她顺从实在太简单,只是不知独孤一会不会选择她所想的那些方式而已,试探道:“城主打算怎么做?”
独孤一随手取出一个药瓶,朝朱漓晃了晃,接着道:“使用这种方式先生一定很失望吧?”
朱漓心中确实泛起一阵异样,是失望?是酸楚?也许都有。但是她这类人的脸上只能是微笑,谈吐时也只能保持从容,“强制对方服下某种毒药从而达到控制的目的,这是简单而有效的手段,无谓失望。只是想到被施加对象是自己时,有些难受罢了。”
朱漓言毕,主动伸出了手,竟惹没独孤一一阵错愕,他想不到朱漓会这般爽快,不禁刮目相看,亦痛快的将瓶中丹药倒在朱漓手中,嘱咐道:“这毒药以先生如今的修为最多能抗衡三日,如果先生有把握在十五日内解除此毒,先生尽可一走了之,我绝不另加阻拦。”
朱漓没有犹豫,自五粒丹药中随意取出其一一吞入腹,果敢望向独孤一,“城主可愿与朱漓同饮一杯?”
酒在前方,酒香早已扑鼻,独孤一却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时候,我怕喝了会死。”
朱漓闻言莫名委屈,心中直斥自己曾经对独孤一的敬佩是多么的愚蠢,愤而直讽,“想不到城主就这么点气量,朱漓真是瞎了眼,竟会幻想城主有朝一日能成为策宇侯那样的人,告辞!”
朱漓说走便走,独孤一急忙闪身阻挡,迎着朱漓厉目,按下心中好奇微笑道:“先生这气鼓鼓的模样不担心某些不速之客误会我们吗?”
“不速之客?误会?”这两个词快速袭上朱漓的脑海,快速传到了她的双眼。一望独孤一,她忽然觉得夜色变得有些微妙;再望前方,她忽然觉得某些人变得有些碍眼。
她忽然想通了独孤一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原先的约定,更明白独孤一为何诚心相邀夜游,因为独孤城有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抱歉,朱漓莽撞了。”朱漓收回目光,垂首望向独孤一腰间,她在为自己的轻率低头、为自己的失控反省。
独孤一见状欣喜拂面,乐道:“先生敢质疑我,甚至是否定我都是一件好事,这样我才能放心将独孤城交给先生。”
朱漓不甚明言,犹疑的目光望向独孤一,“城主这个决定会不会太草率?”
独孤一道:“先生应该知道为什么策宇侯决定将先生留下,而不是别人。”
朱漓饶有兴趣道:“城主觉得是为什么?”
独孤一道:“自然是对先生的认可,现在我将独孤城交托于先生正是在验证这一点。”
朱漓道:“如果不是事态紧急,城主是否会将朱漓留下?”
独孤一道:“能否洞悉他人之才以及能否借助他人之才也是自身实力的体现,若是与先生相处三日之后,我不努力让先生留下的话,多少会令策宇侯感到失望。”
朱漓道:“即使朱漓心怀他主?”
独孤一道:“那是以后之事,我觉得往后三年独孤城在策宇侯的预想中应该是乱而稳,这个‘乱’可以来自任何人,这个‘稳’他应该希望由我把持,这样对孟国最有利。”
朱漓生于独孤城,成于孟国,目前并没有背弃家国的理由,“看来朱漓想做一个见证者还真不容易。”
独孤一道:“独孤城将是壮大百川盟势力的一个支点,今夜之后将会有更多的人因为疑云堂以及‘雄风竞’涌入独孤城,这些人与事要我来应对更加不容易!”
朱漓道:“独孤城以中、南为重,西、北、东渐轻,今北部有顾将军插足,间接降低北部的防御压力,不管城主是否心怀宏图霸业,朱漓觉得城主都会东出开辟连接洛国失地的通道,所以朱漓认为百川盟扎营东部最佳;而‘雄风竞’的召开固然是城主之人暗度陈仓之时,也是浑水摸鱼之人生乱谋私之机,城主初掌独孤城,威望未立,不宜扰民,朱漓亦推荐人烟稀疏的东部。”
独孤一道:“时不我待,请先生先行回去规划一番,待确定详细地址后交由郗堂主着手建立即可;另外再找个地方把易戈藏起来,让念念继续假扮他。”
独孤一语罢步伐一变,断了两人步伐间的微妙关联,踏着月光奔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