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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二集翠霞仙恋第十八章冷门
这也不是大话当日为传九曲青莲淡言真人整整折磨了他九天。丁原每次施展出剑招老道士总能横挑眉毛竖挑眼的找出几点破绽更将各种破解招式一一演示。
那时丁原尚以为老道士在刻意为难自己现在看到无垠道人使出这招乍看气势惊人变幻多端却至少有四处犯了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这些小破绽无非是手指捏剑部位朝后了半分或者是右足跟进慢了小半拍在别人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丁原却明白只要随便抓住其中之一就可以轻而易举化解九曲青莲。
果然阿牛原本的神色颇为紧张但看见无垠道人居然托大施展九曲青莲脸色顿时舒展不少。只见他双足点地粗壮的身躯竟如翩然起舞的蝴蝶轻盈的游走剑锋之外将九朵剑花一一让过。
台下围观的九悬观弟子见无垠道人士气如虹上手就将阿牛逼得步步后退不禁欢声雷动鼓噪起来。
但阿牛已经完全沉浸于剑招之中心头空明一片牢牢锁住对方的吟松剑神情也变得镇静而专著。若有人此刻留心观察阿牛必会现他仿佛一下子换了个人般。
眼看无垠道人招式用老阿牛手中沉金古剑斜刺里挑出直取对方左侧大腿的破绽用的却是普普通通的一招“高山流水”
这招丁原也会使但出手度要比阿牛快了半分占足了轻盈如水这四字诀窍。淡言真人却对此大加摇头因为高山流水真正的菁华在于后半式顺应对手变化而产生的变招。丁原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生性如此总不如阿牛能将高山流水使得厚重如山。
无垠道人见阿牛居然以师门最普通的一照高山流水还击自己不由一怔。但看对方剑式取角却太过刁钻正朝着自己重心所在的左腿刺来偏偏长剑又顾及不到那个地方。
无奈之下只好仓促交换支撑脚十分别扭的闪身退让手中长剑一式“投鞭断流”切下。
这一招变化却正在阿牛预料之中几乎想也不想他自然而然将沉金古剑变刺为削随着身形的转动直取无垠道人腰际。这正是高山流水的第九种变化在场所有人都曾学过却不想可以用来破解九曲青莲。
这也是无垠道人当时右足跟进慢了小半拍否则决不会让阿牛这般轻易的抓住他左腿的破绽施以还击。眼看自己的长剑尚在身前身形用老又不能再闪无垠道人“啊”了一声迫不得已扭身以左掌拍剑。
阿牛却好似早算准他只能如此应对在无垠道人左掌压下同时沉金剑轻盈的扭转上挑正对着无垠道人的手掌却是一式“一石千浪”这两招连接的天衣无缝浑然天成前一招倒好象成了一石千浪的铺垫与虚晃。
无垠道人也算了得见势不妙立刻改拍为抓五指舒展擒向古剑。还没等台下的人松口气阿牛的嘴角边却漾起不经意的微笑右手一推沉金剑已贴在无垠道人的胸口。
虽未见血可谁都明白这场胜负已经分出可惜胜利者出乎意料居然是没人看好的阿牛。
台下一片寂静谁都不敢相信阿牛居然只用了三招就轻松击败了无垠道人甚至许多人连眼睛还没来得及眨巴一下。
台上的无垠道人更是呆如木鸡根本没想到自己战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输了。自己五年苦修的种种绝技都还没等得及用上比试却已经结束。
阿牛缓缓收剑退后两步还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赢了望向那个老道士。
老道士懒洋洋的开口道:“第一场结束罗牛胜。”
丁原欢呼一声顿觉扬眉吐气狠狠瞪了九悬观的弟子一眼冲入场内一把搂住阿牛道:“好小子原来你还会扮猪吃老虎啊。”
阿牛险些被丁原抱的喘不过气怔怔道:“丁小哥什么叫扮猪吃老虎啊?”
丁原笑道:“哪管那么多赢了就好。”
阿牛回过神来咧开大嘴呵呵笑道:“我要赶紧告诉师傅去!”
两人兴高采烈走出擂台也不搭理那些诧异的目光直朝东面供翠霞六仙与众长老休息的凉棚走去。
依照日程安排每人半天里只比一场下一战要等到明天上午了。
淡言真人独自坐在凉棚的角落里与其他人看上去甚不合群。阿牛没等走到淡言真人面前就叫道:“师父我赢了第一场!”
淡言真人枣红的面膛上没有流露出半点惊讶好象理所应该是这个结果才对。只淡淡道:“好。”
丁原道:“老道士你晓得阿牛用了几个照面就叫那个无垠道人认输了么?”
淡言真人徐徐伸出三个手指头没有说话。
阿牛奇怪道:“师傅您老人家有去看了?”
淡言真人摇头道:“不必看。”
丁原心道原来这个老道士心里早有底了害的我为阿牛白担心半天。于是问道:“那么老道士你猜阿牛对付下一个对手要用几招?”
淡言真人并不回答淡然道:“去休息。”
丁原不以为意笑道:“没想到那些家伙原来这般不禁打说不定阿牛就能闯进前八。”
阿牛赶忙摇头说:“我可不敢想那么远打一场是一场只要不给师傅丢脸就成。”
丁原道:“我再去看看也好摸摸下面几个对手的底细。”说着一溜烟就钻进了凉棚外的人群不见。
他自然不是回去观看下面的两场比试而是偷偷溜到“清”字辈的比试场地上到处寻找姬雪雁的踪影。
可惜一圈兜下来也没找到她原来姬雪雁也早就轻松完成下午的第一场比试随着母亲先回碧澜山庄休息了。不过她惟恐丁原寻自己不着特意将彩儿留下传讯约定明天中午偷偷溜到碧波潭会面。
当下丁原怏怏而回见着阿牛却听到一个好消息。与阿牛同组的第二场比试已经结束结果淡嗔门下的无心道姑与罗和门下一个名叫潭德的弟子两败俱伤双双被迫退出剩余比试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阿牛只要再胜两场即可进入前三十二位不过先要过明天下午翠霞观门下无芝道人这一关。
半日下来其他场次都波澜不惊胜者多在意料之中。阿牛轻松赢了无垠道人可算是一个不小的冷门。丁原不由暗想若是剑会允许开盘大赌自己非在阿牛身上连压三注赚上一票才行。可惜翠霞派门规禁止赌博这个念头只能想想却用不上了。
翌日清晨剑会重开休息一夜的翠霞派众弟子个个精神抖擞跃跃欲试。昨日胜了的固然要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入围;输了的更要憋一股劲等着今天好好表现挣回颜面来。
由于潭德的退出阿牛上午便没了比试被丁原拉着去为姬雪雁助威。两人找到姬雪雁所在的擂台时姬雪雁正与擂台中一名白衣青年斗得难分难解。
单看服色丁原便知那青年是飞瀑斋罗和门下弟子大约三十多岁的光景身材矮小粗壮倒有几分象阿牛。不过他的皮肤可比阿牛白多了一双眼睛更显得甚为机警。
只看了一小会儿丁原就知道姬雪雁已经胜券在握只是不愿意过分暴露实力才利用穿花绕柳步和那青年游斗权当作热身。
那白衣青年似也意识到自己形势不妙猛然抽身而退口中念动真言手中长剑精光闪烁脱手飞上云霄却是要施展御剑之术。
姬雪雁笑盈盈站在原地也不乘机出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但听那青年弟子脸上青气一闪低声喝道:“疾!”双手在胸前虚抱成圆空中长剑在主人催动之下出轻轻鸣响化作一道青光直射姬雪雁。
擂台外观战的弟子中虽许多不是碧澜山庄门下但见得姬雪雁艳若天仙俏笑倩然不知不觉大生好感私下里倒希望她赢的人居多。见那白衣青年率先施展出御剑之术无不屏息凝神为姬雪雁担心。
眼见青光射到姬雪雁声色不动嘴角更含着淡淡笑意清叱一声单足点地陀螺一般急旋转起来瞬间已化作一团红影冉冉飘起在空中翻飞。
周围有不少人惊咦却是不认得姬雪雁所用的身法。丁原自然晓得姬雪雁施展的是家传的穿花绕柳身法自己用出来怕身姿断无这般曼妙。
只见那道青光射入红影之中宛如被一股巨力吸附随着红影急转起来。一人一剑越转越快青红两色竞相争艳煞是好看。
耳中就听“叮叮”声不绝却是姬雪雁以手中雪朱剑轻点青光长剑渐渐卸去其中真气。那青年虽在一边拼命催动但谁都看的出剑光逐渐黯淡下来。
忽见红影一顿姬雪雁已重新落回地上稳稳站定右手握着雪朱左手却将对手的长剑收了。她的双颊微微红额头上却连一点汗珠也未出一派从容风范。
人群里爆出惊天动地的喝彩声阿牛更是拼命鼓掌叫好。
姬雪雁看似无意朝闪在人群里的丁原投了轻轻一瞥却充满情意。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好似在欣喜的道:“你也来了?”
丁原朝她微微点头悄悄退出人群。就听见负责仲裁的长老悠扬的声音道:“第一场比试姬雪雁胜!”
姬雪雁倒转长剑递给那青年道:“刘师兄多有得罪了。”
刘姓弟子面有惭色接过长剑说道:“恭喜你又胜一场雪师妹。”
姬雪雁嫣然一笑朝那长老一礼后走出擂台顿时就被碧澜山庄的弟子团团围住再透过人群想找丁原却是不见不由心里微微有一丝惆怅。
再说丁原走出人群见阿牛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于是回头道:“阿牛你下午还要比试快去准备一下。我还有事你别跟着了。”
阿牛“哦”了声停下脚步看着丁原渐渐走远也不晓得他是要到哪里?
丁原离了飞瀑斋直奔碧波潭他入门不久倒也没引起谁的注意。等到了碧波潭抬头看天色尚早离中午还有好长一阵子于是想到:“不如乘雪儿还没到我下潭去捉几条鲜鱼待会儿和她一同烤了吃。”
他脱了衣裳只留下一条裤衩一个猛子扎进潭里畅游起来。碧波潭中肥鱼甚多丁原挑挑拣拣只要肉味鲜美的小半个时辰就抓了六七条之多。
待**爬上岸却现压在石头底下的衣裳竟然不见了那把紫竹剑却没动过。丁原以为是姬雪雁到了故意收起衣裳捉弄自己故此也不着急朝四处张望道:“雪儿还不快出来?看我抓了好多的活鱼。”
“有鱼吃吗?好哎!”随着一声欢呼自山石后面蹦出一人身材矮小如冬瓜鹤童颜布衣草靴手里还拎着丁原的衣裳却不是姬雪雁。
丁原一怔望着那老头问道:“你是谁怎么拿着我的衣服?”
那老头笑呵呵走到近前看见丁原从碧波潭里抓起的活鱼惊喜道:“果然有鱼吃太妙了。小伙子我帮你找柴火生火好不好?”
丁原一把从他手里夺回衣裳气道:“我这鱼抓来又不是给你吃的你偌大年纪脸皮却忒厚。”
老头被丁原骂了也不生气一对小眼睛盯着地上的鱼道:“你不知道我已经好几十年没吃过鱼了整天啃那些野果子把牙也啃酸了。”
丁原不信道:“吹牛哪有人几十年也吃不到鱼的?”
“是真的!”老头见丁原不信忙不迭解释道:“我这么多年一直待在坐忘峰后山难得跑出去玩一次到哪里弄这鱼吃?”
“你一直住在后山?”丁原奇道:“你在那儿待了多久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头掰着手指头口里念念有词认真数算日子到后来现手指已经不够用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了草靴掰脚丫子。到最后脚指头也数完了老头不耐烦的道:“年头太多实在记不清啦总有个**十年。反正我记得是淡一师侄当了掌门的那年我就把自己锁在了后山除了每五年的剑会就什么地方也去不了啦。”
丁原大吃一惊道:“淡一那个老牛鼻子是你师侄?”
老头得意洋洋道:“怎么你不信?”
丁原心中惊疑不定故意激道:“大吹法螺谁都知道翠霞派眼下身份最尊崇资历最高的就是淡一真人。你敢说是他师叔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老头闻言象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叫嚷道:“谁吹法螺啦我老人家从不说谎。你要不信等我们吃完鱼就找淡一那牛鼻子当面验证!”
丁原看他反应不象做伪不禁心道:“难不成这个老头真还是本派宿老我还得叫他一声师叔祖?”
见丁原没说话老头道:“先别问这么多了解馋要紧。我去拾柴火!”说完一溜烟就消失在山石后。
丁原穿起衣服就着潭水将几条鱼洗剥干净就见那老头兴高采烈抱着一大捆不晓得从哪儿弄来的柴火一路小跑过来嘴里连声问:“鱼弄好了么可以烤了么?”
丁原道:“快好了你把火生起来。”
老头身为丁原师叔祖被他呼来唤去也不以为意如今在他心目里吃鱼显然排在第一位。当下乐滋滋用几块石头垒起个小灶又把柴火摆了进去手法颇是熟练。
丁原将鱼串在一根树枝上刚要取出火石那老头右手双指一弹出“啪”的脆响一簇火苗居然从指尖冒出顿时燃着了柴火。
“三昧真火?”
“错啦是我老人家苦修了三个甲子的纯阳真火!”
“用这个点火你也真够浪费。”
“浪什么费?那纯阳真火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就有鱼儿可不是天天都能尝到的。”
“喂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哦我姓曾叫曾山。小伙子你叫什么?”
“丁原。”
“好名字!”
“好在哪儿我怎么不觉得?”
“人好名字就好!”一老一少一边烤鱼一边闲聊不一会儿便狼吞虎咽将六条大鱼全部收拾干净。曾山望着满地鱼骨头意犹未尽咽了口唾沫问道:“丁原能不能再下去抓几条?”
丁原道:“你不会自己下潭去抓么?”
曾山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道:“不行我从小就怕水小水溏都要试过深浅才敢过。你行行好再抓几条好不好?”
看曾山小孩子讨要糖果似的拉着自己的手直摇哪里有一点长辈的样子?丁原不觉好笑道:“好吧索性让你吃个饱。”
曾山闻言大喜一个旱地拔葱跳起来叫道:“我再去找些柴火来!”
两人又烤了几条鱼吃过曾山无限满足的拍拍肚皮道:“老兄啊老兄这么多年你一定憋坏了吧?今天总算有一顿好的招待了你我曾山也算对得起你啦。”
丁原见状忍不住道:“你要真喜欢吃不如以后经常来找我我再做给你吃就行啦。”
曾山一蹦老高大喜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不骗我?”
丁原哼道:“我骗你做甚?”
曾山伸出右手食指道:“不如我们拉勾吧。”
丁原与他的食指搭在一起曾山神情正经好象是在约定什么大事一般念叨:“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赖。谁赖谁是小狗!”
曾山乐呵呵坐下可屁股没着地突然大叫道:“哎呦不好!”丁原一怔问道:“什么不好?”
曾山挠挠脑袋苦着脸道:“等剑会结束我就得回后山啦这么一来我岂不是吃不着你烤的鱼了?”
丁原笑道:“我当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这个好办今后我有空就抓几条鱼到后山找你不就解决了?”
曾山连连点头道:“好好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啊。你到了后山找一个叫‘叠翠谷’的地方我多半在那儿。要是不在的话你就高声喊‘曾老头’我一盏茶不用就能赶回来。”
丁原道:“我记下了。”
曾山拍拍丁原肩膀道:“你这娃娃不错是淡言那个小木头的门下吧?请我老人家吃鱼也不提什么要求。我现在有事得先走啦今后得空我老人家再教你几手。”
丁原淡然道:“我给你烤鱼吃是我自己喜欢也不央求你什么教几手就不用了。”
“不行”曾山道:“我老人家从来最怕的就是欠帐这个情我一定要还。咦有人来了好象还是个漂亮姑娘?我老人家第二怕的就是漂亮女人还是先走为妙!”
话音未落丁原只觉眼前一晃曾山已经不见踪迹。耳朵里却听他叫道:“可别忘了到叠翠谷找我啊!”丁原一笑心想这个师叔祖真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还真是个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