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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徐藏身于地窖中,环境幽闭,眼前漆黑一片,唯有胸前一颗赤红灵源璀璨。
疼痛愈发的强烈,之前刚受伤时,由于情况危机,那些伤势还未觉得如何,现在安静下来,疼的姜徐嘴角直抽。
姜徐进入梦境世界后,已经受伤几次,被柳言峰偷袭的那次,喉咙都被刺穿,险些丧命,所以他如今的忍痛能力很强。
相比没进梦境世界前,有一次骑车不小心擦到膝盖,都疼的他请了一天假,如今他显然已今非昔比。
身上的伤势很重,仅仅依靠灵力,根本无法痊愈,姜徐把注意打向力之符文。
姜徐记得清楚,当初的红果药效,他只吸收了一成不到,给唐青治伤的时候,同样从她那里又吸收了一部分。
现在只要把力之符文中储藏的药力逼迫出来,以那种惊人的药效,身上的伤势必定能够轻易恢复。
他尝试撼动脑海中的力之符文,但符文只是微微震荡。
姜徐心中不顺,虽然符文在他脑海中,他却始终觉得,符文没有灵源那般如臂使指,隐隐有一种疏离感。
姜徐不喜欢这种感觉,既然住在他体内,那么就要为我所用,否则不如没有,他忍着剧痛,利用意念不断撼动符文。
终于,从符文表面流下一滴极为浓郁如水银般的红色赤红液体,那液体方一出现,姜徐便觉得浑身细胞如同饥饿了三天三夜,一同着沸腾起来。
赤红液体融入血肉,身上传来一股麻痒感觉,伤口之处的血肉开始蠕动,受伤的内脏膜开始修复,连那断裂的骨头也开始自行往原位收缩。
要不了多久,他所受的伤,便会痊愈。
姜徐握着灵石,补充灵力。
被逼迫到这等境遇,狼狈窝囊,姜徐心里极为不爽,这笔账,他迟早会和齐家清算。
他自问到梦境世界后,从来没有惹过事,却被人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就如同他在现实世界的公司一般。
生活不会和你讲道理,只会向你展示它残酷一面,想要改变,那就要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
以前姜徐没得选,只能任人欺辱,如今机遇来了,他一定会把握住。
毕竟,假如有的选,谁愿意甘于平凡呢?
……
黑胡同的三百米外,平地上。
齐竺,齐盈冬,齐三爷正在商讨,周围不断有齐家护卫上前禀报盘查状况。
齐竺说道:“这次东南西北方向,都已经驻扎了齐家护卫,可以绝对确定没有人飞出去。”
齐三爷余怒未消:“那小畜生一定在附近,一定在,给我搜,继续搜!”
听到齐三爷的话,齐竺有心想要说话,想了想还是没说,齐三爷在齐家是长辈,地位远在自己之上。
倒是齐盈冬说道:“三叔不用着急,我差人回家取玄玉罗盘,刚才姜徐的血液也已经收集,等到罗盘拿来,一切会安定。”
齐三爷点点头,他很想呵斥齐盈冬为何未能拦住姜徐,可齐盈冬是大房一脉,而且掌控了家族中一部分的差事,深受老祖宗宠爱。
况且,他追了上去了,用金玄掌拍出一掌,不同样让姜徐跑掉了吗?
齐三爷一阵气闷,等抓到姜徐后,定要废掉他的功法,活活剥了这畜生的皮。
……
南安城西城,某处昏暗的小巷,一道矮小的身影忽地出现。
呼延九鬼鬼祟祟的瞅了瞅周围,见没有人后,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三哥和四哥都被抓了,只有我呼延九逃出来,果然,我才是最强的赤妖!”
他搓着爪子,心里异常满足。
三哥巨力无双,四哥诡计多端,如今还不都是被抓了吗?
他们往日里总是瞧不起自己,但是今天,他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到时候,他要好好的在三哥四哥面前得瑟一番,好好嘲笑他们一顿。
想到这里,呼延九迫不及待就想去找三哥和四哥,然后他脑子一抽,才想起来:
“哦,三哥四哥被抓了。”
呼延九的快乐瞬间少了大半,他挠了挠头:
“这可咋办?三哥四哥都死了,我找谁炫耀呢?”
“没事,还有呼延二,和他的一阵徒子徒孙。”于是呼延九又开心了起来。
反正三哥四哥死了,过不了多久,呼延门下又会选拔出新的三哥和四哥,他完全不用担心,他依旧可以快乐的作恶。
呼延九又开始笑,笑着笑着,他的笑容逐渐扭曲,他悲哀的发现,他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的全部身家都放在四哥那儿,如果四哥死了,岂不是说,他的钱也跟着没了?
呼延九想哭,他觉得他现在就能哭出来。
呼延九哇哇大哭,一对爪子挠向脑袋,他挠啊挠,居然挠下来一张皱皱巴巴的人皮。
他把皮全部扯掉,容颜大变,竟是一张唇红齿白的少年脸。
呼延九那张少年面孔,毫无表情,如同一块精美的雕塑,他嘴唇如机器般开合:
“现在就去找二哥,让他去救三哥和四哥。”
……
蒋伯缓慢的烧火,如同一头坐定的大猫,等到柴烧尽了,水烧开了,火灭了,他才起身。
周围的动静消失了,齐家的人,当是离开了。
他并没有打开过锅,而是慢吞吞的走到屋里,点亮了灯,关上了门,然后走进东边的内室,关上沉重的窗户。
蒋伯推开床,移开木板。
“出来吧,年轻人。”蒋伯说。
姜徐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他从地窖里走出来,蒋伯给他搬了一个小马扎。
围绕着一盏小小的灯火,蒋伯说:
“我们谈谈吧,你放心,周围的墙壁是特制的,外面的人几乎听不到我们的说话声。”
“你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吧?”姜徐问道,一般的人家,又怎么会在床下挖了个地窖呢?
蒋伯笑了笑,感叹道:
“老朽哪有什么不简单的?一生未成一事。”
姜徐说:“很多人一生都做不成一件事。”
倘若生活按部就班,他或许一生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
“哦?”蒋伯多看了姜徐一眼,继续道:“你是凝源境界吧?”
姜徐亮起了胸口的赤红灵源。
“虽然只有一颗,但也够了。”蒋伯点点头。
凝源境界在南安城可不是什么大白菜,普通的凝源境界修行者,只要敢于搏命,一个月最少也有一百两银子的收入,如果不想搏命,只做些安全活儿,至少也有二十两。
是百姓不能比的,哪怕是身强体壮的汉子,豁出命去给人家当打手,给人出城运镖,一个月十两银子撑死的了。
姜徐闻言并没有说话,静待他说下去,姜徐心里是感谢的,齐家实力何其恐怖,那个四哥实力之强,他看在眼里,依然被齐家轻易抓捕。
虽然姜徐之前送过蒋伯一程,但并不值得他冒着生命掩藏自己,他必定对自己有所图谋。
“我要你帮我一件事,这件事如果做的好,你大概率能晋入封灵境界,哪怕做的不好,也不会有多少危险。”蒋伯说道,他自认为这件事称得上好事。
‘封灵境界?’姜徐眼神变了。
从苏修那里,他了解到封灵境界的修行者有多强,一旦达到封灵境界,今日的困难简直屈指可以解决,哪怕是在南安城世家前,他也有平等对话的资格。
拥有封灵境界的时候,他就可以找齐家算账。
但是封灵境界晋升,难入登天,蒋伯为何如此笃定。
姜徐并没有被蒋伯所言蛊惑,而是半信半疑道:
“封灵境界,可是当真?”
“你觉得整个集南安城之力,供不出一个封灵境修行吗?”蒋伯说道,他话音一转问道:
“南安城老城主的事,你听说过吗?”
“有曾耳闻,老城主以六具封灵傀儡纵横世间。”姜徐道,苏修给他讲过老城主的经历,他曾放言,若是老城主在世,如今的南安城几大世家,只能乖乖跪着。
蒋伯的脸色在灯火下如影波动,渐渐蒙上一丝骄傲,他缓缓说道:
“老城主在位时,是南安城最强盛的时候,附近各大城池,每年都要来进贡,老城主病逝后,南安城主之位,由大儿子南义渊继承,也就是如今的南安城主,可惜南义渊资质一般,修炼神魄决进展缓慢,到得今时,仍只能控制一具封灵傀儡。”
“加之他困于资质,一直未能晋升封灵境界,又喜好玩乐,性情恶劣,最终南安城落到如此境地。”
“世家权贵不断蚕食南安城,嚣张跋扈,无人约束,那日我被韩家子弟碰到的事情,已经不知道发生多次,曾经我便看到,光天化日之下,有怀胎妇人,几岁幼童,被他们生生驱马撞死,凡街之人,碍于权势,无一人敢声张。”
蒋伯的声音变得愤懑,在他幼时,南安城根本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人们安居乐业,如今几十年后,却是人人自危,人心乱了。
当年若是他跟随南安城主,绝对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他生于南安城,将来也要死于南安城,南安城是他的故乡,也是他的净土。
他年少时曾发誓,要改变南安城,他拼了命的修行灵力,没有所成,他又拼了命读书,却依然无法改变任何东西。
他只是个一事无成的老废物。
蒋伯等了几十年,穷尽各种方法,终于找了一丝机会。
“我要让南义渊退位。”蒋伯说。
“让城主退位,那由谁来当任城主。”姜徐问道,他下意识想到了唐青跟随的那位世子,听她说,那位世子似乎是现任城主南义渊的一个庶子。
蒋伯说道:“由老城主的孙子?”
姜徐心头一跳:“你是说,让南义渊的大儿子继位吗?”
蒋伯摇摇头:“那小子已经被他母亲惯坏了,虽然实力尚可,但性格比之南义渊,更为偏执顽劣,如果由他继位,五年之内,南安城必定不复存在。”
“老城主还曾经有过一个小儿子,他叫南义棠,几岁大小就知书达理,深得老城主喜爱,甚至打算立他为继承人,后来突有一天南义棠走失了。”
“老城主派人搜寻多年无果,临死之际,还在念叨,原本我也只是以为他走失了。”蒋伯说道。
“后来我的一位老朋友告诉我,南义棠被南义渊溺死了。”蒋伯眼中有一丝缅怀,那位老朋友曾经跟随与老城主征战四方,做了他做不到的事。
“其实南义棠并没有死去,而是在荒原上活了下来,只是一根胳膊和一只眼睛都没了。”蒋伯说道。
“这是那位老友临死之际告诉我的,南义渊当年嫉妒弟弟的资质,后来听说老城主要立他弟弟为继承人,终于按捺不住动手,却没料想他根本没死。”蒋伯呵呵笑道。
“我那位老朋友,也是在一次游历荒原时意外找到的南义棠,几经询问后,才得知了他的身世,当时老城主已死,南义棠更因当初的手足相残而心灰意冷,并且他已经安家立业,任我那老朋友如何劝阻也没有用。”
“而且那时候,南义渊继承位置不久,声势正高,此事不了了之。”
“我那老朋友病逝前,我们有过一次小聚,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于是将此事告知于我。”
蒋伯道,那时候南义渊已经彻底暴露出了他无能和顽劣,不问政事,草菅人命,骄奢糜乱,任人唯亲,丝毫不顾及南安城的百姓,将南安城搅得天翻地覆。
那位老友悔的老泪纵横,南安城如今的地盘,都是他们和老城主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心血,如今却被搞成这般摸样,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会扶持南义棠上位。
蒋伯郑重道:“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找南义棠吗?”姜徐问道,他觉得吧,人家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也明确表态过不会掺和,他不论怎么劝,也是劝不回来的。
蒋伯说:“南义棠已经死了,我要你找南英宁。”
“南英宁是谁?”姜徐有些疑惑。
“南英宁是南义棠的儿子,我朋友死前告诉我,南义棠会为他的儿子起名南英宁,我当时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便立即出城去找南义棠,结果得知南义棠已经死了好几个月,死在了荒原上。”
“我打听南英宁的消息,却被他们部落族族长告之,南义棠死后,他的妻子带着孩子改嫁了,改嫁的是哪个部族的,他们也不清楚。”
“于是我在南安城附近的部落,开始一个个找,这些年,我近乎找遍了所有的部族,都没能找到南英宁的消息。”
“我没有多大的能力,经常会被阻拦在部族外,你不一样,你是凝源境界的修行者,一般的部族不敢阻你。”
蒋伯递过来一张纸,一块玉简,一颗玉坠,说道:
“纸上记下着一些隐秘消息,玉简里有城主府血脉功法神魄决,玉坠用于检测南安血脉的浓度。”
蒋伯把三件东西放进姜徐手中,神色郑重,忽然一拜:
“老朽命不久矣,实力低微,不忍南安城没落,有朝一日,倘若你找到南英宁,还望把今日之事告之于他,由他自行决定命运。”
不待姜徐答应,堂屋倒悬的木偶突然齐刷刷颤动,蒋伯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