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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正一六大家在现今时代因为各自经营的没什么交集,加上分庭各地所以也就没什么联系了。
“这么说,寇先生和许家奶奶还是旧相识了。”听了冦万俟的话,我突然想起来近年来寇家和其他五家没什么联系,他能这么说许家奶奶也是相当奇怪了。
“呵呵,其实张家少爷,咱们小时候也见过,只不过那时候咱们还小,估计你都忘记了。”冦万俟似乎是听懂了我话中的含义。
“咱们见过?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你应该是真的不怎么记得了。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去过一趟河北雾灵山,那时候你只有3岁,我大你两岁。”
“雾灵山?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那你记不记得当时有个长衫婆婆,她当时还给你做了桂花糕吃来着。”
“我想起来了,确实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对于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位置、地点什么的记忆都不会那么明晰,只是对吃的东西有这刻骨铭心的痕迹,而且我又是那种顶级吃货型的。而且那时候的桂花糕的味道当真是绝了,之后我们频繁搬家,可是不论在哪里都再也没有找到当初的味道了。
“呵呵,你总算想起来了,不过只记起来了桂花糕,没关系,我来帮你回忆一下。你知不知道当时的那个长衫婆婆是什么人?她就是许家的上一代嫡宗女,也就是许家奶奶的姑妈许幽若,咱们去的时候,许幽若婆婆已经被流放了将近二十年了。”
“这个我倒是听许家奶奶说过,她姑妈是因为遗失了梼杌羽才被流放的。”
“没错,说起来许幽若婆婆也算是我爷爷的师傅,爷爷曾经跟她学过针灸,所以当时我叫她祖奶奶。这位祖奶奶年轻的时候也算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女中豪杰,不到20岁外功修为就已入化境,二十五岁的时候内丹术渐聚大成,说句不好听的话,当时就算是六大家的其他几家的宗主联手也未必是祖奶奶的对,她那时候若是有争雄之心,恐怕现在六大家的首尊就不会是你们张家了。”
“没错,我早些年也听过这位许家女侠的威名,她当时被称为沂山幽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陶子染听到冦万俟提起许幽若的名号,也想起了一些他知道的事情。
“后来呢,后来这位祖奶奶怎么遗失梼杌羽的?”老葛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说起来这个就可恨了,直到祖奶奶死她都为这件事而追悔不已呢,以当初祖奶奶在江湖上的名声,追求她的江湖人士也算是鳞次栉比的,只不过祖奶奶当时也是少女情怀泛滥,对江湖上这些五大三粗的男子多是有些厌弃的,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样貌俊朗却比她小了十几岁的羸弱少年,据说那个少年的美貌连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见了都会心生羞愧,真真是比女人还美,说起来祖奶奶身为女儿身却习武强悍,她喜欢的人身为男儿,却面如冠玉,肌肤胜雪,这也算是一段姻缘吧。”
“这不是正好吗?这叫做互补,呵呵。”老葛在一旁一边笑着一边说,被冦万俟瞪了一眼,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嘲笑一个过世的长辈似乎确实不怎么道德。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怪就怪,襄王有意,神女无梦,那少年接近祖奶奶的目的并不单纯,一方面是为了祖奶奶的地位,更多的是为了祖奶奶手中的梼杌羽。一段时间内,他们之间始终保持这一定的距离,每每到了要进一步的时候,少年都会有些止步,祖奶奶甚至引以为傲,她以为少年不动她是因为他不像俗人一样只求些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就算是那少年拿走了祖奶奶的梼杌羽,祖奶奶被许家流放,她都没有埋怨过那少年一句,她一直认为少年既然爱她,那么她为了那人可以付出一切,更别说一支青铜器物了。”
“可是后来,那个男子居然和梼杌羽一起神秘消失了,祖奶奶一身的修为和名望都被这个男子给耽误了,到最后居然还不肯说出那男子的姓名。你记不记得那时候祖奶奶每天都会拿着一根豆萁看了又看啊,也许她就是在感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吧。”
“按着寇兄你的说法,许家的梼杌羽就在这个少年身上了,可是按着当初茅三爷的说法,这梼杌羽最后是被茅山道士藏在了茅山,这到底哪个说法才是真的啊?”我听完就发现了冦万俟的说法和当初茅三爷的说法之间的差距了,想来定是谁记错了,或是故意说错了也说不定吧。
“这也是许家为了面子才这么说的,当初幽若奶奶名噪一时,如果让世人都知道了她的这一段往事,一定会让许家脸面尽失,所以许家对外只是说梼杌羽被强人夺走,许家损失惨重之类的话,为了防止别人染指梼杌羽,许家人又编造了茅山道士得到梼杌羽的假象,实际上这么多年来,许家人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梼杌羽和那个少年的搜寻。”
“不过时过境迁这么长时间,许家祖奶奶也已经过世了,如果这个少年现在还在世应该也年过七十,梼杌羽还在不在他手里也很难断定。”陶子染正思忖着冦万俟的话,胸口却一阵疼痛,想来是尸毒越加严重了,我和老葛在一旁一把扶住了他。
“寇先生,麻烦你,先给陶兄弟施治吧。”老葛抱了抱拳,请冦万俟施加援手。
寇万俟从我和老葛的手中扶过奄奄一息的陶子染,扶他在炼药坊里的冰床上躺下,示意我们远离一些,随后便开始从手上结印,这个印记的结法到底是我没见过的,寇家的医术到底也是从上古巫医术演变来的,自然还保留着一些古时候的传统形式。不过冦万俟在用药时的手法确实让我大吃一惊,他取药不像是一般医生那样还需要用天平之类的计量,他在这些药草的盒子都穿了细丝线,要用哪味药材,只需要用手指轻轻一弹,那丝线便能弹出所用的药材的数量。冦万俟把各味药材放入青铜方鼎,最后又掏出随身带着的匕首,划破手指,在鼎中滴了几滴血,煎煮了一个时辰的样子,便把这碗药汤给陶子染服下了,虽然没有立即见好,但是陶子染已经能睁开双眼。
“陶兄体内的尸毒已经被我的药汤祛除的差不多了,但是体内被尸毒侵蚀的亏空没有补回来,虽然我之前用药茶调理了一番,毕竟时日太短,效果不是那么明显。不过也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需要静养几日。”寇万俟给陶子染服下药剂后,扶着陶子染躺下,对着我们说到。
我们几个人围着陶子染正在说着如何打理陶子染这几日的修养,却听到炼药坊上方有人敲击了几下地板。
“不好,出事了,这是上面的人在给我预警,看来是出事了。”寇万俟听着那一阵敲击声,便向我们几个人说,并示意我们都噤声,别出太大的动静,这也应该是这溪山公墓的一种传递危险信息的方式吧,想来上面肯定是出了大事,而且肯定是事出突然,不然上面的人不会用这种方式预警。
冦万俟说完就要往外冲,却被我和老葛拦住了,“寇兄,现在我们都有伤,不管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你的人能用这种方式预警,就是不希望你有事,这时候我们要是出去了,恐怕对事情没有半点益处吧。”冦万俟哪里能听得进我们的话,不过我和老葛很清楚,上面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处理的,现在我们里面唯一有战斗力的只有老葛和冦万俟,老葛在和子桑微烟的打斗中负了伤,冦万俟也没少消耗元气,加上炼药救治陶子染又耗费了不少精神,我的战斗力几乎等于零,这样的团体连一般的高手都抵不过,更别说能让溪山公墓的人预警的地步的敌人了。老葛和我几乎是强摁着冦万俟才把他拦下的。
我们在地道里面待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什么声音,老葛和我示意了一下,我们松开了寇万俟,他便一股脑地冲了出去,我和老葛担心会出什么事情,便尾随了出去,整个公墓只有中心的一个办公区域管理整片墓区。公墓办公区域的大门已经被损坏了,老葛仔细看了看大门玻璃的碎片,“这是德产的瓦尔特P99手枪的子弹造成的,应该是张恨远带来的人。”“这么说百里颜夕没有拦住他?”“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寇兄,快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冦万俟听了老葛的话急冲冲地冲进了内厅,整个办公区几乎被掀了过来,看来这些人明显是来找东西的,他们几乎把所有的柜子和橱子都翻了过来。墓地办公区域的最里面只有一间小办公室,这间就是焚化作坊,也就是寇家地下炼药坊的正上方。里面一样也被翻得非常凌乱,这里的门也一样是被连续的枪击打碎的,看来里面的人应该是发现了对方,试图锁上门对抗,结果没想到对方有枪,地上躺着的一对尸体,是一对老夫妇,应该就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了。
“吴婶……吴大叔……”寇万俟使劲儿地摇晃着两人的尸体,眼睛噙满了泪水,呼喊的声嘶力竭,看来这两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寇先生……”老葛想要去劝冦万俟,却被我一把拦住,我知道离开亲人的感觉,这个时候我想还是不要打扰冦万俟为好。
“你们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通过敲击地板给我预警吗?因为他们都是聋哑人,是以前照顾我的一对老夫妇,他们年龄大了,我把他们留在在这里打点墓地生意,毕竟这里山清水秀的,空气也好,在这里呆着也顺便颐养天年,没想到最后还是我害了他们。”冦万俟擦了擦泪水,看来通信的人应当是老妇人,她应该是在对方冲进来之前给寇万俟预警的,因为她的尸体倒下的位置正好遮住了焚化炉的入口,让外面的人一点看出地下通道的可能性都没有。
“老爷子手里拿的这是什么?”老葛仔细查看了一下倒在另一边的老爷子,他的双手紧紧的抱着一个铁盒子,铁盒子也被撬开了,里面是钱和账单之类的东西,应该是老爷子在和匪徒拼夺中死死地抱住了铁盒,匪徒最后没办法才打死老爷子撬开铁盒子的。
“吴大爷真是的,把钱给他们好了,干嘛要守着这点钱啊?”冦万俟一阵懊恼。
“你错了寇先生,一来那些人不是为了钱,不然他们也不会在撬开箱子后不拿走里面的钱,再者老爷子也不是单单为了这笔钱,你来看看,这里面写的,2015年第一季度结余13215.12,打到少爷账户,第二季度结余……”老葛也带了一些泪光“老爷子一直都没把这个墓地当成自己的,他一直都是在为你工作,他保护的不是自己的钱,是保护你的财产……”
“该死的张恨远,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冦万俟听完,又悲又气,握了拳头打在墙壁上。
“我看,咱们还是先去看看百里颜夕吧,看看他那里是什么情况。”这个时候老葛的心思倒也缜密,毕竟我们走后发生了什么,我们四个人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