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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饶急切的冲进病房,这几天一直在病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莫初薰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君饶在套间内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女人的身影,心顿时就凉了!
手机响起来,男人连看都不看的接通了电话,直接沉声问道“你把人带哪里去了!”
电话那端长久的故作沉默,似乎是故意让君饶担心一般,男人也不再催促,电话两端就这么无声息的耗着,看看到底是谁更没有耐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有人撑不住了,薛子染的声音才似笑非笑的响起。
“果然是我的儿子,最了解爸爸!”
君饶冰冷双眸危险的眯了眯,高大的身子站在窗户前,浑身染着阴冷鬼魅的气息,看着楼下匆匆走过的人群“说,人在哪!”
“傻小子,你该不会是真对这女人有情吧?你忘了她是君骁用过的女人!”薛子染的声音再次传来,电话中还有莫初薰害怕的啜泣声。
君饶细听了几声后迅速挂断电话,人就冲出了病房,两部电梯都停在一楼,男人按下乘梯按键后电梯迟迟没有上来的意思,狠狠的踹了一脚始终不动的电梯,君饶直接冲进了楼梯间,他们病房的位置在六楼,而这座住院大楼足足有二十层之高,剩下的十四层男人只能徒步爬上去!
君饶脚下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十四层的楼梯,不知道一共多少阶,男人只用了短短的三分钟就爬了上去,露天的楼顶上薛子染正拽着莫初薰,女人纤细的脖颈处锋利的刀刃横在上面。
见君饶呼吸失了平稳的上来,薛子染就大笑出声。
“瞧,我们是父子,一辈子都改变不了!就算不告诉你在哪里,你都能这么快的找到!”
君饶确定他们在楼顶的原因不外乎两点,薛子染越狱,警方肯定在全力搜索,他如果想要安全的逃脱,就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来报复他,所以刚刚通电话的时候,才会按捺不住心里的着急。
另一点,莫初薰虽然胆小,但是骨头却是硬气的,否则他困了她这么久,也不会至今都不妥协,薛子染绑架她,女人就算是为了肚子里刚刚稳定的孩子,也会反抗,一旦她大喊大叫起来,薛子染想不被人发现都难,所以他绝不会冒着风险带着莫初薰走远,而是会选择一个人少又能吓唬住女人让她乖乖安静的地方!而在君家生活的人都知道,女人恐高!
在这个人流量大的医院里,没有什么地方比顶楼露台更满足这些条件的了!
只不过薛子染的心过于慌乱,却忘了一件事,一旦他被发现,被围堵,想要脱困比登天还难,除非从这个地方跳下去,越是聪明的人有时候越会在满心算计之后将自己逼入绝境。
“薛总,几个月的时间不见,在里面过的还好吗!”
君饶不再喊他爸爸,因为在他心里这个爸爸从来没有存在过,有的只是强暴了妈妈,甚至用变态的方法蹂躏死了她,还有险些杀了自己的恶毒男人!
提到监狱里的生活,薛子染脸色一沉,那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监狱服刑还是其次,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里面的那几个变态,让他每天过得痛不欲生,很多次他都起了死的念头,可一想到那些害自己的人,他就断了自杀的念头,他要越狱,要出来报复这些人,让他们都品尝品尝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想着想着,薛子染好像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愤恨的抬头朝着君饶骂道:“是你这杂碎故意把我安排到那个牢房的!”
被骂杂碎,君饶也不恼,眼角邪魅阴寒的笑笑“你不用太感谢我,我可是一直都记得你最喜欢常人不喜欢的调调,怎么样,你的众位牢友有没有让你满意,让你觉得特别刺激!他们可都是我在不少监狱里特地为你精挑细选出来的!”
君饶就想着故意激怒他,薛子染的性子比其他人都要沉稳,所以他在君府掩藏了那么多年,君老爷子那么精明的人都没有发现,可薛子染有一个毛病,他扛得住常年的筹谋计划,却抵不住突如其来的成功带给他的喜悦,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他最风光得意,最开心的时候将其打入地狱。
“我要杀了你这个畜生!”薛子染眼里有着杀人的怒火,原本架在莫初薰脖子里的刀子指向了君饶。
男人不留痕迹地看了眼莫初薰,这女人一贯怯弱,他害怕她会撑不住这样的场面,但没想到女人竟然还能保持着几分冷静,虽然脸色已经惨白的不像样。
“我是畜生,你是什么!我可是担负着你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呢!我死了,你就真的绝后了!就算你现在还有生育能力,估计感受过不一样的快感后,再见到女人也硬不起来了吧!”
君饶的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啐了毒,而且是最攻心的剧毒,薛子染听着,脸色立刻就变了,君饶说的没错,他现在和废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也不用这么生气,不是所有男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能够男女通吃的!说起来你真应该感谢我的!”
“我当初真应该弄死你!”薛子染双眸布满了血丝,此刻显得狰狞可怕,他当初真应该直接要了他的命,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这句话上次被警察带走前,你已经说过了!我记性很好,你不必重复!”
男人故意掏了掏耳朵,眼神带着轻蔑,笑看着薛子染脸上越来越不受理智约束的愤怒。
“薛子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当初把我推下山坡,我侥幸活了,今天你选的这个地方很好,我让你如一次愿,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你有没有能力将我从这里推下去,而我会不会依旧侥幸活下来!”
君饶说着自己就站到了楼顶边缘,锃亮的黑色皮鞋带着阴冷的气息,而皮鞋的前方,他只留了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莫初薰看着这样的君饶,心突然吊了起来,这样危险的位置,哪怕来一阵大风,只要身子有微微的倾斜或者重心不稳,都会摔下去,20楼的高度,必死无疑!
震惊从心底蔓延,可震惊中莫初薰却觉得无尽迷茫,他这样做是为了解救自己么?
为什么!
君饶的目光一直落在薛子染的脸上,自然没有看到莫初薰的迷茫困惑,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不敢看,薛子染的心思很细,稍有不注意就能让他察觉到自己的目的。
薛子染见君饶就站在楼顶边上,只要他过去稍稍一碰他,都会让他摔得个粉身碎骨,这对于一心想要报复的他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向着君饶的方位走去。
君饶面不改色的看着薛子染越来越靠近的身形,眼里的深沉是莫初薰看不懂的情绪,这男人疯了吗!
薛子染的脚步离着君饶只有三步远的距离,眼看着就要踏入君饶可以攻击的范围时,薛子染却突然定住了脚步。
“君饶,你以为这次我还会再上你的当吗!”
上一次他轻信了君饶,才通过他拉来了不少资金,结果却被他咬的死死的!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轻易上当。
“你要放弃这次机会吗!我的生和死都在你一念之间!你想好要放弃?”君饶诱哄的说道,眼睛却给了莫初薰一个闪开的暗示。
莫初薰心里一惊,想要配合着闪开,脚步还没有移动,薛子染手里的刀子却再一次横在了她的脖子上,莫初薰不敢再有丝毫动作,动脉里的血液在刀锋下小心翼翼的流淌,害怕稍稍快了一些,足了一些,就会让刀锋割破血管。
“君饶,你费了这么大力气不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么!和我斗心计,你还嫩了些!”
薛子染笑着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君饶的距离,自己已经过了靠体力搏斗的年纪,真和君饶扭打在一起,绝不是他的对手,但自己也无惧,既然君饶在乎她,那么身边的女人就是一个绝佳的棋子。
“你觉得我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被你要挟,薛子染,你还真是天真!”
君饶蔑视的看向薛子染,脚步也离开楼顶边缘,一步步的逼近薛子染。
“别再靠近!否则我杀了她!”
薛子染见君饶朝自己逼近,立刻后退,怒视着对面邪魅阴冷的男人,握在手上的刀子也紧了紧,莫初薰轻哼一声,白嫩的脖子已经有了一抹血迹,殷红的血凝成一滴,顺着她优美的弧度没入衣领深处,拉出一道魅人的红线。
君饶眼光一沉,脸上的肌肉有着不易察觉的紧绷!该死的薛子染,真是该死到了极点!
他从来都是一个无心的人,可今天却因为一个从不正眼看自己的女人而变得束手束脚,心生慌乱,还真是讽刺。可尽管如此,他却没得选择,因为他发现他竟是那么的不舍得女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薛子染见君饶脸色的变化,心下大悦,眼里突然充满了讽刺的笑容。
“看不出来,我的儿子还是个痴情的种子,真不知道这一点到底是从哪里继承来的!”
薛子染目光看向莫初薰的肚子,那样盯视的目光仿佛像是一把把利剑,剑刃比他的刀锋还要利,莫初薰几乎下意识的就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想要阻止有人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薛子染将刀子从莫初薰脖子处下移,移过胸口,慢慢的停在她突出的肚子上。
“你不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吗!今天我也帮你如回愿,你说如果我替她把肚子剖开!把里面的孩子取出来,再从这个高度扔下去,会怎么样!”
薛子染一边说着,莫初薰的身子就开始了剧烈的颤抖,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愤恨和恐惧,怎么会有这样丧尽天良的人!
“不,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女人开口,惊慌愤怒中带着可怜的祈求,目光求救的看着君饶,现在她能求的也只有她平时怨怼的男人了。
“你可以试试,反正她肚子里的也不是我的孩子!”
君饶突然笑了,仿佛他从来没将莫初薰的肚子放在过心上一般,要剖还是要扔都随薛子染。
“君饶,你混蛋!”
莫初薰惊慌中根本来不及细想,以为君饶真的要让薛子染伤害她的孩子,顿时怒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去管这个孩子!
“你闭嘴!”君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莫初薰,冰冷的语气比刚刚和薛子染说话的时候还要冷上许多。
“你以为我会在意一个被戴绿帽子的证据?薛子染,忘了告诉你,你挟持的这个女人用来要挟君骁或者蓝君琰更有用,因为这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君骁的!”
君饶说着,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庆幸,庆幸肚子里的孩子是君骁的,或许因此莫初薰还能躲过这一劫。
薛子染嘿嘿一笑“你以为我会蠢笨到相信你的鬼话!”
君饶也不辩解,直接说了一句“那你请便,完事后问问妇产科的大夫,我是不是带着她来过医院要求把这个孽种做掉!今天你帮我动手,还真是谢啦!”
君饶说完笑得越发明艳,莫初薰的脸上却已经完全没了血色。
薛子染看了君饶半天,想从他脸上看清楚他话里的真假,可君饶的表情似乎没有一点变化,薛子染的刀子有些烦躁的在莫初薰的肚皮上一遍一遍的扫过。
君饶能气定神闲,可莫初薰做不到,尽管隔着衣服,她还是感受到了刀子的锋利和寒意。
“不!不!不要碰我的孩子!”
末储蓄发疯一般的动了起来,君饶一直都觉得这个孩子是君骁的,她真的害怕他会对这个孩子不管不顾,薛子染的刀子一时没有控制住力度,刀锋就将女人的衣服划破,连带着里面的肌肤,鲜血立刻就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君饶一怔,他没想到莫初薰会突然强烈的反抗,可目光接触到已经被血染红的病号服时,眼里立刻就有了嗜血的杀意。
薛子染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君饶,让他乖乖就范,谁知道一向胆小怕事的莫初薰会突然发起了疯!
君饶在薛子染愣神的功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人就移到了他的面前,早已经握起的拳头,狠狠的朝着薛子染的脸上打去。
薛子染一惊,大脑反应也快,君饶就是想让他躲开拳头的攻击,可这样一来,势必会失去对莫初薰的控制,君饶的唯一软肋怕只有这个女人了!
于是薛子染硬挨了君饶一拳,却牢牢的将莫初薰拽到了自己身边。
“君饶!你这点掩藏的功夫,还不如爸爸的十分之一!”
莫初薰枯瘦的手指紧紧的捂住肚子上的伤口,可却仍然不能阻止指缝间有血流出,眼里立即盛满了慌乱。
“君饶,孩子!”
女人的呼喊和求救让君饶在也无法再装作不在意,眼神也失去了刚才那种强装的淡定,尤其是那刺痛了他眼睛的血红更是让他觉得说不出的害怕和担心。
“放了她!”男人声音冰冷刺骨夹杂着剧烈的怒气,眼神锐利的看向笑着的薛子染。
“紧张了?不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君骁的么!君饶,我一直都以为你能成就一番事业,没想到也不过如此,为了一个女人,让人捉住自己的软肋!”
薛子染嘲弄的说着,女人,不过是需要时可以供他发泄的存在,绝不会是他的软肋。
“我再说一次放开她!”女人的伤口还在向外面滴着血,地面上已经有了一小片的血红,再耗下去,他怕女人会失血过多而撑不下去。
“想让我放了她也可以,重新站到你刚才站的位置,从这个高度跳下去,我立刻放了她!”
薛子染用刀子指了指刚刚君饶站过的顶楼边缘,还做了一个向下跳的姿势。
君饶看着莫初薰,看着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有些不清,身子也有向下滑的趋势,心里不禁暗暗着急。
“跳不跳都取决于你,只要你舍得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薛子染笑着看了眼面无血色的莫初薰,拿捏住别人软肋的感觉真好!
莫初薰觉得自己的生命在随着血液的外流而流失,她肚子里的孩子在一下下的踢着她,都说母亲和孩子心意相通,他也是感觉到了恐惧吧!
君饶,这就是命!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可最终他还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而我或许也该解脱了!不想再求而不得,也不想再被禁锢着没有自由!
莫初薰眼眸中的光彩渐渐消散,陷入了一种绝望之中,君饶唇线绷紧,不做犹豫的开口。
“好!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