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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反应的不仅仅是顾万千,蓝府的佣人们尖叫声连成了一片,而里面最凄厉的一声顾万千听着好像是君安雅的!
蓝君琰看见女人两步并一步的从楼上跑下来,脸都变了色,连忙快步跑过去,将女人搂进了怀里。
“你慌慌张张跑什么!”男人脸色难得显出了紧张的神色,怀着孕,这样跑来跑去,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顾万千真心觉得自己冤枉,大白天的有枪声,她能不紧张吗!她是没干过打打杀杀的良民行么!
眼神不经意在周遭人群扫过,就看见已经吓傻了的君安雅,脸色惨白的和地下冒出来的女鬼似的,身体瑟瑟发抖,跟筛糠的啰一样,而她身后原本挂着一张油画,据说还是国外某个大师的代表作,上面女人的头部,子弹正中眉心,在两眉间形成了一个焦黑的窟窿,让整幅画看起来艺术气息更浓烈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枪杀?
顾万千忍不住又看了眼魂都飞了的君安雅,豪门贵妇的标准高耸盘发,优雅气质佳,只不过完美的发型中,被什么穿出了一个洞,还冒着青烟,空气中有一股头发烧焦了的味道。女人挑眉,难不成她亲爱的婆婆练什么武功绝学不成!
“人老了,眼神不好,有没有伤着谁啊!”正当顾万千想笑又努力忍住的时候,蓝老夫人从庭院外面走了进来,嘴里虽然那么说着,但眼里没有丝毫的自责,甚至还摆了摆手里的犯罪证据,本已经吓傻了的君安雅再次尖叫出声,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夫人!”君安雅一昏,其余胆战心惊的佣人也慌了,连忙惊叫。张妈和阿荷立刻将地上的君安雅扶起来,挪到沙发上。
“都是奶奶不好,心痒想要玩弄手枪,结果眼神不好擦枪走火了,哎,你婆婆就是太胆小了!一大活人哪那么容易被打死!千千,奶奶没把你吓到吧!要是吓着了我的曾孙,奶奶可真是罪大恶极了!”
虽然人老了,但眼神和听力却是好的不得了,蓝君琰和君安雅在屋子里的谈话,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那一枪是她故意放的,只是想吓唬吓唬君安雅,可真没想过吓唬顾万千和她肚子里宝贝们。
“奶奶,我没事!孩子更是好着呢!”
顾万千终于可以肯定,敌人的敌人绝对是可以合作的好朋友!所以*裸的讨好,果断抱大腿!毕竟随身配有枪支的绝对都是牛气哄哄的人物!从院子里开枪,都能精准的穿过君安雅的头发却不会伤到她,而且子弹还能正中身后画像中女人的眉心,这样的枪法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达到,顾万千崇拜的看了眼她有力的同盟军,仿佛看到了昔日黑道公主的风采。
今后她横着走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奶奶,以后不能这么玩枪了。”
蓝君琰无奈的说了一句,看着躺在沙发上昏过去的女人,毕竟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尽管有恨,可那些恨归根到底都是因为爱。
君安雅只是一时被吓晕了过去,张妈掐了几下人中,人就睁开了眼睛,只不过优雅的眸子里还写满了惊慌和恐惧,刚刚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子弹就要穿过她的头了!她这一次要死了!
或许真的是惊吓过度,加上失去君氏的不甘,在心底郁结的火气无处发泄,君安雅彻底病倒了!完全都下不来床的大病!
君氏股市大规模的下跌,几天之间,股价就跌掉了一半,电视里君骁一脸严肃的面对着记者的采访,顾万千在楼下目不转睛的看着,阳光明媚耀眼,可男人站在阳光之下却没有丝毫沐浴到了阳光的感觉,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凝重,眼里也有藏不住的自责。
“君少,请问君氏会不会因此倒闭?”
“君少,股东们现在的情绪据说十分愤怒,他们认为是你的经营不善造成了他们巨大的损失,您打算怎么对股东们交代负责!”
“君少,蓝少之前管理君氏,蓝氏资金又极为雄厚,您有没有打算向蓝氏求助?帮你度过眼前的难关?”
这样的场面,那样似成相识,曾经,自己也和他一样站在闪光灯中间,被一群又一群的记者围堵包抄,被他们锋利如刀的言语不停歇的攻击,那时候有个男人替她砸了记者的摄像机,甚至不惜自毁形象骂人动粗,可如今同样的境况真的逆转,可她去只能眼睁睁的看,对着电视里的男人,默默给予鼓励。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差劲!作为朋友很差劲!
记者的追问似乎没完没了,君骁唇角紧绷着,原本帅气的脸庞再寻不见往日的潇洒笑意。
“我接受所有股东的指责,也会对君氏全权负责!”
被逼到一个极点,男人变得冷漠,整个人明明站在阳光下,却让人有了一种他已经开始将自己掩藏起来的感觉,那充满阳光的男人,似乎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成为了过去。
然而,这只是开始。环境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命运,而人言比环境更可怕,能摧毁一个人的信念和心智。
下午蓝君琰从蓝氏回来,顾万千站在窗户旁边,不知道是在失神,还是在看外面的风景,男人走过去,君骁的事情新闻大肆报道,女人必然是看到了,不然不会是这个反应。
“蓝君琰,如果君骁的事情瞒不住,你是不是也不打算亲自告诉他,而是由着别人告诉他?让他在奚落嘲讽中得知真相!对吗?”
顾万千没有回头,目光看向院子里的花房,君安雅病着,没有精力去照料,可是佣人在,花儿开的还是一如往日美好,那是因为蓝家的庇佑,如果蓝家不再,即便是君安雅亲自照料那些娇嫩的花,它们也未必能再开出此时的艳丽色彩!
“如果这是一个让他成长的机会,我愿意试试!”
君骁对待君氏的事情上,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到底是错还是对,但他想要试一试!
“如果达不到你想要的局面,你就会毁了他!这些你想过没有?”
顾万千转过身,第一次对蓝君琰处理事情的方式不满,当初他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看着她被人一点点的逼至绝境,即便知道即便可以提前出手帮她脱困,也任由着事态一步步发展恶化!
女人的质问,让蓝君琰脸色不由得变得难看,君骁的事情就像是他人生的一个坎儿,只有让他自己跨过去,才能真正的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你觉得那是摧毁之后的重生,可是高高在上的你不会明白被摧毁的绝望!你更不知道,一个人被摧毁之后,要囤积多大的勇气,才能浴火重生,你更加没有去细算过,有多少人在摧毁的过程中就彻底放弃的挣扎抵抗,他或许能挺过去,可蓝君琰,我不想让君骁变成和你一样的冷酷无情!”
顾万千抬头看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君骁原本明媚精彩的人生,她真的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变得阴暗。
冷酷无情?蓝君琰难看的脸色不由得变得冰冷,这样的四个字他听过无数次,都觉得不过是一个没有太大意义的形容词罢了,可是女人说出来的时候,他却觉得那么的刺耳,像是突然间长出了刺,扎进了他的心里,刺刺的疼。他高高在上吗!他就没有尝受过被摧毁的滋味吗!
顾万千知道,君骁的事情只要揭露就注定会是一种伤害,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她希望蓝君琰能是那个将他拉出漩涡的人,可显然男人的想法和她背道而驰,第一次,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争吵!且句句直指心窝!
君氏股价下跌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媒体争相报道,每一个细微的细节都不放过,甚至无限制的被放大,君家乱成一团,原本还在君氏继承的问题上兴奋难当的君安宁也慌乱了,薛子染表现的比君安宁要冷静一些。
“宁宁,这种情况下,君氏还是由其他公式收购比较合适!如果骁子这样坚持下去,只会拖垮君氏,到时候损失更加严重!趁着现在有几家公司的老板对君氏有兴趣,卖掉君氏至少可以适当的多挽回些损失!”
君安宁对于这样的提议,不能接受的摇了摇头“不行,君氏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我不可能把他卖给别人!”
君氏是她们融入到骨子里的优越感,哪怕有一天这份优越感已不如最初,却也不能剔骨去除丢掉,如果丢掉,那么她们就什么都不剩了!
“可是宁宁,难道你要看着,君骁一天天的被记者围堵,被股东责骂!你舍得让他每天面对这样的境况却无能为力吗!”
薛子染扶着君安宁的肩膀,每一句话都说的君安宁眼神微动,君骁不是他亲生的,但是她没有其他孩子,所有的爱她都毫无保留的倾注在了君骁身上,那就是亲儿子,她自然舍不得!可卖掉君氏
“妈,爸,君氏我不会卖掉!就算他真的垮了!我也要守着他,看着他垮下!”看着他是怎样一点点的见证他的失败!
君骁从门口进来,面容冷峻的仿佛变了一个人,这些天巨大的压力将他折腾的面容暗淡,眼里也布满了血丝,可是再怎么样的打击,他还是死命的扛着!原本风流倜傥的人儿竟然也有着一股子韧劲!
“儿子!”
君安宁看见君骁回来,见到自己往日里不愁吃喝,帅气潇洒的儿子变成现在这样憔悴,心里就跟用刀子一道道割一样。坚持不卖掉君氏的想法也开始动摇了!
“骁子,你一个人扛,就能扛得住吗!股市已经又开了新低,君氏的股东都已经乱成了一团,如果没有新的注资,君氏最基本的经营都要被迫中断!”
薛子染也跟着起身,他在君氏的商务部任经理,自然了解现在君氏面临的问题。
“爸!君氏是外公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我不会转手他人!”
君骁布满血丝的眸子有着足够的坚定,当初江氏面临同样的困境,江秋辰可以做到的事情,他也可以!但他却不清楚看似云淡风轻的江秋辰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
“强撑下去对君氏没有好处!”
薛子染叹了口气,语气却透着一抹难得的强势,可君安宁和君骁没有注意到一向老实敦厚的薛子染,已经渐渐有了变化!
君骁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几天的煎熬是他从来没有承受过得痛苦,身体的疲惫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心里的煎熬,几乎把他打趴下!
今天的临时股东会,几乎所有股东都表态,想将君氏卖掉,他断然拒绝之后,回到家,竟然是相同的提议。
身子不小心压到了电视遥控,电视被打开,正好是财经报道,主持人和嘉宾正在兴奋的讨论着君氏的未来,这个时候不管是谁对君氏都不看好,那个著名的经济学家也说,将君氏打包出售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将损失减到最低的最有效办法!
卖掉!卖掉!所有人都希望他把君氏卖掉!手里的遥控狠狠的砸像墙壁,男人愤怒之下的力气,遥控当场四分五裂。
君骁闷哼一声,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他自责!很自责!外公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快要败在了他的手上,如果当初那份遗嘱上写的不是他君骁的名字该有多好!如果他断然拒绝接受遗嘱的安排,君氏或许就不会落得现在的地步!
门被缓慢的推开,莫初薰紧张担忧的站在门口,却不敢踏进去。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君饶抬起头,目光阴沉的看着门口的莫初薰,曾经,他把她捧在掌心里做公主,可女人根本不愿做他的公主!
“君骁,你不要这样!不管君氏如何,你都不能自暴自弃!”莫初薰眼眶微红,隐忍着因为心疼想要掉下来的眼泪。
她深爱着的男人,是那么的阳光自信,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样子!
“自暴自弃!莫初薰,你现在是以什么资格管我!嫂子吗?”
君骁从床上起身,目光阴鸷的看着女人娇小的身躯,眼睛变得有些猩红。
君骁的那一声嫂子,让莫初薰身子微微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拼命摇头,她这辈子最不愿意听到的称呼,就是从君骁嘴里说出来的嫂子!
“君骁,不是,我不是!”内心受到的煎熬,被股东逼迫的愤怒,在此刻再次朝着男人席卷而来,君骁大步上前,粗暴的抓住了莫初薰的胳膊,一个使劲,女人就被他从门口拽进了屋子!
“君骁!”
莫初薰对于这样的君骁是陌生的,甚至有些害怕,从前的君骁从来没有这样的暴怒过,唯一的一次,就是在那天的清晨!也是这般愤怒,却不似现在这般阴冷,令人畏惧。
“闭嘴!莫初薰,这个时候你站在我门口,想做什么!你如果不是来看笑话的,那就是还想要重新勾引我!看着我再为你痛苦,是不是!”男人在暴怒的情况下已经口不择言,手狠狠的抖动着女人娇弱的身躯,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话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伤害!
“没有,我没有,君骁,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这样颓废,我”莫初薰摇着头,语言有些混乱,可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男人一把拽进了床里。
男人混着酒气的身躯很沉,压得她喘不过来气,突然的近距离,莫初薰看清了他眼里的痛楚和难过,想要伸手去抚去男人眼里的悲伤!可手还没有碰到男人,就被他反手压在了脑后!
“莫初薰,这是你自找的!”君骁轻吼了一声,朝着女人的胸口袭去。
“不!”
对于君骁突然的举动,莫初薰用尽了力气,她不能,如果在那天之前,只要君骁想要,她不会有任何拒绝,可如今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原本留给她干净的身子,已经肮脏不堪,用君饶的话来说,她,配不上了!
“为什么不!莫初薰,我到底哪里不如君饶!为什么,我爱你宠你珍惜你,到头来你却和他睡在了一起!为什么!”
君骁回家前喝了酒,或许是因为愤怒了,或许是因为潜意识想让自己借着酒精去宣泄这几日一直掩藏在心里的情感!大声咆哮的问着。
“我”
莫初薰嘴唇无助的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男人的话,她多么想告诉男人,君饶给她下了药,事后用他的身世要挟,她多么想告诉男人,她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是君骁的小薰!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她自己都觉得虚假!
“说不出来了!哈哈,莫初薰,你现在应该觉得庆幸,幸好你没跟我在一起,不然,现在和我一起备受煎熬的就该是你了!”君骁突然大笑了一声,可笑声里却是那么的讽刺。
“君骁,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莫初薰想要从男人的禁锢里挣脱出来,这样的近距离,这样的身体接触,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君骁收起笑容,唇边竟有了一丝嗜血的冷意,
“放,莫初薰,是你自己推开我的房门,现在说放!晚了!”男人的理智几乎都被愤怒的火焰烧毁,高大的身子再次重重压下,手胡乱的去撕扯女人的衣服。
这一刻,他真的只想发泄!
“混蛋,给我放开她!”女人的衣服刚被扯破,身上的君骁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招呼下了床!
君饶站在床边,阴冷的视线看着女人裸露在外的肌肤,愤恨的扯下自己的衣服扔过去
薄唇发出的声音比地狱的撒旦还要阴森恐怖。“滚回房间!”
君骁挨了一拳,却没有熄灭愤怒的火焰,反倒更加猛烈起来。
“君骁!”莫初薰从床上起来,看向君骁的眼神有一丝担心,刚刚君饶那一拳怕是用了全力的。
君饶有力的胳膊将莫初薰从床上一把抓起来“叫你滚回去,别再让我说第二次!”
君骁则趁着君饶对着莫初薰说话的功夫,发泄一般的朝着君饶的脸就是一拳,力道之猛,君饶的唇角立刻有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孙子,今天我就把你那两颗假牙再打下来!”君饶活动了活动因为出力过猛而有些疼痛的手腕,眼眸几乎被愤怒的火焰填满。
“我也想揍你很久了!”君饶说完,两个身高几乎不差分毫的男人,扭打成一团,一记记的铁拳朝着彼此奋力招呼,毫不留情。
两人的打架动静太大,将楼下的君安宁和薛子染都招了上来。
君安宁一看自己的儿子被打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立刻就拿起墙脚放着的棒球棍要朝着君饶后背砸去,却被薛子染一把抓住!
“滚开!”君安宁和往常一样对薛子染毫不留情地骂道,小的时候君饶和君骁打架,她没少打君饶。
“君安宁!你给我老实一点!”
薛子染突然怒了,和往日的样子完全是大相径庭,君安宁也被这样的转变吓得一愣,呆愣之间,手里的棒球棍就被薛子染夺了过去,扔在了门口。
“薛子染,你疯了!”
君安宁瞪着眼睛,结婚三十年,薛子染从来没敢跟她大声说过一次话,当初娶她的时候,就跟她保证过一辈子都老老实实的听她的话,这么多年来,除了君饶的事情是他醉酒后犯下的错之外,薛子染确实做得比其他男人都要听话。
薛子染突然一笑,看起来还是那么敦厚老实的一个人,可是眼里的光芒却比往日要亮的多,和君饶一样,慢慢的多了一种阴狠。
“君安宁,这么多年,我真的是受过了你!”
“薛子染,你再说一遍,你什么意思!”君安宁心里的怒火也上来了,纤细的手指指着薛子染的鼻子大声问道。
回答她的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脸上突然火辣辣的疼,脑袋都跟着晕了。
“妈!”君安宁被打,君骁才清醒了几分,立刻松开君饶,将君安宁护在了怀里。
“爸,你疯了!你怎么可以打我妈!”这样的薛子染不要说君安宁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就连君骁都不明白,薛子染怎么就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直呵护妻子甚至是怕老婆的爸爸,竟然会出手打她!
薛子染哈哈一笑,看着地上的君安宁和护着她的君骁,神色有着无尽的嘲讽,
“君安宁,这么多年,我被你像奴才一样的使唤、欺负,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想着这一天,狠狠的抽打你!如果不是为了君氏,你以为我会娶你!会忍受你这个女人这么多年!”
“爸!”
“爸?谁是你爸?君骁,你知不知道你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妈妈,和你屁关系都没有,你知道你每次叫我爸,我都多厌烦吗!多恶心吗!”
薛子染笑得阴森,比起君饶,薛子染笑起来更加瘆人。
“你胡说什么!妈,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君骁对于薛子染突然的变化震惊,对于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更加震惊,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屁关系都没有!
“君骁,你听妈说,你不要听他胡说!”君安宁脸色惨白,可一侧的脸蛋因为被狠狠打了一个耳光,显得有些血红,看向君骁的眼里有着慌乱,她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君骁的事情被抖出来。
薛子染也并没有打算在今天将君骁的事情说出来的,原本打算着暗中买下君氏之后,再给君骁狠狠一击,报复君安宁这女人,可刚刚那样的形势,自己倒是没沉住气,不过就算提前说出来,君氏也注定是一个死局,所以他也不想顾忌了,这三十年,他在君老爷子面前装孙子,在君安宁面前装狗,他受够了!
“君骁,你妈骗了你这么多年,你都傻乎乎的不知道,对,不应该说你妈,是君安宁,她骗了你这么多年!你根本就不是君家的孩子,和君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不过是被抱来的弃婴,不过你还是应该感谢我们,毕竟因为我们选中了你,才让你在君家这样的豪门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从小过着豪门少爷的生活!你该满足了!”
薛子染阴邪的笑着,每一个字都是尖锐的刀子,一刀刀狠狠的扎进了君骁的心窝。
“不信?君饶,把爸爸给他准备的大礼拿出来!”薛子染对着君饶招了招手,君饶笑着抹去唇边的血色,从口袋里扯出了两张纸,面带讽刺同情的将它扔在了君骁面前的地板上。
“君家正派的少爷,你好好看看,这是你和君安雅还有我爸的dna检测报告,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比对均不相符!你不会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吧!”
君饶唇角的血色擦去又重新冒了出来,邪魅的眼睛近乎残忍的笑着,这一天,他期待了很久!
“君饶,你想用一张假的报告骗我!我不会上你的当!”君骁看着上面的字迹,心里的疼那般明显尖锐,这不可能是真的!
君饶笑着摇了摇头,薄唇发出一声怪异的啧啧声,
“君骁,原来你就这么懦弱,明知道这报告绝不会是假的,也不肯承认,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再跟你说一个笑话,也许你更加的不信!”
君饶说完,一把抓起地上哭泣的莫初薰,抓住她小巧迷人的下巴,目光阴冷中透着怒气,
“君骁,你从小就宠着的这个女人,不是不爱你,是因为我在她喝的水里下了药,刚好你不在,我就发了好心,帮她去了火,你说你天天看着捧着又舍不得吃,到最后却被我尝了鲜,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女人的滋味好极了,尝过一次之后就让人上了瘾,从此就欲罢不能!”
“君饶,我杀了你!”
被君饶这样将她不想面对的事实说出来,莫初薰觉得自己已经没脸再活下去了,可就算她死,也要杀了君饶,这个毁了他一辈子的男人!
“看见没有,你看她多恨我,被我睡了无数次,还闹着要杀了我,可你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恨我,却还要跟着我,忍着难过让我日日夜夜的蹂躏发泄吗!”
“君饶,你混蛋!”君骁腾的从地面上站起身来,看向君饶的眼里竟然有了杀意。
“呵呵,我是混蛋,因为你珍惜的女人,也知道,你根本就是抱来的孩子,和君家没有丝毫的关系,你比我这个私生子还不如!”
“这么多年,我看着你嘲笑我,说我不配姓君,我心里都在笑,笑话你,自以为是君家的正牌少爷,结果呢连个私生子都不如!这是个秘密,只不过这个秘密,我知道,你嘴里的爸妈知道,你那死了的外公知道,你心爱的女人知道,连你一直当成亲哥的蓝君琰一家子也知道,君骁,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你说你是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
君饶就是要一点点的击碎他所有的尊严,势必要将他习惯了在云端的灵魂都踩在脚下,所以每说一句知道都故意停顿两秒钟。
“这是真的?”
君骁低头看着地下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最爱的妈妈!一个是他曾经珍惜了二十年的女人!结果他们却全都知道,只单单骗着他!让他像个傻子一样活着让人嘲笑!
“儿子!”
“君骁!”君安宁和莫初薰同时出声,可眼里的神色却让君骁有了答案,男人仰头凄厉一笑,暗红的眸子里第一次留下了眼泪。
“好!我果然是天底下最可笑的蠢货!彻头彻尾的傻子!”
男人说完,狠狠的将手砸向自己二十五岁生日时,君安宁送的全真比例的蜡像,男人爆发出来的力量,让原本精致的和真人一样的蜡像瞬间塌毁,犹如他现在的人生。
沉痛的步伐不留任何留恋的踩在蜡像的碎片之上,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儿子!君骁,你回来!”君安宁抓着门框,哭着叫喊,可再也得不到任何回答。
莫初薰呆呆的坐在地上,不再言语,君饶拽了她几次,女人连动都没动。
“还愣着做什么,跟我走!”
君饶再一次伸手去拽女人,莫初薰突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君饶,洁白的小牙毫不留情地咬上了君饶伸过来的胳膊,那样的用力,那样不能表达的恨,恨不得将他胳膊上的肉整块整块的咬下来。
“松开嘴!”薛子染一看,连忙用脚去踢莫初薰,却被君饶用另一只胳膊挡住了。
“你护着她做什么!”薛子染不满的看着君饶,一个女人罢了,要不是他为了这个女人和君骁打起来,今天他也未必会将君骁的事情抖出来。
“她是我女人!”君饶没有让步的意思,低头看着地上依旧充满仇恨盯着他的女人,邪魅的眼里笑得讽刺。
“莫初薰,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这辈子你的身体都抹不去我的痕迹!”
“君饶,从现在开始我不是,再也不是!”莫初薰洁白的牙齿周围有鲜红的血流出来,她用尽了全力去咬,锋利的牙齿扎进了男人的肉里,空气里立刻多了浓郁的血腥气息,血顺着女人唇角往下延伸,没入优美的颈项,莫初薰说完,松开自己早已经麻木的牙齿,想都不想的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连鞋子都忘了穿,就匆匆忙忙朝着外面跑去。
她要去找君骁,她要陪在他身边,哪怕现在的自己多脏,也不让他一个人孤单的面对所有悲痛。
“你跑不掉的!”君饶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一向胆小的莫初薰,这一次真是彻底变了!变得越来越像一只会咬人的小兽!
君安宁几乎被今天的场面惊傻了,坐在地上连动都不动,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过转眼之间,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君骁从君府跑了出来,也没有开车,鞋子在奔跑的过程中丢了一只,脸色看起来难看到了极点,白色的衬衫沾染了大学时流出的血,显得狰狞恐怖,脸上被君饶打过的地方已经开始显现出了淤青,微微肿了起来。
两侧的路灯昏黄,将男人半隐在黑暗之中,孤单寂寥。
他们竟然都知道!
自己真是蠢货!竟然被人当傻子养了这么多年!
真是讽刺!
难怪君饶会那么看不起他,会说他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
他真是!
扯下脖子里的领带,随意扔在地上,衬衫因为打架的缘故,丢了几粒扣子,松松散散的挂在男人身上,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男人掏出电话,想打给蓝君琰,想问问他一直当成亲大哥的人,为什么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瞒着我!
可最终他都没有拨出去,愤怒的火焰在他五脏六腑燃烧,君骁用力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就和他现在的心一样,在刚刚的几十分钟里被他们一刀刀地切成了碎块!
“君骁!君骁!”
莫初薰急迫的声音一声声的传过来,近乎嘶哑,君骁看着远处,那熟悉的纤细身影,在黑暗里依旧看的仔细,他蠢得竟然没看出来女人的伪装,她最不擅长的伪装!
莫初薰也看见了路边站着的君骁,立刻跑过来,女人白嫩的脚因为没穿鞋的缘故,已经有血从脚底流了出来,每跑一步,地面上就会留下一个血色印记。
君骁的目光久久的盯着那一个个的血色脚印,这女人,难道就不会穿双鞋子吗!
“君骁!”莫初薰在男人面前停下,小巧纤细的下巴因为被君饶大力捏过,还泛着红,眼里的泪再奔跑的过程中坠落,留下一串划过后的痕迹,楚楚可怜中难得透着一丝坚韧。
“小薰。”男人声音颤颤的开口,他疼惜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有一天却因为他狼狈到这种地步。
“君骁,让我陪着你,好吗!”莫初薰仰着头,眼里带着祈求,她的要求不多,只希望能陪着男人走过这一段最难走过的路程,仅此而已,他今后的人生,自己,配不上!
君骁原本有些恍惚的目光在女人说完后立刻一变,迅速掩去里面的心疼,目光变得冷酷绝情。
“你凭什么陪着我!你以为你这样疯疯癫癫的追出来,我就能重新接受你!莫初薰,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们这些虚伪的嘴脸!”
君骁冷声说着,得知真相之后心里很痛,可他不想让莫初薰陪着他过后面被人指指点点,受尽无限嘲讽的日子。他曾珍惜的女人,应该得到美好的生活,可他如今能给的连君饶能给的一份上等人的生活都给不起。
“君骁,我不走!我不会走!”她害怕的秘密已经被揭开,就再也没有理由继续呆在君饶身边,欺骗自己。
“我就安安静静的守在你旁边,可以吗!君骁,让我陪着你,别赶我走!”
莫初薰哭着问道,她习惯了懦弱,很多事情被人牵着鼻子走,可这一次,她就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哪怕只要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男人都行。
“我不需要!滚!”君骁愤怒的吼着,心却空的厉害,曾经疼她入骨,才越发的不想让她陪着自己受苦受难,君骁吼完,大步离去。
莫初薰看着男人的背影,抹去眼里的泪,脚很痛、心很痛,可最痛的还是男人。抬起已经没了力气的脚步,昏黄的道路两侧,一步步的跟着,做她认为唯一能做的事情。
顾万千醒来就听到楼下电视报道君氏被人收购的消息,自从那天争吵过后,顾万千和蓝君琰陷入了一种低气压的冷战,穿鞋下楼,君安雅正在不顾形象的笑着,电视的声音调的很大,却盖不过君安雅充满幸灾乐祸的声音。
“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毁了吧!毁了也好!”顾万千起身下楼,电视画面不断变化着,在对君氏进行着大肆报道,收购的买家很神秘,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发表声明,但收购协议已经签妥,宣告了君氏这个在花海仅次于蓝氏的存在,正式在花海消失!
一切都不过转瞬之间。
收购的人会是谁?会是蓝君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