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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刺史闻言便扫向了那蓝衫女子。
举止轻佻,媚态百生,的确不像是什么良家之女,也难怪会勾引江楚珩做出白日宣淫之事。
而那黑衣女子,虽说瞧着不像蓝衫女子那般轻佻,却显然是个善妒的,他所安排的胡姬美人在她的威慑之下竟是完全近不了江楚珩的身,可见她在江楚珩身边也必然是极为得宠。
程刺史想到此便也罢了,冲着那胡姬无声地挥了挥手,乐人见此便止了乐声,跟在胡姬的身后悄声退下。
程刺史正要说什么,但见江楚珩身侧那蓝衫和黑衣女子对此却是视若无睹,便刻意地咳了咳。
江楚珩抬了抬眼皮,碎玉星辰般的双眼同程刺史对视一处,他漫不经心地握住那黑衣女子正要为他添酒的手,又拨开蓝衫女子递来夹着鱼肉的银箸,笑的清隽斯文。
“她二人都是本将军近身服侍惯了的,性子有些骄纵,若离了本将难保使小性子,让她二人在此,刺史大人不介意吧?”
屋中还坐着不少旁的地方官,听了这话不由得面面相觑,偏偏江楚珩身份在此,他们也不敢多言,也只得将目光落在了身为东道主的程刺史身上。
程刺史道:“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将军少年风流,三妻四妾的也属寻常。
“只是这男人家说话一向是粗野,二位姑娘虽是将军近旁服侍,下官也唯恐冲撞了不是?
“本官已备了上房给江将军,二位姑娘可在上房稍作休息,江将军吃了酒便留宿在我程府之中岂不好?”
那蓝衫女子闻言不由冷笑一声。
她“啪”地撂下筷子,娇媚的声音稍稍提了提,有些尖酸道:“程大人此话何意?难不成是觉得本姑娘和妹妹伺候将军,便碍着你们的眼了赶人是吧?”
她轻蔑地环顾四周,目光又重新落在程刺史的脸上。
她搭着江楚珩的肩,染着丹寇的食指绕着垂落耳畔的发丝,冷笑道:“在座各位不过是这边陲小地的芝麻官儿便有这般的官威,我姐妹俩在盛京城时,二品高官见了都得赔上笑脸叫一声姑娘,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出声驱赶我二人?”
“住口!”
江楚珩砰地一砸酒盏,吓得蓝衫女子一哆嗦,那不甚安分的双手也都缩了回去。
他声音平静,但说出话的话却是火辣辣的刺耳。
“本将军是不是最近太给你脸面了?程大人让你二人速速离去,没听见么?滚。”
蓝衫女子闻言,水杏似的眼睛不由渗出泪来。
她紧咬下唇,挤出支离破碎的“遵命”二字,便连礼都忘了行,就掩面跑了出去。
见她这般失态,那黑衣女子的眼中便多了一抹幸灾乐祸。
她起身,冲着江楚珩一抱拳,简短地道了一声“告退”便大步流星地跟在蓝衫女子的身后离去。
待两人走后,江楚珩才笑着重新举起杯盏,道:“扫了各位大人的雅兴,本将军自罚一杯。”
程刺史打圆场道:“哪里的话?将军颇有艳福,各位大人只怕是羡慕都来不及,又怎会觉得扫兴?”
这一台阶给的极好,众人纷纷接过话头,随声附和了起来。
屋中笑语欢声不断,那方才离去的蓝衫女子却是怒气冲冲,也不理会黑衣女子,只快步在前迈着步子。
黑衣女子却不嫌难堪,紧跟其后,忍不住出言讥讽:“姐姐,瞧着你平日便嚣张,怎么今日倒成了缩头王八?”
蓝衫女子闻言,更觉心中火气上窜,她发泄一般斥退了带路的丫鬟,转头看着黑衣女子冷笑道:“将军跟前,我一向比你更得宠,你气不过,如今便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黑衣女子毫不示弱:“你以为你能永远独占将军?”
蓝衫女子走近她,钳住她的下巴,盯着她道:“好啊,咱们走着瞧。”
“哼!”
两个女子一齐哼了一声,接着便怒气冲冲地互相撇过头,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两个带路侍女目睹了这一幕不由得面面相觑,见两人朝着相反方向而去便知这二人必然是水火不容,但也知晓二人是江楚珩身边的红人,不敢怠慢,也只得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上前为二人带路。
看不着黑衣女子,蓝衫女子脸色便好了些,她边走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涂得精致的指甲,道:“这是送本姑娘去哪?我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将就的。”
侍女咽了咽口水,道:“刺史大人都安排好了,姑娘的房间就在将军的旁边。”
蓝衫女子不悦冷笑,声调尖刻:“呦,我住将军的旁边,那个贱人就住在将军屋中是不是?”
侍女忙道:“不是不是,另一位姑娘也住在将军旁边,二位姑娘一视同仁,只看将军的意思——”
“少跟我扯什么看将军的意思!”
那蓝衫女子却仿佛市井泼妇,当街便骂道:“本姑娘何等身份?告诉姓程的,马上把那贱人的房间给我挪走!越远越好!”
那侍女不知如何是好,也只得开口劝说着,距离住处已不远,谁知离老远便看到路对面的黑衣女子也朝这走了来,便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黑衣女子的面色也同样不好看,一想便知必然是听见了那蓝衫女子的话。
她快步走到蓝衫女子跟前,阴着脸骂道:“你骂谁是贱人?”
蓝衫女子咄咄逼人,道:“自然是你,当初若非是你自荐枕席同将军有了那一夜欢好,将军又怎会将你纳入房中?不知廉耻,勾引姐夫!”
她的话实在太难听,那两个侍女在旁不由得臊的满脸赤红。
都说盛京城女子作风开放,如今一见果真不错,眼前这女人便这般彪悍,竟连深闺密闻都拿出来说。
两个侍女还没来得及如何,便惊恐的看到面色阴沉的黑衣女子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朝着蓝衫女子的脸就打了过去!
蓝衫女子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娇笑道:“想打我,你也配!”
两人吵闹间,便就这样互相扭打了起来,打的是难解难分,皆不甘示弱。
两个侍女忙上前拉架,可两人打的凶,根本没空隙可入,两个侍女无法,也只得转过身去,可谁知才转身,那打的正凶的两个女人便极为默契的分开,接着便一根针,一个手刀地将两个侍女利落的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