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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陡然升起一道烟柱,其中混杂被巨大的冲力所折断的树木,整个场面看上去如同在这片森林里刚刚爆炸了一颗原子弹似的,在弥漫成巨大蘑菇云的烟尘之中,一个黑影突然窜了出来,围绕着烟柱旋转了两圈之后,向更高空快速的飞去。
这下子那个胆敢以修罗王自居的臭小子一定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迦楼罗看着自己脚下那片广袤的森林逐渐变成了一块小小的绿色,不无得意的想到,好不容易解开封印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上,可不能那么简单的就被人驾驭,剩下的时间都应该属于自己的才是了。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阿?”
迦楼罗着着实实吃了一惊,慈逸胜站在自己脑袋上面这么久,竟然自己完全都没有感觉到。
慈逸胜似乎在刚刚的巨大冲击中也受了不小的伤,虽然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但浑身浴血的他看上去仍然非常虚弱。
“看来你刚刚是真的想杀死我呀。”慈逸胜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好像是在检查自己的受伤情况,而后他蹲下身体,一手放在迦楼罗的脑袋上面,一手抬了起来:“我对你已经够客气的了,可是你还是这么不乖的话,就不要怪我教训你了。”
迦楼罗长鸣一声,尖利的好像可以传播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似的:“小子,我说过了,你的年纪比我指甲还要短,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慈逸胜不再说话,而是把自己抬起的手狠狠的砸落下来,擂在了自己踩着的鸟脑袋上面。
“看来你还并不知道,真正的迦楼罗的力量!”
虽然迦楼罗已经变得非常巨大,但慈逸胜站在他的脑袋上面仍然可以看到他的大体轮廓,前方高高突起的鸟喙,身后两侧不断扑闪的翅膀,可是刚听完迦楼罗的话,四周的一切一下子都改变了。
一片草地出现在了慈逸胜的脚下,这是一片一眼看不到头的草地,不过说是草地也很勉强,地上生长的所谓草足足有半人高,而且只是光溜溜的一根杆而已,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为叶子的东西,慈逸胜挠着头,心想这该不是站在迦楼罗的一根羽毛上把,那么他变化的也太巨大了。
“笨蛋,这不是我的羽毛。”天空响起了一个声音,很明显就是迦楼罗:“那不过是我一根羽毛和另外一根羽毛之间的空隙罢了,继续用你的拳头来敲击地面呀,看看这种程度的攻击到底对我有没有效果!”
慈逸胜抬头向远处看去,好似在极远极远处,又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山,虽然形状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就其高度来说,也只能称它为山了。
“没错,你所看到的山才是我的一根羽毛而已!”
“妈的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慈逸胜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这太不公平了!”
“这里是我的领域,我就是这里的神!”
“神吗?”慈逸胜听迦楼罗这么说反而笑了起来:“那倒是很有意思。”
“什么很有意思?”迦楼罗用一种嘲笑的口吻说道:“你认为你真的可以驾驭神一般存在的我吗?”
说话之间,慈逸胜前方显出了一个人形来,渐渐走进之后慈逸胜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方那张笑吟吟的脸他再熟悉不过了,是如意!
不过,对方的眼瞳却完全不像修罗的眼睛,没错,那是一只鸟的眼睛,充满着嘲笑和戏虐的神态。
“迦楼罗!”慈逸胜大声喊道:“你把如意怎么样了?”
“这孩子就叫做如意吗?”对面以如意的样貌出现的迦楼罗开口说道:“他已经不在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你放什么屁!你把他杀了吗?”慈逸胜说着奋不顾身的向迦楼罗冲了过去,可是跑了两步又再次停了下来,对方如此熟悉的样貌,就算知道他只是迦楼罗的化身,可是又怎么下得去手呢:“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慈逸胜想起了第一次与如意的见面,那个时候还是在地狱,然后是牛贺王城的相互试探甚至是不太严重的冲突,自己还请他喝过蛇汤呢虽然蛇是他的以及后来的种种,难道如意就真的这样消失了吗,死了吗!?
“我真的是很奇怪,虽然修罗人数不多,但再怎么选择,怎么会挑一个这么糟糕的家伙来做他们的王。”
“你说什么?”慈逸胜眼睛发红的说道。
“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这个叫做如意的孩子不是死去了,也不是消失了,而是他根本就不曾存在过。”迦楼罗这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反而给人一种认真的印象:“你对迦楼罗如此不了解,为什么还要来寻找我呢?”
“你放屁!”慈逸胜看上去是忍了很久,听迦楼罗说完立刻骂道:“如意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修罗部下!你凭什么说他根本不存在过,就算他死了,他也会一直在这里的!”
说完慈逸胜狠狠抓起自己胸前的衣服。
“所以我说,为什么是你这么蠢的人来做修罗的王。”迦楼罗摇摇头,一副可惜了的样子:“这么说,修罗真的没有人了。”
“如意到底如何了,你快点给我说!”
“哼。”迦楼罗哼了一声,抬头看着慈逸胜,一字一顿的说道:“好吧,那么就按照你的理解告诉你好了,他已经死了。”
虽然基本上已经想到了会是这种回答,但是坐实之后,慈逸胜还是感觉脑子嗡的一声鸣响,紧接着就是满腔满腹的愤恨仿佛要破胸而出似的,让他感觉痛苦非常。
“婆伽罗,我绝对饶不了你!”慈逸胜仰天大吼:“还有韦陀,还有整个夜叉族,不灭你们老子誓不为人!”
“不好意思,虽然你这么激动,但我还是要打断你一下。”迦楼罗不紧不慢的说道:“实际上如意不是他们杀的,严格来讲,应该是我杀的才对。”
慈逸胜低下头,紧紧盯着迦楼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办法,那么我告诉你好了。”迦楼罗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迦楼罗并非一族人,而是只有一个,如你所知,那就是我,所以我族为迦楼罗,而我就是迦楼罗,我是迦楼罗,我又名迦楼罗,不过看你这么蠢笨,这些东西你可以不必在意,你只要知道,所谓迦楼罗,就只是指我而已。”
“虽然迦楼罗的生命非常漫长,但也并不是无限的,为了能够让生命更加长久,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沉睡起来,你说的那个叫做如意的修罗,只不过是我在沉睡阶段向他人展示的另外一个形体罢了。”迦楼罗继续说道:“这下听明白了嘛?”
“你是说,你把自己封印在了如意的身体里面?”对面的人完全就是如意的样貌,然而实际身份却是迦楼罗这一点让慈逸胜感觉无比的别扭:“这么说,确实就是你杀死了如意!?”
“笨蛋!”迦楼罗不耐烦的骂了一句:“所谓如意不过是我制造出来的一个幻象罢了,你还听不明白吗,这就是我所说的,如意根本没有存在过的意思!”
如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如意根本就是一个迦楼罗制造出来的幻觉而已?慈逸胜摇了摇头,他不能相信这种解释,之前的音容笑貌难道都是假的吗,这的确让人无法接受!
“我会根据需要制造出不同的幻象,而所谓幻象,也会随着他的生老病死而有所变化,我自己就躲在幻象的体内陷入沉睡,这就是迦楼罗封咒,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要做什么修罗王!”迦楼罗有些得意的说道:“几乎每一代的迦楼罗王我都见过,但这么差劲的倒是第一次看到呢!”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慈逸胜一边说,一边举起手来,结印在胸前,抬头向迦楼罗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