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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因为不是简简单单的旅行,所以时与在离开之前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和准备。
她告诉楚慈她决定出国,还不等说她到底要去哪里,楚慈就自告奋勇的说,“没关系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我会英语法语日语和意大利语,我有超高语言天赋,无论哪种语言只要给我半年时间我都可以流畅表达运用自如。我可以给你当翻译兼私人医生。”
时与觉得自己不该让楚慈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是暧/昧不清的,这样早早晚晚会害了楚慈,于是她说,“楚慈,我暂时还不需要男朋友,如果你想结婚,可能我们并不合适。”
秦时与对楚慈说这些时,天空正飘着小雨,楚慈撑着一把黑色的单人伞,这是时与的伞,至于时与,她撑着的是属于楚慈的巨大彩虹伞,楚圆圆送给他的,这种伞可以轻易容下两个人,小雨斜着下,楚慈怕她淋雨才和她交换。
他身上穿着洁白的大褂,洶口别着黑色钢笔,腰背笔直面容清俊,他是医院里所有未婚小护/士和女医生的幻想伴侣,谁从他身边经过都会热络的叫一声“楚医生”。
他不比任何人逊色,他很优秀,值得被任何美好的女孩儿喜欢,他有很多很多和他同样优秀的女孩可选择,她秦时与竟然会对这么好的男人说出这么残忍又直白的话,简直是不知好歹。
她就是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人,被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着,却固执的只守护着得不到的爱情。
她一向聪明,别人也说她聪明,可这一次偏偏成了傻瓜。
楚慈双眼里的光亮突然暗下去半分,他面无表情讲话的样子显得有些冷清,他说,“我也不是很缺老婆,只是缺一个喜欢的人,你不嫁我就不娶,但你不能阻止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当我是一个粘人的朋友,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每天和很多人说话,如果身边没有你,我可能一句话都不会跟别人说。”
一阵轻风拂过,他肩上的雨丝又多了几分,鼻息里卷进一股淡淡的青草香,他们旁边就是一大片医院的草坪。
时与没说话,楚慈补充道,“我在美国有过一个四天的假期,我四天没有说过一句话,时与,我快成哑巴了。”
“可是……”她犹豫着。
“没有可是,对于一个喜欢你的人来说,阻止他喜欢你,才是最残忍的,比暧/昧比利用更残忍。”
时与偏着头思考片刻,“其实……”
“没有其实,对于一个……”他又准备找理由说服秦时与,却被她及时打断,“你先听我说行不行,我想说其实我跟我妈说要出国的时候,特地把你加上了,我告诉她楚慈也会去,她又多感兴趣了那么一丢丢。”
“那你刚才为什么对我说那些话?”楚慈不懂她的意思,好端端的说出拒绝的话,那不就是要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吗?
“我只是告诉你不要用错感情,免得将来会受伤害,我并没有说我不允许你和我一起出国啊……”
楚慈不动声色的瞅了她好半天,挑了挑眉头,眼睛里写着“你在耍我”四个大字。
时与被他盯了一会突然笑出声,楚慈突然过来抱住她,两把雨伞撞在一起,弄了一身雨。
这个拥抱一点也不让她难为情,就像楚圆圆给她的拥抱一样,不带有任何晴欲,大概是楚慈心里太激动了,所以把对待楚圆圆那一套用在自己身上。
水泥甬道上有浅浅的水洼,里面盛满浅浅的水,时与听到有皮鞋踩在水洼里的声响,她知道有人朝这边走来,楚慈也在这个时候将她松开,然后她注意到左边的方向有人,越走越近,楚慈也看到了。
是穆奕和谢绾绾。
他们走的很慢,谢绾绾与他并肩,两人都没有打伞,顶着细细的雨丝朝她和楚慈走来。
穆奕一直在盯着她看,他看起来不太精神,眼神没有往日那股锋利又不羁的光泽,晦暗的让人有些心疼。
天气已经很暖了,他却穿着厚厚的长袖外套,连他身边的谢绾绾也穿着短袖短裙,站在雨里也不会觉得太冷,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被留在那个微冷的春天。
时与以为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或者干脆会来到她面前大闹一场,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和别人的男人亲热的搂搂抱抱,再或者,就像以前面对林泽那样,大打出手,以弄死情敌的决心把她从楚慈身边拉走,然后他们再次陷入无止境的纠缠。
她正想着会发生什么,手指突然被温热的大掌包裹,楚慈握住她的手,拉着她朝她自己的停车位走去。
这样,他们就要和穆奕擦肩而过。
穆奕非常平静的把视线转到挪到另一个方向,在秦时与朝他走来的同时,和谢绾绾向左转,他们的车停在另一个方向。
“去吧,我看着你上车,路上小心。”楚慈松开时与的手,目送她离开。
在医院大门口,时与再次和穆奕相遇,这次他们的目光没有相交,他先一步驶入收费亭,缴费离开,他和时与中间还隔着一辆黑色轿车,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马路上已经看不到他的车影。
谢绾绾坐在车里抱着双臂从倒车镜里向后看,好似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果然是很随便的女孩子啊,这么几天又找到新男友了……”
穆奕没有为时与解释,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秦时与才是真实的,他的喉咙也不舒服,连喝水都疼的想死,根本不想张嘴。
车子开进穆家大门,佣人立刻撑着伞出来接他们两个人,穆奕低头大步走进去,父母都在等他们吃饭,见他们进门,放下手里的报纸和杂志,走到餐桌前坐好。
穆奕先去洗手,撕掉医用胶布时肉皮有点疼,手背的针眼上沾了一点血迹,他用水冲洗掉。
从洗手间出来后,走到餐厅,坐到长桌另一边,洁白的理石桌面上透着些许自然柔和的纹路,餐巾瓷盘摆放讲究,刀叉光可鉴人,今天保姆阿姨准备的是西餐,因为谢绾绾喜欢吃西餐。
谢绾绾对牛排的味道赞不绝口,穆奕没什么胃口,一直在喝蘑菇汤,每咽一口都觉得在咽石子,不能吃饭,吃饭感觉在咽铁块。
谢绾绾和穆奕妈妈聊天,提到在医院打针的事情,谢绾绾突然说,“对了,我们在医院看到秦时与了。”
穆奕拿着汤勺怔了怔,他连喝汤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本来是很专注的在吃饭,只想让身体快点好起来,别再萎靡下去,仿佛被甩了他就没法活下去似得。
穆奕妈妈噢了一声,尾音挑的高高的,“说话了没?没难为你吧?那小女孩的嘴巴可厉害。”
“没有。”谢绾绾并没有添油加醋,如实对她讲,“就是看到了,也没说话,她在和一个医生搂搂抱抱的挺亲热的样子,可能有新男朋友了。”
穆奕妈妈轻笑一声,对穆奕说,“妈早就告诉过你,时与不适合你,今天你看到了,才几天的时间她就又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因为不听我的话,从小到大你吃过多少亏了……”
穆奕爸爸是妻管炎,这种时候通常都会站在老婆一边,谁都别指望他会跟儿子一伙。
“你/妈妈说的有道理,你要听。”他以一个父亲的口吻沉声道。
穆奕抬头看看父母,母亲正用左手拿起汤勺,碧透的翡翠镯子圈在她白希的手腕上,富贵典雅。他的视线从翡翠手镯上掠过,又低头看向自己碗里的蘑菇奶油汤,想起他很小的时候跟时与一起去祝煜城家里吃饭,喝的就是这种汤,他说这里没奶油,喝不出奶油的味道,时与就跑去和祝煜城的妈妈要了一大碗奶油,一口奶油一口汤的喂给他吃。
他心情糟糕透了,放下汤勺,端过面前的鳕鱼排,几大口吃完,拿起餐巾擦擦嘴,“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你是不是因为我们提时与你又不高兴啦?”时与妈妈扬声对着他的背影问。
穆奕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穆奕这次发高烧加上喉咙发炎是因为秦时与,急火攻心情绪低落之类,人的抵抗力就下降,然后病倒。
脸色白的和纸一样,没有半点血色,唇色也不那么鲜红,暗暗的。
穆奕走到楼梯口时回头看她一眼,无所谓道,“没有不高兴,你们提吧,随便你们高兴就好,反正我是玩玩的。”
他一边拾阶而上一边重复,“说过很多次,是玩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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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穆奕智商捉急的姑凉们,先忍忍,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