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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资格参加试炼的弟子去得后山经历一番,能有多大的造化长进不好说,都是看个人修行天资的东西,不过没能参加的弟子也不会就此灰心丧气,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就算没那份福气更进一步好歹也是剑宗正儿八经的弟子,今后不论如何计划还能给人小瞧了去?西蜀剑宗就是有这样的底气,人们常说什么江湖地位,想来咱们剑宗大概能跟启元的岳麓书院一般看齐,至于北疆的魔宗不过都是化外之物不足一提。
由是功还照练书还照读饭还照吃。
“东皇旧林哪儿去了?”
校场上四院弟子尽数聚集于此,剑宗每七天会有一次堂课,今儿这次可不一般,宗主封于修亲自出来传授机宜,所有不止是门下弟子极为珍视看中,连各个长老都跟着一块从旁观摩。
试炼开始进后山的几乎都是各院头名,所以在试炼结束之前各自都安排好了主事弟子,东皇旧林没有获得试炼名额,自然要继续照管,但等各院弟子聚齐之后六长老却怎么都没瞧到东皇旧林的踪影。
院内弟子也都面面相觑,东皇旧林自七殿下回来后就一直神神秘秘的,有时候连吃饭都看不见人,更别提会知道他去哪儿了。
“真是没有规矩!”
剑宗之上另有一番尊卑制度,并不会因为你是皇族中人便格外照顾享有特例。今儿的堂课宗主会亲自前来这事儿几天前就安排人通知下去,东皇旧林不会不知,如此还敢脱逃不来,真当剑宗是小孩过家家的地方了?
宗主还在内阁没有出来,六长老看着院内弟子在校场列队停当后便跑去内阁。
“宗主师兄,弟子们都已经准备停当。”
六长老小跑过去,到了近前却稳住脚步控制呼吸,悄悄整理好衣袖毕恭毕敬的回报。
“知道了,这便出去。”
封于修在内阁硬塌之上一直都在闭目养神,听到六长老过来说话才睁开了眼睛。
“宗主,东皇旧林无故缺席,您看是不是要让管事房记上?”
六长老犹豫一下还是小声的把东皇旧林缺席之事给说了出来,剑宗弟子训练向来不因宗族门阀带有倾向,这事儿不能在东皇旧林身上开了先河。
“哦,那小子啊,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带了启元来的小木大人去都城看看风土人情尽一尽地主之谊,山上啊的确乏味的很,一直让小木大人闷在房里也不是待客之道不是。”
“原来宗主事先知道。”
六长老暗想自己真是多此一举,或许该多找个人打听清楚了也好。
“不怪你,是东皇旧林亲自过来跟我告假的,我一时给忘了。”
封于修乐呵呵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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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旧林真的是去了都城,也确乎是打着陪同启元使团到处逛逛看看风土人情的幌子,不过这个使团里既没有木三千,也没有养山哲,只有一个穆归云。
穆归云心里还纳闷东皇旧林是转性了还是怎么,隔三差五就跑来找自己喝酒闲聊,起初刚到剑宗那会儿可是冷面的很,连打个招呼的意思都欠奉。
可是按理说他们传令使一行木三千是明面上的传令使,拉拢巴结怎么说也轮不到他穆归云来享受这般待遇。
哎对了,好像从剑宗的一众弟子呼泱泱进了后山小木大人也极少露面了。
哪儿是极少露面啊。启元是中原当之无愧的霸主,宫里那几个皇兄知道有传令使在剑宗,都极为仰慕,一早就差人来请,估摸着小木不是给太子便是给其他的皇兄请到了府上成了座上宾。
东皇旧林这样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不过怎么会如此匆忙小木大人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穆归云被带着在蜀都里各处赏玩,花街南坊楼庙,好看的好玩的好吃的几乎是一样没落下。直让穆归云大呼可不能再如此放纵,不然就真要乐不思归了。
这天一大早东皇旧林就把穆归云给拉了出来,说是今儿有好戏看。
穆归云大小一校尉武将,多天不停的逛街玩乐也觉得吃消不住,任凭东皇旧林怎么说就是肯出门,最后听说这次出去只是喝喝茶看看戏,肯定连屁股都挪不了三下这才答应下来。
东皇旧林果然说话算话,他们倒真是找了个地方喝茶,只不过这漕运码头也能有啥好戏可看?
穆归云实在猜不透东皇旧林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既来之则安之,他还是踏踏实实的跟东皇旧林在一块好好喝着茶休息。
“咱们喝的这茶便是经漕运进贡的上好乌龙,也叫青茶,虽说口感不如新下的春茶鲜,但它不寒不热温热适中,常年饮用可以润肤益肺生津暖身,而且咱们泡的这壶,是这望春楼里顶好的茶叶,可不是有钱就卖的。”
两人都是平常打扮身边只跟着一个跑腿小斯,望春楼名字听着雅致实际上就是一幢有些年岁的两层小楼,一大早就来倒是占了个凭栏望江的好位置。
“穆某不过是军中一介武夫,再好的茶给我喝了也跟牛嚼牡丹一样是那啥,那啥来着,哎呀反正有个词是这么说的真的浪费了!”
该玩的也都玩了,现在悠闲的坐在楼上喝茶看景的确打心底透着一股清爽,只是小木大人那边也不知到底去了哪位皇子府上,了了这边还要赶紧去看看,那小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外一出了点幺蛾子就不好了。
“不一样不一样,将军跟那些只知道战场上比杀人战场下比草人的莽夫不同,我七哥都说了,将军是内秀之人,外表看似粗犷,心里可细着呢。”
“殿下抬举,殿下抬举了!”
虽不知真假但这话好歹也是从一位货真价实的皇子嘴里说出来的,听着就极为受用,穆归云推辞归推辞,脸上可是喜笑颜开高兴的很。
“殿下怎么又忽然唉声叹气了?”
夸完穆归云一通东皇旧林隔着栏杆看着江里来往繁忙的运船跟人山人海的码头忽然又愁眉苦脸叹起气来。
“将军有所不知,近来朝中很是不甚太平啊。”
东皇旧林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人注意才小声说道。
“漕运盐铁蜀织这些都是管家独掌,不过相比其他那些漕运是个费心费力还不见得得好的活。朝廷索性就把漕运分包出去,经营者每年只需缴纳些营运银钱。朝廷是不想干这种脏活累活,但想干的人多了去了,初几年还有几方势力可以并存在码头,近些年都给两个商帮垄断了去。漕运利小,便有人打起了歪主意,夹带走私屡禁不止,说句不怕大人笑话,这里面如果没有朝廷官员勾结其中,怎么能发展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蜀皇治下英明决断,想必这些烦心事也影响不了大局。
事关他国政务,穆归云身为启元武将实在不方便说话,就只能含混两句过去。
“将军此言差矣。”
穆归云越想从这个话题上跳过去,东皇旧林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摇着头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我虽没在军中待过,但也听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各地物资流动豪不夸张的说事关国家命脉。”
“殿下毕竟身在中枢,看事情总要比我这等大老粗高很多。”
“不过殿下,您说今儿咱们来除了喝茶还有好戏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好戏?”
“哦,那个啊,我看看——”
穆归云暗自松口气,总算让东皇旧林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
“来了来了!”
东皇旧林看着不远处的江面,欠着身子仔细搜寻了一阵猛然叫道。
而江面之上三艘黑帆三桅大船正慢慢的靠向江边码头,码头上早就有一帮身强力壮的搬夫脚工翘首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