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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太一代圣上巡边,回京后还未入宫复旨便接了圣喻,命其前往剑宗督办半月后试炼一事,试炼结束皇帝会连同试炼弟子一并封赏。
白茗士也在东皇太一府上,是除了东皇太一外最早知道此事的几人之一。
“一定是有人从旁谗言,皇帝才会指派刚刚巡边归来的殿下去督办剑宗试炼一事。”
东皇太一尽管今年愈发受到重用,但目前为止仍旧是个庶出的皇子,距离更近一层的亲王仍还有半步没有落下。
本想趁着巡边回京,加上多年累积的军功跟口碑,一举坐实了亲王的位置,省的夜长梦多,如此就算东宫或者其他皇子想要打东皇太一的主意也不会轻松。
没想到临到近前还是阻力重重。但圣旨已下东皇太一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抓紧去了剑宗,希望这次的试炼一切顺利别出什么岔子。
在半路上府中亲信就将今日京中以及剑宗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回报。
知道今年的试炼都临到近前还没有外来的江湖人上山拜贴,以及启元忽然派来了传令使,东皇太一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那个传令使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好像是叫木三千。”
“木三千?”
东皇太一听到这三个字神情一滞,那好像是一件过去很多年的事情,但这个已经深深刻在他记忆里的名字此刻忽然被提起,那一段记忆像是穿透了东皇太一脑中尘封许久的迷雾,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特别是那个叫木三千的孩子在孤身面对巨蟒时的苍凉跟勇敢,在担心那个红衣暗卫时的无奈跟绝望。木三千的样子因为时间久远逐渐不再清楚,但是那个孤独而又倔强的身影却愈发的鲜明。
那个孩子不是跟在武当掌教张铭钧的身边么,怎么又成了启元的传令使?
尽管百思不得解,但还未见到木三千之前自己再如何猜想推测都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东皇太一索性不再耗费心神全力加速赶路。
有蜀山脚下一直到了弟子院,东皇太一畅通无阻。
校场东边的观景楼上眼看着东皇太一一骑绝尘进了校场阻下了东皇有敌,东皇太一自然也发现了一直置身事外看热闹的几个人,明里暗里相互较量了多年,真是在熟悉不过。
“木三千?”
四院弟子衣着分明切都站在一起,那么对面那四个便是启元来的传令使几人。现今距当年龙窟白蟒一事已经过去十年,想想也是白驹过隙物是人非,自己压上了全部而去十年图谋,成败得失已经不再重要,最后若是自己身死也会死在西蜀,如此就好。
四人里看起来最年轻的那个,应该也就是十五六上下,所以东皇太一走过去问了一句。
“木三千?”
“多年不见殿下竟然还记得我,受宠若惊。”
四院弟子知道木三千几人其实是启元来的传令使就够下不来台了,没想到在剑宗这一辈弟子里凶名赫赫的东皇太一跟他们看起来也有交情。
虽说是兵部尚书范辙大人的公子挑头,但他们确实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上。
“皇帝命我先行来蜀山督办试炼一事,此外还要接待启元传令使,却没想到是一位故人。”
“大人这位是?”
东皇太一赶过来随后的侍从喊了一声殿下驾到,此前对木三千的调查并不知道他跟西蜀皇室还有关系。穆归云就问了一句。
“东皇太一,西蜀的皇子殿下。以前跟着师傅在外游历认识的。”
木三千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只说是跟着师傅在外游历才得以认识,龙窟那些细节肯定只字未提。
“十年光景转瞬既逝,再见你才发现时光真的已经过去。”
木三千从一个六七十的孩童长大成了一个翩翩少年,变化最为明显,可不知怎么东皇太一似乎感慨颇多,跟十年前那个冷着脸的半天都不说几个字的年轻人似乎相去甚远。
“你倒还是那个样子没怎么变化,除了话多了一点,背弯了一点。”
“哈哈,担子重了自然会被压的直不起腰来。”
殿下竟然笑了?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此前一直追赶在东皇太一身后的东皇旧林等人在记忆里都找不到东皇太一露出笑脸的时刻。他从小就是庶子,母亲地位卑微,如果不是有个东皇的姓氏估计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条臭水沟里。
即便被发现天赋异禀在剑道一途颇有建树,逐渐受到了皇帝陛下的重视,也未曾见他冷着的脸稍有缓和。
如今见到了一个异国的传令使,殿下却笑了。
真是匪夷所思。
东皇太一散了四院的弟子,既然木三千跟拜贴上山没关系,那么四院的弟子也就少了许多敌意。
东皇太一授意东皇旧林去长老院通知,木三千四人从弟子院里移到了剑宗山门里的别院。
东皇旧林一直都坚定的站在东皇太一这边,好容易等到上山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说上话。看样子木三千跟殿下颇有渊源。
搬去别院等东皇太一见过了宗主跟长老回来,木三千就被请去了殿下的行宫,说是叙旧。
红衣知道东皇太一跟公子的事情,也知道其实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情,所以也不懂为什么东皇太一见到木三千会表现的极为热络。于是木三千前脚跟着侍从出去,红衣就后脚跟了上去。
养山哲同穆归云倒是没怎么多想,各自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皇子行宫规格自然比木三千他们下榻的房间高出很多。吱呦一声侍从推开朱红大门,木三千走进去脚下踩着西域过来的羊毛地摊软乎乎的。侍从恭敬的关好门,木三千走过去发先行宫里除了东皇太一外在没有其他人。
“这是西域来的葡萄酒?”
矮桌旁东皇太一坐在一边,桌上摆着即便是在京城皇宫里都少见的玻璃酒器,里面还装着如鲜血一般的西域特产葡萄酒。
“这些东西你应该很熟悉。”
东皇太一从酒器里往外倒出一杯,拿在手上轻轻摇晃。
“这些东西之前在西蜀都是稀罕的事物,千金难求。”
“既然如此殿下还愿意拿出来跟我分享,那我还真要感谢殿下。”
跟西蜀其他人相比,东皇太一还算眼熟,木三千便没有客气,反正自己现在狐假虎威有个传令使的身份,也不差到哪里去了。
“西域的东西对于启元西蜀还有北疆来说确实少见,不过在帝沙应该不算吧。”
东皇太一醒好了酒递给木三千一杯。
“帝沙处在中原跟西域的商道要冲,自然会见到不少,殿下这醒酒的架势也挺在行。”
木三千接过酒杯来放在鼻下,同时心里嘀咕东皇太一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虽然在敦煌师傅有言在先,不管是启元的宋知命还是北疆的龙殊都答应不会说出木三千身份,可在木三千看来最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而已。
“我十年前答应过张掌教不会主动说出你的身份,自然就会遵守。”
像是看出了木三千心里所想,东皇太一主动说道。
“那殿下今天把我叫过来的目的?”
东皇太一如此直白,木三千也就有话直说了。
“那个稍后再说,不知道你传令使的事情方不方便告知?”
东皇太一如今背负的东西太多,那些像是山一样沉重的东西逼迫着他成长,也逐渐变得更加谨慎,更加冰冷。
“哦,那个啊。”
木三千想了想似乎以自己现在人微言轻的状况,就算告诉了东皇太一也没有什么影响,他可是连自己家底都知道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