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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数的多寡并没有起到太多的作用。木三千半年多以来的磨练已经让他的技巧跟判断能力提升到了相当的水准。
况且自木三千右手持刀左手握着戒尺的一刻,就注定这将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藏龙岭的山寨里,萧山贵无事可做便绕着寨子前前后后走了一遍,看着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诺大家业,萧山贵也忍不住有些感慨人生无常。想自己以前在军伍里也是极为憧憬,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出人头地战甲披身,那会儿谁有能料到自己最后却是做了一个常人不耻的山匪土大王。
巡视了过后萧山贵便回了住处,可心里却愈发不踏实起来,总觉得要有啥事。
终于在听见山寨门口一阵吵闹之后接着有什么东西坍塌轰隆巨响之后,萧山贵心里不安的警觉还是得到了验证。
留在山寨里的几十个弟兄听见动静也都围过去看个究竟。
山寨两人高的重实木门被齐齐砍成了两截歪倒在一边,升腾起的迷蒙尘土散去才看得见萧当家极为看重的朱三一步一踉跄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灰衣的少年。
“这就是你们在藏龙岭上的寨子?”
木三千跟朱三他们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今儿却是第一次到了山寨里。
朱三进了大门便停下脚步,面如死灰两股战战,木三千手里沾染了鲜血还未干的朴刀就搭在他的肩膀上,朴刀敲了两下朱三就停了下来站在原地。
木三千站在身后四下里打量了一圈,这山寨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看起来不过是几座木屋外加围了一圈木墙而已。
“喂!你是哪儿来的野小子,敢闯进咱们藏龙岭上来!”
木三千怎么看都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对于他们在场的人来说丝毫构成不了心理上的压力,朱三被擒制兴许只是那个小子走运。
于是就有人喝了一声。
木三千也不说话,只是左手戒尺一指,凭着声音判断出的方位就是一道气机喷射而出,用的正是路游师兄最早传授的那一手。
也没见有什么东西,说话的那人却觉得耳边忽然一凉,接着便是剧烈的疼痛和淋漓的鲜血。
再看地上,自己的大半个耳朵竟然被这一下硬生生给切掉!
杀猪舨的嚎叫从那人嗓子里喊出来。
其他人则被少年这一手猛的震慑住,像是无形中有什么东西攥紧了他们的心脏。于是纷纷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远远躲开,生怕下一个遭受不测的就是自己。
“朱三!”
萧山贵迟一些来到了前门,朱三被一个拿刀少年制住,浑身上下衣衫褴褛满是血迹,神情恍惚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然而萧山贵绝对想象不到的是,朱三在山下都经历了什么,眼看着同伴一个个的倒下,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早就让朱三彻底崩溃。
“你就是藏龙岭的当家的?”
木三千看见萧山贵过来别人都主动让开,就猜到来人便应该是藏龙岭的大当家。
“正是在下。不知道咱们弟兄们跟少侠有何仇怨,手下的弟兄说自打半年前你就在山下伤了我弟兄的性命。”
萧山贵也不是笨人,自己出身行伍虽然会些拳脚功夫,但他也还知道天外有天这个道理,江湖上从来都不缺奇人异士,被弟兄们叫做猎人的少年既然能杀得二十几人片甲不留,那么他也相信眼前的少年绝对有能力把一个小小的藏龙岭覆灭。
既然武力上难以抗衡,萧山贵便从别的地方下手,不管如何先给他扣一个主动寻事的帽子,自己这边占着理还怕他怎样。
“离你们山寨不远的村子里有个被人称为果香娘的寡妇,大当家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木三千收起了朴刀,一脚把已经浑浑噩噩的朱三踢开,自己则肆无忌惮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有所耳闻,不知少侠跟那位果香娘又是什么关系?”
听木三千问起果香娘萧山贵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这个棘手的小子难道跟那个寡妇还有牵扯?
“我管那位果香娘叫香姐。”
“原来少侠跟果香娘相识,手下人多有是新近才上山来的,一定是做事鲁莽冲撞了果香娘,我这就让人查出来是谁,非得绑了亲自去道歉不可!”
萧山贵姿态极低,要是这事儿能和气的过去,别说给个台阶就下,就算折了他几分面子也没什么。
“哦,原来想要抢了我香姐来做压寨夫人的不是大当家。”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这里面肯定有啥误会!”
萧山贵说的信誓旦旦一脸真诚,好像果香娘的事情他真就毫不知情一样。
“要是有误会那就算了。”
木三千嘿嘿一笑。
“省的我灭了你们魏老头香姐他们还得惦记着恩情。”
此话一出萧山贵如坠冰窟,看样子这少年本就没打算放过山寨。
“既然如此敢问少侠如何称呼?”
毕竟是当过兵,萧山贵见跟少年毫无回转余地也就不再废话。自己出身广陵军,虽说只是个偏支杂牌,可在军中也还有几个交情颇深的,大不了回去求求他们相帮,相信怎么也能把这个难缠的小子给摆平。
“你的人不都管我叫猎人么?”
木三千反问。
这边话音未落萧山贵便拔出了腰间的长刀,他就是要趁木三千说话的空突然暴起发难。
萧山贵双手握刀一个跨步向前,接着就重踏步高高跃起,长刀举过头顶作势就要劈砍而下!
一刀毫不拖泥带水,萧山贵出手便是最有把握的一招,这一下是在军伍里练就,经过多年大小战事打磨极具威力!
木三千右脚支撑,左脚轻点地面,身子轻巧的侧开,萧山贵一刀劈在地面泥土四溅。
木三千接着一脚踩住了刀背,抬起另一脚抡圆了就冲着萧山贵的手臂踢去。
萧山贵想要抽刀却发现被猎人踩住竟然纹丝不动,惊讶之下只能迅速脱离,同时抬起小臂去抵挡猎人来势汹汹的一脚。
一脚下去结结实实的踢在萧山贵小臂上,顿时一阵麻木。
木三千如影随形,不给其丝毫喘息机会就贴了上去,左手戒尺啪得一声清脆响亮,萧山贵右边的面颊瞬间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萧山贵继续后退,木三千仍然紧贴不放,又是一阵脆响。
直到萧山贵左右脸颊都给戒尺打的红肿这才罢手。
萧山贵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开始发懵,眼前的景象迷迷糊糊都看不甚清。
“你可知道我出身自广陵军!广陵军所到之处哀鸿遍野,就连帝沙小国都轻易覆灭!”
萧山贵已经开始恐慌,恐慌到连自己的出身都搬出来希望能吓退那个少年。
“广陵军?”
木三千冷笑一声,看样子自己跟广陵军倒是有缘。
手中朴刀一闪,萧山贵直接被木三千手里的朴刀贯穿胸肺,一回合喘息都没有便死在了当场。
“藏龙岭打劫来往客商香客罪责难逃,今日你们的大当家已死,若谁还敢在此做些下三滥勾当,他就是你们的下场,都滚!”
萧山贵已死,山寨里其他人作鸟兽散,明哲保身才是要紧!
山寨里安静下来,木三千却没有立刻离开。被萧山贵临死之前的一句保命之言给激起了许久没有过的仇恨跟愤怒。
木屋的一角屋檐上挂着一串风铃,山风吹过便叮叮作响。木三千抬头看着那串风铃出神许久,最后抬手一道气机隔断了绳子,风铃掉落下来被木三千接在手里紧紧攥住。
“广陵军,欠的债也该有人要来偿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