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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三千跟着面目冷清的少年上了楼,楼上拐角尽头的僻静房间早就收拾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都是给小少爷准备的。”
元翔领着到了门口,推开门后自己站到一边请木三千进去之后才跟着慢慢把门带上。
“我姐姐是不是在西河州?”
进屋后左手边第一件就是块上好的和田宝玉玲珑球,木三千毕竟是帝沙国的太子,几乎可以说从小就是在宝贝堆里长大,真东西见的多了假的次的只要瞟一眼就分的出来。
摆放在柔软红绸上的和田玉玲珑球玉质上乘倒也不假,不过雕刻出玲珑球的这位,才是真正让其价值千金的原因。
曾有西行富商通关送到王宫里一对白玉腰环,腰环上雕刻有双龙戏珠,细细观赏下那每一笔刻痕每一片龙鳞竟是分毫毕现,龙须缥缈回转灵活,双目点睛最是精彩。富商告知这对腰环出自雕刻名家郑榭之手,众人恍然,能有如此鬼斧神工般雕刻技艺,天下除去郑榭可以说再无他人。
而此刻摆在木三千眼前的玉玲珑,分明就是郑榭的手笔!
郑榭的玉玲珑之外房间里最耀眼的还有一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
旧唐也曾显赫一时,威盛巅峰那会儿常有四国来朝的壮阔景象,南海邦国楚夷于唐昭仁皇帝生日万寿节献上夜明珠两颗,后被转赠给平宁公主。
木三千看见也只觉得是个极为珍贵的物件儿,毕竟是寻常富贵人家怎么着都拿不出来的东西,但绝没有想到这正是当年楚夷献宝的之中一颗。
“小郡主在西河将军府,一切安好。”
元翔作为安渡山的贴身侍卫对木悠然自然也很熟悉。大小姐伤病去世后老爷对小郡主更是上心,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丢了。不止将军府上下,就连霍将军跟安将军对小郡主也是宠爱有加,所以就给小郡主养成了个张扬跋扈的性格脾气。
西河州易主之后北疆首开文士之风,北疆帝曾指派部族通考第一名到西河州经略使身前做事。那名北疆士子体质虚弱不善车马,所以只能从三千文章里寻个前程富贵,幸得薄名后颇有鱼跃龙门的意思。
但此人热衷风流,以前没人瞧得上也不敢造次,现在一朝得势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曾在街上拦住人家姑娘,非要给人家吟诗作对,更意欲强行掳回家中做些龌蹉勾当。
后来就传到了木悠然的耳朵里,木悠然命人把那士子作的诗找来,撇了一眼后只给了“狗屎不如”几个字做为评价。当天那名北疆帝钦点的部族文试第一就给木悠然小郡主的凶恶仆从给结结实实胖揍一顿。
那士子终究是北疆帝钦点,事关皇帝颜面,事情就给人捅到了御座跟前。朝堂上下知晓此事都等着看安渡山要狠狠的栽个跟头,西河州对北疆来说是极为重要,但他一个南人旧将凭什么裂土封王?
可谁知北疆帝只是嘴上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后就不了了之。
不少朝堂重臣背后都暗自感叹,安姓蛮子深得圣恩,看来安渡山一天不死西河州别人就别想染指分毫啊。
而整个事件中指派打人的幕后使者木悠然则更是凶名大盛,就连北疆的皇家子弟也不敢轻易在西河州露面。
想到这里元翔不禁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太阳穴附近,小郡主平日里可也没少让自己犯难。
“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跟姐姐分开时我比现在更小,只记得我姐一直很受父皇的宠爱,所以性子难免娇纵,我想外公只怕要比我父皇更加溺爱,你们平日里肯定也没少受她捉弄。”
“那倒没有,小郡主天性纯良为人亲和,对咱们下人也好的很。”
元翔比木三千稍长几岁,但毕竟主仆有别,所以元翔对这个还比较陌生的小主人一直态度恭敬。
“谢谢你们照顾我姐。”
“少爷严重了,都是咱们的本分。”
血浓于水,亲人间的感情牵连就算是隔着千山万水也无法斩断,木三千对元翔说的那句谢谢出自内心,真诚无比。不过木三千也不会一味的故作模样,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木三千停在了一把漆黑的戒尺前。
“这是出自府里工匠之手,材料是在一块从天而落的石头上取下,非铜非铁却坚硬无比。本来是想用它铸成一柄利剑,可是府上的工匠花费了好些天也只敲打成了长条型的东西,老爷嫌太费世间就直接让捶打平整做成了戒尺。想着毕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也算是个稀奇物件,就给带了来。”
看到木三千似乎对漆黑的戒尺颇感兴趣,元翔就在一旁给解释起戒尺的来历。
“天上掉下来的?那倒真是个稀奇玩意儿。”
木三千把戒尺从梨花木的支架上取下来托在手里,感觉要比同等大小的铁块轻上不少,戒尺两头算上不到三尺,通体漆黑冰凉,隐隐泛着些莫名的光芒。
“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给我准备当作见面礼的?”
“是。”
刚进屋的时候就跟木三千说了这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安将军给准备的见面礼,木三千此刻又问了一遍,元翔暗想帝沙的皇子也会把黄白之物看在眼里?自己方才倒有些高看了他。
“那你跟外公说一声,谢谢外公的好意,我只要这把戒尺就好。”
元翔还没有答话,就听见楼下哗啦一声巨响!
难道走漏了消息被人知道老爷来了敦煌?元翔唰的一下没了人影,自己可是安将军的贴身护卫,若是安将军稍有损伤,自己定然难难辞其咎,到时就算老爷大度不会责罚,霍安两位少将军也非得扒掉自己一层皮不可!
楼下座椅凌乱,不知道哪儿来的烟雾弥散让人视线模糊看不清状况。
呼!
窗边有人挥刀运气,一刀之下于方寸间风云起,顿时烟消云散。
这时现场情况就能看的明朗。
武当掌教张铭钧依旧坐在窗边,身前剩了半张桌椅,另外半张散落一地碎的惨不忍睹,完好的桌面上黑瓷酒杯,半壶好酒,依旧安稳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