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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北方汉人,高山又命令赵大海偷偷向北航行,甚至都到了胶州一带。
自从张三宝坑他被他弄死之后,他也失去了北方汉人的人口来源,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于是派了赵大海开着东升号一路向北。
东升号上什么货物都没带,只带了补给,空船的东升号航行的很快,也不怕会有蒙元人拦截。
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能否有机会从北方带回些人口回来,如果可行,今后还会加大力量。
正好他也打算开辟前往东瀛的航线,为了也只是顺路的事情。
如今蒙元人的力量全部南侵,在他们的后方除了少量的蒙元人以及色目人,全都是投降的金、汉官员在协助管理。
虽然忽必烈鼓励用汉人治汉,也的确出现了不少汉人官员,但是这些人都是原本的本地望族,这些人可不管小民的死活。
北方汉人的生活可以说是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如果不能成为本地汉人望族的奴仆,就会成为元蒙人的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同样是汉人,高山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或许有人说为什么不全力帮助南方汉人,离得那么近,解救起来相对来说岂不是更加容易。
其实除了他已经在执行的接来那些愿意跟随的人外,想要大规模运送人口,他会受到本地官员的制约。
你偷偷运一些,还可以操作一下,可是当人口大量流失,这些官员的上官不会放过他们。
此时临安还在,他们还想着有机会,就算再不济,想要投降,也要有投降的资本。
北方操作起来反而要简单一起,在蒙元人整合好他们自己的水师之前,没有什么人能来阻止他。
除非将沿海所有人都迁走,海边城市都搬空,不说蒙元人会不会这么做,此时的蒙元帝国可是横扫全世界的,还要不要脸面,蒙元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会派人来追击他们。
可是派的船少了,不一定能找到他们,在他们灭宋之前,暂时腾不出手调集太多战船。
赵大海得到了高山的授意,能请得走的就请,请不走的就装成劫掠的海匪,只要不随意伤人,随他处置。
不过大宋灭亡的日子也不远了,此时已经进入三月,春暖花开,水草丰美,正适合蒙元人行军打仗。
等了一个冬天的蒙元大军终于行动起来,大军没有直接进逼临安,而是继续沿江一路向东,横扫浙北,又用战船封锁江面,断绝扬州退路,切断支援,同时江北大军开始猛攻扬州城,激战半月,城内五千宋军在李庭芝的严令下,死伤殆尽,又征调民壮上城守城。
蒙元人押着李庭芝手下将领的家眷到城下,其副将开城投降。
李庭芝听说有人开城投降,急忙带人前去平乱,却不想蒙元军队已经入城。
李庭芝拼死抵抗,最终不敌,扬州城破。
他被俘后,有人说扬州拒不投降,致使满地尸骨,皆因李庭芝之过,请求杀他,遂被处死。
之后蒙元人本欲屠城,因按蒙元人的惯例,敢有反抗者,破城之后要屠城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城池要么直接开城投降,要么拼死抵抗的原因。
只是这次蒙元人不知为何,没有屠城。
得知消息的扬州百姓纷纷落泪,不知是为了李庭芝的死而伤心落泪,还是为了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流泪,亦或是为了自己未来迷茫不知的命运而无助落泪。
江北扫平,伯颜收拢浙北各部,聚兵于湖州德清,距离临安仅数十里。
此时临安城内早已不是人心惶惶能够形容了,所有人都是门户紧闭,街道上一片萧条。
皇城内,太皇太后谢道清与群臣奏对,商议该如何应对。
群臣,或许不应该叫群臣了,大殿之上,仅有寥寥数名文臣武将,文有文天祥、陆秀夫,武只有张世杰,余下不过籍籍无名之辈,宰相陈宜中已经不知所踪,能跑的已经跑的差不多了,不能跑的请辞、托病,再也不能来。
谢道清在那独自垂泪,“怎么就到了如此田地,诸公可还有什么办法?”
兵临城下哪还有什么办法,前番蒙元人还在芜湖屯兵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派人去请降,是陈宜中亲自去的,说愿称儿皇帝,奉蒙元为主,只求保留东南让他们在此偏安一隅,岁岁纳贡,蒙元人拒绝了,拒绝得让人无法反驳,“已是我囊中之物,为何还要留于你手?”
至于说什么损耗兵士性命,蒙元人只当笑话,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们自己人,汉、金甚至色目人都可以死,这又有什么关系。
“请陛下南巡。”
现在还能有什么好办法,跑吧,跑说不定还能有翻身的机会,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不是说这几个人怕死,而是放不下心中的那点希望,想要为老赵家留下点希望,想要为大宋留下点希望。
“往南?那边又能去哪啊!自从建炎南渡,已近一百五十载,从汴梁逃到了临安,本还有望北复中原,可谁曾想,到了南边就再也回不去了,现如今还要往南边逃,南边还有多少地能逃?总不能逃到海上吧。”
谢道清不想逃了,她也年迈了,跑不动了,心里也不愿接受大宋的第二次南逃。
“不想再逃了,若大宋真的就要止于此,那就这般吧,你们也去吧。”
几人无奈告退,太皇太后是不准备走了,可是他们要做准备,不能就这样放弃。
既然谢道清不准备走,皇帝肯定也走不了,皇帝不走,他们再走还有什么意义。
“不若我等独请官家南巡?”
张世杰是个武人,不喜那些弯弯绕绕,就像将皇帝直接带走,当即遭到了文、陆二人的反对。
“不可鲁莽,冲撞了可如何担待得起?”
“那该如何是好?”
张世杰虽然对赵宋忠心,可是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他只能干着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有些着恼道,“不若我们另立新君?”
“噤声!”陆秀夫责怪他口无遮拦,可是转念一想,或许这应该是此刻唯一的办法了。
“走,我们去请见信王殿下去。”
陆秀夫拉着俩人,朝一旁走去。